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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铁骨-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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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看完地图啧啧称叹,说地图不错,可惜很多条道路没标上。

安毅立刻拿出钢笔,拧开递给老曾,老曾也不客气,一面说自己少年时太过贪玩、方圆百里无所不至、为此被老爷子痛打过无数次,一面认认真真画上一条条小道,并写上七八个小村名,让安毅和胡子感激不已,终于体会到善待人民、依靠人民的好处了。

三人高高兴兴地继续谈论,年轻的管家突然急冲冲进来,跑到老曾身侧,贴着他耳朵着急地低语。

老曾听完大吃一惊,站起来颤悠悠走向满脸疑惑的安毅和胡子:“贤侄,不得了啦,北村被流寇洗劫了……”

安毅和胡子也是大吃一惊:“曾叔别急,你说的北村是哪里?什么时候遭劫匪的?”

“北村就是北面十里的双港村啊!我那小女上个月才嫁过去……”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立威

不待安毅下令,胡子几步奔出正堂吹响集合哨,二百零二名弟兄全都飞速爬起,不到一分钟就整队完毕。

安毅在焦急的老曾夫妇陪伴下来到院子,仰头望了一眼中元节刚过的天上明月,沉下脸,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神色慌张的两百余官兵:

“弟兄们,我们来晚了,直系军阀的散兵游勇已经流窜到北面五公里的双港村,正在祸害我们的善良的兄弟姐妹,抢劫乡亲们微薄的可怜财物和粮食。弟兄们,身为革命军人,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只顾清扫自家的门前雪,坐视这些人作恶?”

“杀!杀!杀!”

两百多弟兄习惯性地齐声怒吼,几十位湖南籍的弟兄眼里更是几乎喷出火来。

“好!拿出咱们的血性来!”

安毅大吼一声,随即果断下令:“一排立刻跟随胡子出发,必须在四十分钟之内赶到双港村,从双港村跑来报信的弟兄会协助你们,具体行动由胡子全权指挥,出发!”

“是!”

胡子和一排四十名弟兄大声回答,这个由原三连五排为骨干组成的全营精锐率先出发,跑出院子立刻加快速度向北飞奔。

跑在胡子身边的是前来报信的双港村十七岁小伙曾长庚,全力奔跑了十几里路的他尽管有些疲惫,但他担忧自己父母和乡亲们的性命,潜力激发了跑得比谁都快。

一排表现出来地旺盛斗志大大刺激了所有的弟兄们。二、三排在连副陈侃的率领下,快速跟进,只有二连八十余名官兵仍站在院子里,着急地注视着安毅,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安毅走到老曾夫妇身边,低声安慰:“曾叔、叔婶,你们千万别着急。最多半个时辰,我的弟兄们就能赶到双港。长庚来报信时。流寇才刚刚进村,这些人被革命军追逐驱赶,又累又饿,此刻估计正在吃饭,否则他们没力气作恶。小侄现在就带剩下的弟兄们赶过去……曾叔,你最好把村里的青壮组织起来随后赶去,人多些总是好地。小侄这就出发。定当全力以赴,救出我那没见过面的大姐姐、二姐姐和乡亲们,你就放心吧!”

“贤侄一路小心啊,我这就召集人马赶过去……”

皎洁地月光如白霜般照影崎岖的山路,安毅率领弟兄们向北疾行,不出两公里,弟兄们的身体素质表现无遗,原三连的二十几个弟兄紧紧跟随在安毅身后。包括单薄的冬伢子在内,仍然保持着开始行进的速度,另外五十余名来自原来一、二连的弟兄脚步沉重,已经出现极限状态,速度越来越慢,逐渐落在了后面。

