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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大明女书商-第100部分

小说: 大明女书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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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她想和离。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地事?爷爷和我爹抵死不答应。她得不到家里人的支持,干脆自己跟罗世昌说了,还把房门锁起来,不许罗世昌进门。”

叶水心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林云浦忙问道:“罗世昌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答应?”琴默冷冷说道,“罗家虽然是做生意的,可是家里头也使着丫鬟仆从,出门也是高头大马,怎么丢的起这个人?她既然把自己锁在屋里,罗世昌干脆也就不理她,由着她胡闹,本来以为她闹几天就算了,谁知道凌茗这个女人脾气十分执拗,居然四五天不开门吃饭,罗世昌那时候刚娶了她,对她还是挺宠爱的,生怕她出事,只得央求我爹去劝她。”

林云浦闷闷说道:“有为当初跟我是同窗好友,没想到啊……”

琴默没有理会他,慢慢说道:“我爹爹不善言辞,而且这种事,就算问一百个人,九十九个也会说是凌茗任性不对……”

“谁说地?人间真情最为可贵,茗儿她有什么错?”

“一百个人里头,只有你这么说。若是她宁死也放不下你,当初就该死了,算是忠于感情,如果她选择了嫁人,就该忠于丈夫,将从前的事都忘了,她这么闹,究竟算什么?”

叶水心不由自主点头道:“琴儿这话有些道理。这个叫凌茗的女子是过于任性了,反而弄的两头都不能顾全。”

林云浦哑口无言,只得长叹一声。

“我爹说她不对,她就跟我爹翻了脸,把从前的事一五一十拿来质问我爹,责怪他们当初为了保命把自己推给了罗世昌。我爹是个老实人,怎么说的过她?反而觉得心虚理亏,只好回去了。”

“爷爷看不过去,只好亲自去劝她,她还是拿这件事做把柄,把爷爷好一通责怪,爷爷一时气急,就打了她一耳光,凌茗冷笑着说,这一巴掌下去,咱们父女的情分就算是完了。”

“我爷爷以为她是气头上随便一说,谁知道她竟然是当真,后来她终于肯吃饭,大家都以为她想通了,谁知道她瞅人不备,居然跑去衙门里击鼓告状,非要和离。”

叶水心脱口说道:“这不是胡闹嘛!”

林云浦沉着脸道:“她要不是被逼到了绝路,怎么会去见官?”

“你以为官府是你家开的,都按着你的心思去断案吗?”琴默冷笑道,“她连状纸都没有,官府怎么肯接?连官老爷地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她不死心,偷偷写了状子又去,官府里问明白了她只是妾,又把她赶了出来。”

“为什么?”

“你连这个也不明白吗?她只是个小妾,哪里有资格要求和离?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罗家丢尽了脸,从那时候起罗世昌便有了搬出南京地想法,不过那时候他对我们家还留了一点余地,没有彻底翻脸。”

林云浦心中五味杂陈。凌茗的所作所为是他不曾想到地,当初和她在一起时是多么温柔和顺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她安静的外表下居然有这么多勇气!早知道她那时候还惦记着自己,哪怕是两个人双双穷死,也一定想尽办法把她救出罗家,都怪自己,一心想着发达以后再去找她,误了她,误了她啊!

“再后来,也是我们家时运不济,爷爷奶奶相继生病,我爹既要照顾老人,又要做庄稼活,根本难以周全,渐渐的,罗世昌为他们置办的田地都卖了给老人抓药,这个时候,如果是别的女人,肯定会想尽办法帮助自己的父母,可是凌茗却不这样想。”琴默充满怨恨地瞪了林云浦一眼,“在她心里,爷爷奶奶就是断送她和你私情的罪魁祸首,她怎么会再帮他们?不管我们家怎么艰难,她都像不知道一样,从来不回去看一眼,不问一声,有时候罗世昌过意不去接济一点银子钱,她也毫无感激之情,还是冷冰冰地对他。”

