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记当时烟雨凉-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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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爷”,太粱的王爷只有蔚王一人,杜俊溪会是蔚王的手下吗?若真如此,蔚王无缘无故绑我们干嘛?威胁紫诺轩?开玩笑,堂堂王爷不可能这么幼稚,以为紫诺轩会像温莎公爵般为个女人而放弃皇位。难道他的目标是子初,我不过是顺带的附赠品?也不对呀,绑子初还不如暗杀他来得干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
“姮夫人,别费神苦思了,等会儿你就知道我们的目的。说起来,今天这事还要谢谢你,若非你让大皇子带你单独离宫,我们也想不出如此计划……”
玉吟逍沉声插口:“王爷有什么计划,为何要瞒着我?是不信任我吗?既然他没诚意与我玉家合作,那我们现在就一拍两散,此前的所有承诺也一并取消,我立即返回居沂,再不干涉任何朝政,原本参与他的图谋便非我所愿。”
“玉当家,取消合作之事非同儿戏,你可要三思啊!若你只为今日的临时计划而感到不满,稍后我可以把它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但与王爷的合作却不是你单方面说退出就能退出的,不为旁人,你也得为玉家的庞大家业着想……”杜俊溪的恐吓犹如毒蛇吐信,不止是威胁,更包含深深的怨毒。
玉吟逍默然无语,似在权衡利弊得失,杜俊溪又劝说两句,忽然转向我道:“姮夫人,大皇子便拜托你照顾了,千万莫让他死掉,否则这出戏可就没意思啦!”
话音伴随着脚步声慢慢远离,我听出他们要走,经不住心头疑惑便放声质问:“三少爷,你为什么背弃杜府投靠蔚王?杜家才是你的骨肉至亲啊,蔚王那儿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足以令你不惜伤害自己的亲人改而效忠于他?”
离去的步子一顿,等了半晌,轻微的回答才飘进我耳朵里:“器重和认可,这是我在杜家永远得不到的……”
诚然,杜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不是他,但除了接受继承人训练的杜月遥外,杜府其他少爷受到的教育都是一样的,竞争机会也是均等的,每位少爷将来可以掌握多少家族生意,基本取决于个人能力的高低。杜府这项家规我素来很欣赏,因为家族生意最怕唯亲是用,所谓“富不过三”往往都是米虫养得太多造成的。杜俊溪却依然对此感到不满,那只能说明他的野心太大,小小的杜府容纳不了他。
看来劝是劝不动了,求情肯定更没戏,我干脆厚起脸皮做最后的挣扎:“我知道三少爷人不坏,以前你不是还帮我解过围吗?而且我相信今日之事纯粹是时局造成的,非关个人,因此能否请你再发次善心,顺便帮我弄几颗保心丸?我、我发誓会乖乖待着当人质的。”
“帮你解围?哦……那次呀,我不过觉得有趣而已,可怎么办呢?现在有更好玩的事情摆在我面前,就只能委屈你了。”
“你……”气得飞起一脚狠踹向大门,痛……这该死的木门存心跟我过不去,长得居然比我们家防盗门还硬朗!
“烟雨……”无力的低唤引起我的注意,跑至床前一看,洛子初的脸色青白中透出丝诡异的*,竟像极了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我的心蓦然拧成一团,眼眶竟不自觉地泛出泪意。洛子初微笑着凝望住我,弱弱地开口道:“我没事,他们在熏炉内……下了药,让我暂时想死都死不了……”
我瞥向床头的铜篆小炉,揭开闻了闻,“是定气提神的香料吗?我为什么感觉不到?”
