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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022 不肯上车的新娘-第9部分

小说: 022 不肯上车的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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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屁股!除了她父亲之外,从来没人打过她纯洁的屁股!

 “没做错?”光凭这句话就该再赏她一记。“我和何先生原本已经谈妥了,
如果你表现出一点基本的教养,他哪会被你气得临时变卦?”

 说她没教养?他该死!

 “变卦的人是何先生,你应该去打他才对呀!”她从他膝盖上坐起来,挥去
俏额上流消的泪痕,忿忿替自己伸张正义。

 她还不认错?他冷然瞪着她,良久不发一言。

 谙霓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此时寰宇瞪她的眼神像透了订婚当天贺大哥打量
她叔叔的眼光,怪恐怖的!无怪乎叔叔们随便交代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

 “难道我说错了?”气势当场软了下来。

 他依旧不吭声。

 “你可以反驳我。”寰宇很少用这种眼神端详她。事实上,就她印象所及,
几乎没有。她的心头惴惴惊跳着。

 他放开她,径自离开她的房间,头也不回。

 “怎么回事?”他生气了?一定是。以前他也生气过,但是不到三分钟又会
和她有说有笑,向来气不了多久,为什么这次的反应奇特透顶呢?

 他刚才抿嘴打量她的表情好冷漠,恍如瞪着陌生人一般。他真的不打算理睬
她了吗?

 她莫名产生想哭的冲动。

 寰宇关在书房里大半天,直到太阳西下,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于是他拿起话筒,向远在梨山的老大诉苦。

 贺家两个弟弟共同的特征:平常虽然爱扯彼此后腿,一旦发生问题,仍会不
约而同地找上老大寻求支援。

 “她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他喃喃抱怨。“无论我如何骂她,她总是找得
到理由反驳。”

 “嗯!”鸿宇向来惜字如金,今天晚上特别严重。

 “她烧了‘贺氏’还不过瘾,又赶跑了‘华人集团’!”

 “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鸿宇打断他滔滔不绝的抱怨。

 “难保以后她不会逼走我们,自个儿坐上贺氏大龙头的宝座。”他顿了一会
儿。

 “什么意思?你已经知道了?”

 老大当真具有广大的神通,即使远在梨山也能获得台北的一切消息?

 “谙霓昨天傍晚打电话给我。”

 那可更奇怪了!好端端的,她怎会想到打电话给老大?

 “你确定是‘她’打电话给你?”寰宇存有几分怀疑。

 “非常确定!为了那通电话,我女朋友和我呕了大半天气,你说,我能不确
定吗?”

 “又惹麻烦了?哈,那么肯定是她没错。”他漾开恶意的微笑。“她打电话
给你做什么?诉苦吗?喂,大哥,你可别听信她的谗言,我对她堪称仁至义尽
了。”

 “你非把她形容得一无是处吗?”可以想见,倘若兄弟俩面对面,鸿宇现在
应该拧起了眉头瞪他。“谙霓替你打电话来求救的。”

 “嗄?”这是他压根儿意料不到的答案。“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最近替你带来很多麻烦,所以央求我抽空回台北看看,顺便说
服爸爸答应你们俩解除婚约。”换句话说,人家想解救寰宇脱离苦海。这个笨
弟弟!

 “噢!”他沉默下来。会吗?其实她心头明白自己制造了多少麻烦,只是嘴
里不说?

 “寰宇,”鸿宇颇觉得无奈。他的问题已经一团糟了,偏偏小弟喜欢加进来
凑热闹。“多替谙霓想想好吗?她从小失去母亲,十二岁起父亲患上重病,周
遭环境又不容许她轻易向别人示弱,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缺乏分辨是非的能力。
她已经非常努力地想溶入你的生活圈,其中难免发生一些弄巧成拙的情况,但
她绝对是无心的,别把她想像得太恶劣,明白吗?谙霓不会为了报复而故意整
得你七荤八素,她不是那种人。”

 仔细想想,在谙霓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上天已赐与她够多的挫折,先丧母、
后丧父、再加上亲戚的垂涎,一路上行来,她承受过太多太多。来到贺家之后,
她也不过以着一贯直来直往的脾性应付所有考验而已,后来虽然惹出一堆麻烦,
却也替他带来更多乐趣。或许,他对她要求太多了……

 该死!他又产生罪恶感。每次都这样,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嘛!

 “我知道了。”他放下话筒,缓步晃出书房。

 天色昏暗,已经过了晚餐时分。她和他一样滴食未进吗?

 来到她的房门口,隐隐听见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霓霓?”他轻轻推开房门,哽咽声随之中断。“你睡着了?”

 室内暗沉沉的,床上隐约突起一团黑影。

 “唔……”阿成从床上坐起来低鸣。

 他走过去,扭开床旁柔黄色的台灯,大狗狗的软毛有一部分纠结成一团,似
乎浸过水。谙霓猛然受到光线的刺激,立刻将俏脸埋入阿成的背上。短短的一
瞥,已足够让他瞧见红肿潮湿的眼圈。显然阿成的“衣服”是被她哭湿的。

 “别哭了。”他推开阿成,探手将她濡湿的脸按入怀中。“又不是什么了不
得的大事,没啥好哭的。”

 “……我知道你很生气……”细如蚊蝇的嗓音从他胸前飘出来。

 “哪有?谁都晓得兄弟之中只有我的脾气最好,从来不生气的。”

 “我……我害你和别人打架……”

 “不算你害的,我本来就喜欢揍人。”

 “你刚刚说自己的脾气很好……”

 他翻个白眼,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也想反驳他吗?好心没好报。“泥人也有土
性子!”