“有几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冷遇?我想罗世昌起初娶她也并没有多少深情厚谊吧,只是贪图她年轻漂亮,如今既然无法相处,也就不肯再她身上花费心思。不过,罗世昌并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凌茗让他在南京丢尽了脸面,他陪了多少小心也换不来她回心转意,所以到最后,他的情意全变成了愤恨,两个人就像仇人一样,凌茗不是想走吗?罗世昌死也不放,就这样僵持着,罗世昌怕她她跑,整天锁着她的房门,她索性也就不出门,甚至连爷爷过时的时候她也奔丧,没戴孝,跟没事人一样。林老爷,你见过这样任性固执的女人吗?说到底她都是为了一点儿女私情,至于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吗?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家父母舍得委屈自己的孩子?”

叶水心摇头长叹,林云浦哑口无言。这还是自己放在心坎上时刻不忘的那个十六岁温柔似水的女孩吗?她居然变成了这样乖戾的女人吗?

林云浦忽然有点怀疑自己多年来的愤世嫉俗。这种情感是他失去凌茗,失去少年时对生活的憧憬之后产生的,一直以来他认为这种转变理所当然,老天既然负我,凭什么还要我对它恭恭敬敬?别人既然没有伸出援手,凭什么要我对人之时心存仁厚?他从未怀疑自己的转变,直到今天,直到听见心爱的人的变化,才恍然醒悟,原来许多时候,以怨报怨,针锋相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沉痛地意识到,珍而重之藏在心里的那个茗儿,已经永远失去了。 

凌茗Ⅲ

在场的几人当中,要数杨五心情最为复杂。

杨五几年前进了罗家的乐班子,在那里他结识了琴默的师父,并因此认识了这个说话冷冰冰,除了学琵琶以外极少说话的小女孩。在罗家时,他听人说过琴默跟罗世昌有亲戚关系,然而琴默整天破衣烂衫,在罗家的地位与粗使婢女没什么差别,他一直感到奇怪,不知道这亲戚关系怎么算的,问别人时,也都不知道个中缘由,只是说听人说过她是罗世昌的一个远亲,父母双亡投奔了来的。

再后来他带着琴默逃出罗家,几年来好几次小心翼翼想打听她的身世,都被她用别的话支吾过去了,直到今天,才从她口中知道这段故事,才知道罗世昌竟然是她的姑丈。这让他心里极为别扭,同时又有一种气愤,忍不住低声说道:“造孽呀,原来罗世昌是你姑父啊,真是造孽,造孽呀,怪不得你宁肯自尽也不肯嫁给她。”

叶水心大吃一惊,忙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琴默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我十五岁那年,罗世昌欺负我父母亲都不在了,强要娶我做小老婆……”

杨五垂泪道:“我们听见这个消息都觉得不伦不类,但他是东主,琴儿又无依无靠的,没人肯站出来替她说话,罗世昌怕她逃跑还把她关在房里,说是要成亲那天才能放。琴儿的师父心疼她,拿钱买通了看门的,趁着给琴儿送饭地时候逃了出来。可是没跑多远就给发现了,她两个都被抓回去,琴儿她师父还挨了打,那个罗世昌下手真狠,她师父没过两天就不行了……我在乐班子里年纪最大。素来跟她师父处的不错。她师父偷偷求我,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带琴儿逃出来。”

琴默想起师父。悲愤难忍,咬牙道:“师父为了我才死的。可是这笔账,一要算在罗世昌头上,二要算在凌茗和你的头上!”

林云浦此时又是惊诧又是感慨,那里还顾得上还嘴,只是木讷说道:“为什么?”

“因为罗世昌曾经当面告诉我。他对我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之所以娶我,都是因为凌茗让他丢尽了脸面,他要报复凌茗,报复我们家!”