安毅吩咐连副蔡光庆领着弟兄们继续前进。停下来等到身后五十余名弟兄追上,安毅向迎上来地教导员穆追忆低语了几句,完了带着冬伢子奋力追赶前面的弟兄。

穆追忆又愧又急,左右看看,折下路边一根树枝,几步冲到队伍后面,一面怒吼一面朝落在最后的弟兄身上一阵猛抽,只听几声惨叫响起,整个队伍似乎突然获得了力量,所有弟兄都没命地向前猛冲。拐过三道弯时竟然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一排长鲁雄在距离双港八百米左右的拗口上拦住了安毅:“副营长。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东头一个入口。胡连长和铁头悄悄干掉了村口两个哨兵,已经率领弟兄们摸进了村子。二排、三排的弟兄们正在占据村子南北的有利地形,敌人约为一百四十余人,全都在村中大晒坪上吃吃喝喝,两挺重机枪和七挺轻机枪仍在一边,村里和四周制高点无一设防,村中男女老少似乎都被集中到大晒坪上服侍他们吃吃喝喝。胡连长让你率领弟兄们直接从村口冲进去,以三声枪声为号,与一连三个排的弟兄们从三面围上,出其不意闪电一击,定叫这群流寇一个也跑不了!”

“漂亮!胡子这一手干得好啊!”

安毅回头叫来蔡光庆和穆追忆:“你们俩带领六排封锁村口并稳步推进,决不让一个敌人逃脱!四排五排打起精神,跟我上!”

“是!”

安毅拔出驳壳枪一马当先,和鲁雄一起领着五十余气喘吁吁地弟兄全速冲向村口,拐过两间茅屋就见到篝火熊熊、乌烟瘴气的大晒坪,埋伏在西头暗处的胡子看到安毅率队冲来,举起枪连开三枪,三个排一百三十余弟兄齐声呐喊,从三个方向冲入晒坪,转眼间就将惊慌失措的百余名流寇围在中间。

东面主桌上满脸胡须、眼露凶光的敌军中校慌乱之下拔出手枪,一把搂住身边被迫斟酒服侍的孕妇,用枪顶住孕妇地太阳穴,大声吼道:“谁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拉这娘们儿垫背。”

弟兄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端着枪全都不敢轻举妄动,敌酋身边的几个头目看到老大得手,也纷纷拔出驳壳枪指向四方,整个晒坪突然沉寂下来,只听到偶尔传来的孩子哭喊声和篝火噼噼啪啪的轻响。

安毅向对面十余米的胡子微微示意,上前几步含笑盯着满脸胡须的敌酋:“这位老哥,大家有话好商量嘛!我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二师的少校营副,本人姓安,此次奉命率领五百弟兄进山剿匪,职责所在迫不得已啊!听老哥的口音,是湖北孝感人吧?不知老哥如何称呼?”

敌酋微微一惊,看清三面房顶上架设的五挺机枪,颇为忌惮:“哼,老子叫什么你管不着,识趣地赶紧带着你地人马让开道。老子也不会为难这里的村民,只要带上几个人走到安全地地方,就会放他们回来。”

安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点点头:“好吧,你我都是军人,希望你不要辱没军人的名声。我这就叫我的人让开条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啊!”

安毅说完,缓缓后退。一面收起驳壳枪,一面转身示意身后的弟兄们散开。

胡子看到安毅悄悄做出地手势,也挥手示意弟兄们后退。敌酋见状,吩咐身边的头目每人抓个娘们儿护身,接着大声命令四周吓傻地弟兄赶快拿起武器端起机枪,自己一面紧紧勒着年轻孕妇的脖子,一面四处张望呼喊。手里的驳壳枪口不知不觉离开了孕妇的脑袋指向空中。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敌酋动静的安毅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安毅突然转过身体,抬手就是一枪,“啪”的一声枪响过后,立刻飞速前冲,在眉心中枪的敌酋倒下之前,一把抱住缓缓摔倒地孕妇,冒烟的枪口顶住了另一个头目的脑门儿。冷冷盯着这个瑟瑟发抖、用枪指着自己胸口的上尉大声吼道:

“有种的就给老子来上一枪……不敢了?你他娘的开枪啊——”

