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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苍天有眼-第53部分

小说: 苍天有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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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先人交情,谅宥则个。”

若在平时,眇目妇哪管青黄皂白,莹儿既是耿仲谋的姊姊,她也一概仇视不贷,此际由于给各人真情感动,琢磨前情经过,己方也有不是,只好长叹一声道:“耿女侠请起来,一切都是孽障,源鸣目中无人,合该有此报应,老娘焉敢怪及无辜的人。”

虽是这般说,眼眶里的泪珠儿宛如喷泉般,湍急直流了。诸人在旁,也是哀伤不已。只听得葛衣人劝眇目妇道:“辛大嫂节哀为是,暂且到精舍休息,再计议挽救源鸣老弟主事。”

眇目妇无奈,只好跟随各人,抵达精舍。以前桑龙姑在此结庐为家,房舍本来甚伙,自从给阴阳二怪逞凶推毁,只剩下此三栋而已。

当下,葛衣人乃分一栋给眇目妇师徒安歇,以及剑魔辛源鸣疗伤。另一栋则为龙形门诸人居停。他自己师徒父女三人以及方镜湖也合占一栋。

各事安排停当,众人乃重聚一起叙话,眇目妇问起方镜湖,始悉她丈夫受伤的消息,所以会传到天姥,原来是昆仑三剑告诉方镜湖的,这里不妨补叙一笔。

话说当日方镜湖偶出辽东,在辽鲁交界一处撞上昆仑三剑,谈将起来,却是因里有因。这三个老头,能耐虽低微,但对凯觎阴阳门秘笈始终于心不息,莽苍之会给赶下山后,他哥儿三人一直没有离去,只留神八骏三杰行止。昆仑三剑深知八骏三杰对夺秘笈之志并没有泯灭。

后来耿仲谋领了两个师弟愤然离开莽苍,昆仑三剑已然跟踪在后,及至在附近林中八骏三杰与赤城中人会合,结伴同行,这三个老儿仍不肯放松,一直追出关外辽东,才迷失了对方踪迹。

然而,昆仑三剑仍不失望,一直耽在辽东通向长白山交通要道处等候。他们料那两拨人物,必是至长白山找寻赤炼人魔无疑,是以才耐着心性地等。

果然在不久以后,便见八骏三杰中的冷、边两人匆匆路过,而且带同一人,昆仑三剑不见犹可,一见大喜过望。这个和冷、边同来的,赫然是赤炼人魔。

这一喜可不小,当可便现身露脸,拦住去路伎话,三方面过去都是认识的,同时素无过节,自然水乳交融,没有衔突。

叙话之下,才知赤炼人魔秘笈其实不藏身上,没有多久,耿仲谋已赶到,昆仑三剑自此人口中,获知剑魔已遭毒手,心中倒也快意,要知早在二十年前,这三个老头便曾在太阿观中,受过剑魔折辱的。

昆仑三剑亦步亦趋,耿仲谋心中也笑,既笑其痴心妄想,又讨厌他们纠缠不休。因这三个老儿虽本事低微,辈分却高,一路上又不敢用强,只是以卑下言辞巴结,耿仲谋也不好怎样发作。

须知耿仲谋此人,这次行事虽有不是,毕竟切志祖仇未报。其平素行为,倒是光明磊落,心肠也不狠毒,看他三番两次,饶让赤城中人,不施毒手伤剑魔可知。

只是耿仲谋对昆仑三剑虽没发作,但赤炼人魔哪比得他的心肠。这魔头当然也知昆仑三剑有分笈之心,不由狠毒之心陡起,借故便待把这三个老儿毁了。

论功力,昆仑三剑不在赤炼人魔之下,可惜魔头身怀那邪派绝学,以功夫泛泛如三老儿,自难和六合神掌相抗衡。

翻脸成仇,双方正当剑拔弩张之际,幸亏耿仲谋及时喝止,赤炼人魔慑于八骏中人威势,只好作罢。那三个老儿碰了这个硬钉子,不由羞愤交集,悻悻离去。事有凑巧,在返回括苍山太阿观途中,撞上镜湖老人,乃将情形举实相告,是以方镜湖始能知得知此详细。