“我们在南京时,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本来看病请医生就花了许多钱,后来买坟地置办丧事,彻底把家底掏空了。我爹没办法。一咬牙把最后那点地也卖了,干脆在罗世昌那里做了佃户。可即便如此钱也不够用。慢慢地向他借贷,到最后,我们欠罗家的钱越来越多,我出生地时候,我娘已经成了罗家地厨娘,我爹在给罗世昌抬轿子。”

“我一生下来就是罗家的丫鬟。再过几年弟弟出生地时候,我已经在伺候罗家的小姐,而弟弟,注定要给罗家当小厮……那时候凌茗还顶着六姨太地名号,可是罗世昌已经有八姨太了。偶尔我会在大院里碰见她,她明知道我是谁,却从来没正眼瞧过我一下,见到我爹,他的亲哥哥,她也只当没看见,即使说话,也是在翻旧账,责怪他当初把自己推进火坑。”

“我懂事以后,慢慢从爹娘那里知道了凌茗的事,知道她怨恨我们的理由,那时候我心里是同情她的。她在罗家过得并不好,她恨罗世昌,罗世昌也不待见她,她穿地都是旧衣服,吃饭也没人管,别的姨娘都有丫头,她只是一个人。当时我的确没有怨过她,我只觉得她很可怜,有时候碰见她我还会对她笑,跟她说话,虽然她从来不回应………直到后来我爹娘因为她一病不起,我才开始恨她。”

“罗世昌早就不做海商生意了,买房子置地开当铺,当起了土财主,可是只要凌茗还在他家,总会有人说起当年闹到衙门里的笑话,罗世昌终于决定举家搬去松江。”

“搬家的消息一直瞒着凌茗,其实也不用瞒,她根本不跟任何人打交道。等到了走的那天,丫头们来拉她,她像疯了一样大吵大闹,罗世昌命人把她绑在车里这才拉走。我爹心疼她,偷偷给她送水送饭,她都踢翻了,还啐了我爹一脸唾沫,骂他卖了妹子求自己富贵。这些事都是后来我听罗家的丫头说的,她们都拿这当笑话,那时候凌茗已经有些疯癫了,她们都叫她疯婆子。”

“什么,茗儿她真的疯了?”林云浦连质问地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满眼都是金色地星星四处乱飞。

“那时候应该还没有真疯,只是有些心思恍惚,魂不守舍罢了。在她临死前不久,的确是真地疯了。”琴默注视着林云浦,带几分怨恨,又有几分同情,慢慢说道,“她的脾气太硬,你们的事始终是她极大的一块心病,再说,她既讨厌自己嫁的人,又与娘家反目成仇,我想她心里也是十分痛苦的吧,这种境况,有几个人受得了?疯了倒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她对我爹爹太苛刻,始终不肯放过他。”

“到松江之后,开始的一年多她每天摔锅打碗,无论谁让她看见都是一通好骂,罗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只有我爹娘偷偷宽慰她几句,而她也从不领情。再后来,她开始一句话也不说,罗世昌以为她死了心,渐渐地也就不再派人看着她,谁知道她趁着机会就开始逃跑,可惜她运气不好,每次都被抓到,罗世昌问她为什么逃,她说她要回昆山,找林云浦。”

林云浦紧闭双眼,强自压抑内心汹涌的情感,恨只恨时光从来不能倒流。

“罗世昌是要脸面的人,撵她出去吧,她肯定会来找你,反而遂了她的心,罗世昌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留她在家里,根本又是个笑话,罗家的丫头长工都知道,六姨太外头有相好,天天哭着喊着要逃跑。”

“罗世昌左右为难,最后想了一个阴损的主意…………克扣她的伙食,让她没气力逃跑,没气力说话,少出去丢人现眼。那些年凌茗一个人住在一个封闭的小园子里,守着一间空屋子,罗世昌一天只给她两餐稀粥,一个窝头,我五六岁的时候,偶尔偷跑到那个园子外面,隔着门缝瞧见她坐在草地上发呆,瘦的不**形。”

“那几年折磨下来,她变得安静很多,罗世昌又一次放松警惕,于是园子门偶尔也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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