“不,是春药。”
“哦,原来是春药……春药?!”我抛掉熏炉一弹而起,圆睁着双目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不,不对……我为何一点事也没有?春药我又不是没中……呃,没听说过,应该会令人浑身躁热、意识混乱吧?”我并不清楚自己在中过紫诺轩的‘梦魂消’后,已算得上百药不侵了,任何春药迷药到我这儿,药性全得打个三五折再转俩弯。
洛子初略一摇头,“不晓得你为何没有反应,但我的症状与你描述的相符,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这身体负荷不了……那么重的药性,我现在……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春药会刺激荷尔蒙*,在短时间内使人体肾上腺素增加,所以洛子初即使现在病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那群卑鄙无耻的家伙一定是想等我们药性发作,再找人来个捉奸在床,以败坏你大皇子的声誉,更令紫诺轩颜面扫地!”幸好我没中招,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不仅如此,我若没有记错……这儿应当是皇舅的别馆。他们趁四下无人掳走你我,再、再买通守卫送我们至皇舅的地盘,等你我真如他们所愿……意乱情迷之际,紫诺轩又恰于此时撞见……你猜他会怎么做?”
我光用想的便寒汗涔涔,“他会杀了我吧!”
洛子初重新闭起眼睛,缓缓道:“他会先杀了我……而假如我不幸在他到来之前便死了,身边……又只有你这个姮夫人一人……任谁看了都会把嫌疑指向太子,无论哪种情况,太子在皇舅的地盘上……密谋弑杀其兄长,这个罪名……足以使他失去储君之位!”
“或许……紫诺轩不会那么冲动杀了你,他也是知道分寸的,要杀他头一个会杀我啦!”
“不,紫诺轩的感情……比你想象的……更强烈……”话音渐至低弱,洛子初似乎睡着了,气息平和得如同消失一般。
我心脏狂跳两下,猛力摇了摇他胳膊,紧张道:“子初,醒醒,不可以睡觉,陪我说说话嘛!”脑袋里突然冒出个问题,“对了,你想当皇帝吗?当天下至尊,受万民膜拜,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不想!”嘴唇微蠕,声音几不可闻,但总算他还清醒。
“不想当皇帝那你为什么要趟太粱的浑水?”
“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
“这样啊……”我怕他睡过去,又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就差没追查他亲戚的邻居的朋友的侍卫的儿子养的狗叫不叫旺财了……再找不到话说,我只好推推他道:“子初,我唱首我们家乡的民谣给你听好不好?你不能睡着哦!”他像是“嗯”了一声,我信手敲击床沿打起拍子便唱:“如梦如烟的往事,洋溢着欢笑,那门前可爱的小河流,依然轻唱老歌。
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依然一样盛开。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听你唱永恒的歌声,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
“哐啷”声响,方才坚硬如铁的大门竟突然碎成几片,烛影剧烈晃动中,凉风伴着漆黑的夜纷纷涌进屋内,飕地一下钻入我衣襟,身子不由自主便微微发颤,抬眸望去,瞧不出情绪的紫诺轩和双眉紧皱的岑夙已大踏步走到我跟前,摆明了要兴师问罪。
“啪”,紫诺轩不问青红皂白抬手先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横了眼陷入昏迷的洛子初,接着拦腰抱起我,朝身侧的国舅冷冷道:“皇兄私自带走我姬妾一事现已查明,若非他二人并未做出什么逾礼之举,我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皇舅,你最好再悉心教导一下皇兄为人的基本德行,诱拐宗室女眷可不是普通的罪。”
言毕,他衣袂甩起一道优雅的弧度,傲然离开了那间过分奢华的屋子。我面颊滚烫,腰背被他铁箍似的手臂勒得生疼,心头仿佛燃着把无名之火亟待宣泄,喉咙动了动,气愤的咒骂便欲脱口而出……
