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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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丫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小姐,叶少爷说要见你有东西要送给你的时候,白少爷的表情就很难看了。”
水色大喜,“咦,什么东西?银票?”
“小姐!”绿丫恨铁不成钢,小姐怎么就没听到重点上面来。于是她又悲怆了。“叶少爷说要亲手送给小姐。”
“哦,那就请呗。让他上来,嗯,让他自个儿上来就成了。你呀,去下面看着。回头多买些茶叶回来,别买太好的差不多就成了。”
“那好,我让他自己上来!”
绿丫走后不久,叶空尘就喜不自胜而来。手里还提着……呃,风筝?“叶少爷!”水色收起笑脸,皱起眉。“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东西?”
“色色,喜欢吗。这莲花型的纸鸢可是我花了好些时辰做的。色色,改明个儿咱们拿到城外去放如何?”
叶空尘把水色皱眉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在意地笑笑,“色色,这可是梧桐县上独一无二的纸鸢,别人就算想买都买不到呢。”
“那它值多少两银子?”水色迟疑不决。
“本少爷亲手做的莲花纸鸢当然值千金啦!”叶空尘昂首挺胸,十分得意。眼看水色越来越亮的眼睛,叶空尘也就心安了。他可是足足花了一整天的功夫,篾条都不知损了多少,手掌里还有伤痕呢,他就知道押对宝了!
想到刚才他笑眯眯地对白净说,这莲花纸鸢要送给水色,要与她重归于好的时候。白净气得脸都白了,真不容易啊,总算叫他搬回一城了。
水色总算展颜了,笑嘻嘻地说:“叶少爷你真好!”
“色色,你从前都是叫我尘哥哥,为何现在要这么生疏?”面白唇红,叶空尘容光焕发,他可以想象当白净知道他与水色成双成对出入时是何等的气急败坏啊!他就是要让白净知道,自己与水色那是形输色授,两情相悦。
“尘哥哥,你待我真好!”水色两眼放光,叶空尘说什么她也不反驳,甜滋滋地顺从叫出来。
“那么,色色是答应?”
“答应,答应!我收下了,这么贵重的礼,真是受之有愧!”水色眉开眼笑假意忸怩作态。
“不愧不愧,是我三生有幸才能与色色同处一室。”叶空尘心跳加快,水色终于恢复正常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水色嘛。搔头弄姿,明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偏偏矫情做作。
“真的?”水色的眼睛越来越亮,一如星辰璀璨,月闪银辉。
叶空尘不疑有他,连连拍胸点头,“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尘哥哥身上可有一千两银票?”水色循循善诱。
叶空尘得意忘形,伸手摸进怀里掏出银票,“色色,你看,这不就是银票么?”
水色热泪盈眶,含情脉脉地看着叶空尘手里的银票,喜极而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煽情的话,又怕途中生变。立即使上一招凌波微步,扑身上前。叶空尘一手举着莲花纸鸢,一手捏着银票,看到水色的动作有些受宠若惊,立在原地等着软玉温香。
谁知手上一空,银票没了。
“啊,多谢叶少爷抬爱。水色不要千金,千银就成了。”
折叠,收好,又有千两银子进账了,这做生意就是容易啊。水色笑容可掬,只觉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前途一片光明。
“色色你……”
“咦,叶少爷怎么还在这里?我已经将你的心意收下了,想来叶少爷是体恤我开这未名居,担心我花销不够,才拐着弯的送我银子吧。叶少爷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也记在心里了。多谢多谢!”
“不是,我……这纸鸢……”
“啊,难道叶少爷还要将纸鸢也一并送给我,”水色精神更加焕发,神采飞扬。连忙又跑上去,拿下纸鸢,抬过头顶,赞不绝口,“真漂亮!真漂亮!尘哥哥亲手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转了一圈,还别说这活做得挺精细的,水色见过最多的风筝是燕子型的。莲花嘛,不曾见过,看来叶空尘是花了心费了神的。不收下,岂不是叫他白做了。
“色色……”叶空尘总算回过神了,可他怎么也想不通送了纸鸢,怎么怀里又少了银票。他刚才明明……他中套了!叶空尘终于正视问题的严重性了,眯起眼看到水色神清骨秀的笑脸,摸了摸鼻子,扼腕抵掌也只能在心里吐血了。
事有变
叶空尘前脚刚走,白净就自动寻了上来。
水色趴在桌上轻轻抚摸着莲花风筝,眼珠子转动得欢快。就不知这东西拿出去拍卖会不会有人来买啊。照理说依他叶空尘在外的花名,应该很容易出手。
水色眯着眼,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白净就是被这道光彩夺目的笑容刺激到了,转身调头就走。从叶空尘提着纸鸢上楼时,他就有些不自在。喝着茶,看着水榭上的妙舞娇姿,却怎么也看不进眼底。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等到叶空尘失魂落魄的出来,他心喜,原来被拒绝了!
可是当他看到叶空尘手中无物时心又沉了,叶空尘突然望过来,神采奕奕颇为得意。他哪里是失魂落魄,他分明就是神魂颠倒了。
才踩到门外,便对上叶空尘似笑非笑的脸。他就坐在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绿丫立在他身边与他有说有笑,再往杯盏里倒好茶,笑逐颜开地送到他手上。难不成她们主仆二人都认定了么?
白净再返回屋,水色已经收起了贪婪的神色。风筝稳稳地摆在桌上,她对着镜子整整云鬓理理衣,心里美滋滋的,回头就撞上一堵墙,双目金花星星眼。
“你!”水色大惊,她万万没想到白净会大摇大摆地跑到楼上来。
白净看也没看桌子上的莲花纸鸢,他说:“色色把陈员外的小妾藏在楼里,欲意是何?水家已今非昔比就不怕惹火烧身?”
