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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狂侠天骄魔女-第160部分

小说: 狂侠天骄魔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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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接着说道:“在他病中,耶律元宜曾来看过他,告诉他飞龙岛主定期大会群雄之事。他病好之后,就离开慈云庵,说是要到飞龙岛来会会江南的武林朋友。”

蓬莱魔女诧道:“那何以今日却没见着他?他是和你们同来的吗?”

珊瑚道:“不是。他单独一人走的。他走了之后,我忽然想起飞龙岛之会,南山虎多半在场,而小姐你也很可能潜来赴会。

我一来是为了报仇,二来也想和你见上一面。我就和师父说了我的心事,向她告辞。

我知道此会危险极大,本拟独自来的。不料我师父听得我说你或许也会赴会,她也要与我同来。她说她也想见一见你,看看你是伺等样人,令得她弟弟如此倾倒?”

蓬莱魔女粉脸微红,笑道:“既然如此,你师父又何以不上这一条船?”

珊瑚道:“是呀,我也弄不明白。在海滩上她起初本来是和我同走,后来不知怎的,我也没有留意,却不知她上了哪条船了。我这师父为人很好,但她也是个红颜薄命之人,性情也就难免有点怪僻,他的心意,行事,有时我也猜想不透。”

刚刚说到此处,忽听得有啸声隐隐传来,沉郁苍凉,令人也不禁有“悲从中来,难以断绝”之感。蓬莱魔女怔了一怔,低声说道:“这是笑傲乾坤的啸声。”

甲板上有人走来,是蓬莱魔女的父亲柳元宗。柳元宗笑道:“瑶儿,夜已三更,你还没睡?”

蓬莱魔女道:“爹,你听,这可不是华谷涵的啸声?”柳元宗道:“不错,是他的啸声。这么晚他还未睡,豪兴也是不小呢。”

扣弦也自微吟道:“短发萧疏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弦独啸,不知今夕何夕?”吟罢也发出了一声高亢清冷的长啸。隐隐与华谷涵的啸声相和。蓬莱魔女笑道:“爹爹,你可要惊醒别人了。”

柳元宗笑道:“今日江南豪杰破了奸贼的阴谋,你我又得父女重逢,我心里高兴得很。谷涵在那边扣弦独啸,想必是豪情万丈,因之我也不禁与他相和了。你说得对,斗转星横,已是三更过了,咱们不该惊醒别人,你也早些安歇吧。”

蓬莱魔女心道:“爹爹满怀高兴,他只道华谷涵也是与他一佯心情,把他那苍凉沉郁的啸声,都当作豪情胜慨了。”她是懂得华谷涵的心情的、但她下愿父亲为女儿之事优伤,因之也没有说破。可是这一晚她在船上卧听风涛之声,却是整晚不能入梦,华谷涵在另一条船上,也是整晚不能成寐。

他与好友铁笔书生文逸凡同在一条船上,文逸凡不知他的心事、话题老是绕着他与蓬莱魔女的事情。文逸凡最爱管闲事,他夸赞了蓬莱魔女,又怂恿笑傲乾坤向她求婚,他自告奋勇,愿意给他们作伐,把个笑傲乾坤弄得啼笑皆非,心情越发沉闷,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等到文逸凡睡了,他自己却是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

华谷涵披了衣裳,悄悄起来。他满怀心事,也想到船边吹吹海风,看看海上的夜景。

涛惊波紧,华谷涵的心情也似随着海浪翻腾,一幕幕的往事翻上心头。送金盒以红豆寄相思,桑家堡的初次相会,小孤山上与武林天骄的一场恶斗、在他们旁边的,那蓬莱魔女的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往事历历,如在目前,这些都是他与蓬莱魔女遇合的情景。可是在他与蓬莱魔女之间,偏偏又插进了一个武林天骄!

笑傲乾坤倚舷看月,心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可叹我如今与她同在海上,并非天涯,却也是对月怀人,这相思欲寄无从寄!”

