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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指南录-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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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仆后继,上百名武士死于非命,骑兵队的速度才稍微迟缓了下来。

正前方没有敌人,各处的无头尸体加起来有几十具,蒙古马在地面上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背上的骑兵苍白着脸,望着眼前的诡异现象,一股寒意从头顶直冲脚下。

“鬼!”有人恐慌地捂住胸口。南来前,在喇嘛哪里求来的护身符依然在,却没给大伙提供任何保佑。

难道,连长生天也厌倦了杀戮,不肯再保佑蒙古人了么?

树林哗哗啦啦地响着,没有风,树木却像被暴风卷过般,来回乱摇。终于,有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耐不住振动,咯嚓一声断了。上半截树干飞出老远,却像被人拉了一把,又飞了回来,砸向蒙古武士。

武士们本能地躲向两边,杀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可怕。但与神鬼作战,没有能提得起勇气。

塔赖纵马上前,一刀飞来的树干砍断。半截树干失去动力,砸伤了几个武士后,落到人群中,余下的尺把长树干,却又倒着飞了回去,盘旋了树圈,“啪”地一声掉在地下。

说时迟,那时快,树林外,突然涌起数百名破虏军士兵,端起钢弩,就是一通乱射。惊魂未定的蒙古军促不及防,阵脚大乱。

己经冲过树林的蒙古武士立刻成了箭下亡魂,破虏军弩兵再此己经埋伏了很久,落单的他们是最佳射击对象。

没等塔赖作出任何反应,几十颖手雷冒着烟,扔到停滞的马队中,蒙古军大惊,互相推操,却无处闪避。过于密集的队形让手雷发挥了最大威力,一瞬间,几百名武士受伤落马。

“后退,后退!”老塔赖大声喊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先前阻击自己的破虏军根本就是在示弱,眼前这片树林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陷阱,就像恶魔张开的大口,等着他的万人队落进去。

这种愚蠢的事情,他不会干。冒着被同僚奚落的尴尬,塔赖指挥万人队快速退下。林中的树叶纷纷扬扬,仿佛在嘲笑着塔赖的胆怯。

“掷弹器!”张博目测着敌军的距离,冷静地命令。

担任阻击的破虏军士兵将用树枝临时绑扎的掷弹器架起来,点燃手雷,以最快的速度抛射。

手雷炸死数十个蒙古骑兵,爆炸溅起的烟尘同时将树林笼罩住,吃了大亏的蒙古骑兵试图用骑弓反击,却看不见目标的方位,只能对着树林乱射。

战马一匹接一匹被手雷放倒,蒙古武士互相拥挤着,越退越远,渐渐退出了掷弹器的射程。担任阻击的破虏军士兵放下掷弹器,打着火折子,点燃了收集到一起的枯草。

林中杂草都燃烧了起来,很快串连成了一条火龙。树林外,老将塔赖无计可施,只能绕开这片树林,到更远的地方去迁回。通往山坡的路很多,他不能让一整个万人队莫名其妙地去送死。

至于上于户孟和与他摩下的五个千人队,塔赖只能祈求长生天保佑他们,坚持到援兵的到来了。

林子外担任阻击任务的第三团团长张博冷笑一声,跳上战马,带着骑兵徐徐后退。山坡上,重新跨上战马的火枪手和他们汇集到一处,撤出战场。

他们没有去支援陈吊眼,事实上,此刻陈吊眼己经不需要任何支援。

上千户孟和己经成了笼中的困兽,身边的蒙古武士不足二十个,且个个带伤。山坡外围,零星散落着被冲垮队伍的几小股蒙古武士,每股都有百余人,却像失去了魂魄般,徘徊于战团之外,根本不敢上前救援自己的主帅。

“命令弟兄们停止追杀,一团和近卫营,清理战场,寻找咱们落马的兄弟。二团和辐重营,收集能用的战马。陈双,带一队骑兵,把那个家伙的脑袋给我提过来!”陈吊眼在战圈外,趾高气扬地喝道。

