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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流年明媚·相思谋-第33部分

小说: 流年明媚·相思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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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盟约?助她逃离?隐姓埋名?我知道她没死。帮她的人是你吧?”

“对。是我用假尸身瞒过了谢林。当日也是我助她逃离相府。至于原因,小杜曾亲去大狱看沈相,应该不用我解释了。”

杜昕言微笑道:“好,那么告诉我她在哪里?”

“出了京城就再没消息了。我也不知道。”

杜昕言睥睨着卫子浩想,他为什么这样看重她?仅因为她是可以要挟沈相的人?卫子浩用什么打动了沈笑菲?杜昕言脑中一层层剥开着迷团,瞬间恍然大悟:

“难道嫣然是你的人?她在沈笑菲身边五年。我记得沈相名动京城的《十锦赋》就是五年前写下的吧?你是何时与她定下盟约的?”

“三年前。嫣然两年中将所有情报汇集之后,我觉得计划可行。”卫子浩佩服得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些事串成一线,杜昕言确实不简单。

嫣然与无双一样,都是昙月派的护卫,难怪她走得这么干净利落。杜昕言沉下脸道:“她与你结盟出卖高睿立下大功,你以为就能让我忘记是她定的计让我爹被赐死?”

卫子浩眨了眨眼,得意得像踩住了杜昕言的小尾巴:“小杜,你爹没死!我今天来,就是想引你去见他。”

京郊三十里外有个王家村。

王家村位于山上。两峰对峙,中有一谷,村舍零星座落于谷中。沿山坡种着粮食,村里也多出猎手。

雪夜有月,大地银白。

两骑从山间小道驰入谷中,雪地上留下长串蹄印。

策马飞奔的正是卫子浩与杜昕言。

进了山谷,引来犬吠声。寂静的夜顿时有了生气。

卫子浩指着山坡上一星灯光说道:“老杜大人就住在那里。”

杜昕言望着灯光,心里涌出一阵感激,感激上天还能让他再到父亲。他睨了卫子浩一眼:“大恩不言谢。”

“小杜见外了。纵然是各取所需,你我难道真不是朋友?”

杜昕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纵马上了山间小道。

到了篱笆门外,杜昕言下了马。听到卫子浩一声轻笑:“你呀,还真是戒心重。放心,不是陷井。老杜大人可在?!”

声量骤然提高,屋门轻响,杜成峰出现在门口,他身边竟还站着一人拈须微笑。

“成大人?!”杜昕言惊诧之下脱口而出。

几个月不见,杜成峰长胖了不少,一张脸越发的和蔼。穿着灰色棉袍,像极普通的老者,看不到半点天下兵马指挥使的气势。

卫子浩牵过杜昕言的马笑道:“我在外面等候。你去吧。他们等你多时了。”

杜昕言推开篱笆门,走到杜成峰面前跪下,清俊的脸上扬起了笑容:“父亲安好!”

“进来吧。”杜成峰眼睛有些湿润,伸手拉起了儿子。

成敛呵呵笑道:“今儿元宵,元宵正好煮好,小杜也吃一碗。”

“对对,这是为父亲自做的元宵,言儿一定要尝尝。”

热腾腾的元宵放在杜昕言面前,他舀起一只,雪白的粉皮,隐约能看到里面的玫红。牙齿轻轻一碰,香甜的气息漾开。”父亲手艺不错。”

“何止不错!吃点菜,全是我炒的。”杜成峰很是得意。

杜昕言吃完元宵,抹了抹嘴,慢吞吞的说:“这件事情卫子浩告诉了父亲。父亲与先皇和成大人商议,决定顺水推舟对吗?”

成敛哈哈大笑,拍着杜成峰的肩说:“老杜,虎父无犬子,我说小杜一见你就明白吧?”

杜昕言一点也不高兴,他又想起了笑菲。想起小春湖畔自己撂下的狠话,没有见到父亲之前,她怕自己杀了她吗?喜悦与难过在心里交织成深深的歉意。嘴里有点苦,她为什么不相信他呢?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笑菲。

杜昕言笑问道:“父亲与成大人对定北王一事如何看?”

