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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梦断千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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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喃,双手交叉紧握。
  
  “还不到最後…”
  
  我将额头靠在拇指交叉处,轻轻闭上眼。
  
  “胜负…还言之过早。”


梦断千年(主角总受) 52·章圩二

  “江右理”的身份有各种各样的方便,目前对我意义最大的,就是持有江氏15%的股份。
  
  这股份说是我的,但除了每年领天价红利的时候之外,存在感实在是特别不强。
  
  哦,我不是打算用这区区15%的股份去和乾爹硬抗——那是和乾爹一样天才的疯子才能干出的事。
  
  不过我可以换个方式达成目的。
  
  
  签约之後,冷曜给我打了电话。
  
  “加油。”
  
  我这样说。
  
  冷曜的电话刚挂,乾爹的电话就来了,大意是让我回家呆着不要乱跑,他有事跟我说。
  
  我满口答应后,看着挂断的手机嗤笑。
  
  嗤笑过後,咱这等平头老百姓还是要乖乖地该干什麽干什麽去——比如回家。
  
  
  家里灯开得很多,照得整个房子都通透通透的。
  
  我进门的时候不慎被明晃晃的灯光给闪到了眼,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电视上还荣光满面,意气风发的乾爹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头向後仰,闭目养神。
  
  ——话说这个沙发的年纪也很大了,几乎是我来到江家的那年就有了的,我还在上头睡过好几个晚上。
  
  我默默地在他旁边的沙发落座,付叔过来递给我一杯茶,又沉默地退到乾爹的身後。
  
  
  气氛很沉郁。
  
  我心下一沉。
  
  江如夜从来就没有对身为“江右理”的我摆出这麽大的阵仗过。照如今这幅场面,不刮下我一层皮,简直就是对不起他今天的大张旗鼓。
  
  “……小九。”乾爹仿佛梦呓一般叫道。
  
  “哎。”听到这个称呼的刹那,我便浑身一个激灵,险些从沙发上跳将起来。
  
  “你怨我什麽?”
  
  “……”
  
  这就…要摊牌了么。
  
  冷家已经差不多完蛋,我也随之没了什麽实质性的作用,与其养着我这麽个不安定因素,不如再去找一个又乖巧又听话的小正太重新养成?
  
  我想笑,却发现嘴角有些不听使唤,就连说出的话,也比我所想像的要乾涩得多。
  
  “……怨、哪来的怨。”
  
  怨你把我当成你最宝贝的江右理的替身?
  
  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将我拒之门外?
  
  怨你从我进T大的那一天就开始算计我?
  
  怨你把我当手中枪使着,我却一无所觉?
  
  我没说谎,我不怨,只是有点不甘。
  
  我从来都只是我。任何人都不能将我变成我们,让我的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他长嘘了一口气,慢慢坐直身子。睁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脸。
  
  “你们很像。”
  
  “但不一样。”
  
  “你以为我是因为右理而留下你。”
  
  “但对我来说,正是因为你是江右理,才值得我留下你。”
  
  这短短的一段话像是耗尽了乾爹全部的力气,他从翩翩美青年一下子就向中年人前进了一大步,就连呼吸都透露出一种压抑不住的疲惫。
  
  “……我不敢说我喜欢的是完整的你,但我需要,身为江右理的你留下来。”
  
  他勉强笑了笑,这笑容复杂得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但显然的,常久不愿意。”
  
  我只是沉默,而不曾说话。
  
  喜欢。
  
  这个词远离我的生活太久。
  
  霎时间出现,我竟有些理解不能。
  
  ——况且还是从这个曾斩钉截铁拒绝过我的交际草口中。
  
  “是的,我不愿意。”
  
  “我不是江右理。”
  
  “就连喜欢你的感觉,我也不记得了。”
  
  丝毫不顾付叔斥责的眼色,我毫无惧色地回望他,爲了我谋划许久的自由,我豁出一切。
  
  
  “所以你去和冷曜的妹妹登记结婚?”他冷冷地问道,“我不觉得那是你的口味。”
  
  我笑:“因为超出预计所以恼羞成怒了?——这不像你啊,江总。”
  
  “你不过是想借着夫妻间转移财产的便利,呵。”短促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清晰可闻,“没问题,我不阻止你。”
  
  “当做这十多年兄弟感情一场的回馈,你打算给冷曜的那份大礼,我准了。”
  
  “你要走,我也准了。”
  
  “从此之後,江家再不会有江右理这个人。”


梦断千年(主角总受) 53·章圩三

  自和江总正式谈崩的那一刻开始,整个江家大宅就对我开始表现出一种“排斥”的气场。
  不管是付叔每每看到我都流露的不赞同的眼神,还是煮饭阿姨鼻子里的轻哼。
  
  无一不昭示着我这一举动的正确和合理——这个被我称作“家”近二十年的地方,不过是他江如夜施舍给我的一个可以挡风避雨的狗窝,一旦他这个真正的家主人不要了这条狗,就再没有人会站在我身边给我哪怕一点温暖。
  
  现在想起来,一直以来他们对我表现出的关怀和尊重,不过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在作祟罢了。
  
  想想也是,一个丝毫没有人格魅力,又不善经营人际关系的混吃等死的大少爷,哪就能像小说里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那也太好笑了不是。
  
