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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重生强强)将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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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震惊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

池清感觉脸有些烧,仿佛将士们笑的是他。他神情冷淡,一一扫过众人,直将人看的汗毛竖起,一个个闭了嘴巴老实巴交的站着。“散了吧,怀化中郎将和定远将军到我帐里来。”

余杭亦滚进帐篷里,瞅见有张放杂物的木床,他就顺势滚到了床边,奈何床太高,他滚不上去,就在下面躺着。

丢人是丢人了点,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滚进来再说。

帐篷里似乎没有人,忙了一天的余杭亦又累又饿,很快眼皮支不住,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人拍醒的。说是拍,其实就是扇巴掌。余杭亦恼怒的醒过来,却看见打他的人咧着嘴笑的无比憨厚。

“醒了吧。左副尉说你以后跟着我做活就是。我姓王,你要叫我王伍长。”憨厚的脸上浮现骄傲,不懂得掩饰。

余杭亦从善如流的喊了声“王伍长”。伍长是兵营里最小的官,没有品级,管着五个人。往上是管着十个人的什长。

“外头好热闹。”第二天了么?厚实的帐篷将光挡在外面,余杭亦抬眼观察王伍长,只见他穿着黑蓝粗布的短打衫,下面是脏的硬巴巴的灰裤子。为什么不穿铠甲,余杭亦莫名激动起来,想象自己一会将要穿上铠甲,挥舞长矛的潇洒身姿。

“外头啊。”王伍长从怀里掏出块硬饼,使大劲啃了两口,漫不经心道:“新兵招进来,怀化中候正在要他们展示本领,之后就分到不同的武官手下接受训练。”

余杭亦慌张站起来:“我得赶紧出去,第一天晚了可不好。”他的衣裳被拉住,回头问:“你拉我作甚?”

“你是分到我手下的啊。”王伍长神色奇怪。

“我还没出去展示本领,就已经分了么?”余杭亦困惑的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昨天收下的人几乎都站在辕门下面。背对着他站着个穿明光铠的武官,从后面看不出品级,但其气势威严,想来该是个将军。

王伍长坐到床上去:“你昨天不是自己滚到我帐篷里来的?左副尉说,既然你愿意到我手下做事,他就成全你。”

“左副尉?”

“就是昨天去招兵的那个武将,他是陪戎副尉,今天又出去招人了。”王伍长提起左阜城满脸的不屑:“说起来,他不就是有个五品小官的爹么?”

官家子弟从兵,与平民百姓当兵是不同的。他们至少也会分到个从九品的归德执戟长。

大奉朝的低位武官越来越多,除了靠家族庇荫,立军功也是可以升官的。归德执戟长的官位,累计砍下一百个敌军脑袋就可以得到。

所以到后来,低位武官的权利越发分散。时至今日,一个归德执戟长也不过是管着几个什长的小官罢了,再不复当年的威风。

若是余杭亦以余家嫡子的身份进军营,不管他本事如何,也会得到个八品的校尉。

“我们是哪个将军的手下?”不同的将军手下兵种不同。余杭亦比较向往能成为重骑兵。

王伍长看余杭亦的眼神越发奇怪:“我们不过是杂役,哪来的将军管着?对了,你跟我去领铁锹。领了咱俩就顺道去把昨晚上的粪给烧了,不然又得挨骂。”

“什么?”余杭亦定住。

“烧粪你不知道么?以后清理粪便就是咱们的伙计。昨晚那些士兵可弄出来不少,得挖个大坑……”

 

4、报仇未果(一)

余杭亦跟着王伍长去烧粪。王伍长手底下就他一个小杂役。另外还有个薛伍长,手下管着四个杂役。他们跟薛伍长的活计不同,薛伍长主要是处理其它被扔掉的杂物。而王伍长,专注烧粪。

