侠义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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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彦生骇然道:“真的吗?他们怎会寻到这儿来?”
海云道:“他们不仅寻到这儿,而且已经发现祸水双侣落脚在招安客栈内,此时客栈四周,只怕已被他们暗中包围,随时可以动手。”
盛彦生道:“可是,连咱们都弄错了,那祸水双侣根本就不在招安客栈内。”
海云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盛彦生道;“我住进店以后,亲自去查看过,招安客栈总共才十来间客房,有八间是空的,只有两间住着客人……”
海云道:“住客是什么人?”
盛彦生道:“你做梦也不会想到,竟是咱们踏破铁鞋无觅处的……”
海云急道:“谁?”
盛彦生道:“胡一帖和令表妹。”
海云心头~震,里然止步,一把拉住盛彦生的衣袖,急急问道:“你看确实了?真的是他们?”
盛彦生道:“我没有亲眼看见,但在门外亲耳听见是胡一帖的声音,而且嗅到房中的药味,那老狐狸正在向令表妹逼问祸水双侣的下落,同时已经准备好一分‘洗髓炼魂汤’。”
海云恍然而悟,跌足道:“难怪那常柜说男的年纪较大、女的很年轻……唉!我当时怎么没有想到会是胡一帖和苹儿,真是糊涂透了,险些当面错过。”
盛彦生道:“看来弄错的不只是咱们,那些黄衣人可能也和咱一样弄错人了。”
海云凝容怎刻,摇摇头道:“不对。那些黄衣人一向消息准确灵通,决不会弄错对象,何况咱们也自视祸水双侣在大街上出现过。”
盛彦生道:“可是我亲自查遍客栈内的房间,并没有发现祸水海云沉吟道:“或许他们外出尚未返回客栈,或许他们业已发征兆,抢先避开了……不过,那些黄衣人守候在客栈附近,对咱却是桩麻烦。”,盛彦生举手搔搔头,道:“这话不错,咱们若进客栈对付胡一帖,必然会引起黄衣人的误会,这可怎么办?”
海云道:“但咱们非进各栈不可,就算引起误会也顾不得了。”微顿,又问道:“盛兄在客栈窥探时,可曾被姓胡的发觉?”
盛彦生道:“没有。当时胡一帖正在问供和熬煮洗髓炼魂汤,不可能发觉门外有人偷窥。”
海云道:“既如此,盛兄仍请先运客栈监视着,小弟随后就来。”盛彦生问:“你要到那儿去?”
海云道:“小弟要先踩探一下黄衣人在客栈四周的布置情形,最多盏茶时光,就可到客栈跟盛兄会合。”
盛彦生应了一声:“好!”折身匆匆而去。
海云仰面看看天色尚早,料想黄衣人不致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胡一帖也不可能离开客栈,先定了定神,又检视过随身所携“百摺缅刀”,然后折进另一条横巷,缓步向前走去。
这时,他已将祸水双侣的事暂时抛诸脑后,只在盘算着用什么方法,才能从胡一帖挟持下救出苹儿?如何方能避免和黄衣人之间发生误会?万一误会无法避免,应该如何应付……这条横巷的位置正在招安客栈的后方,但奇怪的是巷中未见黄衣人布置的暗桩,长长一条狭巷内,静悄悄的毫无人影。
海云走到巷子一半的地方,身后一扇木门忽然“呀”的一声打开,伸出一颗小孩子的头来,低叫道:“喂!书呆子!”
海云霍地停步,缓缓转过身子,只见那小孩大约七八岁左右,穿一件青缎小袄,头上流了个“冲天炮”辫子,眉目十分清秀,却一睑顽皮相。
那小孩向他一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始把小手道:“来呀!书呆子,过来玩儿!”
海去微笑道:“你是叫我么?”
小孩道:“这儿又没旁人,不是叫你叫准?”
海云道:“可是我的名字并不叫书呆子呀!”
