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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汉风1276-第88部分

小说: 汉风12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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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如死灰,轻轻拍着桌子:陆君实、张枢密,你们不该如此啊!我个人声名事小,赣南光复大业事重啊!

赣南的局势,是近几年来最好的,同都督府所在的兴国,可向东北宁都、石城一路,或者东南雩都、瑞金一路入闽,福建的汀州、莲城为稳固地大后方;吉水、太和、赣州分别在兴国的北、西北、西南方向,正由邹凤、黎贵达、赵时赏率军分头攻打。 如果能拿下这几座坚城。 进可逼临川、隆兴府,退可在赣南、湖广、闽西的莽莽群山中与鞑虏周旋。 则赣南局势为之一变。

但是,这几个坚城迟迟不能攻克,赣南战事已成胶着的状态。 因为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麾下十万义军的战力,已经被压榨到了最后一分,再也挤不出来了!

没有朝廷经制军队的一兵一卒,手下的十万人,全是农夫、山贼和豪强家奴;朝廷不发一文钱的军饷,不给一粒米地军粮,全靠自己和各地义士捐献家产、以及各州县自筹的粮草,赣南山多民穷,养着十万大军实在是力有未逮,眼见粮饷告罄,有的营头,士卒已吃了大半个月的稀饭;武器装备更是让人心寒,士卒们挥舞着铁锨、粪叉、草耙,完全是凭着一腔子热血,和敌人以命换命!

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一万精兵,不,五千,哪怕两千三千;没有兵,给我五千套盔甲武器也行;就算连武器都没有,哪怕给我万两白银、千石粮食,我也能立刻收复吉水、太和、赣州,甚至让兵锋直抵江淮!

请粮请饷请援兵的折子上了不知道多少,全都杳无音讯,待要亲自入朝请命,行朝也一再拒绝,文天祥恨不能把自己的一颗赤胆忠心挖出来给行朝诸公瞧瞧,瞧瞧这颗心究竟是红还是黑;他又想仰天大叫:我不是汉奸,我从来没有投降!

大约是上次去信责问,陆君实心中有愧罢,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右丞相、同都督文驻兵赣南不得轻近,待琉球总督楚、畲汉义军统领兼闽广宣抚使陈提兵会齐,同保赣南。

文天祥拿着这份旨意,简直哭笑不得,畲汉义军,他是知道地,装备训练比自己手下的兵还差,简直穷得跟叫花子差不多;琉球人,蛮荒之地,听说去年底曾来朝贡过,很得朝廷欢心,不过那些土人的战斗力,估计比畲汉义军还要不如。

一个寡妇,一个番人,陈与权、陆君实,你们这次玩笑开大了。

荆湖都统、清远军承宣使巩信在帐下侍立,看见文丞相的眉头深锁,心下就是一酸,这位丞相,并不是枯木稿灰死人般的道学先生,相反,他非常热爱生活。 “天祥性豪华,平生自奉甚厚,声伎满前”,每餐皆以妓女歌舞伴奏,但自从起兵勤王后,散尽家财,遣走家伎,生活清苦和一般士卒无异,加上戎马倥偬,本来“体貌丰伟;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的相貌,也变得清瘦、憔悴。

唉,人人皆知文丞相忠义无匹,为何朝廷总是信不过咱们?巩信正在寻思,就听得丞相呼唤:“诚意,与我看看这信。 ”

诚意是丞相替巩信取的字,听得召唤,他走上前接过信一看,心头大奇:一奇这信是琉球总督楚风所书,却随着朝廷圣旨以五百里加急快报发来;二奇是这楚某身在番邦,和丞相素昧平生,为何会写信来?

待看上几行,巩信又是一奇:楚某身在千里之外,对赣南局势见解深刻,道出分兵出击,大军顿于坚城的忌讳,但看信上行文,他连赣南州县的名目都说不清楚,却又奇哉怪也!

“楚某来信,说赣南局势虽然面上光鲜,但若鞑子大军铁骑突进,则我分兵于坚城之下,易被敌各个击破,形势实在危如累卵,本相仔细思虑,确有几分道理。 诚意,你久在军中,军旅之事比我更熟,你来说说,这楚某说的是也不是?”