正自怅怅惘惘,忽听得一个女子的清冷声音说道:“这位可是华大侠么?幸得相逢,请恕贫尼冒昧了。”

华谷涵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尼姑在他面前。华谷涵认得她是与蓬莱魔女那个心腹丫鬟同在一起的尼站,有点诧异,心道:“难道是柳清瑶有什么心腹说话,透露给她的丫鬟知道,她的丫鬟又告诉了这个尼姑,要与我说的?”当下还了一礼,说道:“小可正是华谷涵,大侠二字,愧不敢当。”要知华谷涵虽是性情狂傲,但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尼姑,总不能不谦虚几句。

想不到这本来平常的客套说话、却引起那尼姑的讥刺。她冷冷地笑了一笑,说道:“人家都称你为笑傲乾坤,原来你也还有自知之明。”正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五十六回 海上狂歌伤逝水 山头怅立盼归帆

笑傲乾坤怔了一怔,剑眉一扬,说道:“我不配称大侠,但于侠义之道,却是不敢有违。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致遭大师讥刺?”

那中年尼姑道:“你为了一个女子,公报私仇,于友不义。如此心胸狭隘,这是侠义所为么?”

笑傲乾坤心头一震,变了面色,说道:“你是指我在小孤山上,与武林天骄动手这回事情?”

那中年尼站道:“不错。武林天骄本来是你的朋友不是?”笑做乾坤叹口气道:“本来是的。但他也是金国的贝子,那一天,我,我……”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原由,笑傲乾坤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那尼姑冷笑说道:“你怎么啦?你要说是误会不是?”笑傲乾坤道:“正是。我,我因为他是金国贝子,总提防他对大宋不利,恰巧那晚又发生了几件意外的事情,我误会他是另一个人。”

那尼姑道:“你说是误会,我说你分明是怀恨在心,在找个藉口除去你的眼中钉、心头刺,我说你这是以怨报德!”

笑傲乾坤面色大变,不觉愤然说道:“大师,你也未免把华某说得太过不堪了!我自问还不是这样的小人!请问我是怎么以怨报德了?”

那尼姑道:“金人南侵之事,是武林天骄最早告诉你的不是?”笑傲乾坤道:“不错。”那尼姑道:“你自命是为国为民的侠士,那么他告诉你这个消息,使宋国及早有所防备,这对宋同百姓来说大有好处,对你来说,也该算是大恩大德了吧?”笑傲乾坤心头刺痛,一想确是自己理亏,只得低声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应该对他怀疑的。这是我一时糊涂,我并非有心,有心……”

那尼姑冷冷一笑,又打断他的话道:“有心无心,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把他打得重伤,则是事实。好,我再问你,你刚才说你误会他是另一个人,那么你已知道那晚的那个蒙面人不是他了?”

笑傲乾坤颓然说道:“知道了。但也是昨天一位老前辈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我,我后悔已迟!”

那尼姑辞锋咄咄,又迫紧了一步,说道:“很好,那我问你,武林天骄的本领比你如何?”笑傲乾坤道:“不相上下。”那尼姑道:“那蒙面人呢?”笑傲乾坤道:“未经较量,深浅难知。但看他那等身手,倘若当真较量,只怕我也未必胜得了他。”那尼姑冷冷说道:“着呀,那么倘若那晚武林天骄与那蒙面人联手,你华大侠早已活不到今天啦。他宁愿单打独斗,而且手下留情,让你打得重伤,你也早该知道他是冤枉的啦。你惭愧不惭愧?”

笑傲乾坤给她说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红,问道:“你是谁?怎的这许多事情,你全都知道?”

