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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我自望星朝天歌-第47部分

小说: 我自望星朝天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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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凯。。”我轻声唤他。

他不语,眉毛微微动了动。

“段凯,你怎么了?怎会受伤的?”我知他是醒着的,不知为何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段凯,是我啊,天歌啊,你与我说句话好么?”我柔声恳求。

良久,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的一刹,瞳孔似乎无法聚焦,眼神涣散迷茫,怔怔盯了我好久,才迸发出一点亮光,嗫嚅着嘴唇:“天…歌。”

我听他嗓音嘶哑破裂,很是难过:“段凯,你到底怎么了?你去哪儿了?究竟何人伤你?”说着我忍不住俯在被角哭出声来,英俊清朗的段凯哪去了?温润如玉的段凯哪去了?眼前这人,如此苍白憔悴,仿佛再有轻轻一击便会立即死掉般的脆弱。

他抽出手来,吃力的抚向我的脸,想为我擦掉眼泪,手未及触脸的一瞬间,我惊叫:“段凯,你的手…。。”

他的左手,无名指与小指上缠裹纱布,明显短了一截。一时间,心痛难以自抑,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段凯,段凯,你手怎么了?”难道是,被人斩去了?

段凯勉强扯动嘴角:“无事,天歌莫哭,莫哭…。”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何人伤他如此?何人斩他手指?段凯那模样,绝非只有手指受伤,眼泪不停滴落,声音已然变调:“段凯,你实话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死死盯住他,他苦笑一声:“凤凰山。”

我哀道:“你…终究是为我寻解药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

我泣叹:“无需如此啊,无需如此,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已经很久没有再晕过了,你怎么这么傻。”

段凯抬起他受伤的手,蹭了蹭我的脸,轻道:“对不起,我没能为你寻回。”

我捂住他的手,贴在脸上,那断指处的纱布摩挲着我的皮肤,心中自责满满的堆住心房,我就如此没用,一次次要他为我遇险,上次为我胸前已被劈了一处伤疤,这次又断了两指,我…是永不会心安了。

泣了半晌,抬起泪眼问他:“为何不要大夫来看你,为何不要悠然来伺候你,悠然会武功,对伤懂得多些,你伤成这样,不治疗怎么行?”

他摇摇头,未答我话。我道:“好,你不要她来,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他又摇头,我坚决:“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段凯艰涩开口:“不可…天歌你要…去清毒。”

我呆,是啊,我还得每日回云府扎针,这…。。不管了!直对他道:“就这么办了,悠然留在这里伺候你,我每日都会来看你,你好好养伤,现在我就叫大夫进来。”

转身要走,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天歌,不…不要。”

我听那语气竟似哀求,心中疑惑,回身定定望他:“段凯,你若当我是朋友,你就告诉我,你到底伤哪儿了。”

他闭上眼睛,不语,我立了半晌,鼓起勇气,伸手缓缓掀开了他的被子。

直被骇得退了两步,那…被下的景象,任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即使我与死人亲密接触过,即使我对着半死之人吃吃睡睡过,也不曾想到,段凯的情况会惨痛到如此地步。

他的两条腿光着,那大腿上竟被人划了无数条血口子,无数条,密密麻麻,数不清楚的血口子,外侧内侧满是一片刺眼血红,有的,血已经凝结,有的,还在渗着血水,硫磺味儿阵阵从那伤口传出,那景况…。。惨得已让我不忍再多睹一眼。

震到差些就尖叫出声,震到全身不住颤抖,段凯紧闭双眼,任我看着他那大腿在一旁哆嗦。我无法想象,段凯是怎样拖着这样两条伤痕累累的腿,从凤凰山回到嘉戎的,我也无法想象,心肠要歹毒到什么样的人才会对他下这样狠烈的毒手,我无法想象。

“是谁害你这样?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我紧握拳头,难受至极。

段凯只摇头,不肯答我一字。

眼泪似乎已经流不出来了,我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慢慢靠近他,轻轻为他拉上了被子,手抚过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等我一会儿。”

推门出去,悠然见我出来,立即起身。

“去将最好的伤药拿来,越多越好!”

悠然呆呆望我。我蓦地提高音调:“还不快去!”她才缓过神来,朝门外跑去。

回到屋里,段凯还闭着眼睛,我已经平静多了。坐在他床边,我又拉起他的手:“段凯。”

他不语。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也不问,待你想告诉我时再说好么?我留在这儿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好么?”我想,我的声音很温柔。

他的睫毛不停颤动着,却仍不语。我也不说话了,就这样拉着他静静坐着,心里的波澜已是一阵高过一阵。

悠然在门口唤我,她仍不敢进来,我出去见她手抓一个布包,里面想必放满了伤药。我不说话只接了,便欲回身,悠然突然喊住我:“小姐…段。。段大人他…”

我转头看悠然,她亦柳眉紧锁,那一双秋水翦瞳里露着藏不住的关心和焦急。

我从未发现过,原来悠然竟是…喜欢段凯的,叹了一声:“无事,你莫担心,他会好的。”悠然不再多问,只默默退回桌旁,静静坐下了。

我很不想再次看见段凯腿上惨烈的道道伤痕,但又不得不看,心揪的要裂开一般,脸上还得装着若无其事,毫不在意。

拈了一根纱棒,沾了伤药,轻轻在那些伤口上涂抹,我尽量的轻,尽量的慢,尽量不让段凯再受锥心之苦。

血口是一道一道割的,有的在膝盖以上,有的在小腿处,还有一些,甚至在大腿根部。能看得出下手之人的随心所欲,每一条的长短,深浅,几乎都不一样,有的浅浅一道,有的深可见骨,伤口里竟还洒了些黄黄的硫磺沫,这歹人割了他还给他用硫磺消毒?竟变态到这种地步!心不停的发抖,这人,竟也能下得去手。段凯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到底遇到了谁?他没有想告诉我的意思。