巩信将信放下,看着地图仔细思考了一盏茶地时间,才拱手回答道:“恩相,这楚某说地有三分道理,但我进逼赣州、吉水、太和,各处围城都有一月以上,我军固然师老兵疲,敌军何尝不是油尽灯枯?

打下这几处坚城,军心民气必然一振,恩相兵锋可达江淮。 若凭楚某薄薄一纸书信便退兵保守兴国,则过去两月里我大军征战连克之城池,赣州九县、吉州四县无险可守,必落于敌手,恩相半年筹划、诸军浴血厮杀,全变成了徒劳无功,末将唯恐恩相失了军心民心、失了天下人望啊!”

文天祥闻言一惊,后背上汗津津的,他可以不管自己地生死安危和名誉,但他不能不管赣南兴复的大业,如今民心归附将士用命,一大半是靠“文天祥”三个字的号召力,若是屡战屡败劳师无功,今后谁还愿意跟着你拼命呢?

民气高涨,只能升不能降;振臂一呼,嬴粮而景从的局面,只能进不能退啊!

文天祥,也有自己的苦衷。 他最后还有点犹豫,喃喃低语:“这楚某说,说他们愿资助我们银五万两,盔甲武器千套,只求我退兵保守兴国,等琉球兵和畲汉义军前来会师。 ”

“恩相,这就更叫人好笑了!”巩信对楚风信上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琉球海上番人,重利轻义;畲汉义军更是穷如乞丐,漫说武器盔甲,就是身上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叫做衣不蔽体呢!我看,这两路兵就是张枢密派来搪塞我们的,朝中那些怀疑你的衮衮诸公,生怕恩相成了大功,叫他们颜面无光,故意叫这楚某来拖延时间。 ”

文天祥摇摇头:“陈与权、张枢密不是这等人,不管对我个人有无猜疑,他们决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坏了兴复大业。 只这楚某来历不明,他信上说的,不可尽信,但也不可全然不信。 ”

“海外番人,有什么信义?”巩信不服气的说,“我兴国同都督府东有汀州莲城守军,北、西、西南三面皆有各路大军攻打敌人城池,便是有铁骑,只待打下这几座城,怕他鞑子骑兵长翅膀不成!”

分兵打这几个城,风险确实很大,但打下城池的诱惑也同样的大。 文天祥又思虑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继续分兵攻打,若五天后不能破城,则全军收缩保守兴国,确保赣南闽西。

第121章 急行军

 闽西汀州到赣南雩都的崇山峻岭间,山民们停下了手中的锄头、犁耙,好奇地看着那山巅古道穿行的队伍。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首尾,如长龙般在云遮雾罩的山岭间急步前进,远处大山上劳作的山民,就抛下了农具望天磕头,很多年后,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在地处偏远的山寨里,流传着一个神奇的传说:“文天祥文丞相是文曲星下凡,请来天兵天将保大宋江山……”

畲汉义军的普通一兵,蓝耀庭行进在队伍当中,只觉得这大半个月的经历如在梦中。

先是送走了婶子、叔叔、阿爷和三弟,只自己留了下来,又是从泉州走了整整五天到漳州。 这一路上的苦头不消说了,每天卯时六刻起床,辰时吃早饭,吃完饭就拔营出发,一直走到午时二刻,埋锅吃中饭,稍微休息下,未时继续上路,一直走到酉时三刻才扎营休息。 一天里,整整要走四个时辰!

这一路不得了,人人走得腿肚子转筋,脚底板打起水泡。 偏生琉球人有办法,教咱们用布条缠在腿上,打起绑腿,呵,看上去怪怪的,人人腿像根竹竿,不过习惯之后就觉得腿肚子没那么酸涨了。

入夜后,琉球人又用那什么鲸油灯,照得满营雪亮,拿上好的鲸油泼到柴堆上,架起大铁桶烧水,把那白花花的雪盐洒进去,化开后倒出盐水给大家洗脚。 再拿针挑水泡。

妈呀,琉球莫非遍地金山银海?那鲸油和猪油差不多,见了叫人嘴馋,他们拿来点灯烧火;六十文钱一斤的雪盐,寨子里谁不是数着细粒朝锅里放,唯恐浪费一两颗?他们倒好,拿来洗脚!

