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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北妻-第7部分

小说: 北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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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自己究竟怎么了,总觉得事情在哪个不知道的转角就走错了路,而自己完全不清楚,直到现在,才发现一切都乱了。

※※※※

夏严军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的一切风景,试图把自己想出个条理来。

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余晞离开,但是他又该怎么跟她谈,才能让她满意,而他也不觉得受到威胁呢?

她说她从一见面就深深地恋上他,她爱他吗?

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不曾。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必须搞清楚这一切,起身胡乱收了公事包,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在秘书小姐讶异的眼前离开办公室。

开着车,飞快地奔驰在台北街头。他第一次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提早下班。不过他必须弄清楚,必须厘清这一团乱。

二十分钟后,他冲进自己的公寓中。

“余晞!邵余晞!”他一进门就大声地喊,公事包随便一扔,穿梭在各个房间中。

没有。

她不在家。

“我要走了。”

他想起她说这话的神情,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恐慌当中。

难道她真的走了?就在她离开他办公室几个小时内,她就完全地离开了他?

不可能!

一个人要走有太多东西需要整理,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怎可能挥一挥衣袖就如浮云飘走呢?

他慌乱地跑进主卧室中,这两天她不睡这边,所以她的东西消失,他只以为是被搬到客房去了。

但是当他打开客房,却发现客房干净整齐地像是没人住的一样。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几样精致的摆饰品,都是她跟他一起买的。

打开家里每个衣橱,除了他的衣物仍整整齐齐地留在原处外,属于她的空间已经完全空了。

她老早就计划离开他了?

感觉像是被雷劈到一样,他跌坐在自己床上。

天哪,他是这么该死的自信,以为她不可能真的离开他。

她总是像抹温柔的影子,在他每一次回头时都笑盈盈地回视着他,是他心里头稳定的来源。

只是他不曾想过,如果她走了,他的世界会是怎样。

他从没想过她会离开他。

这么干净俐落而不留痕迹。

“不可能,总有办法找出来的!”他掏出手机,用力地按下她的电话号码,可是却传来用户暂停使用的讯息,他颓丧地将手机丢在床上。

“邵余晞!”

他用力地喊,用力地叫,从不大声说话的他对着空荡荡的房子鬼吼鬼叫起来。“我一定会找到妳的,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脑子里面已经想到夏光美的婚宴。

她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他还怕逮不到人吗?

可是他完全没想到,余晞不仅没出现在光美的婚宴中,就连工作也老早就辞掉了。

当他得知余晞不会出现时,不管光美如何奚落他,他都反应不过来了。

一种冰冷的感觉从他心底发出来,传到四肢百骸,像是绝望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涌向他。

前所未有的慌乱,前所未有的痛苦与不安。

到处撞壁了一段时间,他终于明白,邵余晞是打定主意离开他了。

第五章

四年后。

夏严军坐在大型轿车的后座,任由窗外的景色从眼前飞奔而过。

窗外的行道树叶子已黄,纷纷飘落在草地与人行道上,随着汽车快速的扫过,形成一股旋风,将树叶卷起又任其落下。

又到了秋凉的季节,他很难不让心思飘到数年前消失在他生命中的那个身影。每到了这个季节,他就格外沉默、阴鸷,一身的寒气仿佛提早进入冰冻的寒天时节。

跟着他做事比较久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少跟他说话为妙,可惜这次身边的人是初次合作的厂商,一点也看不懂他意欲沉思的需求。

“夏总裁,您看这条大马路两旁商店街林立,等等将要抵达的商圈则是精品业的集中地,许多高级专柜也在这边设立旗舰店,所以将精品取向的百货业放在这附近,是绝佳的选择。”

同行的人不断叨叨嚷嚷地述说着,夏严军却蹙起了眉头。

其实这趟中部之行根本无须他出马,显然对方也没想到老板会亲自出动,所以显得更为紧张失措。

这四年来,他工作得比以往都来得卖命,像是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其他事情。事实上,是他没有其他事情好占据时间,只能用更多的工作填满,无奈那种孤独的感觉却在每个忙碌的缝隙中钻进来,就像要渗透进骨髓里面似的,无论怎样也赶不走……

辛勤工作的结果是让他把原先就鼎盛的企业做成一个颇具规模的集团,如今集团的所有子公司都进入稳定营收的状态中,他再也没那么多事情好忙了。

结果就是他抢了手下的工作,硬要来中部出这一趟差。原本就有妻儿的几个重要干部,很感谢老板的好意,欣然留在台北享受难得的居家生活。

“……配合上附近的餐饮业,这边俨然形成一个特别的商圈……”负责招待的厂商经理看到夏严军一点搭腔的意思都没有,终于把一些话又吞回去肚子里了。

真要命,他以为对方也一样会派个经理来探勘市场,毕竟这还没有到最后评估的阶段,老板很少亲自出马的。

早知道对方派出来是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他死拖活拖也要把总经理拱出来,以免自己身先士卒。据说这位夏总裁做事情是出了名的严厉,真怕一个不小心把合作投资案给搞砸了,然后他就顺便回家吃自己。

