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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穿越市井田园-第90部分

小说: 穿越市井田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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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妙脸颊微醺,红嫩如霞,侧了侧身子避开他,“哎呀,丢死人啦,我不过信口开河,你就当真。其实我也没那么大野心,不过想家里一点一滴都是我们自己赚来那样罢了,至于宅不宅子,还是茅草屋都无所谓啦。你不要笑话我。”
  
  少女特有的清香幽然萦绕,令人柔肠百转……他只觉得胸臆中那股气息慢慢地汇聚成涡旋,要将他心中那股坚毅慢慢地融化,他正色无比,悠悠道:“我哪里取笑你,我从不敢将你看成孩子。你的志向纯净美好,比那些一心想要名利权势的人强了何止千百倍。”
  
  唐妙被他夸得既开心又羞涩,下意识地问他,“无暇,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柳无暇凝眸看着她一时语塞,他想说他要的和她一样,他不要那些所谓的名垂千古,不要人上人,不要权势名利,他要这平安和乐,相守既福。
  
  他几乎控制不住胸臆间滚涌的热流,瞬间逼上大脑,让他有缺氧的窒息感觉,他目光专注而深邃,脸颊泛着一种红润的光泽,他听着自己似是不受控制地说,“妙妙,三年的时间做完我该做的,我会来……”
  
  突然炕上的薛维动了一下,猛地坐起来,大喊道:“唐大头,我跟你势不两立!”
  
  正说话的两人被吓了一跳,忙扭头看他。
  
  却见窗外一人玄衣如夜,面沉若水,那双明丽的眸子里盛满了疑惑和伤感,那半是沉痛半怨恨的目光劈过静寂的空间,仿佛是对她无言的指责。
  
  唐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自己说的得意忘形竟然没注意,便笑道:“他又发熊,你来管他吧。”
  
  萧朗淡淡地看着她,从她进屋他就等在外面,本来想进去怕打扰她向柳无暇请教问题会生气,所以一直站在窗外静静地等,可他们聊得太过投入谁也没有注意他。
  
  他们那种意气相投,毫无顾忌的聊天方式,眉眼间流转的是亲密无间的情意,如鞭子一样狠狠地抽进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发冷发紧发疼。他几乎忍不住想冲进去,想干点什么,可想起常叔说过的话,他只能忍,忍,若不能忍,便要真的承认自己不行。
  
  薛维恨恨地看着唐妙,又冷冷地扫了柳无暇一眼,扭头对窗外的萧朗道:“是她拿鸡血吓唬我,你可别怪兄弟我不给面子,我不会轻饶她的!”
  
  萧朗瞥了他一眼,表情隐忍而沉静,缓缓对唐妙道:“薛先生差不多要走了。”
  
  唐妙立刻放下书,“是吗?这么快。”
  
  薛先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酒足饭饱之后不想多打扰,跟唐文清他们约好十月二十八去密州县城聚一聚,到时候曹家大爷和夫人会去,算是给个机会相相亲,如果他们喜欢当日便算是提亲,再找个好日子去定亲,年前后的差不多就能办喜事。
  
  高氏自然欢喜,就盼着这个,又怕跟曹家那样的大户做亲家会拘束,自然一切都得按照人家方便来,说不定到时候亲迎就要拖到来年三月去。
  
  说起来春天成亲最好,可高氏等不及,儿子没那么多时间呆在家里,自然是越早越好。兴许年前成亲,年后儿子离家的时候,媳妇就怀上了,这样媳妇留在家里,年底就能抱上孙子。
  
  不过一切还得看过再说。
  
  景枫对于未来的妻子似乎没有多大期待,只要性格温柔能跟母亲好好相处,孝顺爹娘就够了。他对媳妇的家世如何没有多少要求,不过既然薛先生开了口,他自然也欢喜,又听柳无暇说曹三小姐气质娴雅如兰,是不可多得的大家闺秀,又没有一般小姐的骄纵脾气,内心深处不由得也有几分渴望,甚至生出一种无以言述的慕恋之情。
  