成敛道:“北方屡传佳音,道河北东西路大军击退契丹小股军队进侵边境村镇。据监察院的暗探们回报,这几次仗打得很轻松。定北王逃出京城,丁奉年被杀,看似他手中没有军权。不过,我总觉得以定北王的心计,不会是这么简单。”

“成大人,老夫此番能见着言儿心愿已了。住在这里几月,很想在此颐养天年。你回报皇上,老夫年老体弱,已不堪重任。天下兵马指挥使,老夫荐原西北军都指挥使张宗林。还想讨个情,小儿此番多半会随军与定北王交锋。请成大人的暗探与情报多给予支持!”

杜成峰说完,杜昕言才明白,成敛是高熙派来的说客。想让老父官复原职,调天下兵马应对高睿的谋反。他心头一凛,高熙登基不过月旬,他知道父亲未死,遣了成敛来劝父亲回朝,他却没告诉过他。看来高熙是知道卫子浩今天会带他来见父亲,卫子浩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想起从前与高熙如亲兄弟时,杜昕言多少感觉到了两人之间在不断拉开的距离。

成敛重重叹了口气道:“老杜你想的太多了,皇上是你的亲侄......”

“我掌天下兵马,言儿又为皇上登基立下功劳。我父子二人同朝为官,总免不了有外戚坐大的嫌疑。我想好了,天下已定,皇上赏我几亩薄田让我自在快活就足够了。成大人,你我相交几十年,这是老杜掏心窝子的话。”杜成峰真诚的看着成敛。

“天色不早,我与卫子浩先行回城。你父子二人多时未见,好好叙叙话吧。”成敛见劝说无效,又暗骂杜成峰老狐狸想得周到,笑呵呵起身告辞。

第十五章(三)

送至门外时,杜昕言趁父亲与成敛告别,拉着卫子浩在一旁沉声问道:“以你昙月派的势力,真的查不到她在哪儿?”

“我真不知道,离京很长时间了。”

“往哪个方向走的?”

卫子浩翻了个白眼,沈笑菲对他起了防备之心,一出京城就和嫣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嫣然出身昙月派,自然懂得如何避开他的眼线。他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杜昕言出言诱道:“你不是想找到无双吗?和定北王走得最近的人是她。救他一命的人也是她。眼下寻找定北王,她没准能提供线索!无双还在高睿手中,你瞧着办吧。”

卫子浩叹了口气说:“你当高睿是猪啊?他不过利用沈笑菲,怎么可能把后路都告诉她?”

杜昕言没有再问。他后悔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一年的时间,数次交手,或她算计,或他假装被算计,真真假假,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赢家究竟是谁。不知不觉中,这个诡计百出的小女子已经擒获了他的心。

今日见到父亲,他对她只有感激,只有愧疚,还有长舒一口气的放松。纵然他想试着去理解她不得己的计谋,心里仍有结未解。父亲的平安解开了这个心结。

他深深看了卫子浩一眼说:“如你找到她,替我带句话,她来见我最好,否则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卫子浩见杜昕言一本正经,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救走高睿的人真是嫣然呢?小杜对沈笑菲的上心,自己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翻身跃上马,大笑道:“如果我见到人,一定替你把话带到!”

等父子俩重新回到屋内坐下,杜成峰才对杜昕言说:“言儿,你是否认为爹在这个时候辞官归隐不妥?”

杜昕言露出笑容:“不,父亲做得对。咱们父子二人都握着朝中重权,极为不妥。皇上他并未告诉我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可见他对儿子是防备着的。”

杜成峰抚着胡须点头:“言儿看得极准。咱们虽是皇亲,能享个清福就不错了。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当个闲散王侯,你可愿意?”