传令兵用PA呐和旗语将陈吊眼的命令发送了出去。战场上,各队骑兵停止了对蒙古残兵一边倒的屠戮,有条不紊地向陈吊眼的帅旗飘摇处靠拢。

一些骑兵在距离蒙古武士不到一百步远的地方牵走无主战马,一些人跳下马,挨个翻看地上的尸体和重伤号。发现穿着破虏军锁甲的,就抬起来,放到战马的背上拉走。看见活着的蒙古武士,则在大腿和肩窝处补上一刀。

战场上的蒙古残兵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做,根本不敢做出任何阻拦。一旦有破虏军将士靠近,残兵们还本能地向远方跑去。

破虏军士兵摇摇头,根本不再把蒙古残兵当作活物。他们敢保证,经此一役,那些残兵数年内再无法重新面对破虏军战旗。

陈双带着三十余骑,围着孟和的亲兵一圈圈旋转。像剥综子般,每一圈,都将数个蒙古骑兵剥到马下。

“呜一呜呜一呜呜一呜呜!”上千户孟和再次吹响号角,向北侧担任主攻的万人队,还有远处赶来的另一个万人队求援。这一刻,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陈吊眼不耐烦地挥了挥马刀,悍将陈双结束游戏,挥舞着双铁铜,向孟和杀来。

上千户孟和扔掉号角,挥刀迎向陈双。

弯刀与铁铜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孟和觉得虎口处一热,兵器便飞上了蓝天。

紧接着,他看到一根铁铜扫向自己胸口。

身边的几个蒙古武士试图上前救援,被破虏军战士一一切下了战马。孟和本能地伸手护在胸前,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是肺,是心。他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张开的嘴巴,试图呼吸,却看到血水如喷泉般,从嘴里喷了出来。

接着,他就被陈双用铁铜扫到了马下。几匹战马跑过后,山坡上不见了他的踪影,只有死里逃生的坐骑,孤零零地哀鸣着,低下头去嗅那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休。

“向南,向南,扫荡残兵,行进间整理队伍!”陈吊眼在马背上大声呼喝,带着骑兵调转马头,卷向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蒙古武士。那些蒙古武士早己成了惊弓之鸟,见大队人马杀来,忘记了此刻自己己经占据了地形优势,也忘记了己经近在咫尺的援军,拼命打着马,向远方溃逃。

破虏军将士们哈哈大笑,搀扶着伤者,马背上放着战死的同伴,快速向南方撤退。

战场上,残余的蒙古武士呆呆地看着破虏军从圈套中逃离,不敢阻拦,也不敢追赶,一个个失魂落魄地站在马上。

这千余名失去了魂魄的残军附近,还有一地蒙古骑兵的尸体。

浓烟滚滚,野火在继续燃烧,风吹过树林,几根细细的铁线发出呜咽的和弦。

第七卷 逐鹿 惊雷 (十)
三日后,陈吊眼在一个名叫瓦梁的地方放了一把大火。借助地形和火势,将追他追得最积极的一个蒙古军万人队杀得溃不成军。五个蒙古军千户被阵斩,四千多人葬身火海。老将塔赖带着余下的蒙古兵虽然逃出了生天,却望陈吊眼战旗而惧,再也不敢尾随其后。

负责追剿陈吊眼的上万户诺敏无奈,只好放弃了原来的分路包抄战术,把剩余的四万余蒙古军集中起来,力图以优势兵力与陈吊眼决战。奈何陈吊眼不肯上当,带着骑兵东一头,西一头乱钻。淮南东路各地新附军己经近十年没发过军馆,也近十年没补充过军械了,又有谁敢挡在他的前面找死?

诺敏堵他不住,气得暴跳如雷,挥动大军紧追不舍。陈吊眼带领破虏军沿瓦梁、六合一带兜了半个圈子,突然回头,在诺敏的侧翼“咬”了一大口,把两个凸出的蒙古千人队给全歼了,然后快速脱离接触,杀向了来安、清流关一带。

清流关距离庐州城己经不到二百里,蒙古军的粮道安全再次受到了威胁。附近各路兵马闻讯,齐齐向庐州方向赶。闹得两淮人心惶惶,各类流言不胫而走,比敌我双方的骑兵“跑”得还快。

“您知道么,陈吊眼又打赢了,这回他以五千骑兵吞了诺敏两千人马,然后从容撤退!