小孩笑道:“你身上穿的长衫,走路一摇三摆,装得文绉绉样儿。我又不知道你的姓名,不叫你书呆子叫什么?”
海云道;“你既然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又叫我干什么?”
小孩道:“叫你来玩儿,难道不可以?”
海云摇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跟你有什么好玩的?”
小孩道:“不是叫你跟我玩,是叫你跟我姊姊玩。”
海云不觉脸上一红、又摇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你的姊姊。”
小孩印嘻嘻笑道:“真是呆子,现在不认识,见了面就认识了。来吧!快一些,我没有工夫跟你多说闲话。”
海云耸肩道:“我更没有工夫玩,那就两免好了。”说完,转身欲行。
那小孩推开木门,上前一把抓住海云的衣角,怒目道;“喂!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海云正色道:“我既不认识你家,也没工夫跟你闲扯,不走等什么?”他想,这小孩的姊姊八成是倚门类笑的女子,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谁知那小孩却不讲理,紧拉着衣角不放道:“我姊姊有话要跟你说,你怎么不识好歹,进去坐一会也不肯?”
海云不愿再作纠缠,沉声道:“放手!”
那小孩道:“我就偏不放手,你敢怎么样?”
第十六章 侠义成行
海云冷冷一笑,左手护住衣角,右手一式“子牙抚琴”,叠起中食二指,向小孩腕肘间轻轻弹去.喝道:“小娃儿,撤手!”
他只想摆脱拉扯,更无伤害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之意:所以出手极轻,未运真力。
万不料那小孩手臂回下一沉,竟然巧妙的避了开去.同时是飞起左足,朝他右膝外侧“三里穴”上狠狠踢了一脚,骂道:“逢书呆子,你敢动手打人?”
这一脚,不但正踢在穴道上,而且用力极重,海云只觉半个身子一阵麻木,右腿~软,登时扑跪在地上。
小孩一把揪住海云的领口,抡起拳头就向他鼻子上擂。
拳势刚要落下,木屋中突然传出一声低喝道:“小龙,不许动手!”
小龙高举着拳头,气呼呼的道:“是这臭书呆子先动手的,我好好跟他说,他偏不肯听。”
木屋内喝道:“我都看见了,要你以礼相邀,谁叫你动蛮的?”那木屋内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带着威严,小龙不敢反抗,只得悻悻的放了手。
海云揉了揉腿弯穴道,挣扎着站立起来.皱眉问道:“姑……阁下呼唤不可,不知为了何事?”他本想称呼对方“姑娘”,但又觉得那声音沙哑低沉,不像是少女口音,所以改口称呼“阁下”。
木屋内答道:“请公子屈驾进屋内一谈,站在巷子里易露形迹,海云听得心头微震,举目向四周望了望,终于硬首头皮,踏进了那间狭小的木屋。
屋中门窗紧闭,伸手不辨五指,黑暗而潮湿的空气中,夹着一股浓得的霉味。
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这地方实在太简陋了,妾身又最畏光亮,只好请公子委屈些了。”
海云凝目望去,初佛看见这儿竟是一座空屋,四壁荡然,毫无陈设,对面五尺外,有一条纤瘦的人影倚墙而立,好像是个女子,无奈看不清面貌。
既然是女子,又自称“妾身”他只好改口道:“姑娘将小可唤进来,究竟有何指教?”
那女子低声说道:“公子何必性急呢?左侧门边有张木凳,请坐下来详谈如何?”
海云道:“在下尚有急事等办,委实无法久留……”
话没说完,小龙从后面塞过来一张木凳,沉声道:“坐下吧,这是我姊姊瞧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海云发现这姊弟二人行迹诡秘,似乎都不是庸俗之辈,但对自己尚看不出有什么恶竟,只得耐着性子,在木凳上坐了下来,一面暗中抚按住腰际缅刀扣把,一面说道:“姑娘有话就请明示,在下的确有急事在身。”
那黑衣女子道:“公子那件事并不急在一时半刻,而妾身要跟公子商谈的,却与那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否则,咱们也不会在这时候将公子请进来了。”
海云道:“姑娘要和在下商议什么事?”
