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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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叫云楼。云楼上前来行了礼,怡妃便向娴妃道:“妹妹瞧着怎么样?”
娴妃一见是云楼,心中诧异,口里笑道:“这位女史我倒认得,果然是个好的。只是她现是姐姐身边的人,妹妹倒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怡妃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嫌弃,就留下;若嫌弃,我也没什么说的了。”
娴妃听如此说,只得笑道:“姐姐的人,我哪敢说什么嫌弃。既然姐姐肯割爱,妹妹就多谢了。”
怡妃点头含笑,甚是满意。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娴妃送至前殿,看怡妃走了,心中默默计议一番,便且向烟梦道:“这位女史既是怡妃姐姐送与本宫的,不可怠慢了,在本宫这里也还是作个女史罢。你看何处有空缺,补上就是了。”
说着瞧了落晴一眼,落晴会意,便说道:“娘娘宫中尚寝属缺司执一位,掌扇伞灯烛事,不如就补了这个缺也好。”
娴妃点头道:“如此也好。烟尚宫看可好?”
烟梦恭敬道:“就依娘娘的意思。”说罢,便笑向云楼道:“还不快谢过娘娘。”
云楼来谢过了,烟梦令宫女们安置云楼,不提。
至晚间会夜后,因李重明未来步莲宫,娴妃还尚未安歇,云楼进寝殿内安香换烛,落晴服侍娴妃卸了妆,宽了外衫,上床卧下。宫人们因见歇下了,便都陆续出去。
云楼知娴妃有话说,略慢了一步,伺宫人们皆散去,只有落晴留下,便走来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娘娘。”
娴妃含笑虚扶了一把,柔声道:“倒想不到你到了我宫里来。想是老天爷也助着我,所以打发你来帮衬着。只不知怡妃姐姐是怎地想到叫你来的?”
云楼听了这话,便知她不知命克之说,只说道:“怡妃娘娘恐怕娘娘因书信之事迁怒于奴婢,所以送至娘娘宫中来,如此便是有人要害我,娘娘也要护着些的。”
娴妃点头道:“她为你想得倒也周到。只是……我虽有心护你,却只怕……”她顿了顿,低声道:“若叫他知道你我二人同心,怎肯容下你。”
云楼淡淡一笑,道:“便是不知道,他也早留不得我了。如今娘娘与怡妃娘娘和好,他正好趁此机会害人,大约未必会因为我坏了局面。想来总还能安稳一时半刻。只要有这一时半刻——”
她眼睛清冷明净,与娴妃目光交映,缓缓说道:“娘娘就一定要占得先机,叫他无暇分心谋划。”
二人对视片刻,娴妃微点头道:“我知道了。”
云楼低头道了个万福,退了下去。
殿中一片寂静,炉上香雾缓缓,娴妃倚在枕上出了许久的神,直到落晴低低地问了一句:“娘娘……她——果真能信么?”
娴妃不语。半晌,方极轻却极笃定地道:“本宫相信。”她眼望着袅袅而起的香烟,低声道:“你看到她眼底的渴求了么?她心中有欲。不论是求生之欲,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有了这个原由,就决不会轻易变卦。”
落晴道:“但奴婢总是觉得……她不像是忠心耿耿的人。”
娴妃眼帘微垂,轻叹一声,“是啊。她其实和我很有些相像,看起来柔顺安静,恬淡无求,骨子里却是谁也掌控不了的性子。也罢了,不管她是怎样的人,只要能帮到本宫,就好了。”
她淡淡自嘲一笑,“何况,我本是自身难保,又如何求别人对我忠心呢?”她瞧了落晴一眼,“落晴,我如今走的这条路,真正是一条孤胆之路,除了皇上的宠爱,我没有任何依靠了。皇后忌惮我受宠,怡妃早已认定是我存心陷害淮英王府,如今连宋家这边我也不要了,也许一步路错,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静静地瞧着落晴,眼神淡静无一丝波澜,“落晴,你还敢跟着我么?”
落晴缓缓福□去,“娘娘,奴婢从认定了娘娘的那天起,就什么也不怕了。能跟着娘娘,奴婢粉身无怨。”
娴妃微微一笑,柔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了你么?”
落晴摇头。娴妃淡淡道:“我早已说过,我和云楼,还有你,其实骨子里都有些相像。”
她微笑,“咱们都是为了心中目的不要命的人。”
次日逢十六日,椒房外戚依例可入宫探视。云楼料定宋未离要来,果然时辰才一过午,他便来了。
入殿见了礼,娴妃便命赐座奉茶,说了些家常闲话。宋未离笑意欢悦,言笑畅快,仍是翩翩公子少年;娴妃言语温柔、举止娇怯,依然温懦闺中弱女。
云楼执扇在旁侍立,垂目屏息,谁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说了几句话,宋未离一面端茶,一面眼瞧着娴妃说话,忽然茶盏一倾,衣上便洒了茶水。
一旁宫女忙赶上来擦拭,夏日衣裳单薄,沾水即湿,宋未离含笑止道:“罢了,我记得姐姐这里有我上次留下的衣裳,我就到后殿去换了罢。”
娴妃便知其意,略一沉吟,便唤道:“云楼,带世子到后面去更衣罢。”
云楼答应一声,福身道:“世子请。”
宋未离一笑,向娴妃一礼,随云楼往后殿而去。
宋未离有备而来,云楼心中清楚,但料想在宫里他不敢对自己如何。二人一同来至后面一间厢房,云楼当先,宋未离后入,反手阖上门,瞧着云楼,唇角一勾,便是一抹熟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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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离盯了她一时,一笑道:“你长能耐了。我竟不知你原来这么主意正,胆子也更不小,倒叫我惊讶了。”
云楼淡淡道:“在世子眼里,奴婢不过是一颗棋子儿罢了,棋子儿会自己走路了,也难怪世子觉得奇怪。”
“你好。”宋未离缓缓说出这两个字,上前一步,一把捏上她的脸,瞧着她道:“你当真看上周平卿了?为了他,反咬我一口?你不是心善得很么?怎么也会干这种阴谋害人的把戏?你倒说说。”
云楼垂下眼帘,并不睬他,道:“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若非你害他在先,我也不会帮他平反。何况你如今不还好好的么?”