那中年尼姑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呢!柳清瑶的父亲,当年在金宫盗宝,受了重伤,半身不遂,二十年来,未曾医好,为什么今年突然好了?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笑傲乾坤茫然道:“难道也是檀羽冲给他治好了的?”他知道柳元宗这二十年来苦练内功,想以上乘内功,打通奇经八脉,自疗这半身不遂之症,功效虽有,但直到去年秋天,最关紧要的阴维、阳维两道经脉,尚未打通,估计最少还得三年。所以他对柳元宗复原得如此之快,也颇感奇怪。但他也知道,武林天骄并不懂得医术。

那中年尼姑淡淡说道:“柳元宗的病症虽不是他用医术治好的,但也差不了多少。檀羽冲是把他师父留给他的,那十四张穴道铜人图解,和‘指元篇’的下半篇,都送给了柳元宗,柳元宗这才能够在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打通了阴维。阳维经脉,行动恢复如初!”

笑傲乾坤吃了一惊,要知那穴道铜人图解与指元篇乃是武林人士的稀世之珍,当年汉族的英雄豪杰,费了不知多少心力,才由柳元宗盗出金宫,而所得的也还不到一半。倘若这尼姑说的是真,那么这个恩德,可比檀羽冲用医术医好柳元宗更大得多了,岂只是“差不多”而已。

那中年尼姑冷冷说道:“你不相信么?好在她爹爹就在船上,明天上了岸,你就可以亲自问他!嘿嘿,她爹爹是你世交,原来这件事情,他也还未曾告诉你呀!”

柳元宗一心想把女儿许配给笑傲乾坤,为了免他多心,这件事情确实未曾告诉他。其实若由柳元宗亲自告诉他还好一些,此际笑傲乾坤从旁人口中知道之后,却不禁更多猜疑了。心里想道:“这么说来,他们父女重圆,这都是出于武林天骄之赐了。

他们对武林天骄还有不感激的吗?嗯,柳伯伯不告诉我,莫非是有意把女儿许配于他,却不愿在事成之前让我知道?”

笑傲乾坤难过之极,颓然说道:“不必问了,我相信你的话。

但你怎么每一件事情,都知得这么清楚,你究竟是谁?”

那中年尼姑这才说道:“我是檀羽冲的姐姐。我还知道我弟弟一心一意爱她,她和我的弟弟也早已心心相印!怎么?你是妒?是恨?还是难过?你那日要杀我弟弟,如今我伤了你的心。

你也尽可杀我泄愤!但我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你是抹不掉的!”

笑傲乾坤神态如狂,蓦地一声长啸,惊得海鸥远飞,浪花高溅!

这中年尼站(慧寂)当然是明知笑做乾坤不会杀她,但在笑傲乾坤突然狂啸之下,也不禁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笑傲乾坤狂啸过后,嗒然若丧,缓缓说道:“你回去告诉你的弟弟,这一局棋我是自愿输给他了。”声音沉闷,无限苍凉。

慧寂是有心助她弟弟争胜情场的,她最初本来是想藉珊瑚的关系,求见蓬莱魔女,为她的弟弟暗通款曲;但后来一想,与其游说蓬莱魔女,不如行个“釜底抽薪”之计,激使笑傲乾坤退出情场。如今笑傲乾坤亲口说出自甘推抨敛手的话,这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今后不再与武林天骄争夺蓬莱魔女了。慧寂目的已达,便合什说道:“早抽慧剑,早除烦恼。华大侠毕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如此,贫尼告辞了。”

慧寂心满意足而去,剩下笑傲乾坤扣弦独啸,一片茫然。

文逸凡听得啸声,赶忙出来看他,接着王宇庭也来了,只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逸凡笑道:“谷涵,你独自在这里发什么痴?我还只道你碰上什么意外呢?”

华谷涵这才如梦初醒,说道:“没什么,我一时兴起,发出啸声,惊动你们两位了。”

文逸凡瞧他有点神色不对,问道:“你可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么?”华谷涵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在看波翻浪滚,颇感于人事无常。”

文逸凡怔了一怔,笑道:“这无端怅触,却为何来?”心中隐隐猜到几分。王宇庭是个粗豪的江湖汉子,却不会体味华谷涵的话意、心境,当下也笑道:“没有什么就好。夜已三更,你再发啸,那就要惊醒全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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