  送走薛先生之后,一家人聚到老唐头家去,免不得欢欢喜喜地议论景枫的亲事。一说去县里,小蔷薇便嚷着要去,还说要让柳无暇领她看马戏。
  
  王氏道:“要不我们都一起去,自从嫁过来我还没去过县里呢。”说着对荆秋娥笑了笑,“咱们一起去吧,蔷薇娘也没去过。”
  
  荆秋娥一直想去看看,买点好的丝线和绢布什么的,自从出嫁那时候做过一身白绢的里衣,后来就再也没做过新的,如今手里有两个钱,便想去看看,心思活动了便瞅老四。
  
  老四手里抱着儿子,一边哄他睡觉,见媳妇看她,点头笑道:“没事儿,到时候咱都去看看,景枫相亲,我们去逛逛,也都不耽误。”
  
  荆秋娥喜滋滋地瞄了他一眼,知道他给自己陪不是呢,前几天因为跟常永忠家吵架牵扯出戳媒的事情,她一直跟他淡淡的,怪他心里藏着不跟她说,说不得平日里一直对她有意见什么的。他一直笑嘻嘻地跟她套近乎,她虽然想冷他两日,可又禁不住他哄,看他这番主动说去玩,心里便一点委屈也没了。从他怀里把孩子抱过去,笑道:“我哄他睡觉去,你们聊会儿。”
  
  李氏看她那样,知道小夫妻和好了,也笑起来伸手戳了戳老四的腰,低声道:“好了。”
  
  老四也低笑道:“她就那样,哄哄就好。”
  
  李氏看小蔷薇在炕上缠着柳无暇和唐妙故事,便过去抱她,“蔷薇,今儿跟奶奶睡吧。”
  
  小蔷薇终于得着宝儿不在,不肯轻易睡觉,还要讲故事。
  
  李氏便在一旁听,听了一会,转身走去一旁对说正事的几人道:“景枫娘,我看也赶紧留意着给景椿提亲吧。上一次妙妙说跟王媒婆聊过,郭家庄的那个郭二小姐,人品模样都不错,先让王媒婆给提一提,来年开春办亲事,也行。”
  
  景椿那张古铜色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嬷、嬷嬷……以后再说,等大嫂过门儿再说。”
  
  景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弟弟小时候黏人不多话又乖巧,自己去柳家读书之后,是他帮家里一直干重活。景枫心里颇为歉疚,握着弟弟如今比自己宽厚的肩头道:“我看这事儿可行,若能在我走之前把亲事办了,那是最好不过。”
  
  景椿脸涨得更红,摆手道:“大、大哥,你说啥话呢,我怎么也得等两年。”
  
  都说男人二十弱冠,当然他们庄户农家不比富人家大户,讲究什么冠礼,就算大哥也不过是请长辈吃了一顿饭,象征地说了几句祝福话罢了,自己就更不用说。可那顿饭还没吃,长辈没拜过自己就总觉得还没完全长大,况且若是以后要单门立户,或者不能跟在父母身边,他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种地没有父亲指挥掌眼色他就觉得不踏实。
  
  再说,心里那个人,原本只是个影子,如今却越来越清晰,一直挥之不去。
  
  大家见他害羞,以没往心里去,只道他一直如此。
  
  柳无暇哄着小蔷薇睡了,对趴在炕头看书的唐妙低声道:“你二哥有喜欢的人了。”
  
  唐妙惊讶地看着他,昏暗的灯影里他玉色的肌肤有一种温润清雅的光泽,“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柳无暇看她瞪着一双黑亮澄澈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忍不住低笑,以玩笑的口吻道:“你傻乎乎的能知道什么?”
  
  唐妙不服气地撅嘴,低声道,“我哪里傻?”
  
