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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神医太龟毛-第6部分

小说: 神医太龟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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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雁鸣飞望着缇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缇儿那双因为大哭过而显得有些微肿的杏眼,此刻变得深幽幽的。

“我先离开了,你好好跟缇儿聊一聊。”

何凤栖知趣地起身,将房间让给他们两人。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

最后,雁鸣飞向她招招手,要她坐到床边来。

缇儿慢慢走近,在刚刚何凤栖坐的位置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雁鸣飞想了一想,决定从头说起。

“七岁时,我和我娘同时被人下毒,我娘拚着命向我舅舅托孤后就毒发而死了。我本来也应该毒发身亡的,但也许是我服下的药量较少,加上我舅舅即时施药、施针把毒压制住,所以我的命才能延到现在。”

缇儿一听,忍不住震惊地睁大眼。

“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连七岁幼儿都下毒手?”

“我生长的地方,是最黑暗的吃人世界,就算是至亲手足,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事都时有所闻。”

“为什么?”她倒抽一口气。

“在那个地方,自保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权力。有人为自保而夺权,行人为欲望而夺权,不管是哪一种,血缘亲情是完全不容的。”他的眼神有些悲哀。

“可是,你舅舅不是伸出援手救了你吗?”

“是啊,他为了亲情而伸出援手,抱着中毒的我连夜逃难,过尽颠沛流离的日子。为了化解我身上的毒,他必须四处奔走、寻找药材,又要担心是否曝露了行踪,最后在三十五岁那年,满头白发,积劳而死……”他的眼神有些悲哀。

缇儿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平常看他一副斯文闲散的模样,从来不知道他竟曾度过如此坎坷的岁月。

“你的医术那么高明,像紊儿和楚公子曾经受了致命的伤,你都能把他们从鬼门关前救回来,为什么对自己中的毒会束手无策呢?”

“天下之间,珍药奇毒何止千百?我舅舅当年是天下知名的神医,但费尽心思,花了十年时间,还是无法化解我身上的毒。我的医术尽传自舅舅,他花了十年解毒,我现在也才花九年,还不算太逊。”

“回去找害你的人,逼问他用的是什么毒,不就得了?”

“如果能问的话,早就问了,我还用得着在这里悲情地忍受毒发,并且日夜不停地试毒试药吗?”

“可是……下毒杀人,不必赔命的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在江湖中,也有江湖的规矩啊!”

“现在那人的权势无人能及,就算有人怀疑是那人所做,也根本没人敢质疑一声。我中的毒十分棘手难解,可见当初下毒的人绝对是要致我与我娘于死地,如果去问了,那就表示我还活着,恐怕到时整个“烟波阁”都会被牵连。”

“谁的胆子那么大,敢动我们“烟波阁”?就算是皇帝老子,见了咱们的阁主,都得要让三分的耶!”缇儿下信地撇撇唇。

“皇帝的权势虽大,仍然有人的权势比皇帝更大,连皇帝见了都要敬畏五分。”

“那……那怎么办?不能问,也找不出毒,就只能这样子拖着吗?”

她的眉头拢得高高的,显得十分忧虑。

“没错,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试毒试药,也许哪一天,就能误打误撞地化解毒物了。”

雁鸣飞无奈地耸耸肩。

缇儿咬唇不语,过了好久,她突然豪迈地拍拍胸脯说:“以后,我也来帮你!”

“嗯?”

“你不是说要教我医术吗?你好好教,我好好学,两个人一起努力,也许很快就能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对不对?”

“缇儿,谢谢你。”

“不必客气啦!”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先说清楚。”

“什么事?”

“在我的毒化解之前,我不会娶妻的,虽然凤栖将你许给了我,但我可能恕难从命,无法娶你。”

缇儿一听,唇畔僵了僵,接着用一种无谓的语气回答他。

“无所谓啊!我本来也没想要嫁人,你娶不娶妻,不关我的事。”

“缇儿,你是个好姑娘,应该要配上更好、更健康的人,我能活多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不用——”

他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她迅速打断。

“雁公子,我知道、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所以你不必解释了。”

“缇儿……”

他还想再说些话,她却起身离开了。

“快来喝玉露粥吧,都要凉了。”

她走到桌边,利落地盛了一碗粥,送到他嘴边。

“缇儿,我——唔……”

“罗嗦!”

她舀起一汤匙的粥,将他的嘴巴塞住。



两人虽然说了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但情感的事,谁也说不得准。

经过那次突然的毒发变故俊,两人之间的互动,多了一分不自觉的亲密。

她除了为他准备三餐之外,三不五时还有午点、夜宵,雁鸣飞—向削瘦的脸颊,因此微微胖了一些,看在缇儿眼里,实在是种好大的成就感。

雁鸣飞在努力吞食物之余,便是教导缇儿医药之术。

缇儿是个好学的学生,除去下厨烹调的时间,便是捧着医药书籍猛读。

由于拥有超强的记忆天赋,草药书籍过目不忘,因此短短时间内她便记住了大量的草药特性及治疗功效。

三个月下来,她已经能当他调配药材的小助手了。

“苍耳子三钱……荆介三钱……蝉衣……地肤子……嗯,这帖药是不是要给厨房张二婶治风湿用的?”

