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有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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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了四个小时,到火车站后又倒腾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摸到了谢南住的地方,敲门如擂鼓,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他来开门。
谢南本来醉意朦胧,睡眼忪惺,没意识到门外是谁,等看清了顾北北的脸,“啪”的一声把门给碰上了。
顾北北真是怒火攻心,一晚上没睡好觉担忧了半天,就给了这个待遇,换谁谁恼火,她差点上脚踹门,谢南这时候终于姗姗来迟,再次开门。
他身上换了套衣服,刚才背心大裤衩的样子顾北北佯作没看到,也不去揭短。
“你怎么来了?”谢南抓了抓头发,等顾北北进去后,从给她拿了杯果汁,顾北北摸了摸凉的打颤的杯子,把它放到了一边,正色看着谢南。
“谁昨天大半夜给我号丧,鬼哭狼嚎的?”顾北北看到他眼圈周围的黑青色还有那副颓唐模样,有些不忍直视,“算了,你先去洗把脸吧,你这是颓废了多久?这暑假才刚开始吧。”
谢南听话的去洗脸,再次坐下来后果然比刚才冷静了很多。
“说吧,怎么了?”顾北北坐高铁时间长了腰酸背痛,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和腰,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南,声音温和起来,“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谢南给自己倒了杯水,清清嗓子,把事情告诉了顾北北。
大三结束的时候学生绩点基本就确定了,谢南上的学校不错,保研的话可以拿到好几个学校的免推资格,他的成绩优异,本校和几所顶尖高校都可以去。之前和毛曼彤,也就是他那个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说的很好,留在本校,到时候她也会继续求学,两个人不分开。
初始的浪漫的确非常美,谢南不是个轻易挪窝的人,因为父母的缘故,他想的也很简单,喜欢一个人,对她负责一辈子——然而很多时候,不是人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的,哪怕这种主观性极强的事情,遇到波折也让人难免生出退却。
毛曼彤倘若只是个普通的人还好,可她是院长的女儿;倘若只是这个身份,并不足以让谢南畏惧,他一来有头脑,二来有资金,以后做出自己的事业,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并不需要依附什么人,尽管和父亲谢阳并不亲近,但山就在那里,他是威压,也是靠山,谢南在学校吃穿用度和旁人别无二致,给人留下的印象也是一个来自一线城市的普通人而已,没什么人脉关系,只是头脑灵活会来事,所以吃得开。
□□是和毛曼彤的分手。
而会和毛曼彤分手,也是因为对方的精神有问题,毛曼彤对谢南的控制|欲非常强烈,每天都会询问谢南的行踪,会查岗,会和谢南形影不离,不管谢南是见女生还是男生,只要花费的时间稍长,她就会不满,和谢南冷战。
这在恋爱初期可以算得上是醋意强大,而谢南的确这样以为,如果不是因为毛曼彤试图对他用药,他反应不会这么强烈。对方之前的查看*、时间管制尚且在他的容忍范围内,但用药这种事,不可原谅。父亲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谢南这一生最畏惧的便是被别人强行改变人生,他教育了毛曼彤一顿,心中惊惧,却喜怒不形于色,只想着留待查看。
这时候,他被院长叫去了。
院长此人颇具威严,却常常慈眉善目,这并不矛盾,威严的是气势,而慈眉善目则是神态,他和谢南一番天南地北的谈话,虽然没有点明中心主旨,意思却很明确:他听说谢南的事业如火如荼,同事都是学校的同学,年轻人有干劲是很好的,但也要记得处理好感情关系。
领导般的官腔打完,他又意味深长的加了一番话,像一个为女儿考虑的无微不至的家长:他女儿对谢南是真心的,也考虑过要见家长,小辈嘛,难免有些矛盾,男人心宽些,不要斤斤计较。
谢南却听得手脚冰凉。
他到了毛曼彤的高中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毛曼彤高一没上完就退学了,从旁人那里听到的情况并不能全信,却也给了谢南一些讯息:毛曼彤从前喜欢过一个男生,要死要活的,后来对方要分手,她捅了男生一刀,又差点跳楼。这件事一度闹得轰轰烈烈,全被她父亲打压下去。这之后毛曼彤也没有去学校上学,而是接回家中由她父亲指导,然后便去了大学。
那人说的绘声绘色,谢南听得痛苦至极。
他是不肯相信毛曼彤是这样一个人的,但高压控制下,对于毛曼彤实在喜欢不起来,那是他的阴影。他的母亲许一朵便曾经这样间歇性歇斯底里过,谢南小时候常常会想究竟是谁造成这样结果的?想来想去,他将这一切归结到极少见面的父亲身上,然而等他也遭遇一样情况的时候,他发现他能做的,并不比父亲多多少。
院长发现女儿的情况不对后,立刻给办了因病休学,将毛曼彤接回家,对谢南不置一词。
谢南松了一口气。
好景不长。
谢南那之后面临期末考试,他平时心思多花费在公司身上,计算机行业,学校学的常常是淘汰的一套,而工作用的要更先进,所以在面临考试的时候,他也要像一般同学那样扎根自习室,考前苦战。
