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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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僵硬着身体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没有动,仰起头,刚好对上白净黑白分明的清澈通透的双眸,红唇触上他的温软。白净其实早就知道水色并没有走远,当然也没有错过她刚才的落荒而逃。此时的他正趴在连廊的红木扶栏之上。他没有料到是水色突然间就仰起了头,唇上软软的,有些温烫。如此这般亲密的举动,他自然也看到了水色额间淌出来的细汗。
撅起唇,白净趁着水色还未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得寸进尺。如此一来,水色总算回神了,同时她悲怆了。不就是看个戏而已,怎么就……怎么就……哎。
白净重新站好,长身玉立,容光焕发。叫人无法忽视的亮如星辰的眸子,擒着一丝戏侃。“看样子那桶冷水为夫是用不上了。色色身上……”白净话未说完,又凑了上来。水色见状连忙跳开,一脸防备之色。
见她如此,白净轻笑,“为夫只是想说,色色身上出汗了。”未再停留,白净好心情的扬长而去,留下水色一人立在连廊下狐疑不决。明明亲看到他把汤喝了进去,不是应该中了什么春药之类的吗,怎么看样子好像没事人一样?春药不都是没解药的吗,为何他还能这么怡然自得?
失了个吻而已,虽然七上八下心里有点复杂,但是水色更关心的是白净喝下了那碗汤为何会没事?听到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水色这回跑得更快,三步并两步总算寻着一座假山后躲了起来。
红兰从里面出来,衣衫整齐仅是发饰有些乱。因为离得有些远,红兰又是低着头,水色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等到她走远后,水色这才拍拍衣衫走了出来。只是还没等她吐口长气,又立马跳了回去。
“今日可真是奇巧了,个个都去炖莲子汤。”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热了莲子汤可避暑的嘛。”
“妹妹有所不知,若是丫鬟去炖汤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就连少爷身边的长安也进了后院,还把人都撵了出去,说是怕炖不好,怕人见了笑话。”
“是吗?那可就奇了……”
水色再次灰头灰脸地跳了出来,看了看端着托盘已经远去的两个丫鬟,又抬头望了望天,突然之间有种看戏反而入了戏的无力感。这白净真是坏透了,明明早就知道红兰意图不轨,却偏偏让她丢尽脸面。虽说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眼巴巴坏心眼儿等着看戏,可是……水色摸了摸鼻子,她可是什么也没干。
自从亲眼看到红兰被白净轻而易举撵走之后,水色对白净的态度就明显的改变了。
从前不待见白净,但她不会避而不见,所谓兵来将挡也就是这个理。现在呢,只要是跟白净单独处在一室,水色断然不会超半个时辰。只要时辰一过,水色便会有各种理由借口离开,并非她乐此不惫,而是对方太狡诈。水色担心的是,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被人算计进去了。
日子一晃又是半个月,叶空尘依然没有从京城回来,水色自然就无法找到他了解梅庄的事情。每每问及白净时,他总是一推再推,看样子是一点都不着急。若是被水色问急了,他就会说,“为夫说的话,怕色色不会相信。叶空尘就不同了,他虽然处处与我作对,但决不会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之下,黑白颠倒说出违心之话。”
所以水色也就只能等了,好在白净言出必行,说是已经找到了水乐并将京城的两间铺子交给了他在打点。水乐从前恶名在外,水色虽然对他期望不高,但也希望他能改过自新。至于次次回房都能看到的红妆绸缎,水色是没敢将它们再次送进当铺。委婉的向白净表明,不想每天晚上都误以为自己是新娘守房,要求他搬走。
白净见她说得义愤填膺,仅是勾起唇角,未同意也未拒绝。隔日,房内便一扫而空,渣也没落下一个。于是水色又悲愤了,商人果然个个都实在,要搬走就一件也不留给她。再怎么说也是水老爷之物,水色看着肉痛,想着心痛。加上白双总是隔三差五就央求着她,要去未名居听小曲儿。想想都不甘,白双听曲自然是未给银子,水色也没好意思问她要,这笔帐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全记到白净头上去了。
再说绿丫知道水色搬到白府,立即就欢天喜地,就差没有让未名居的姑娘们一人唱支欢腾的曲儿了。只不过,当绿丫告诉她,阿寺要告假之时,水色总算才有了凝重之色。她一直觉得这个看似木讷实则摸不清底细的阿寺是官府安插在此的探子。必竟未名居是在万花楼破败不久就开起来的,而且楼里还有十来个姑娘原本就是万花楼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水色虽然不怕官府来找茬,但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可是现在看来,阿寺与官府并无瓜葛,就这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她曾经有意无意试探过白净与叶空尘,均无果。也就是说,这个阿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现在他居然要告假?到底要不要让白净去探探他的底?转念又一想,阿寺并未做出对未名居不利的事,会不会是她多心了。
红灯摇
午夜无眠,月高风轻。只是怎么也吹不散心底的浮躁。手里拿着从京城里送来的信件,又瞅着立在一边默默垂泪的绿丫,几许欢喜,几许难言。水乐信里说京中之事一切安好,希望水色能去京城相聚并且有要事相商,那就意味着她与绿丫要分开了。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绿丫扯着水色的袖口,泪如雨下。
“不成。你走了未名居怎么办?”虽说水乐是找到了,可是京里的情况她并不知道。水家眼下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所以未名居不能丢。
绿丫并非是不明事理的小丫头,水家的落败她是从头看到尾,当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只是眼见要与水色分开,心里五味十全,难以理清。
“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安在这里……”水色喃喃说道,水乐有事她无法也不能坐视不理。“早些睡吧,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夜静更深,月更浓,当窗而坐,手撑额。外头的打更之声倏地响起,粗音浊远。水色记得水老爷走了那天,月亮也是这么皎洁,星空就好像刚被洗过一般,明净透彻。不知怎么的,意念一闪,红栏朱阁,白衣在面,眼亮唇暖,几丝温情几丝戏侃。意念又一转,那是水老爷含笑慈眉,仰躺在床。鸳鸯红巾就那么被捏在一双粗糙的手心里,突兀刺目却无比暖人。
“色色。”月光下,白衣长袂,看似温文儒雅的人,翠羽青眉之下是一双胜水清澈的眸子。
水色眨了眨眼,又抬手揉了揉。迟疑道:“你……你怎么来了?”
