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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鹰翼下的风-第21部分

小说: 鹰翼下的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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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出手帮一个低贱的下人,万万办不到!”一朝为下人,终生是下人命。宫色裳脸色难看至极,阴冷的注视前方。看到宫色祺被冉沃堂连击三掌,退了数步,她美丽的眉微微一皱。

“好,我帮你。”宫色裳阴柔地笑看无助的宫莞。“你去死吧!宫莞,你早就该死了!”

趁宫色祺挥掌向冉沃堂一瞬间,宫色裳运劲,连发四掌将错愕的宫莞打入两人之间。冉沃堂脸色刷白,击向宫色祺的掌风一拐,及时扣住宫莞的纤腰,往旁边一带以躲避她背的掌风。不料宫色祺掌风太厉,宫莞闪避不及,後背仍是中了一掌,整个人瘫入冉沃堂怀中。

“小姐!”冉沃堂不敢浪费时间,先提气灌注真气入她体内。

“色裳,你该死!”宫色祺旋身向宫色裳,震怒地出掌向她。“谁要你多事、谁许你多事啊!该死的你!”

宫色裳摊倒地上,全身是血,虚弱地冷笑。“你……你不是要取冉沃堂的……狗命,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还不快…动手。”这些年来,她的眼中只有残暴的他,心情完全被他的喜怒所摆布。

死心踏地,不知如何放弃……这就是冉沃堂对宫莞的心情吗?所以他肯舍弃自由身,无怨无悔守在宫莞身畔五年。

为何他们眼中只有彼此,连死都是心甘情愿追随著,她却爱得如此辛苦?

“多事!你去死吧!”宫色祺狠踹她一脚,狂怒地不停挥掌,手却在贴近她天灵盖时顿住。

色裳一心寻死,他偏不让她如愿,偏要让她活著,日後好折磨她至死。宫色祺怒咒-声,收手走向冉沃堂。

宫色裳闭眼良久,等待的致命之掌始终没落下。空寂的心剧烈抽疼著,她听见脚步声离去,泪水沿著浴血的脸颊滑下。

他竟没杀她吗?为什么不杀她,多希望能死在他手中,这样她便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她有多嫉妒莞儿能光明正大爱冉沃堂……她嫉妒……又羡慕……

生或死,无论如何她要得到一样,是他成就了她。宫色裳昏沉地从襟前摸出一把青玉短刀,淌血的艳眸微微眯开。

“先……先救色裳,我不碍事。”宫莞全身瘫软,再次被冉沃堂扶坐起。想阻止宫色祺,却无能为力……身子好轻、好轻,飘浮了起来……

冉沃堂听不进耳,不停地灌注真气护她心脉。

“沃堂,先救色裳……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她好想睡。

“小姐别说话。”冉沃堂声音不稳,祈求地看向一脸杀气的宫色祺。“让我救活小姐,我答应你回宫家。”为了保住她,他甚至不惜欺骗。

“不……不要。”她宁可死,也不要沃堂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冉沃堂从不说假话。宫色祺眼露阴狠,一屁股坐在冉沃堂身後,以不容他反悔的速度,运气将其气灌向宫莞。

他要让冉沃堂後侮背叛他!一待莞儿回复元气,他就要冉沃堂当著她的面目尽。宫色祺嘴畔挂了抹残酷的笑。

“先……先救色裳,她……也受……受……”宫莞勉强转头,虚弱的眸子往後一瞥,像看到了什么忽然睁大。“不……不要--”

宫色祺察觉有异,想转身已经来不及。映著拂晓的刀光,炫昏了宫色祺血红的眼。

“我不是……告诉你了,这是动手的好……机会。”宫色裳倒在宫色祺身上,凄绝美绝地笑著,眼泪混著鲜血,一滴滴落在宫色祺的白衣上,绽故出无数朵艳灿的红花。

时间不多了,她的气力只够用在挚爱的人身上。宫色裳又羡又恨地瞥一眼虚弱的宫莞。

她终究又赢了她。呵呵,没关系,只要与保爱的人在一块,她的幸福不下於宫莞,何必羡慕她……她也要与心爱的人魂魄相随了呀……即使是相互怨恨的灵魂,她亦甘之如饴,不後悔……

身中数刀,刀刀凌厉、致命,宫色祺身子不断地抽搐,心知死期已至。

他绝不、绝不饶过任何胆敢背叛他的人,即使到了阴间,他也会将她干刀万剐!该死的……贱女人!他决不饶她!