“我明白,父亲不必多虑。灭了定北王后,儿子绝不会掌军权,做个闲散王侯足矣。另有一事,我心有困惑。求父亲替我解惑。”杜昕言于是一五一十把他与沈笑菲之间的纠葛说给了父亲听。

杜成峰哈哈大笑:“浅荷与你青梅竹马,从来都是在保护她,伤了她舍不得,这是习惯,但是你可以让卫子浩带走她。沈笑菲和你作对,你恨她帮着高睿,帮着耶律从飞。她死了你却难过。你真不明白你的心?她若是帮着你,我看她真的杀了你爹,你也舍不得动她!”

杜昕言脸上露出尴尬,干笑两声道:“父亲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那我要真是被毒酒赐死了呢?”杜成峰眨巴着眼盯着杜昕言。

“绝不会是她!”杜昕言轻描淡写的说,见父亲神色不愉,他赶紧解释道,“当时我气急败坏,看到她假死的尸体后我却想明白了。杀了你,让皇上与我恨不得剐了她。她早想好了借城乱安排出诈死的局逃生。她怕死!一个怕死的人敢当着我的面说是她杀了你?那不是找死是什么?王一鹤在她身边候着,估计是高睿嫁祸给她。我只是不明白,现在沈相已死,父亲现身,她为什么还要诈死!”

“当时的情形,她诈死才能让你不抓她。时机未到,她如何告诉你是她通风报信救了为父一命?沈相疯癫而亡,她若是还活着,以何面目相对?无论如何,找到她。”

“父亲,我真正担心的是别的事情。放走耶律从飞的人是她,我担心她通敌卖国。找到她,我该怎么办?”

杜成峰了然的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时事情现在想不明白,将来会看得清楚。你的困惑,留着答案自然出来的一天吧。”

二月二,龙抬头。

河北道传来消息,十万大军高竖定北王大旗发动叛乱。发缴文称当今宣景帝?父篡位,

叛军依靠黄河一路向南,军情送达京城时,已占据了大名府,同时侵入山东道,占领了山东登州与益州。

杜成峰不肯出山,宣景帝便依他所荐令西北道指挥使张宗林任天下兵马指挥使,调西北道、淮南道、江南道大军平叛。

同时任命杜昕言为元帅,领三军出征。

二月十四,杜昕言率大军北上,于叛军在东平府相峙。

第十六章(一)

过了山道上传来车?辘声,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山间。

轿帘被掀开,扑面的寒风让笑菲打了个寒战。她好奇的看着光秃秃的岩石,高耸的山峰,回头对嫣然笑道:“你瞧那些树,从石缝里长出来,求生的欲望真强!”

嫣然也探出头来看,高处山岩上还覆盖着薄薄的雪,树却是绿意盎然。”大叔,还有多久到江西道?”

车夫扬了记响鞭,回过头笑咪咪的说:“快了,再过两日翻过梅岭就到了。”

近一个月来,笑菲与嫣然从京城出发,一路往南,听到终于快要进入江西,都禁不住兴奋起来。

嫣然见笑菲目中露出喜色,心里也极高兴,她小声的问笑菲:“小姐,你觉得那些苗人真的会甘心奉上宝药?”

笑菲撇了眼马车后堆着的东西抿嘴一笑:“会的。”

“嫣然相信小姐,小姐定的计策一定会成功。”

见她信心十足,笑菲又笑了。她的手抄在厚棉的布筒中取着暖,清薄的单眼皮狡猾的一眨:“嫣然,你看我像是短命的人么?”

“小姐身子有什么不妥么?”嫣然大惊,手猛然抓住了笑菲的肩,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惹得笑菲轻笑不己。她恼了摔开手,侧过身赌气的说:“小姐总是爱逗嫣然玩。”

笑菲听到这个逗字,便凑近了嫣然,手指从她脸颊上划过,戏谑的说道:“我的嫣然俏丽无双,扮成公子风流俊俏无人能敌。做我的相公不知羡杀多少女子。啧啧,就这生气的模样,为妻给你赔不是可好?”

她穿着花布棉袍,头上裹着布巾,扮成小妇人。嫣然正是公子打扮,虽青衫布服,仍掩不住俊俏。一路上两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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