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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万夫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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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波浪涛,都在青色的光辉中璀璨,
寂动的长帆依偎在爱琴海的神秘里,
风中如叶,火中如炭。
放歌吧!
跟随他的足迹,把黎明呼唤!
从孤独到恐惧的生命之渊啊!
每一个峡谷,都在夜火的煎熬中战栗,
粉碎的头颅凝结在长镰的锋芒,
沙漠的古塔,亡灵的渴望。
醒来吧!
跟随他的身影,洗净满身的罪孽!
从天堂到净土的生命之源啊!
沐浴着神圣之水,驱散所有的忧郁。
远离无知的诱惑,
重回他的怀抱。
复活吧!
以月的名义!
赐汝魂魄,
恕汝之过!
咒语声如同梦呓,盘旋在树叶与月影之间,音量虽不大,但充满了神秘与和谐的力量。尽管是在午夜时分,这咒语却与自然溶于一体,仿佛是一个苦行的传教士在烛火和神像前颂唱着虔诚的弥撒。
巍恩的声音停了下来,轻风吹拂,他的头发迎风飘舞,表情庄重而严肃,宛如圣坛中等候末日审判与启示的神之祭祀。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月光洒在自己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袍,片刻之后,他的胸前亮起了一团光华。
巍恩缓缓张开双臂,指向天空,头颅微微仰起,凝视着半空的蓝月,胸口的光华与月的光芒渐渐相汇,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光圈。
时间慢慢流逝,四周的一切仍旧宁静无波,唯独这团光芒却越来越亮,纯度也越来越高,逐渐覆盖了巍恩的身形。
“与汝定下灵魂的契约,成为彼此轮回的心标。”
“呃”,巍恩双眉一皱,一口鲜血全喷在了光芒之上。
光芒微微一响,喷在上面的鲜血瞬间消散,无影无踪,紧接着,光芒迅速浓缩,聚成了一团银白色的光球,不多时,巍恩忽然发现,光球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形。
巍恩睁大着眼睛,看着这奇异的变化。从朗诵咒语开始,他的行为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除了头脑清醒,尚能思考以外,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引导,而他自己,似乎只是一个不知所云的看客。
光球渐渐变得透明,而人形也逐渐凝结,巍恩慢慢看清,这是一个纤细玲珑的身影。
苍白的脸颊,双目紧闭,两道黛眉轻轻锁着,似乎在思考着往生的困惑,一头长发垂在两肩,雪白的额头美而无瑕,一团细若米粒的光芒在眉心处若隐若现,更衬托着她一尘不染、冰清玉洁。
巍恩凝视着眼前这个神秘的光之女子,仿佛在欣赏着一幅倾城的画卷,虽然女子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已经能断定她的容貌和风姿足以令这个世界疯狂,然而,此时的他,却没有丝毫兴奋或者恐惧的心情,充斥在他的脑海里的,竟然是平静的期待,还隐隐掺杂着一份他自己也不明白的熟悉。
终于,眉心的光华停止了闪动,悄无声息地,时空停止了呼吸。
下一刻,她睁开了双眼。
巍恩怔怔地凝视着这双深邃而清澈的眸子,心中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绘,惟有屏住呼吸,祈祷这一刻的惊艳永远留在自己的脑海中。
拥有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的主人也静静地凝视着他,清澈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杂质,仿佛千年之前,危崖之上的寒雪,圣洁、冰冷而令人畏惧。
二人对视半晌,彼此之间的空气凝结的若同冰窖,巍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谁?十字架女郎?”
光球中的女子静静地凝视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巍恩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他忽然发现,能够和她静静地对视,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巍恩。”
巍恩吓了一跳,那女子并没有张口,可是他却听到了她的声音,或者准确的说,他在心里感受到了她信息的传递。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十三章 落花;流水

第二天,车队离开沃太华,继续向王都进发,巍恩坐在马车上,一路上神情恍惚,若有所思,文森特询问了几句,见他支支吾吾,也就不问了。
昨夜的事情,对于巍恩来说,尽管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却似乎远在天边,如此模糊,以至于难以把握。
事实上,那“十字架女郎”后来并没有和他说什么,只是交给了他一幅古老的羊皮手卷。巍恩得到手卷后,刚想问几句,还没有张口,她却随光球消失在了黑夜中,不知去了何方。
不过,巍恩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却依然和她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这联系虽然隐约,却让他感到一丝心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那神秘的女子能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想到这,他不由地捏了捏怀中的十字架,忆起了她走时留下的一句话,“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将在时间中一一揭晓。”
巍恩叹了口气,展开她留下的手卷,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文森特看了一眼,惊讶道:“这是什么文字?”
巍恩想了想,口气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
“那你能认识它?”
巍恩点了点头:“我想可以吧。”说完,继续仔细读着手卷。
文森特看了看巍恩,不再说什么,他这个失去记忆的兄弟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既然他不说,文森特也就不必问。
只读了几段文字,巍恩心里便兴奋起来。他发现,这羊皮手卷上所记载的知识与自己身上所蕴藏的神秘力量丝丝对扣,正是互相匹配的最佳组合。
自从救了文森特的性命以后,巍恩一直对这种力量喜忧参半,喜得是它既然能够化解恶毒的诅咒,救人性命于无形,自然是无比珍贵的能力;忧的是自己对它一无所知,既不知它的来历,更不知如何运用,如同站在宝山的门前却手无寸铁,令他只能望洋兴叹。
而通过这个羊皮手卷,他找到了通往宝藏的钥匙。通过它上面记载的咒文,他可以慢慢把力量施展出来,变成一种实用的技术。手卷的咒文共分三阶,长短不同,作用也不一样,像他昨晚所颂读的咒文复活之月属于中阶咒语,可以拯救垂危的生命。本来以他的经验和能力,还不足以施展此阶的咒语,巍恩心里明白,那是来自十字架的帮助。
于是,在巍恩的眼里,这趟旅途变得生动和有趣起来,他开始废寝忘食,一心一意地研读咒文,就连车队停宿后箫夫人发出的邀请,他都以身体不便为由回拒了,改由弗拉米和卡门去演奏。
若拉感到奇怪,不明白往日懒散的巍恩怎么忽然变得勤奋起来,私下里偷偷地问芬妮,问她是否知道巍恩在忙什么,芬妮支吾了半天,才蹦出了几个字:“知识改变命运。”
若拉愣了半天,才道:“这是谁说的?”