“烟雨,你真的这么想要离开我吗?”紫诺轩垂眸凝视着我,掩藏于夜色中的凤目柔波流转,伤感的语调更似惊雷般震撼着我心弦,溢到嘴边的话不知不觉就给生生吞了回去。但只一瞬间,他脸上悲哀的神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冷肃的面容:“除非是死,否则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紫诺轩,其实一直以来不是我在离开你,而是你令人窒息的占有欲推动着我的脚步,让我不敢做一分一秒的逗留,因为一旦留下,我怕我会失去自我,而你,则会失去此刻这份执著于我的心……
☆、卷三·第二十五章
六月十九,距离我被逮回倚玉轩整整七天后,噩耗传来,皇帝于昨夜驾崩,太粱上下随即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而先皇遗诏未提另立储君之事,紫诺轩便名正言顺成为皇位继承人,但满朝文武近半数反对太子登基,纷纷拥立蔚王,大皇子却于此时忽然挺身而出,支持其胞弟继位,太粱政局由此陷入朋党割据、两派对立的无政府状态。
又三日后,边境战报频频,寒照十万大军突发袭击,先后攻陷君门、怀阳二府,并将战线延伸至太粱与寒照接壤的大部分领地,似在配合另一路千湖大军的行进。为数十二万的千湖大军目前只示威性的压境,并无直按军事行动,但浓重的火药味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覆盖了整个太粱,几乎人人都意识一场前所未有的三国大战即将全面爆发。
不安一点一滴侵蚀着太粱百姓的心,可深宫内院仍然维持着表面上的宁静祥和,往来的宫嫔照旧气定神闲、谈笑风生,多嘴的丫鬟一样叽叽喳喳、八卦不断,但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发觉她们眉宇间轻拢的惶恐和对未知前途的迷茫。战争正给这方与世隔绝的天空染上焦虑的阴影……
我再度遭受紫诺轩禁足,每天唯一可做的便是策划出逃,或者偷偷约会杜月遥。经过前次的事,倚玉轩外的守卫呈几何倍数递增,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已是困难非常,更遑论带我出去了。不过幸好紫诺轩如约把晶儿送至宫外,同小璃他们住在一起,而他本人又忙着内战,都接连好多天不见人影了,否则我的日子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安稳太平。
“淑夫人,子初后来没被国舅他们怎么样吧?怨我当时头脑一热,光顾着要逃出皇宫,却不料掉进蔚王那只老狐狸布下的阴损陷阱,连累了子初,害他病得差点……唉,我真的很能祸害人哎!”洛子初明知带我出宫会担多大的责任,还义无反顾地帮我,甚至因此退出了皇位之争,那么大的人情,叫我拿什么还呀!
白衣素妆的杜月琴坐在我身侧藤椅内,面前的桌上堆满刚摘的鲜花,她边陪我修剪花枝边道:“国舅知道是蔚王从中搞鬼,听说事后他将在别馆当值的所有侍卫都处死了,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被人收买,反正全是渎职之罪。大皇子他倒不敢动,一来皇子的身份不容他造次,二来大皇子有自己的势力和关系网,国舅还不能随便动他。但大皇子的处境确实挺尴尬的,得罪了他的义父郁亲王,只怕他今后很难再回寒照了。”
我垂头闷闷不语,手里的一枝芍药被我三下两下剪成了光杆司令。杜月琴见我望着满地狼藉出神,便又劝慰了两句:“你别太自责,听大哥说,大皇子为人淡泊名利,原本便无心帝位,他带你出宫时早已做好了接受各方面质疑并主动放弃皇位的准备,后来发生的意外事件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由旁人提出他不适宜继承大统,总好过他自己去跟国舅要求放弃皇位要来得委婉些。”
“你说得对,子初碍于收养之恩肯定不会直接推脱郁亲王交代的任务,而像这样既不与国舅正面冲突,又能达成他自己理想的办法可谓是两全其美,倘若他真不愿继承皇位,那么对如今的结果应当会感到满意吧!”我客观地分析了下,心情略微好转,于是重新挑朵兰花修剪,口中还轻声问道:“你大哥……他最近如何?我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其实也就三四天……
“呵呵,你同我大哥真是绝配,昨天他上我那儿也这么问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形容的可不就是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