他基础好,再加上学习不间断,这种考试难度难不倒他。毛曼彤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惊吓,他想着绩点应该够免推资格,到时候去其他学校读研好了。
其中一门考试出了意外,谢南明明没有作弊,却被监考老师硬生生抓住说他作弊,当时他极力反驳,被另一位老师按住,让他不要闹的太难看,不然不好收场。因为教室监控没有开,谢南无法自证清白,这件事捅到了学校那边,学校给了他一个再考的机会。
然而监考他的老师是阅卷老师,正是那位抓他作弊的人,他给了谢南一个零分。
谢南怒而再上诉,学校只说,他真的没有作弊吗?倘若有人指出来,他就拿不到毕业证了。
他忽然明白了,这是有人要整他,就算这时候上诉,倘若有人出来做伪证,那他就只能面临退学一条路了。
一箭双雕,既让他让出了推免资格,给那个坐享其成的人,又让他名声扫地。
学校遇到这种事情,偏袒的多数是老师,尤其是那个阅卷的人职称是教授,不可能因为一个学生去调查一个老师。同学也让他冷静一点,这种事情自来有之,忍字头上一把刀,把毕业证拿到再说。
谢南本来想的是,不拿毕业证,也没什么。他创业到了关键时刻,把全部的重心放回公司上也好。学业是当年母亲对他为数不多的希冀,他想完成,然而如今有人从中作梗,他本来报名的夏令营也去不成了,不免心有芥蒂,要他吞下这口气,他还真是咽不下去。
“最糟糕的是合伙人撤资。”谢南擦了一把脸,嗤笑一声,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我才知道院长申请了项目,他手下有不少能人,说服原本的合伙人,对方撤资离开,我开不出工资,公司摇摇欲坠,捉襟见肘,有一半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一半,我看离走也不远了。”
顾北北没有问谢南为什么不找谢阳解决资金困难,当初谢南执意要学计算机,已经让谢阳很不开心,谢南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和他划清界限。父辈对于年轻一辈执意不肯走他们安排好的路表示万分不解,坎坷、崎岖、走错路,种种情况都是在重复他们当年的错误,浪费大好青春,可他们还是执意要走。
谢阳叔叔一边觉得谢南很有出息,一边又觉得他不识好歹,这样矛盾的心理已经持续了三年,想必要持续到小儿子长大成人继承衣钵。
而谢南,便不得不被扣上不肖子孙的名头了。
“差多少钱?”顾北北问他。
谢南比出一个数字,无望的看着天空。
这么一大笔钱,甚至可能打水漂,也无怪谢南没有厚着脸皮问谢阳要,因为谢阳公司的流动资金,不一定有这么多,说不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让谢南回来替他掌管公司,然后他好抽出时间去陪小儿子。
“我借给你。”顾北北忽然道。
谢南诧异的抬头,眼神满满都是不可思议,“我说的不是七百块,也不是七千块。”
是七百块的一万倍,七千块的一千倍。
父亲的赔偿款早已划到了顾北北的账户,这些钱顾北北也不知道做什么,对于理财或者其他都没有兴趣。倘使官司赢得早赔款到得早,或许可以用来替潘赛安打点关系,让他出来,免于囹圄之灾。然而或许是天意,或许这就是顾北北的劫祸,它来晚了一步,顾北北也和柏拉图恋人失之交臂。
有些讽刺,有些无奈。
但只要还活着,只要都平平安安无灾无祸,就已经很好了。
因为这笔钱最应该得到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傻子。”顾北北笑了,“你给我打个欠条好了。”
“顾北北你是不是傻啊?”谢南蹙着眉头看她,“哎我说你,要是其他人这么借钱你也这么随便?这么一大笔钱,万一我赖账怎么办,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叫你哥呢。”顾北北睨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没有生活费,剩下的零头也够我花很久了,我不是要大四了么,马上就可以找实习了。”
谢南闻言盯了顾北北很久,忽然上来一把抱住了顾北北,在她的耳边喊了一句,“北北。”
“你抽什么风?”顾北北刚才差点条件反射把谢南掀翻在地,反射弧很快,才没有酿成惨剧,“快放手,不然我给你个过肩摔,让你吃大马趴。”
“……谢谢你。”谢南由衷的感谢,忽视了顾北北夫人暴力分子,“你当我公司股东好了,我给你年终分红。”
“我当什么股东,文编吗?算了,我拿着自己的钱当工资算什么,没兴趣。”
谢南黑线:“你工作难道是为了兴趣?”
“不然呢,我现在不愁吃喝。”顾北北眼眸含笑看他,“做个有意思的人,过有意思的生活,这就是我所有的想法了。”
第49章 轮轮回
“真好,挺好的。”谢南前半句话发自内心,后半句话开始天马行空,“北北,我们结婚吧。”
顾北北听了这句直接把谢南推到沙发里当沙发土豆了,“别开玩笑了,哥,你就算被恋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该把脑子烧坏啊。”
谢南有些窘迫,自嘲式的笑了笑,眼中是稀释着痛苦的茫然,“我害怕了,北北,简直对这个世界的感情绝望了,难道我有吸引精神病的体质吗?我想有个人和我一起分享世界的快乐和痛苦,可我现在害怕看到女人了。”
“哥,你当我是什么?”顾北北太阳穴不停地跳,“你不会想出家为僧吧?”
“我还没有看破红尘呢,你以为当和尚不需要学历吗?现在佛学都要博士生。”谢南被顾北北这么一打岔,刚才的悲伤也被冲散了,情绪凝聚不起来,只得泄气,“我想我们两个足够了解,又没有矛盾,婚姻到最后不都是要变成亲情吗?我们在一起,只不过是跨过了热恋阶段,直接成为亲情而已。”
顾北北越听越愕然,然而任由谢南这么往下想,一会儿他俩就可以生出后代一起抚养长大进入老夫老妻状态了:“停停停,我这么跟你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