缇儿在药房的药格子里帮忙抓药,抓到一半,不禁猜测起这帖药的服用对象和用途。

“缇儿好聪明,的确是给张二婶治风湿的。”他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她在草药医理方面的学习进步神速,灵活聪明,悟性又高,能举一反三,看在他眼里,也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缇儿得意地笑着,手脚快速地抓齐药材,并且仔细收裹。

没多久,张二婶果然来到药房拿药。

“雁公子,谢谢您啊!这是我亲手种的菜,希望您不嫌弃。”

“张二婶别这么客气,先坐下,让我们为你把个脉吧。”

“好的、好的。”

张二婶热门熟路地在桌边坐下,伸出手腕来,没听到雁鸣飞说的“我们”两个字。

当雁鸣飞把完脉后,她才正要起身,没想到别缇却和雁鸣飞换了座位,坐到她面前,伸出三指搭上她的脉门,很认真严肃地将“望、闻、问、切”的过程也来上一遍。

“呃……缇儿姑娘……这……”

张二婶张口结舌地看着别缇,不明白她跟着凑啥热闹?

“二婶的脉象稍有浮缓,气血微阻,除了风湿的毛病以外,身子尚称健朗,但已经不太适合继续待在四季燠热的厨房里了。二婶要不要和管事说说,调个工作?”缇儿柔声说道。

“呃……”

张二婶回头看看雁鸣飞。

缇儿也望着他。

雁鸣飞慢慢地点点头。“唔,缇儿说得不错,我的诊断也是如此。二婶年纪大了,又患有轻微风湿,请慎重考虑一下缇儿的提议吧。”

“喔,谢谢雁公平。”张二婶感激地说道。

“二婶,这是您的药。”

二婶接了过去,向她道谢,临走时,又向雁鸣飞道了一声谢才离开。

缇儿有点不服气地噘起唇。

“我诊脉的结果,真的与你相同?”

“没错啊!”

“可是二婶明显的只信你,不信我呢!”

“这很正常啊!当年我十八岁的时候,曾想靠行医图个温饱,谁知道没人信我这个毛头小子会看诊,结果空有一身医术,却因没人求诊而差点活活饿死呢!”雁鸣飞安慰她。

“哼,有一天,我一定要赢过你,当个名满天下的女神医!”

缇儿不服气,拍桌发下豪语。

“请加油。”他毫无芥蒂地笑着。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厨房煮晚膳。”

“今天累了—天,你别忙了,我们去饭厅和大伙儿随便吃—吃就好了。”

“不成!你这张被养刁的嘴,到了饭厅根本就像小鸟进食一样,东挑西捡的,只吃一点点,看得我冒火。你坐着,不准跑,等我把晚膳送过来。”

别缇命令他待在屋里后,便转身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雁鸣飞的唇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当年我的母妃也没像你这样盯着我吃饭啊……”

如果他真娶了她,以后他的孩子们肯定不会饿着,搞不好还会被养成一只一只又肥又嫩的小猪仔,天天被她追着跑,用美食喂得他们餐餐饱……

脑海中的画面,越想越好笑,笑到后来,他忽然笑不出来,嘴角的笑意消失,心头浮出一层又一层的落寞。

缇儿是个美好又热诚的好姑娘,只可惜,带着一身毒的他,这辈子恐怕没有与她白头的福分,和她生—窝的小猪仔了……

第五章

由于何凤栖公开宣布将缇儿许给了雁鸣飞,两人已经算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加上“烟波阁”里皆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因此对于他们共处一室,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们这些江湖人认为,现在就算没住一起,将来也是要住一起的。

至于男欢女爱,从开天辟地以来,这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只要你情我愿,又有何妨?

反倒是雁鸣飞一个人,完全放不开、想不开。

虽然他能接受江湖人开放大胆的行径,也佩服他们敢爱敢恨的人生态度,但自己面对的时候,是怎么也无法做出违礼的事。

所以,他经常四处表明他是睡在药房,缇儿是睡卧房,他们两人之间,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在他的想法中,他不想破坏了缇儿的名声,害她将来找不到正经的好男人娶她为妻。

只可惜,他的用心良苦,没有得到太大回响,反而被几个人调侃他,说他面对美人,还能坐怀不乱,如此矜持有损男子威风,让他无言到了极点。

别缇刚搬到他的住处时,他心里一直颇有芥蒂,也一直以为自己会尴尬到底。

没想到,两人日夜相处久了,他竟也习惯了缇儿的存在。

就是这种习惯,害他不小心打破了谨守许久的礼教……

这一日,雁鸣飞脑里思索着一帖配方,心不在焉地从炼丹房回来,一路通过药房,踏进卧室,走到书柜前翻找书本。

找到他要的书后,他抬手将书抽取到一半,这才发觉房内似乎不太对劲。

房里似乎飘着水烟气,而且墙角还有隐约的水声。

慢慢转过头去,他发现墙角果然有一个注满热水的浴桶。

只见缇儿睁着圆圆杏眼,披着湿发,裸着圆嫩肩头,娇腮晕红,正坐在浴桶里沉默地望着他。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死死地盯着出浴的美人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见他完全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缇儿原先也是吓了一跳。

接着,看到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时,那副双眼发直的震惊傻样,突然引发了她逗弄他的兴致。

她对他的古板早就很有意见了。

除了与她严守男女之防外,他还经常告诉别人,说他们之间十分清白,害她被一些比较开放的大妈、大婶们取笑说她魅力不够,雁鸣飞才会没有碰她的兴趣。

既然他自己闯了进来,她怎能不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整他一番呢?

杏眼闪过亮晶晶的眸光,她放软身子,斜躺在浴桶边,缓缓抬起被热水泡得嫩白的雪臂,慢条斯理地用湿水浸过的浴巾滑抹过去。

洗完了左手臂后,她又抬起右手臂,重复擦抹的动作。

她偷瞄他一眼。

那个古板到了极点的男人,恐怕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竟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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