也别说。 热盐水洗了脚,一天走路地劳累好像就去了大半。 挑掉脚上的水泡,也不会溃烂流脓,再接着走,水泡也不爱生了。

跟着汉军走还有个好处,他们快船一直沿海跟着,运来不少好东西,虽然咱义军没他们吃得那么好。 但干饭里拌了鲸油,再放上盐粒,又用鲸油煮蔬菜汤,比起以前白饭咸菜下开水,就是天上地下了。

开始琉球人让咱们扔掉盔甲武器,好多兄弟还不愿意,悄悄藏着一直带到了漳州,结果就傻眼了:漳州城码头。 三条琉球快船正在下货,鲸油、盐巴、粮食不消说了,明晃晃的琉球刀、亮闪闪的琉球甲,打了油再拿干稻草包好,在码头上堆成了好几座小山!

当得知这些武器全是楚总督赠送之后,所有的兄弟都高兴得蹦起八尺高。 列好队按次序领到手。 一个个摸了又摸、擦了又擦,说什么爱不释手,简直就是和自己身上的肉连在一块,连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有这么好的武器盔甲,漫说每天走六十里,就是走一百里,咱也愿意啊!

说来也奇怪,最开始从泉州到漳州地五天,第三天上最难熬,腿肚子转筋、脚底板火辣辣的。 脑袋里嗡嗡响头晕眼也花。 到营地倒头就睡连个屁都不想放,本以为接着走下去会死掉一大半。 谁知第四天第五天反而越来越轻松,走了大半个月到现在,每天走六十里山路,晚上还要点起灯跟着琉球人唱几场歌儿才睡得踏实呢。

蓝耀庭不懂现代生理学,更不知道什么叫“临界点”和“生理适应机制”,他只是想:这人呐,就他妈贱种,揉搓得越狠,蹦跶得越欢!

楚风骑在那匹漂亮地阿拉伯马上,昂首挺胸、顾盼自雄,这可怜的马儿被他取了个全天下最小白的名字:小白。

陈淑桢骑着匹枣红色的滇马,足足比楚风的马矮了一头,瞧着楚风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傻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得意什么呀?无非是有匹好马罢了,开头那几天连马都不会骑,屁股、大腿两侧磨出血泡,还是我教他骑马的哩!

得意就算了吧,每次和他说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 送了这么多盔甲武器给咱们,向他道谢吧,他说“没什么,这些玩意在琉球不值钱地”,明明是世上顶好的武器盔甲,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把没人要的破烂扔给咱们了。

汉军的兵吧,除了军器、铺盖,人人都抱着几本书,行军中一停下来就拿出来读,不是摸出那怪怪的鹅毛笔写写画画,就是五个八个聚成一群读书认字,这又是一怪,这当兵的只要上战场奋勇杀敌就行了,读书认字做什么,难道要他们去考进士?去问姓楚的吧,他一句话把你噎死:“军队战斗力和文化程度成正比,呃~也许你没听懂,就是说读书多的军队比较能打仗。 ”

在楚风生活地年代,这话早已被历史证明,普法战争中普鲁士的辉煌胜利,不在总参谋部,而在普及六年制教育的小学课堂上。 但在陈淑桢听来,这话明明是说“你们畲汉义军的文盲兵,战斗力就是差”,当场气得她香腮鼓鼓的,嘟着嘴就走。

琉球汉军夜间不宵禁,满营点上鲸油灯照得雪亮,唱歌看书下棋吹牛无所不为,直闹到亥时才吹哨子睡觉,满营灯通宵不灭,谁要起来解手啊什么的,任凭他在营中走来走去,四处巡哨地人也不管。

所谓营啸,就是大军宿营,有人也许作了噩梦也许突然发了疯,夜深人静时候突然怪叫,然后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在全军中像瘟疫般蔓延,士兵们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人们像野兽一样互相砍杀、噬咬。

营啸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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