宋未离越怒,反倒越笑起来,道:“哦?看你的意思,是不想看我好好的了?你想怎么样?像我对付他一样对付我?”
云楼道:“若有一日你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也只能怨你自己,怨不得我。”
宋未离似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不由得就笑出了声,“这话说得好。我倒是诧异得很,周平卿给你吃了什么**药,不但把你迷得这样,且连胆子也大上天了。我知道他那样子讨女孩子喜欢,却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云楼皱眉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惯使手段心机么?”
宋未离瞅着她冷笑道:“我不是好人,你呢?你这叫什么?你以为你是扶危救难?”
云楼面色平静,淡淡道:“你不是好人,我早就知道。我却是近日才知道,原来我也不是好人,我也很会算计,会使手段心机。你落不得好下场,我自然也是。但他是好人,他不该无辜被害。”
“他是好人?”宋未离嗤笑,“好啊,既然这样,你和我才是天生的一对,与他什么相干?”
他忽然一把将云楼推倒在榻上,欺身压了上去,贴着她的鼻尖低笑,“你是我买来的人,是我的人,更不与他相干。你的主子只有我一个,你若想男人,也只能找我。”
云楼冷冷地看着他。他说:“你以为我买你,只为了叫你蘀我办事?你是个美人胚子,我看得出来。如今这苞儿才略开了点儿,已经有几分颜色了,正是新鲜的时候。我可等了很久了。”
云楼并不挣扎,只冷冷地道:“你若在这里动我,我必然以强暴女官之实上禀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正要杀娴妃娘娘的风头,你若敢,就只管动手。”
宋未离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极锋锐,半晌,方说道:“你若敢闹出来,你以为他还会要你?”
云楼静静道:“我原也没有指望他要我。”她忽然一笑,“你难道忘了,我是个灾星?你若想以身试法,不妨就试试。”
宋未离脸色阴沉,盯了她一时,缓缓放开她,森然道:“你疯了。”
她起身撩一撩鬓发,淡淡微笑,“是啊。别惹疯子,否则我就是自己死,也一定要拖着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黑化这个事……其实也不难……
63第二十七章嫡济
宋未离瞧了她半晌;脸上复又挂起笑容;道:“我瞧不出来;你倒是个多情的丫头。先是为旧情人自卖自身;如今又为新欢视死如归,倒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含笑,“怎么你当你是天仙下凡;专为救扶灾厄的不成?不过我倒要提醒你一句;周平卿还用不着你来搭救,你还是省省罢。”
云楼似根本不理睬他的话,并未答言。宋未离瞧着她微微一笑,道:“你以为上次的事情;凭一张字条;皇上就能定了他的罪?你没问问,皇后娘娘调查何姬身边的断香,还有那两个作证的宫女太监,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你当真以为他周平卿就是清白无辜的?”
云楼目光微动,“你说的什么?”
宋未离嘲笑地看着她,说道:“何姬身边有我的人,也有他的人。你以为在这宫里安插眼线的只有我不成?指使断香给怡妃下药嫁祸娴妃,这事情就是出自他的手。若不是我见机得快,扳回一局来,如今背上罪名的是就是娴妃。”
他笑得越发讽刺,“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大英雄?告诉你罢,他最会使的就是软招子,大约他一早知道你是我的人,不知使了多少看不见的手段,哄得你一心为他豁出命去。我看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谁手里!”
云楼听得脸色微白,抿嘴不语。她不得不承认宋未离说得很有几分道理。断香之事,并不是宋未离的手笔,若没有那张字条,遭殃的就是娴妃。
这宫里谁最有理由对娴妃下手?正是怡妃。怡妃并不是使心计的人,这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会是谁?
李重明看了那字条后,虽当场变色,却并未定周平卿之罪,直到看了皇后送来的函报才完全相信。
理虽如此,她却根本不能想象那般谦谦君子亦是弄计使巧之人,何况若当真是这样,那他对自己的情意……
云楼缓缓退后两步,淡淡道:“世子不必再说了,如何选择,是云楼自己心甘情愿。”
宋未离一笑,“好一个心甘情愿。为你这一句话,我必要叫你好好地认认清楚周平卿,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
云楼默然不语。
宫中近来十分安稳,娴妃与怡妃自和好后便一直和和睦睦,李重明大是欣慰。转眼便是腊月间,几位妃嫔相继生产,娴妃生了一子,排行为三皇子;何姬夫人与德贵嫔宫里的暮美人各生一位公主,封号尚未拟定,暂称为四公主和五公主。
其间秦朝颜与秦暮颜因一次机缘巧合露了身份,将云楼也牵扯进来,幸而李重明并未追究问责,倒是皆大欢喜。
平平安安过了这一年,至正月初三日,阖宫大宴群臣并外戚眷属,御园里张灯结彩,雪映灯红,好不热闹。
云楼因近几个月都窝在娴妃宫里,与怡妃那边的人一直未曾见面。别人还可,唯有萧庭急着见她急得了不得,宴上瞅人不注意,便悄悄溜出席来找云楼。
那边因娴妃尚未出月,众妃嫔一拨拨地来探望,云楼瞧着无事,便往冷清处且躲躲静。自己披了斗篷,一面踩雪趁月,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