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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部分

顺明-第292部分

小说: 顺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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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在闯营之中,这些流民最起码从快要饿死的境地,变成了有一口饭吃,在这地狱般的世道之中,能有口饭吃,已经是莫大地幸福。

这些甚至连鞋都没有的穷汉,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炮灰,但为了这口饭,这炮灰当也就当了,如果能在炮灰的生涯中活下来,或许就会有个很不错的提高,或许自己能吃饱饭了,如果再上一级,或许还能让全家吃饱。

平时就算是想要有这种做炮灰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每个人都是很兴奋,死就死了,这样的世道,死未必不是一种幸福和解脱。

南岸声势喧天,北岸一列列木栅之间人影晃动,原本布置的兵丁仅仅是警戒,此时真地有警,大批地在营地等待的士兵迅速跑进充实,做好战前地准备。

“碰”的一声号炮,早就是在河边等待的流民们纷纷的把怀中的土包丢进了水中,一时间水花四溅,丢完土的流民转身向后跑,而后续的人则是跟上,如此周而复始,土包不断的被丢进水中。

闯军竟然是想要填河!百步宽的河流,他们居然想要填上,对面木栅之后的胶州营官兵有的人都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火铳兵们在笑,连士官们也有忍不住笑出来的,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不过接下来谁也笑不出来了,近万人的轮转填河,有人专门挖土,有人拿了土则是迅速的上前倒在河中,这毕竟是几千上万人的工作量,能看见涡水因为干旱和上游取水,河水本身不深,最深处也不过漫过膝盖而以,而且水流也不急促。

这么大的土方量填充到河中,能看到一条近百步宽的土地迅速的朝着北岸靠了过来……

“装填弹药,检查火绳!!!”

几乎每列木栅的士官都是在声嘶力竭的大喊,尽管按照这个速度,还要有小半个时辰,才能靠近过来,但这种疯狂之极的景象,实在是给人心中巨大的压力,让人心惊胆战。

张江大步的走在木栅之间,他没说一句话,跟在身边的亲兵都会把他的话重复着大声喊出来:

“都稳住,流贼进入五十步之内再打,不要慌,你们在工事后面,你们的身边有你们的战友,他们只是一些傻子和疯子,就按照你们平时射击练习的时候打!”

闯军那边的流民依旧是在疯狂的朝着前面填土,不过开始有背着弓箭、火器的士兵夹杂其中。

那些填土的流民动作不停,很少有人注意到前面在岸上的木栅后面有人不间断的把弓箭射过来。

可这箭支却不是奔着填土这些人的,只是高吊着落入河中,而且就那么一张弓间隔段时间的发射。

这箭支似乎总是落在差不多的范围之内,既然对人没有杀伤,闯营那些流民们也不理会,依旧是蜂拥向前。

这种力量的弓箭就算是挨到最多也就是个擦伤,谁也不怕,河水渐渐的被阻断,前面的水流越来越急,填河的速度也渐渐的有些慢。

可那支箭还是不紧不慢的吊射,对面的官兵在工事中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填河流民鼓噪嘈杂,声闻十里,官兵在木栅之后,安静异常,一动一静,双方之间只有那吊射的弓箭朝着河里射,很是诡异。

终于,填河的土地到了那弓箭的落点所在,弓箭这时候却突然停止了,安静半天的对面突然传来几声大喝。

在木栅后面的火铳爆豆一般的打响,一时间所有嘈杂和喧闹,全被这火铳的爆响掩盖住。

那支弓箭吊射的地方距离木栅五十步左右,正好是射程之内……

这一章和接下来的求票公告都是现在写完的,看看表,四月三十日的十一点零八,心情有些激动,应该第六没问题了吧,这个月的月票是老白第一次达到的高度,无论名次,老白足可以欣然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钢铁暴雨 杀人的时代

“老郝,这官兵的火器果然是犀利啊!”

自从官兵的火器打响,距离河岸差不多也就是二十步的填河流民们一片片的倒下,但倒下一个,后面的人并没有被吓退或者是躲避,反倒是继续的向前冲去。

那些被火铳打死的人,直接是滚落在河中,这样大体积的填河物比起土包来,还要方便很多。

五十步距离,这等重型火铳的子弹轨迹可以近似的看成直线,填河的流民们人群密度太大,木栅后面的火铳兵真正是做到了弹无虚发。

可流民们无所畏惧,甚至有被火铳击伤的,行动稍微迟缓,就被身后的人推入了河中,后面的土包紧接着就是砸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人太拥挤,火铳的杀伤,反倒是让前面留出空间,轮转的速度加上落入河中的尸体,一下子加快许多。

在连绵的木栅攻势,一排后面最起码要有两百名的火铳兵,第一排木栅和后面的几排木栅间距不同,特别的宽,最起码有四排火铳兵轮换射击。

以胶州营的那种训练程度,士兵们每天不用去干活求生,吃的饱饱,在极有纪律和规律的生活中,每天训练、训练、训练,每个人的战技动作,几乎都成了这个人身体的一种本能。

所以在同时代的欧洲强兵只能在五排或者六排的队形情况下,才能实现不间断的火铳射击,胶州营地士兵一般可以坐到四排就能不间断的轮换。某些精兵,甚至可以做到三排轮转。

这样的火力密度,放在任何的场合都是惊世骇俗,但对面地流民。面对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他们身上甚至连块遮体的布衣都没有,很多人都是光着脚。甚至只穿着一条破裤子,身上地衣服都是去包裹泥土。