军队是根据风向的不同,来决定将士们去哪片解决大小便。一般都会考虑两点,最主要的要是下风口,第二么,就是远离所有武官。

这是王伍长谆谆教导给余杭亦知道的。

“咱们的活计很简单,就是每天过来把粪烧干,处理掉就好。现在周围有农家,烧好的粪他们会过来收,就不用咱们再想办法处理。最多的粪不是人的,是马的,分量足味道也足。诶,别踩,我都说了别踩。”

余杭亦淡然看看脚下踩上的稀粪,苦中作乐:“看成色,可见这匹马没有被照顾好。”

憨厚的王伍长被逗乐,咧开大嘴笑了两声。与憨厚老实的人亲近,只需要笑一笑,彼此之间的陌生感就会消失。王伍长拍拍余杭亦的肩膀:“你先去把脚上的东西洗了,那头有个小溪。要说在京城驻营就是好,之前在北疆,三年多都没洗过澡,衣裳也没换过。”

三年多!余杭亦只看过兵法书,倒是不知道当兵的会苦成这样。不过,他听了也只是新鲜新鲜罢了,在牢里待久了,不洗澡算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主食是同床共枕的老鼠。

找到那条小溪,他直接踩到水里。溪水清浅,流动也不快。他想起牢里永远散发着臭味的水,胃里一阵干呕。

索性躺倒水里,连衣服也洗一洗。浑身的污泥都还在呢,王伍长说,先带他烧了粪,再回去领干净的杂役服,回头洗个澡再换上。

余杭亦闭上眼,等待凉意渐渐浸透。再睁开时,入目便是蔚蓝的天,身下是清澈的水。他这时方肯彻底相信,他是真的活下来了,是新的一条命,他可以换种方式活下去。

不再是暖床人,而是将军,能竖起自己旗帜的大将军。

“必胜,必胜。”

谁这么好给他加油,余杭亦坐起来,掬水洗脸。

王伍长使劲拍了拍余杭亦脑袋:“叫你呢,怎么不答我?”他见余杭亦浑身湿透了,不悦道:“一看你就是个偷懒的,走吧,咱回去歇会。”

“不烧了?”对,他是战必胜。

“薛伍长带着人正烧呢,味全跑咱们那儿去了。”他们是下风口,薛伍长正好在他们上面。

余杭亦初来乍到,没有多问,老实的跟着王伍长走。王伍长见他也是个老实人,不满就给压下去了,给他介绍兵营的情况。

“咱们做杂役的,一年能挣二两银子,比起其他的活计,不仅挣得多,也有保障。别瞧咱们在营里做的事不好,可咱们不用上战场送死。”

余杭亦心道:我就是奔战场去的,谁想来这儿烧粪啊。

“唔,我得回去解决下内急。”王伍长将自己的铁锹塞到余杭亦手里:“别乱跑,原地等我。”说完,就急急回去了。

日头渐渐变毒,余杭亦身上的衣服也晒了个半干。他好奇在打量四周,兵营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

偏巧让他看见池清同几个将军从兵器架子旁走过去,跟随他的人都行了个躬身的礼,退了下去,只有池清单个往前继续走。

前面就出了帐篷区,是一片荒凉的林子。

老天这是要让他报仇,比如一铁锹拍死池清?余杭亦望望天,天空多了几片白云,朵朵长而窄,落在余杭亦眼里,像极了杀人的刀。

那时,余杭亦也不知怎么的,脑子登时烧了起来,拖着两把挖粪的铁锹就跟了过去。

池清迫切需要独自一人出去走走路散散心,顺便思考他该如何同余杭亦将事情说清楚。想了想,觉得小时候的事不提也罢,说出来反而丢人。他以大将军的身份接触余杭亦,更能赢得余杭亦的敬佩吧。

敬佩应该就是副将说的好感?

只要能让余杭亦敬佩,那么余杭亦就会喜欢上他。池清是这么理解的。所以,他重点将思绪放在他的征战事迹上,打退蛮夷,让大奉朝的百姓免受被蛮夷掠夺之苦,让大奉朝成为高高在上的天朝大国,这样的战绩,应该可以让余杭亦心生好感吧。

可是余杭亦是读书人,他从未读过兵书,可见是不喜打仗的。

但是他来参军,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崇尚武力的一员?