提聚残存的真气,宫色祺挥出未竟的一掌,这回毫不迟疑地击向宫色裳的天灵盖。宫色裳唇畔绽笑,握紧刀子,在宫色祺重击她的同时,她亦一脸幸福地将刀子深深剌进他心窝。

随她一起走吧,她深爱又不能爱的……色祺哥呀……

不……不--不!色裳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手足竟又相残……宫家被诅咒了吗?爹……宫莞眼角挂泪,眼一闭,软软瘫倒在冉沃堂怀裹,无力承受这么多的绝望。

落地的鬼工球,碎成片片。

◆◆◆

五月的暖风,轻轻柔柔,夹带著浓馥的野花香,吹进一间清雅房舍。

“义弟,义兄和岳丈,你快桃一样喊。”展中南再次兴匆匆跑来,神气到了极点。冉沃堂冷淡地看他一眼,未置一词。

展中南挫折不已,转而调侃道:“好吧,那你告诉我,当初宫老哥明明还你自由身,你为何想不开,又回宫家去做牛做马,难不成你天生奴才命?”难怪义弟要他别插手宫家事,因为他会不好意思,嘿嘿嘿。

冉沃堂斜瞥他一眼,怪他多嘴似的。

“哦,天哪!”展中南挫败大叫。“他又拿出那副死样子来应付我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居然拿他没辙。”枉他不远千里,举家从洛阳移居到这个银杏小村,为的就是与他多培养些兄弟情分,结果瞧瞧这无情无义的臭小子拿什么态度对他?

死样子?依然是那副死样子!莫怪小七那丫头片子与他一见投缘,实在是义弟那种死样子已经让人神共愤了。

“展叔,你还好吧?”在屋子里就听到他活力充沛的吼声,宫莞含笑地端出荼盘。展叔是在两个月前,令人断肠的那日风尘仆仆赶来,可惜迟了一步。

原本想不透色裳为何要那么做,直到沃堂淡淡的说了句话,震惊了她。

是吗?原来这便是色裳性情暴烈的原因,只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她痛苦又无处可说,所以采取了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一切吗?

色裳……

冉沃堂接过宫莞递来的荼水,捕捉到她眉梢的悲痛,关心的深瞳闪了闪。

“莞儿,你让义弟唤我一声义兄或岳丈,或是展叔也好。”粗中见细心的展中南亦察觉继女的悲痛。“你们成亲一个多月了,他没喊过我一声岳丈耶!”

“这,沃堂……”宫莞眉心的郁结舒展,看向冉沃堂。

“要不要去溪边走走?”冉沃堂突然放下伞骨,伸手向她。

“好。”宫莞笑著递出手。

“我也去!”展中南存心搅局。

“展叔留在这里。”为了不让他干扰妻子的清静,冉沃堂终於妥协。

於是猝不及防的展中南,被久候的一句话定住,呆呆的目送那对夫妻散步去。

傍晚的淡淡轻烟飘起,卷过长长的银杏道,绕进溪畔柳条。

“我很少见沃堂笑过。”宫莞倚在他怀裹,低语道。

冉沃堂弯了弯唇角,带她走上索桥。

“小姐,小心脚下。”

“你、你还叫我小姐?”宫莞气恼地放开他的手。

“已经习惯了。”他淡淡一笑,笑容里似乎带有那么一点羞赧。

“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她期盼的瞅著他。

冉沃堂保看她一眼,咳了咳,偏开脸,伸手向她,“走吧,莞儿。”

“嗯。”莞儿抹去眼角突然涌出的泪,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牵著过仅容一人行走的狭长吊桥。

“这桥牢不牢?”两人一前一後,走到长桥中央,莞儿突然淘气地问。

“刚刚检查过了,很牢,你放心。”他不时回头查看她是否安好。

“不可以放开我哦。”叮嘱声隐含丝丝笑意,前头专注於过桥的人并没发现。

“不会的。”