什么意思?他为何会知道絮语在此。“你想做什么?”水色眼睁睁地看着刚拉开的距离又缩减了,身体自发自动向后挪。才抵到桌边,白净就已欺身上前,“为夫只是为色色担心,这陈员外可是梧桐镇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若是知道小妾被人藏到青楼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好不好的!没错,人是在我这里那又如何。陈员外的家务事哪是我能管得着的,未名居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他若在此闹事,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
“色色的本事,为夫是亲身体会过了,自然是知道力道如何!”白净轻笑,含沙射影若有所指。水色反应过来后脸涨红了,就连白净不当的称呼也没发觉。
“你,你要做甚?你会这么好心!”硬着头挺着胸,就算气短也不能退缩。“白少爷日理万理,还能分出神来过问这些小事,佩服啊!”多管闲事,半道撞鬼!
白净嘴唇略微上翘,目光深邃,下面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又字字清楚,“为夫是担心色色,若是在外面受委屈了,不要忘记了家里人。”
“哈哈!”水色总算恢复正常,她不屑地说:“白少爷似乎记性不太好,这也不能全怨你。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这家姑娘惦记,就是那家小姐示爱。那间用来做新房的屋子想必你是不常进去吧,这事不急,回头你若是想起来,就去坐坐吧。”
难怪白净闭口不提休书之事,弄了半天他还不知道啊。咦,不对啊,上回她不准许他管她叫夫人,也没见他多说什么嘛。
“可是色色不在,要为夫对着满屋子里嫁妆,借物思人么?为夫以为与其如此,不如日日伴色色身边!”
水色莫明其妙,哪里还有嫁妆?他果然没有再进去过,还装模作样跑来这里惺惺作态,相较之下叶空尘就实际多了。送银讨欢心,虽说也不见得就安了好心,但人家有诚意啊。水色瘪瘪嘴,“白少爷尽管去告密好了,就算陈员外来此要人,我也只能说声对不住。絮语姑娘是被他们强霸又赶出来的,哪有再回去的道理。白少爷若要助纣为虐我也无话可说!”
“岂敢!色色给为夫扣下了好大一顶帽子,为夫就算要与陈员外断绝生意往来,也不能薄了自己夫人的面子。”
“白净!”水色忍无可忍,这种拐弯抹角的话听得她浑身不自在。“你想干什么你就直说吧,今个儿我就把话挑明了。要絮语回去,就如同要我水色再迈进白家一样,那是天方夜谭!我不管那封休书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也不管在梧桐县我是不是早就臭名远昭了。没错!你我是有婚约,我拒婚抗婚到头来还是嫁了,我嫁过你了,你也不待见我,又何必假意委曲求全!”
白净沉默了半天,轻声问:“你还是水色么?”
水色心跳慢了,又怦怦加速跳起来,“我是不是水色,白少爷昨夜不是验明证身了吗,又何需故作一问!”
“色色!”白净好似神色松开,柔声道:“色色我们拜过堂了,自古从未有过休夫一说,就算你不在意别人指指点点,也要为岳父大人考虑……”
“人都死了,还考虑什么!”水色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活着无法尽孝,死后更是白搭。爹爹若是含笑九泉,定然是希望看到我活的开心舒畅,健康无灾!”
“说得好!既然色色如此透彻了,也自然是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吧!”白净有些微震撼,他哪里知道水色身是水色,魂魄另有其人。这屡孤魂早就领悟了人生百态,再世为人只求自在心安理得。
“呵呵,那也要等到那个对的人。水色不求地老天荒,但求三生有幸遇到知我懂我之人。”
“色色说的是叶空尘还是诗仙太白?”
咦?说叶空尘她还能理解,可是诗仙太白……又关李白什么事!水色囧了。突然一个激灵,水色失色,“你……你偷听我说话!”
白净没有接话,算是默认,稍顿了一下又说:“色色,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水色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整个心思都飘走了。白净居然知道了李白,还移花接木认定她那天抽风了的话是她的自创。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她原本就是在抽风啊,可是白净为何会知道?
见她不说话,白净眸色渐冷。余光扫到桌上的纸鸢,更是冷漠。“诗仙太白是何许人?”
“他!”水色腼腆欣喜,保守地说:“他叫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走到桌前抚上莲花纸鸢上,水色也不知要怎么解释,只道:“他很有才气,被人尊称为诗仙。故为太白诗仙,‘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很好!”
白净握紧拳头,“所以色色心里的人并非叶空尘,而李白!”
水色知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叶少爷真是解心人,知我喜莲,敬慕青莲居士,送来莲花纸鸢……”
水话还没说完,手上空了。白净握着篾条,抖了抖,“既然色色这么喜欢,放在这里弄坏了怎么办,不如让为夫拿回府去。色色若是想看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不要!”水色眼见准备拍卖的东西被拿走,她急得扑上去就要抢。白净哪里肯让她,抬手举过头顶,顺势揽住她。面在笑,眼在冷。“叶公子说这可是值千金的东西,万一被人盗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千金!白净在心里冷哼,不经然对上水色那双狡黠的眼,脑子里突然划过叶空尘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想到先前绿丫支支唔唔问他要“入席费”不由哑然失笑,忍俊不禁,原来如此!
“色色不放心为夫拿银票先押着怎样?”说着从怀里捏出银票,水色心里暗爽,摊上两个冤大头,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千金是没有啦,”白净掂了掂手里的银票又塞了回去,水色脸色一变,不好!他要变卦!
票泡汤
“为夫细细一想,银票放在色色这里与放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色色若不介意就由为夫代为收理吧!”
别,千万别!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不是一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