补笔述过,书归正文,眇目妇得知经过以后,坐了一会儿,心中悬挂剑魔伤势,乃兴辞返寓。先是,葛衣人等辈分较高的已经给剑魔诊治过了,大家都是束手无策,因为中了八骏派的毛针,非同小可,殊非一般所能疗治。葛衣人无奈只有好言相慰,劝赤城老人的女儿休要担忧,好在尚有三月之期,料史三娘在这期间之内,必有佳音回报等语。

眇目妇自然晓得这不过是葛衣人相慰之辞,兀是无法可想,只有含泪遄返精舍。时间匆匆,展眼已过二天。此日正是五月初五,才交子时,天姥山南之巅,络络续续已然到了许多武林高手。这些人物,不消说也知乃是已经来此的四派高手。

端午之夜,上弦月早已西沉,山影迷蒙,空际漆黑,天上星星,分外闪眼明亮。这时节,仲夏已届,惟天姥滨海,又处巅峰,夜凉如水,寒风飒飒,冷意仍浓。

在虎虎山风之中,但见人头杂涌,各据石座,分边而坐,宛如会议,正中站着一人,手比脚划,不知在说些什么。

此人非是别人,乃紫府宫掌门葛衣人唐古拉铁,这其间,他正在主持一宗武林盛事,这宗盛事乃是龙形、赤城二派比划武功,了结二十年来过节。

但听葛衣人沉声一问道:“各派英雄都齐集了么?”

当前这位武林宗主,说得恁地客气,照说他与所有来人,都极厮熟,不用多所客套,哪知这不过是武林传统规矩,按式行事,以昭郑重而已。

葛衣人呼声才过,已听环坐各派高手齐齐应诺一声,道:“都到齐了。”

葛衣人先叫了声:“好!”

继续开腔道:“老夫不才,辱蒙诸位厚爱,推为公判,自当秉公执事。来,赤城派的英雄何在?”

眇目妇偕秦九凝应了一声,双双步出场心。葛衣人望了她师徒一眼,却不对她们说话,又叫了一声道:“来,龙形门的高手何在?”

南雍闻声躇踌,他委实不愿和赤城派的人比量什么武功,正琢靡计较来消弭这场过节。他的弟妹唯他马首是瞻,见他端然不动,也自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其间,忽瞥一个苗条身影,一闪已出斗场,众人一瞥骇然,此人赫然是花派掌门耿莹儿。

莹儿一出场心,笑嘻嘻地答道:“老前辈,待晚辈来代龙形门一派!”

此语一出,场中无不震动。眇目妇心下更是大震,要知耿莹儿的身手如何,她那不知,连她的前师葛衣人和史三娘也未必能克制得住她,何况己方师徒二人?

可怪的是莹儿既成一派掌门,怎会突然下场,横挑梁子,这事未免令人困惑。

眇目妇惊疑未定,已睹葛衣人脸色乍沉,双眉一挑,喝道:“莹丫头,你在干什么,要挑梁子?”

耿莹儿嫣然一笑道:“启禀老前辈,莹儿与两派素无过节,夙为友好,哪有插手助拳之理,不过……”

缓了一缓,才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下去,道:“晚辈乃受人所托,代表龙形门一派主张!”

其声铿锵,宛如珠走玉盘,极是悦耳,但在各人听来,却极刺耳。葛衣人双眸遽张,精芒飞射,掠过莹儿脸上,又是吆喝道:“你有何资格来管龙形门的事,受谁所托,你说!”

葛衣人威严迫人,莹儿浑然无觉,慢慢地自囊中取出一片书函,又缓缓地行前,到得葛衣人跟前,突然而止,双手一抬,奉上道:“托晚辈办事的人,有书函在此,老前辈但请费神验阅!”

莹儿的一连串举动,不特她的前师葛衣人感到诧然莫名,即龙形门中人也是骇异不已。以该派掌门有南雍在,舍南雍而外,谁有这般权力?

葛衣人尚未展读莹儿奉上的信札,突听下山通径,陡坡之间,在星光下,乍见两点黑影,翻翻滚滚而至,看身形步法,倒是上乘,瞬眼已履绝顶斗场。

众人一顾,心中各由一阵惊疑,身为诸人尊长的葛衣人尚未开口,已听来者二人齐声叫道:“唐古老前辈,恕弟子来迟!”