蒙古人啊,都气疯啦!”早晨,有人在茶馆里偷偷地向身边的朋友介绍。

闻者眼睛一亮,会心地笑了笑,以茶代酒,一干而尽。

“干杯!”隔壁桌子上,几个年青人举起茶碗,不说为什么,每个人心里都知道为什么长期以来,在很多人心目中,蒙古骑兵都是不可战胜的。

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在正面较量中凭借真正实力而不是诡计战胜蒙古军,这是从江南到西域,甚至到遥远的莱茵河畔,人们普遍认识到的“真理”。

凭借着这股自信和敌人的懦弱,蒙古大军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蒙古千人队,跟在数万敌军背后追杀的情景屡见不不鲜。

但这个传说在祥兴五年夏末被彻底打破了,先是在江南西路,十余万元军败在了三万多破虏军摩下。后是在淮南一个无名之所,同样数量的蒙古骑兵和破虏军骑兵对战,蒙古骑兵被击溃,破虏军骑兵损失不到四分之一。

随后,陈吊眼越打越精,前后三四战,都未落下风。

这种在正面作战中打败蒙古人的新闻给民间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很多心如死灰的人抬起头来,抱着各种目的,悄悄地为新闻添上传奇色彩。

“您知道么,陈吊眼三千多骑兵,把诺敏将军五千先锋人马给全歼了!”中午,有人在街头沽酒时,跟几个酒友交头接耳。

〃M算什么啊,我听说苗春将军用小船奇袭了雷江口,把ft子水寨一夜之间烧光了呢!

这回,伯颜大人吃瘪吃大了l”有人凑过来,搭茬。

几个酒友拎着壶,弄上碟子盐水豆,找个没人地方庆贺起来。有人边喝酒,边唱词。有人边唱词,边抹眼泪。

“您知道么,陈吊眼将军带着一千铁骑,马踏诺敏联营,杀了一万多人,自己连根寒毛都没落下l”同样的话题到了晚上,就从新闻变成了传说。

“您知道么,文大人设了十面埋伏,把达春给困在乐安了。伯颜想渡江去救,雷江口那,兵马刚走到一半,浮桥被破虏军给炸了,误,那个惨哪,我二表哥说,下游的尸体把江面都塞住了!”

“活该,这些年,他们杀了咱多少人啊l”

传说、新闻、还有谣言交织在一处,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您知道么?陈吊眼带着百余人在诺敏数万兵马中三进三出,杀了血流成河。诺敏被他打得抱鞍吐血,要不是人多,连首级都差点保不住!”几天后,新闻从传说变成了传奇。

“这回,伯颜还想渡江救达春呢,我看,自保都难IT!”

人们通过亲朋好友的耳朵和嘴巴,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反复加工,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想象和祝愿加了进去。

对于民间舆论,北元本来就没能力控制。一些地方官员有心献殷勤干涉,又怕半夜时,被人跳进院子割了首级去,只好任由传奇变成神话。

一个让江南江北精神鼓舞,复国希望再度被点燃的神话。人们议论着,期盼着,等待着,等待着破虏军杀到自己家乡来的那一天。

雷江口,北元大营。

元右正相伯颜的背影被烛光投在帐壁上,看起来竟微微有点驼。

作为大元朝廷上权威仅次于忽必烈的人物,几年来,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大得己经超过了一双肩膀所能担负的极限。有几次,他都想一睡下去,再不醒来。但是,对于黄金家族和对于蒙古民族的责任感,又让他不得不咬牙坚持,坚持到自己再无法坚持的那一刻。

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作为垂相,伯颜知道自己肩头与权力相对应的是责任。哪怕是在指挥作战的时候,他的书案边也摆满了从全国各地汇集来的消息。还有地方大员快马送来的手轧、报告、请示,他需要通过这些纷繁复杂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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