这些瘦骨嶙峋的流民毫不畏惧。脸上露出狂热地神色,不管不顾的朝前冲去,好像是前面急速飞行的子弹和弥漫的硝烟并不存在。

剩余的二十步的河面,水流湍急了许多,那土黄色的河面,却已经变成了紫色,河水不停,可怎么冲。也无法把这紫色冲淡。

河南这几年,几乎是接连不断的大灾,父子相食,全村饿死,种种地狱凄惨地景象,这些流民们已经是看的太多,死活之间,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王三炮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岁,可是在他的记忆力,这二十三年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种生活状态对于他们这些南阳府的平民来说,其实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历年的大旱,已经把河南的民力给榨干了,现在平贼将军又驻扎在了南阳府,动不动就有村子被洗了,虽然报上去说是流寇肆虐,但是同时报上去的其他文报,却是平贼将军虎威。流贼望风披靡。至于谁真谁假,那就自己看了。

王三炮拎着一杆木铲。拼命的铲着土,虽然旁边不断的传来枪声和呼喊声,但是他不管不顾,就像发疯了一样不停地铲着土。他默默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好歹是从南阳千里逃荒出来的人,连死人肉都吃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再想想战前郝将军和田将军的承诺,破了敌军,前锋都可以转做正兵,正兵啊,正兵啊,那可是优先分配粮食的,不光自己能吃饱,还能照顾自己的家人。一想到这个,心头登时一热,想想和自己一起逃亡的母亲和妹妹,妹妹才十二岁,瘦得像皮包骨头一样,一日三餐见不到几粒粮食,只有些瓜菜之类地东西,这东西不顶饿,吃下去半个时辰,一泡尿下去就全没了,肚子呱呱地叫。自己妹子可是个懂事人啊,今天吃饭,她还特意把她一半的饭拨给了自己,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王三炮知道妹妹的意思,今天自己要上阵厮杀,吃饱点才能活得下来,才能赚到军功,才有将来。一想到妹妹那枯瘦的手,王三炮一咬牙,越发疯狂的挖了起来,还唱起了劳动的号子,没想到他这个一唱,周围的人也跟着此起彼伏的唱了起来,有汝宁腔,有河南腔,有南阳口味,时不时还蹿出山西老陈醋的味道,歌声越演越烈,仿佛要压住那砰砰的枪声一般。

气势如虹,视死如归,这种精神的确实是可畏,对面的火铳兵尽管被训练的有些木然,但看见那些大喊大叫着冲上来,仿佛忘却生死一般,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倒在了地上,那歌声却越来越大,那些流贼们仿佛根本不是处在战场,而是呆在他们自己的家园,忘情的挥动着农具,在为自己的家庭,为自己的梦想辛勤耕耘。这副诡异的画面前,士卒们心中还是有些战栗,也有把通条插在枪膛之中,直接打出去的,也有手忙脚乱,忘了装引药的。

不过自从火铳打响之后,流民仅仅向前了三步,然后就被连续不断的火铳压制的步步向后,火铳连射三轮之后,流民们已经是被打退了五步。

在他们面前好像是有个无形的墙壁,不管怎么冲,都是碰在这墙壁上头破血流,而且这无形的墙壁还在步步向着南边推。

这样的景象自然被双方的主帅看在眼中,郝摇旗和田见秀都是在附近找寻了一个高处,看见成片成片的流民倒下,两人神色都是没有动分毫,郝摇旗微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每支火铳都打了三枪,估计到第六次或者是第七次的时候,应该有个停顿,歇歇火,要不然枪管会烧热的。”火铳的响声没有停止,郝摇旗一直是在闭目默算,差不多十五枪之后,果然是有了个停顿,郝摇旗满脸凝重的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这帮官军的火铳到底是谁给他们打造地,居然这么厉害。”

田见秀看着下面的情景,嘿嘿的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再怎么厉害。也顶不住咱们人这么冲,老郝,你看看。已经是上岸了。”

他们地言语之中,可没有任何对这些前仆后继的前锋的同情。反倒是为自己地计策成功,得意非常。

只是郝摇旗和田见秀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他们两个不知不觉的把“官狗”地称呼换乘了“官兵”,这彼此的高下,明显是说明他们对这山东兵马的重视程度。

胶州营火铳兵的高效率轮换,除却能提供不间断的火力压制之外,也有个坏处,就是枪膛发热的时间也都是差不多。近千支火铳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射击,如果是那种五排或者六排的轮换,因为保证了足够的间隔时间,所以不会有这个问题。

流民们已经顾不上填河,这些距离,直接就趟水过河,蜂拥着朝木栅这边冲过来,夹杂在这些流民之中地闯军士卒,却也发现个不好的地方,刚才被密集的火力。压着退后了一段距离现在冲的又是太猛,根本没有办法拿出弓箭或者火器发射,只能是被动的跟着人群朝前冲去。

王三炮已经近似于疯狂,他赤着脚,冲上了岸,他挥舞着木棒,仿佛全身有使不尽的气力一般,木栅就在二十步之前。看着触手可及。等到搬开那些木栅,后面的火铳兵就不值一提了。军功。饱饭,仿佛都在眼前了。王三炮仿佛看到了妹妹捧着一大碗小米饭朝着他笑,恩,妹妹也不小了,等天下被咱们闯王打下来,一定要给妹妹好好的找一门亲事。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打到山东,吃猪吃羊!!!!”,王三炮仿佛痉挛了一样,声嘶力竭的跟着嘶吼到:“打到山东,吃猪吃羊!!!!”,这一股声浪,仿佛不可阻挡。

正在这时候,有些眼尖的人就能看到,在木栅地间隙处,伸出了并不算粗大的炮口,整个木栅,差不多间隔二十步,就有一门这样的小炮。

“轰”“轰”……

连续的声音炸响,火炮发射的声音比起火铳来要响许多倍,打响的时候,好像是闷雷一般,特别是在这样近的距离。

许多流民刚刚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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