当前来人乃是玉箫郎君夫妇。南雍与南芝已然雀跃欢呼道:“哥哥嫂嫂,你们也来了么?”

眇目妇心中却凉了,要知屡经惨变,傲气虽挫,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好胜之心,迄未稍易,乍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不由暗叫一声:“完了。”

葛衣人改容一笑道:“南宫化,你也赶来助拳?”

玉箫郎君抱拳道:“不敢,今晚乃先慈与赤城了结过节时辰,如此大事,晚辈不敢不来,却非定在斗狠厮杀!”

这翩翩浊世佳公子,一向口舌便给,伶牙俐齿,说话落落大方,十分得体,言外之意,暗示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好好解决,和气致祥。

葛衣人颔首笑道:“好,不负你诸长辈一片期望之心,南宫化,你果真能去恶务尽了。”

这时,玉箫郎君已然挪近葛衣人身畔,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心中已经大亮,笑道:“老前辈,你这信是不是莹儿姑娘给你的?”

葛衣人一怔道:“你怎知道?”

玉箫郎君呵呵笑道:“信是我写的,怎会不知道!”

一听,葛衣人益发茫然,正待再问,玉箫郎君已给他燃上了火折子,光明乍放,信中内容,已一览无遗。

葛衣人朗声读了一遍,各人才如梦方醒,原来是史三娘在莽苍山上托付莹儿代为掌执尊长之职,这件事,做书人在前一集中已然表过。

葛衣人沉吟半晌,才对莹儿道:“你既代史三娘为她行事。今这儿是天姥山,龙形派为主,赤城派为宾,强宾不压主,要怎生比法,你先出个主意,然后教晚一辈的人比量。”

莹儿笑道:“主人让客,礼无不敬,还是请赤城派的朋友先出计较为是。”

葛衣人想了想,说道:“也罢,辛大嫂,你就出主意啦!”

眇目妇心下寻思道:“栽是栽定了,不过要输得光彩些,才可替我赤城派挣回一点面子!”

琢磨复琢磨,久久,犹未答话,但听得有人朗声叫道:“依晚辈看,这场比划一定要比的话,最好是用文比,免伤两派几十年来和气!”

眇目妇一怔,展眼望去,说话的人乃是龙形掌门南雍,也不知他在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跟前。自忖道:“这小子果然本领好俊,像这份轻功,已非我派中人所能望其肩脖了。”

第二十六回:情真意切双双投海

想着,想着,眇目妇随口问道:“南掌门,文比是怎样,武比又是怎样?请划出道儿来。”

南雍口中连称不敢,又道:“在下不过给前辈提供意见参详而已。我龙形派既有莹儿姑娘代为作主,又有唐古老前辈主持公道。在下怎敢妄自尊大,随便置啄。”

当前这位俊朗少年,兀是体貌周全,温文尔雅。眇目妇笑道:“南掌门何必客气,但请说出,老娘正想听你意见,以便划出道儿呢!”

南雍恭谨地回话道:“在下的意思是,要比量也不必在刀枪拳脚上见真章。比如说,大家比比暗器,立标竖靶,谁打得高明,谁便胜了。或者较较内劲,这样比法,便可不致伤人,也免伤了和气,永结仇怨。”

这席话本来说得入情入理,可惜眇目妇心中别有成见,不以为然。她心中暗哼一声道:“好个南雍,你倒想得一厢情愿,若比刀枪,我赤城派尚有一线希望,如较他艺,简直自取其辱。”

但见眇目妇单眸一展,不由嘿嘿冷笑道:“南掌门的话不差,可惜老娘远在二十年前便与令堂相约,届时比量,以本门最擅长技业来比。哈,贵派以五魔阵见长,敝门户则用奔雷剑,咱就在此两般技业上见个短长罢了,何必多费神思。”

南雍听了,且不作答,旋首回顾环坐场畔石上本门弟妹一眼。皱眉道:“这般比法,恐怕不大公道罢?”

眇目妇一挑双眉,沉声道:“怎生不公道?”

南雍轩然笑道:“贵派下一辈门人,到此赴约的只得秦姑娘一人。敝门五魔阵俱全,以五敌一,诚恐日后为武林物议,如此比法,在下却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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