  他抿了抿唇,双眸沉幽地看着她,“我会读心术,自然知道他人的想法。”
  
  唐妙撇撇嘴,“才不信。”如果她只是唐妙说不定就信,可她经历过现代文明的洗礼,才不会被他忽悠。
  
  柳无暇凝视着她澄澈的眸子,垂下眼帘,淡笑道:“我们来试试,我猜你想什么。”
  
  唐妙偷眼去看一旁的大人们,他们都在谈论大哥的亲事,没注意这里,萧朗被薛维缠着在东间下棋,小玉和常叔自然也在那里,她收回视线笑道:“好啊。”
  
  柳无暇笑了笑,轻轻道:“刚才你想,他们没注意你……嗯,或者说是我们。”
  
  唐妙张了张嘴,眨了眨眼,想要否认,可却是如此。
  
  柳无暇看着她脸上惊讶的神情,靠近了一点,放低声音道:“现在呢,你在想他怎么知道?下面肯定猜不中。”说完他抿唇轻笑,见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继续道:“这两日你有烦恼的事情,可你不想表现出来,你心中气闷又歉疚,想亲近又想疏远,新飘飘忽忽的很烦躁,是不是?”
  
  唐妙脑子里轰得一声,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那日跟早早吵完,她一点都没再提,跟大哥聊过之后她就不肯再流露出一丝不悦的情绪,免得家人为她担心,她没想到柳无暇会知道。他每日看书散步,跟大哥辩论,领着小蔷薇玩耍,很少主动找她说什么话。
  
  他一直在关心她吗?她眨着眼睛,有些心慌,耳边又响起柳无暇低而柔的声音,“我小时候有一方上好的端砚,雕成荷盘凝露的样式,上面雕刻着花鸟虫鱼镶嵌了名贵宝石,我非常喜欢。那方砚台陪我好多年,可等我长大的某天,它突然被人拿走了,他们说那个不属于我。开始我很伤心,可后来我觉得其实那不过是一种习惯,我习惯它的相伴,就算是一方帕子也会舍不得丢弃。况且那方名贵的端砚后来带给我的烦恼也不少,被人拿去也算是一个被动的解决方式。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迷恋它带给我的快乐,现在就不至于比快乐多百倍的伤感和烦恼。妙妙,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唐妙跟他相处的时候,都是向他请教问题,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悲伤和快乐,也不曾听他主动说自己的内心世界,今日算是第一次,而且一日当中说了两次。从前她只觉得他睿智聪敏,博学强记,无所不能,温柔坚强,却从没有想到他的内心其实也跟她一样,柔软而矛盾,迷惑而带着惶恐。他也会害怕,也会软弱,他的感情也是简单而直接的。
  突然之间她觉得他离她很近,没有那么遥远,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的话她有些懵懂,却又直觉他不是单纯要说这么一通砚台的故事,而是想告诉她什么,可他的为人向来又最体贴温和,绝对不会让人有半点的尴尬或者不自在。就算提醒教训,也要用委婉而恰当的方式。
  
  她抬眼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眸子,觉得有些晕眩,那双眸子原本清澈温润,如今却似带着一股旋流吸引着她,那里面蕴藏着深沉浓烈的情意,让她觉得它们在诉说着什么。她直直地看进他的心底,又好像是敞开了心扉,被他毫无阻隔地望进她的心底,那不受控制地怦怦心跳,迷茫而慌乱的心境……
  
  她脑子里一个激灵,忙低头拿柳条胡乱地画。


他的悲伤


    这时候萧朗从外面进来,悄悄地拽了拽她,“妙妙,跟我们下棋吧,小玉找你呢。”萧朗抬眼看柳无暇,他和唐妙中间隔着睡着的小蔷薇,可他微微前倾的身体脸上温柔的笑容都如刺一样让人不舒服。

    唐妙心里有点乱,又看向柳无暇,却见他只温柔地笑着,目光清润柔和,没有半丝黯淡,不禁有些迷茫,眼前的柳无暇似乎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清雅俊逸文采斐然如流光一样清透的少年了。

    他,似乎远比她要深邃,比她以为的要深沉。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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