“到了?”夏严军看到司机将车子停靠在并不宽大的商店街旁,终于转过头来询问对方的经理。

“对,这边就是刚跟您报告过的精品商圈。”战战兢兢地应着,生怕做错了什么。

夏严军不等经理诚惶诚恐地下车帮他开车门,兀自打开车门,直接站到人行道上。

天气已转冷,他穿着一件铁灰色的风衣,那硬挺的身影配上他做事的风格,难怪连合作对象都备觉压力。

夏严军从怀里掏出烟盒,敲了敲,叼起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像是要把胸口的奇怪落寞给吐净似的。

“夏总裁,这边请。这附近的商店都可以慢慢看,晚上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子,我们总经理要请总裁吃个便饭……”

夏严军挥了挥手制止了对方的话语,他沉默地走着,在一家家的精品店中穿梭,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漠然地浏览过店面。经理亦步亦趋地跟着,结果差点撞上忽然停了下来的夏严军。

夏严军宛若化石般地冻结在一家精品店的橱窗外,他的眼光发直,眼神发热,用一种从没展现过的力量燃烧着透明玻璃内的身影。

“夏总裁……”经理将话语吞进肚子,夏严军的神情变得如此炽热,如此的热切,隐隐又带着浓浓的怒意,让他吓得不知该怎么反应。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是一家很平常的精品店,里面有两个店员正在整理橱窗上的摆饰。

“你先走,取消今晚的聚餐,我会再打电话跟你们联系下次开会的日期。”夏严军眼睛根本没办法移开,他连眨眼都不敢,生怕一个轻忽的动作,那个灼痛他整整四年的身影会再度消失眼前。

他经不起。

经不起再次经历那种可怕的感觉,经不起得而复失的恐怖失落感。这次他会牢牢抓住她,再也不让她逃离手掌心。

他也不管人家经理多么错愕,一个箭步向前,推开店面的透明玻璃门。门上清脆的风铃响起──

“欢迎光临,请慢慢看──”橱窗前正在整理摆饰的女子抬起头,那话语却活生生地卡在喉头。

夏严军!

望着那个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身影,她的眼睛大睁,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的身形依然颀长,风衣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将他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给烘托出来。他瘦了些,脸上的棱角更为明显。

她颤抖着,努力想吐出什么话语化解这场面,但是内心翻涌而上的种种情绪搞得她丝毫没有自主的能力。

为什么?

经过了四年,她还是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他?

她努力了这么久,却在再度见到他的瞬间崩溃?!

“余晞!”他的声音火热,带着浓厚的情感,仿佛从灵魂深处呼喊出来的。

她变得有些不一样,长长的发丝烫成波浪,鬈曲在她清瘦的脸庞上,宽大的薄毛衣遮掩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但那合身的长裤却又勾勒出美好的臀部线条。

他吞噬着她的身影,感觉到声音沙哑,喉咙发紧。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往后退一步,看起来像是考虑转身逃跑。可她身后就是店面,唯一的店门被挡在他身后,她又怎么逃呢?

“不准走。”他一把攫住她细致的手腕,生怕她真的逃了。

顿时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俩。门外的经理嘴巴张得大大的,而门内的另外一个店员也站到了余晞身边,更别说店里几个正在翻弄衣物的客人了。

“你放手!”她挣扎着,但却挣不脱他那有效的箝制。

“我不可能放的,我不想再等四年。妳觉得我可能放吗?”夏严军的声音带着奇特的感情,却也有着怒意。

这女人走得真是够彻底,一点线索也不留给他。

若不是巧合,天知道他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

“我……大家都在看。”余晞明知挣扎没用,还是用力的要抽出手。

她身后的店员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余晞,把人带上楼去谈,还有客人在呢!”

说话的人是这家店的老板之一,也是余晞的合伙人。她不是傻子,一看余晞激烈的反应就知道,她跟这男人纠葛不浅。她从没见余晞这么紧张过!

“喜敏!”余晞求救地转头看向好友。

“楼上怎么走?”还是夏严军当机立断,干脆直接问喜敏。

余晞倒抽口气瞪了他一眼,接着在喜敏帮忙指路后又转头瞪她。但是显然余晞的瞪视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夏严军拖着她推开店门,从旁边的楼梯上到楼上的住家。

一直到两个人都踏进了她的住所,在大门阖上的刹那,她才惊觉自己根本就是被瓮中捉鳖了。

“放开我,夏严军,你放开我!”她不顾一切地捶打着他,气愤他到现在还能如此影响她。

任凭那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他不痛不痒地脱去身上的风衣,随便往沙发一搁。“妳住在这边?”

原本还在用力打人的余晞一愣,然后抬头愤恨地瞪他。“你还是一点都没改变!照样我行我素,霸道又自大。”

她揉了揉手腕,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以前认识的朋友罢了。她只要跟他小聊两句,然后把人打发走,那么她就可以继续过她平静的生活了。

或许他根本没时间在这边跟她打交道,他家里说不定有个美人等他回家睡觉。想到这里,她心头一酸,眼底的怨怼不知不觉地浮上来。

“余晞……余晞……”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还是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找到她了!“这一次我不准妳逃了,不准妳再离开我!”

“谁管你准不准?还有,什么叫做逃?我哪有逃?”她闻言抬头准备抗议,却在接触到他眼底那充满痛楚的感情时沉默了。

他为什么这样看她?宛若他找了她一辈子似的?

不可能的,他当初说得很清楚了。而她的希望早在四年前就幻灭了,不是吗?可是为何当他用那双炽热的眼神凝视着她时,她会无法移开目光?为何当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她脸庞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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