“叔叔说的。”
若拉又气又笑:“小丫头,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他的胡说八道,故作玄虚。”
芬妮扁扁嘴:“我爸说这话说得好,可不是什么胡说。”
随着旅途的不断延伸,巍恩渐渐开始能够独立地使用一些初级的简单咒文,在某个村落的驿站里,他偷偷地对着村庄农舍所养的公猪施法——沸腾之血,结果那猪整整嘶吼了一晚上,最后居然蹦出了猪圈,等到第二天农夫们找到它的时候,发现它正昏迷在山脚的一个池塘边,身边还躺着一头奄奄一息的野猪,当然,它们的性别截然相反。
由于离里约堡越来越近,道路变得平坦宽阔起来,车队的行进速度不断加快,不久,他们到达了紧邻里约堡西边的一座城市——普林顿。
普林顿城市规模不大,但建城的历史悠久,文化底蕴很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古城。当年圣教起兵,反抗王族,普林顿就是最早响应的城市之一,此后在圣战中,这里曾多次发生激烈的鏖战,是保卫荷西平原第一重镇里约堡的西南门户。
战后几十年,由于里约堡的影响和制约,该城的经济与人口发展并不快,不过城中景点众多,是旅游观光的好去处,其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布伦斯特大教堂,它位列康德王国的三大教堂之一,每年都吸引着无数善男信女前来朝拜。
车队进了普林顿,箫家的三辆马车照例接受城中第一贵族的盛情款待,而巍恩他们自然也沾光,享受到不错的食宿招待。
用过晚饭,文森特很快地洗了个凉水澡,却依然穿着白日的骑装。巍恩打量了他几眼,道:“你要出去?”
文森特点头道:“这儿有我的一位老朋友,好久没见面了,我去找他喝几杯。”
巍恩笑道:“你找人是假,喝酒是真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巍恩规定合唱团的小伙子们在到达里约堡前不准喝酒,文森特虽不受巍恩的管制,却也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前饮酒,以至于这几天,他着实憋得有些难受。
文森特呵呵一笑:“我这儿的确是有一位老友,不过他是一个酒吧的老板,呵呵,你去不去?”
巍恩摇头道:“不去,好不容易能歇会儿,我可懒得跑出去,我又不馋酒。对了,你出去喝酒,那芬妮怎么办?”
文森特笑道:“芬妮这两天总是缠着卡门,我反倒省事了。”
巍恩瞥了一眼文森特,道:“文森特,我看得出来,芬妮和卡门的感情很好,你没想过再给芬妮找一个妈妈?”
文森特正把佩剑挂在腰际,闻言右手一顿:“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刚三十几岁,日子还长得很,怎么能一直这么光棍下去?再说了,芬妮越来越大,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她。”
文森特转身向门口走去,淡淡道:“自从芬妮她娘死后,我就没考虑过这事,你容我想想吧。”
巍恩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着没有说话,待他的脚步声消失,巍恩起身,向卡门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巍恩进屋一看,见卡门与芬妮正坐在桌子旁边,玩着扑克。芬妮见到巍恩,跑到他的身边,一脸灿烂的微笑:“叔叔。”巍恩抱起芬妮,坐回她的座位,道:“卡门,今天不用去箫夫人那边吗?”
卡门摇头道:“箫夫人晚上有宴会,今天不用去。”
巍恩接过芬妮的牌,出了一张,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卡门,我发现你和芬妮相处得很不错,你挺喜欢她的。”
卡门脸上露出微笑:“芬妮又活泼,又可爱,谁能不喜欢?”说完,伸手掐了掐芬妮光滑的脸蛋:“是不是啊?芬妮?”
芬妮点点头,严肃道:“卡门阿姨又漂亮,又温柔,我也很喜欢。”
巍恩哈哈一笑,放下芬妮:“芬妮,你先出去玩玩,我跟你卡门阿姨有话要说。”
芬妮听话地点了点头,从巍恩的身上滑了下来,跑出了屋子。巍恩玩弄着扑克,忽然道:“卡门,你在村子里有男朋友吗?”
卡门正奇怪巍恩的动作,闻言脸上一红,目光急忙移向窗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巍恩道:“只是好奇,所以问问。”
卡门沉吟着,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盛,半晌方低声道:“没有。”
巍恩轻轻一拍桌子,笑道:“那敢情好。”
“有什么好的?我爸妈早就急了,我们家邻居的女儿都怀孕了,我却还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巍恩眉眼挑动,更兴奋了一些,直视着卡门:“那我跟你说个事,你如果不愿意,那也别生气。”
卡门低首,一头金发瀑布地垂下,声音愈发地有些忸怩:“你说吧,我听着。”
“好。那我直说了,你既然那么喜欢芬妮,那你对她爸爸呢?”
卡门微微晃动的肩膀一下停顿了下来,扬起头,脸上的红云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你说什么?”
巍恩一愣:“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看文森特?”
卡门的眼光凝滞了一会儿,苦笑道:“原来你想给文森特做媒?”
“嗯。我是有这个意思,我想先问问你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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