“为夫来接色色回家。”
家……真是个遥远而陌生的字眼。她从未有过真正的家,即使是柳色色也是如此。被寄养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曾经以为那里便是她的家,可是老院长去世之后,她却再也找不到要回去的理由。穿越至此,化身为水色,她不过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的,一只指不定那天就突然被迫离体的灵魂。
她也有过家,那是水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她亲眼目睹甚至是亲身体验了,一个父亲对女儿道不尽的期盼的爱。她是一只穿越而来的灵魂,她依然无法完全将自己融进古代,步步胆大妄为,又步步慎之又慎。
家。水色叹了口气,从她搬出水府再落上大锁的时候,那个地方唯一让她动容的人也不在了,家而不家,她依然没有家。
“天已晚了,你回去吧。今日我在未名居歇下好了。”未名居,未名,这里也不是家啊。水色以为白净是为了他们那个约定,又道:“明日一早我便回白府去。”
白净仰着头,温柔而又专注。月光之下,他一身洁白,总叫人有种虚无飘渺的感觉。“色色,你可敢从上面跳下来?”
水色瘪了瘪嘴,把头往里面缩了缩,“不敢,我怕这一跳小命就没了。”
“呵。”白净轻笑出声,“为夫以为色色很胆大,是为夫想错了,原来色色很胆小。”
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水色又将身子伸了出去,“白净,跟你商量个事如何?”
白净说:“为夫以为这样的距离,若要商量事情多有不便。”只有白净自己知道,当“白净”两个字就这么自然而然被水色脱口而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呆滞的。她不再叫“白少爷”了呵。
水色苦着脸,“我跳下去,你若接不住,那我可惨了。不是残了也是半死不活了。”
白净立在窗下,但笑不语。眼里清亮带着几分坚持。然而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里面夹杂着更多的竟是宠溺。见他如此,水色撅起红唇,“跳就跳,你若是接不住,你就完蛋了。”话虽如此,但听得出来,她的语气里依然有几分迟疑。
窗下的人,仅仅只是向前微移了几步,站定。
双手撑在窗棂之上,水色跳起来横跨,闭眼,横心,纵身……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身体飘乎直垂时心跳几乎是静止的。不知白净是如何接住自己的,水色只感觉到眼前白衣忽闪,素衣的一角划过脸颊。直到腰间骤然传来的力道,这才叫水色有了实感。
“色色害怕了?”白净笑道。抱紧她,缓缓抬步。
“谁怕了?我才不怕呢!”
“呵,既然是不怕,为何还不敢睁开眼睛?”
水色能够感觉到白净的胸膛持续起伏着,白净在偷笑,她很肯定。掀开眼缝,月夜明净,眼前的人笑靥痞邪。脚未着地,依然是被白净抱在胸前,水色挣扎作势要跳下去。白净并没阻止,领会了她的意思一手放低,一手扶腰……
“现在可以商量了吧!”水色拍拍手,摸头搔耳,很是不自在。
“色色有话不妨直说。”白净笑容满面,眸底清亮。
“那个,我想去京城。”也许是因为立在阴影之下,水色没有犹豫,一鼓作气接着说:“我想去京城,可是我不放心把绿丫一个人留在桐悟县。”
白净抿唇不语,心里竟有种说不清的喜悦。她总算也会有求于人,只是若是叶空尘也在此,她会向自己开口么?水色见白净不说话,不免有些急了,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说:“上回你问我是否愿意与你上京,这才过了几天,你又要反悔了吗?”
“色色莫急,为夫只是想知道你是为何事而改变了心意,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了些,等他想要握住时,手已空了。白净垂下眼睑,轻声问话。
水色瘪嘴,“不就是要为梅庄翻案吗,我当然记得。你看叶空尘去了京城久不归来,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他不回来,我只好前去了。这样,你都不肯!”水色并不想让白净知道她收到过水乐从京城发来的信,原因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也许因为水乐在信里并未提及白净,也没有说清这些日子他都去了哪里。隐隐之中,水色很不安,而恰恰就是这种不安让她言不出,道不明。
“是么?色色今晚呆在未名居迟迟不回,想必就为此事了?”
“你怎么知道?”水色见他那般自信,不解地问。
都写在脸上了,不是么?白净笑着摇摇头,“走吧。”
走吧,是不是就算答应要帮忙了?水色偷偷看了白净一眼,眼见他抬脚走在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未言语,有些奇怪。白净走得很慢,水色就更不用说了,张了张嘴,喃喃嘀咕了几句,换得白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梧桐县的街道从北到南很长,长到足够水色理清早已乱作一团的思绪。为何白净今晚会特意出现在未名居外?这些日子面对他的示好,水色很明显在退缩,她知道该来的总会要来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