黑衣女子道:“一宗公平的交易,也可以说是一次对彼此都有利的合作。”
海云道:“在下愚昧,听不懂姑娘的意思。”
黑衣女子忽然吃吃地低笑道:“咱们先让公子看两件货色,你就懂了。”
随即沉声喝道:“小龙,亮灯!”
黑暗中火摺子一闪,随即亮起一盏“孔明灯”
海云趁火光乍现的刹那,很想看一看那黑衣女子的面貌,然而却失望了。原来那女子头上竟戴着一个黑色的布罩,由头顶直到肩头,只在眼部挖了两个小孔,露出精光烟烟一双眸子。
不过,从她身裁和衣着看,的确是个女人,这一点大约不会弄错了。
那黑衣女子也发觉海云在偷窥,轻笑道:“公子,别看我,请先看看地上。”
海云目光下落,不禁骇然一惊——敢情地上早已并排放着两名黄衣人的尸体,装束和兵刃,都和茶馆内那两名暗桩一般无二。
黑衣女子缓缓又道:“公子知道他们的来历么?”
海云摇头道:“在下仅知道还他们来自一处神秘的地方,武功剑术仅甚高明,而且人数有二三十人之多。”
黑衣女子道:“是吗?公子不知不知道他们到这儿来的目的?”“这个么……”海云略一沉吟,坦然遇:“我想姑娘一定比我更清楚,事实已用不着我再细说。”
黑衣女子笑道:“对极了,彼此心照不宣,现在公子总该明白妾身和你商被的交易了吧?”
海云惊问道:“原来姑娘也是为了祸水双侣而来?”
黑衣女子爽快地答道:“正是。咱们彼此目的相同,又感到人单势孤,为什么不联手共同行动呢?”
海云道:“姑娘选错人了,在下技浅力薄,自顾尚且不暇,只怕难对姑娘所助益。”
黑衣女子笑道:“公子也不用太客气,你和令友两度进出招安客栈,妾身都亲眼目睹。如今客钱四周已被重重包围,除了这些黄衣人之外,还有许多武林高手在暗中窥伺,其中不乏功力高强,声名显赫的人物。公子若肯与妾身合作,彼此两利,还有几分成功的希望,不然,咱们就只有眼睁睁将祸水双侣携带的秘密,拱手让人了。”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见海云默不作声,又接着道:“那祸水双侣所携带的秘密,据说牵涉无穷财富和失传多年的神功秘发。如果咱们幸获成功,这两种东西可以由公子选一种,或就算咱们共有亦无不可。妾身虽是女流这辈,一诺干金,决不食言,公子的意思如何?”
海云仰面吁了一口气,笑道:“姑娘,在下有几件事很不明白。”黑衣女子道:“那些事?公子不妨说出来,只要我能说的,决不隐瞒。”
海云笑咪咪的道:“贪财好货争逐名利,乃是男人的通病,姑娘一个女流,为什么也想参与争夺呢?”
黑衣女子道:“公子错了,咱们女人虽然对‘名’字看得比较淡,对那‘利’字却比男人看得还重,何况贪财好货之心,人皆有之,女人和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海云道:“既如此,姑娘就该设法独占祸水双侣的秘密,若与在不合作,财物各得其半,那岂不是一种损失?”
黑衣女子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因参与争逐的人太多,不得不邀约帮手。”
海云道:“那么,姑娘怎的不邀别人合作,偏偏邀约在下呢?”黑衣女子道:“因为只有公子这一路人手最少.将来分配财物大家都可以多分一些。”
海云笑道:“看来姑娘的确不愧精明。”
黑衣女子也笑道:“好说!人不为己,天殊地灭。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说假话。’”
海云突然问道:“姑娘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女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