池清的眉狠狠拧着,一步一纠结。

即便是在他专心思考事情的时候,他的戒备也未放松过。他听见有人靠近,慢慢调转身体,让自己能用眼角余光捕捉到来人,但是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吓退来人。

他看见余杭亦拖着两把铁锹过来,离他约有三丈远的时候,警惕的站住。用膝盖顶着铁锹,抬起来往前挪了挪。余杭亦自己也小心翼翼的往前稍稍迈了一步,然后就拿眼偷偷的环视周围。

是不是要来说话?池清不发出声响的清了清嗓音,动了动嘴角以证明待会说话的时候可以笑出来。该说什么好,要不要问问他为什么逃婚?还是算了,第一句就说这个,有点质问的意思。

就问问他分到哪个将军手下好了。池清愉快的决定好要说什么,余光瞧见余杭亦动了,他的身体登时绷紧。

然后池清就看见余杭亦似乎深吸了口气,猛然举起两个铁锹,看身体摆出的姿势像是要冲过来。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铁锹太重,举到头顶,连带着他人一起倒向后面的地上。

池清听见一声闷响,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克制自己不要笑出声。如此尴尬的场面,不像是好好说话的时候。他看见余杭亦捂着后脑勺坐起来,就佯作散步慢悠悠离开了。

余杭亦站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后背全是土。半湿的衣裳最粘土。他无力的拖着两个铁锹原路返回,路上将士们看见他,有毫不掩饰哈哈大笑的,也有目不转睛当他不存在的。

耸耸肩,算了,将士们就算是嘲笑也是当着他的面笑,总比池清后院那些总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男色女色要好的多。

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池清就在这个营里,他总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首先,要把力气练出来。

“你去哪儿了,不是叫你别乱跑么?啧啧,瞧这一身新泥。”他晋升为伍长的第一天怎么就那么不顺,新来的杂役半点规矩都不懂。“我不是吓唬你,在营里最好别乱走。不干活的时候,就待在帐篷里睡大觉。”

“为什么咱们帐篷在辕门附近?”余杭亦跟着王伍长往回走。一进辕门,就是杂役的帐篷。这让余杭亦觉得很奇怪,在他对于宅院的认知中,一院很重要,要建的辉煌大气,三间大房是正厅和偏厅,用来招待客人的,还没听说过谁把仆役的屋子建在大门口。

“谁知道,上头让住哪儿,咱们就住哪儿。”王伍长先带着余杭亦去领了衣服,同样的黑蓝短衫配上灰裤子。“两身轮着穿。想什么呢,快拿着。”

“哦。”余杭亦接过来,又问:“那大将军的帐篷是哪个?”

王伍长吓得捂住余杭亦的嘴,对同在帐篷里的其他人赔笑道:“新来的杂役,不懂事,属下会好好教训他的。”

发衣服的小兵笑道:“王伍长都是伍长了,怎么还自称‘属下’?你的人我们可管不着,只要别让巡逻队的人听见,他的脑袋就没事。”

“属下是杂役,就是当上了伍长,在您面前也是小的。”

“行了,是不是男人?”小兵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余杭亦却清楚的看见小兵眼里的不屑。大奉朝哪个不对军爷们尊尊敬敬的,更何况是在兵营里,他们当杂役的能被瞧得起才怪。

两人回到帐篷,里面就一张床,自然是伍长的。王伍长扔给他个旧铺盖:“拿那个毡子垫在下面,先将就几天。等换了帐篷,应该就能分到两张床的房间了。”

王伍长这话印证了余杭亦的猜想。他曾在池清撰写的兵书上看到过,有偷袭敌军兵营刺杀首领的兵法。

大将军的帐篷严格保密,杂役的帐篷换来换去,可见池清正是为了防止敌军偷袭。还真是符合池清冷静谨慎的性子,就算是驻兵在京城附近,也不肯放松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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