段凯不说话,在我为他上药的整个过程里,一语不发,眼睛闭着,手掌颤抖。我知道他很痛苦,很难堪,很羞辱。安静的空气里,压抑的感觉更甚。

我手下不停,口道:“段凯,我给你唱个歌吧。”

他不语。

我侧头望他的脸,半晌,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里的凄凉深刺了一下我的心,我深呼吸朝他一笑:“想听么?”他终于动了动下巴。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轻轻哼起这首歌,眼睛转向那道道血口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段凯的神色已经慢慢松弛了下来,余光已知他在静静望着我,我口中轻哼,手上轻抹,只有他快些好起来,才能填补一些我心中的自责。

“奔驰的木马 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 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 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

一曲哼完,我声音已有些哽咽,换了另根纱棒。“好听么?”我问他。

段凯想微笑,可还是只牵动了些许唇纹:“好…听。”

继续为他涂着药,我道:“你快快振作起来,我为你做个木马,对着它吹口仙气,木马就有了魔力,你骑着它伤口便能全好了,我再唱这歌,你一定觉得更好听。”

“咳咳”段凯突然震动,脸上又似开心,又似痛苦。我忙扑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不逗你笑了。”

段凯摇摇头,伸出断了两指的伤手,勾住了我的手:“不,我…喜欢你逗我笑。”

我心中一震,段凯的眼睛里……一片柔情。

轻抽出手,又趴回床边,涂涂抹抹,嘴中道:“等你好了再给你说笑话罢,现在你就老实躺着。听到没?”眼睛却不敢再望他一眼。

伤口全数细细抹了伤药,替他盖好被子,便静坐着陪他,我很想问他是谁伤他,但是他的表情很明确的告诉我他不愿意说,我不晓得他究竟有何难处,总觉得他的伤受的诡异,那段经历定是伤他的身体和自尊都到了极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他先开了口:“天歌…不必陪我,去休息吧。”

我摇头:“我不累,我待你睡着了我再走。”

段凯苦笑:“可是…。你在,我如何睡的着?”

我一想也是,我在这儿跟个桩子似的呆着,他确实睡不着,便道:“那我去与大夫谈谈,问问有没有要注意的地方,你且睡吧。”

他点点头

我又嘱道:“有任何需要…悠然就在门外,唤一声即可。”

他点点头。

想想还是不放心:“呃…你若要…那个。。出恭,也得喊她,叫她找人来帮你,你切不可乱动。”

他点点头。

“那我现在去云府说一声,还是府里来住,待你醒了我让红儿去通知我一声我便过来。”

他点点头。

出门又嘱咐悠然一番,这才赶去云府。

我的心很乱,段凯的行为让我有很多负担,他为我去寻解药却受了重伤,他的眼神,他的暗示,我完全知晓,只是一开始装傻,现在便继续装傻到底,我不知应该如何回报他的一片心意。

到云府门口,项语竟如早知我要回来一般,还在门口迎着。我晃晃脑袋,尽量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项大哥,我回来了。”

项语微笑,唇语:“段凯?”

我点点头:“无事,只是小伤,很快就会好了。不过师兄现在也不在府中,我若也不在,恐怕对他照顾不周,所以…。所以我想搬回去。”

项语的眼睛略闪惊诧,但并未多表示什么,只冲我理解的点点头。

收拾了东西交嫣然在门口等我,我又跑去雪伶居。

云妖怪在屋中坐着喝茶,见我来,连头也未抬开口便道:“是不是准备回丞相府啊?”

我心道,谁敢说你不是妖怪我定跟他急!

“唔,段凯受了点伤,师兄也不在,我想回去照顾他。”

“随你的便,无需告诉我。”

“呃,云夫人”我顿了一下“我每日都来扎针好么?”

妖怪瞥我一眼,鼻中冷哼:“又不是我求你,你爱来便来。”

“那我走了。”

“去罢。”

祝您能活一千年。妖怪不活一千年象话么?

    夜静

猩猩回来了!

在我从云府返回丞相府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

他在段凯的房中。

我没有进去,我知他们定有许多“秘密”要说,或者段凯不能告诉我的,却能告诉猩猩。坐在外间静静的等着,和悠然面对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悠然。”

“小姐”

“你多大了。”

“十九”

“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我师傅。”

我叹一声:“我当然知道是你师傅,只是想知道你师傅的名号。”

“我师傅被人称做忆莲仙子。”

哇!仙子级的人物。“你师傅多大了?”

“唔,我不知道。”

“很老么?”

“不不,很年轻,师傅虽未同我说过,但是我想…我想她大约与小姐一般岁数。”

咦?我奇了,“你多大跟你师傅学功夫的?”

“十四。”

五年就成了高手,不简单哪。悠然十九,她师傅才与我一般大。小毛孩教小毛孩?应了那句老话:做高手难,做女高手更难,做年轻的女高手难上加难!若是我能向师傅学个这掌那剑的,不知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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