  
  不过,跟那些见风使舵的路人不同,慷慨慈悲的江总是绝不会主动赶走我这不识时务的白眼狼的。
  
  他就仿佛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每天跟我同桌吃饭,交谈,指点一下我某些业务上的纰漏。
  
  我自认脸皮厚比城墙,也就不跟他客套,每天都活得滋润无比。
  
  拖了近一个星期,我终於是把D…miracle的所有项目交接都火速解决了,隔天就专门起了个早,吃着我在江家的最後一顿早餐,稳稳当当地坐在餐桌上等他大爷从楼上下来。
  
  跟平时相比,江如夜今天起得有点晚,等到我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神思恍惚地从房里出来。
  
  他下楼来的步伐有点飘忽,像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力气全都给用尽了,要扶着栏杆,细细慢慢地走,一步好似有一生那麽难以跨越。
  
  我看着他那慢腾腾的动作,又想起最初的最初,他大踏步在前头走,我跌跌撞撞在後头跟的场景。
  
  他走下楼,看见坐得端端正正的我,“你要走了。”
  
  “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鼻尖,“这几天承蒙照顾。”
  
  “……不客气。”他眼珠的颜色很深,看一个人的时候能看出动人心魄的味道来,现在却耷拉个眼皮,整个人都黯着,仿佛连说话都欠力气,“东西清好了?”
  
  “D…miracle的事都交出去了,基本上跟我拿到手的时候差不多,没亏没赚,”我笑得没心没肺,“至於东西…没什麽好拿的。”
  
  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其实没什麽东西好拿——其实这是一件挺尴尬的事儿,昨天晚上拿了个旅行箱打算清东西的时候猛地发现,清妹啊清,啥都不要啊!
  
  於是我就凑数地拿了几套衣服和两张存摺,还有各种证件换洗衣物什麽的。
  
  临睡前想了想,将我仅有的那张和江总的合照拿丝帕包着,放进了旅行箱的最底层。
  
  ……好歹,也算是纪念一下这稀里糊涂的二十年吧。
  
  “没什麽好拿的…”江如夜慢吞吞地重复了一下,猛地笑了一下,“说的也是。”
  
  这笑来得太出乎意料,我不由得被骇着了,心里打了个突,“……”
  
  “你把8%的股份拿来送了人,剩下7%就还是挂在你那里,每年的利息也饿不着你。”他也没顾我的反应,自顾自地交代着,然後就好像对我这个人的存在再也没有一点关心,连一个字都不想跟我多说地转身朝浴室走去,“走吧。”
  
  我看着这个男人消瘦的背影,心里那几乎喷薄而出的喜悦稍稍被压抑了一下。
  
  随即又被释放出来。
  
  没关系的。
  
  像江如夜这种人,少了我,不会怎麽样。
  
  於是我便说服了自己,心情甚好地起身离席,拉起一直靠在餐厅门边的小皮箱。
  
  跨出餐厅的时候,我有些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不带什麽特殊的含义,仅仅就是一种要离开一个生活了很久的地方的人自然而然的反应。
  
  然後就看见早已转身向浴室的江如夜面向大门定定地站着。
  
  我的心陡然跳快了一拍,就见他目光涣散,看的其实并不是我所在的位置,於是心下稍安。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我拉着一个小皮箱,慢步走出江宅的大门。
  
  碧空千顷,万里无云。


梦断千年(主角总受) 54·章圩四

  没了江家大少的身份,我开始真正地体验平民生活。
  
  现在的我以常久的身份,就职于一家私立国中,拿着每个月两三千的工资,玩儿一样地上着班——总之我也不用赚钱养活自己,就图生活能有个奔头。
  
  每天就这麽朝八晚六地过着,和一大群懵懂的青春期小屁孩纠结着能纠结的一切。
  
  我本来就不是什麽讨人喜欢的性子,跟整个教职工办公室就有些格格不入,自从我以“我是同性恋”为由拒绝了某个大妈级同事的相亲邀请后,所有人都好像我是疫病传染源一样不跟我多说一句话。
  
  这样也好。
  
  我又恢复和冷曜一起呆着的那段时间的习惯,每天带上一本或两本书,不上课不批作业的时候,就默默地坐在一旁翻着,看到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就记下来,回去之後用相关考据书籍填满我空旷的地下室。
  
  哦,对,我用一部份存款买了一套小别墅,带地下室酒窖的那种,我把酒窖改装成了书柜,目标是在十年之内用看过的书填满它。
  
  除了上班和看书以及必要的生理活动,身为国中老师的一大便捷就是,拥有极自由的假期。
  从大不列颠到巴黎,从底比斯到埃塞俄比亚,我毫无负罪感地使用着乾爹的施舍,感受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带给我的极大震撼。
  
  冷曜,欧阳和肖枫都先後联系过我。
  
  第一个是爲了道谢,第二个是来刺探军情,第三个嘛……我也没弄明白他到底打算干什麽。
  当年的肖枫在我记忆中留下的是一个近似于完美的梦幻般的影子,多年不见后,记忆中依旧清晰的只有他眼角的泪痣。
  
  是以当他开着一台银色小车戴着墨镜在校门口等的时候,我硬是没能从轮廓认出他来,直直绕了开去。
  
  最後还是他叫住了我,然後一起去喝了杯茶。
  
  他变化很大,一副内敛华贵的公子相,西装穿得整整齐齐,与当初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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