“要小心牵著我哦。”

“嗯。”

“要疼我一辈子哦。”笑意加深。

他停步转望她,无言凝视她淘气的笑脸良久,绽颜一笑,回头继续前进。许多死去的感觉,正逐渐复苏,母亲为何选择出家,他也在差点失去莞儿时顿悟,一切只因母亲太爱父亲。无法勉强付出丁点爱儿子,亦同样痛苦。

莞儿轻摇被他紧紧牵著的手,有些羞怯地说:“要……要爱我一辈子哦。”

这次他没答话也没回头看她,仅轻轻点了下头。

想起往日的种种,莞儿莫名生起一股恐慌,冷不防扑上前抱住前头人的背,桥身因她的举动而轻晃著。冉沃堂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将她腾空抱入怀中。

“沃堂真傻,若有危险你该先保住自己,而不是抱著我。你这样,桥若断了,咱们不就一块跌下去了?”虽知他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她,她仍是希望他能多爱自己一些。

“那就一块跌吧。”他淡然说。“我不愿比你长命,你也不会舍我而去,对吗?”

宫莞温柔笑著,纤纤玉手攫住他的手。“若是我真不小心跌了下去,便这般抓住你,拉你到阴间做夫妻。好不好?相公。”

相公……他喜欢听她这么唤他。

“嗯。”冉沃堂见腆地扬唇一笑,眼睛不自在他垂视映著天光云影的溪流。

“怕我不见,你便这样抱我一辈子可好?”她揩去眼角的泪水,试图逗他开心。她喜欢这样,她不再是小姐,他也不是默默忍受一切的护卫,他们只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平凡且与世无争的恩爱夫妻。

“若小姐愿意。”他轻淡的语气蕴藏无比认真。

“又小姐?”她气恼。

冉沃堂笑著,低头先以唇碰了碰她柔软、香甜的唇,才深深地辗吻她,将所有的爱意密密的倾注在这记甜蜜的缠吻里。

“我已经叫了十九载,你明白。”

“沃堂,不要动,在这里待一会。”这片天色让她想起沁山顶的蓝天,和那段不堪的过往。

“小……莞儿,怎么了?”他见她眼眶红了。

“现下,我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哭。”为色裳、为宫家,然後痛苦的、伤心的过往,都将随波水流逝,成为心里的回忆。

冉沃堂懂得她的心,将她抱高,让她埋进他结实的肩窝里。

“小姐,别哭了。”颈畔被拂热,肩膀还没沾上半滴泪,他已舍不得。

“我、我不叫“小姐”啊。”宫莞抽抽搭搭抗议著。

“别哭了好吗?莞儿。”他的心,很痛。

“再唤一次。”泪水滴落得更凶。

“莞儿。”

“再一次。”

“莞儿。”

“我想再听一次。”

“咱们走了好吗?莞儿。”淡然的口气有了人味,有了莞尔笑意与浓厚的情。

“嗯。”她满意点头。“这样,有没有习惯一些?”她退开身,对他破涕而笑。“迟早会的,你毋需操之过急。”走下吊桥,他放下她,深瞳随著她纤弱的身子轻轻飘移。

小姐的手好软,正是记忆中的温暖,不论是初遇时、抓周时……总能在他最旁徨之时,拉他一把。

爱了她一辈子,将感情收敛在内心深处,他看得到的角落。守护她不纯粹是职责使然,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她所看见的一切,早在她哭求他别离开,心被触动,便已放不开。

因为爱她,宁愿埋藏情感,守护她终生。即使两人尊卑有别,与她白首偕老的人不是他,他亦甘之如饴。她是他的小姐,发乎於情、发乎於心,永远守护的对象,不愿离开她,她的一生必有他的位置,即使远远、疏离地遥望著,也无妨。

那一年老爷放他自由,他反而旁徨、无所适从,因为早在那双小手抓住他时,便没有离开她的念头,他从没想过与她分离。护卫之职正是他想要的全部,心不自由,走到天涯海角亦不自由。

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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