“咚”的一声,敌军上尉扔掉驳壳枪跪到地上:“饶命啊,长官,小弟也是迫不得已的……饶命啊,长官……”

胡子抬手两枪打死一名举枪瞄准安毅地军官,弟兄们见状全都扑向圈中之敌。一个负隅顽抗的敌军少校刚刚抬起枪口,就被冲到身前的鲁雄一拳击断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嚓”断裂声,剩下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一阵阵怒吼声中被解除武装。四周的三百余村民也围了上来,呼儿唤女,声声凄凉。

“长官,这就是我大姐啊……”

报警带路地曾长庚跑到安毅面前,接过安毅怀中昏迷过去的孕妇。坐在地上大声呼喊:“大姐。大姐,你醒醒……”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孕妇老公也跑了过来。跪在妻子身边凄声呼唤。

安毅看着孕妇被撕开的衣领和青紫的胸脯,难过地摇了摇头,走到胡子身边低声吩咐一番,胡子点点头派出一排的弟兄出村警戒,和安毅一起走到跪成一大堆的一百三十余名俘虏面前,另七个军官则被五花大绑,扔在人堆前方。

“你们不用跪着,都坐下吧!”

安毅和气地吩咐,看到俘虏们半信半疑、犹豫片刻后全都改成了坐姿,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七个被结实捆绑的军官面前:“你们中间谁是头儿……不愿说?好!”

安毅转身走到晒坪中间的石碾旁,一步跨了上去,对满场的乡亲们大声说道:“乡亲们,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地剿匪部队,受青溪村士绅曾大叔地委托,紧急赶来解救被流寇荼毒的乡亲们!好在我们来得及时,没有让这群匪徒继续作恶下去。下面,请乡亲们都来指认一下,这些流寇中谁最狠毒、谁最欺负人,今天,我和两百多弟兄就给乡亲们做主了!喂喂……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愤怒地乡亲们几乎全都涌向重兵看守的俘虏,特别是七名作恶多端的军官,被蜂拥而上的乡亲们围了一层又一层,哭诉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无数只脚和密密麻麻的拳头成片落在七名罪人身上。

要不是事先得到胡子密令的弟兄们极力阻拦,这七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头目非被群殴毙命不可。

好不容易劝住情绪激动的乡亲们,老曾也率领近百名青溪青壮匆匆赶到,在村老的引领下,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婿和已经醒过来的女儿,知道怀孕的大女儿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拉着跑到身边的二女儿、二女婿泪流满面,安慰女儿几句便与一帮哭哭啼啼的村老来到安毅面前:

“贤侄啊,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如此大恩大德,我两村数百乡亲……何以为报啊……”

安毅连忙跳下石碾,一把扶住泪流满面的老曾:“曾叔。没事了、没事就好!你和村中前辈劝一劝乡亲们,让小侄和弟兄们来处置如何?”

“好、好!一切听从贤侄安排。”

村老规劝乡亲们退后,安毅与胡子低语几句,在数百双眼睛地注视下,大步走到一百余名俘虏兵前面: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和我们一样,大多数人也是贫苦出身。今天之所以会流落到这儿,并非是你们的错。但是你们欺压和自己一样贫苦的乡亲们,你们于心何忍?将心比心想想,要是你们的家乡也遇到别的军队像你们这样,抢劫你们的家人,殴打你们的父母甚至糟蹋你们地妻女姐妹,你们心里会怎么想?告诉我,你们会怎么想?”

俘虏们惭愧地垂下脑袋。不敢再看安毅一眼,安毅却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的军队和我们革命军不一样——我们打仗地目的,是消灭军阀,解放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让大家都过上有田有地、不受欺压的日子,而不是为了哪个长官、哪个军阀打仗,我们只为天下的老百姓打仗。你们看看,老百姓支持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子弟兵,而你们呢?接受地只能是仇恨的目光

好了,这些道理你们会慢慢明白的,现在我只想问问你们,这七个作恶多端的头目该不该杀?等会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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