 “嗯。”她暂时接受他的安抚。“后来我又差点让公司着火……”

 “你好心想修影印机嘛!”

 “还把何先生的生意搞砸了……”

 “都怪他没风度。”

 “然后我又作了噩梦……”

 噩梦?他可没辙了。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噩梦?”他调整姿势,把她抱坐到膝上,准备听故事。

 “我梦见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她靠在他的肩上,宽厚结实的胸膛带给她短
暂的安全感。“在一间很大的庭院里,有个男生陪我摘花,陪我玩。爸爸站在
屋子里看着我们……”

 梦中的景物依稀和贺家大宅有几分相似。她没告诉寰宇,梦中的小男生几乎
和他一模一样,相像得令她心慌——“听起来不像噩梦。”他捺下无奈的叹息。

 凭他的力量,已经足以满足许多人的愿望。奈何她所需要的偏偏总是他给不
起的,譬如说,她父亲。

 “后来爸爸突然消失了,我很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回头向同伴
求救。

 那个小男生却忽然发脾气,转头跑掉了,无论我如何叫唤他都不肯回来。
“她几乎是自言自语的。”他们全都一样,自顾自走了,留也留不……“记忆
中所有关心她的人或她关心的人,最后总会离她而去,没有例外。为此,她也
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带有不祥的命运,才会令每个接近她的人得到凄惨的下
场。

 “我是一颗灾星,接近我的人都会走楣运。”

 他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胡说,巧合罢了!”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倒楣。”

 “那倒是真的。”他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但是我不会离开你。”

 慢着,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他当然会离开她,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你会的,一定会。”她低头把玩他的大手,眼泪不慎滴上他的手臂。“你
们都会……”

 他有些了悟。其实,谙霓并不奢求什么——只想握住一双坚定的手,一双不
会轻易消失的手。然而她从没如愿过。或许便是这份自伤的情怀促使她主动向
大哥提出解除婚约。毕竟早些离开他,也好过他日后抛下她不管,不是吗?

 心头蓦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强烈得令他无法解释它的来由。他脱口而出
:“我保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她抬头,圆灵的眼神衬着泪珠,在夜色中反照出晶莹剔透的光泽,波光潋滟
的眸色中晃漾着迟疑、犹豫、不安,和几分难以置信的惊喜……

 “真的?”

 “真的!”

 这一生,两人恐怕注定了纠缠不清。从他们初见开始,一根牢牢的绳索便绑
缚住彼此;即使他们用尽力气拆解,困锁的红线依然强韧牢固。纵然外面的世
界递嬗了几番千秋,红索仍会引领他们回到彼此身边,无论愿与不愿。

 缘分,永远令人无法找到合理的藉口推拒。

 “我很黏人的,恐怕你很难丢开我了。”他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眼与眼相对,
唇与唇相贴——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奇异的浅笑,令她觉得安全,一如他的胸壑。
冥冥中,两人仿佛交换了某种迷离的心誓,神秘难言,却再也拆解不开。

 再也拆解不开了……

 第五章寰宇感冒了。

 他也后悔了。

 简直没事找事做嘛!无端端的揽个大麻烦上身,还答应她永远不离开,这下
可好,他一辈子别想甩掉她了。

 上个星期老大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台北,显然在梨山吃了某位小姐的闷亏。
全靠他和谙霓插科打诨,外加奉送免费的泡妞秘诀才让老大的心情拨云见日。

 眼看大哥打道回梨山,公司里风平浪静,谙霓又成天嚷着想学游泳,于是他
特地拨出一个宝贵的下午教她。然而事到临头,姑娘她硬是站在池子边吓得浑
身发抖,任凭他说破了嘴也不肯下水。

 有没有搞错?是她主动提议学游泳的,他可没强迫她学,他率先“下海”了,
她却干干爽爽地站在池子边耍赖。等到他站在泳池中央连打三个喷嚏时,一切
已经太迟了。

 “你感冒了。”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开心心地叫他上岸,把他用棉被包成
一团塞进床上,替他张罗姜汤。

 自从认识她以来,狄谙霓几曾对他这般温柔体贴过?他早该知道的,待在她
附近他只有倒楣的份。

 过了两天,他的烧热渐渐退去,谙霓依然不准他下床。

 当然不准喽!她太太太了解他,泳池事件让他吃了闷亏,等他感冒痊愈后,
肯定会坚持她下水赔还他一次。两相选择之下,她宁愿当女佣也不要变成落汤
鸡。

 “我要下床。”寰宇向她挑衅。

 病中的他,百分之百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再等一会儿,下午医生会过来为你检查,除非有他的同意你才能下床。”
换句话说,她可以把“落水典礼”延后半天以上。

 “我已经痊愈了。”他扬高骄傲的鼻子。

 “你不是医师。”她尽量以百般容忍的口吻开导他。

 “我的二哥是。”仿佛他也因此而感染到神奇的医术似的。

 “好,等医师来了,确定你没生病,我再让你下床。”她开始替他削苹果。

 “哼!”他的嗤笑声充满不屑。

 以往谙霓一直觉得病人就是病人,不管他如何坚强,病人永远不可能看起来
像皇帝,即使生病的人是皇帝也一样,然而寰宇却设法办到了。他双手盘胸、
靠躺在床上,傲慢的表情传达着一个讯息:“因为我认为自己没生病,所以我
就是没生病。”

 或许贺家兄弟之中,应该由他出面学医。

 “医师来了。”陈管家进来通报。

 “谢谢。”她起身走出房间,本以为会看见贺家专属的家庭医生上楼,结果
提着公事包的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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