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迷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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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问题。”
“随你。奉送你一句话,玩火的人迟早也会赔上自己!”龙昕说完便大步走出去,不想待在屋里。
方祖易不吭声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松动的心,但是,他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靳珩就在他身边,他只不过是略施薄逞,这又何妨?
至于出了门的靳珩,她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离去后引发了两个男人的口角。
她搭车来到海莉的“谪仙咖啡坊”,急着想向她寻求清醒的法门。
一进门,眼前的景象就让她怔住了!
店内没有半个客人,服务生也躲得不见人影,只有海莉一人趴伏在吧台上,四下静悄悄的,宁静得出奇。
“海莉。”她轻声唤着好友。
海莉没有回答。
“海莉?你怎么了?”靳珩摇摇她的手。
海莉终于抬起头,却是满脸泪痕。“小珩。”
“你怎么了?”靳珩被吓了一跳。从认识海莉到现在,她几时有过这样脆弱的表情?
“叶刚走了。”海莉泪眼婆娑,红肿得不像话。
“你们吵架了?”唉!真是对免家。
“他说要跟一个女画商到日本参展,我不准他去,他竟然对我吼。”再强悍的女人碰上爱情,终究也会流泪。
“这是他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让他去?”
“那个女人对他心怀不轨,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海莉愤恨难平。
“你又知道了?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过。”
“刚才叶刚就带她来店里了。骚货一个,她有几两重我会看不出来?想在我面前打我男人的主意,简直太不上道了!偏偏叶刚这个死心眼,楞头楞脑的,我伯他出状况,好心提醒,竟换来他的斥责……你说他过不过分?我的好意他全拿去喂狗了!这个死没良心的,竟还护着那个女画商,说他不要再看见我这个‘泼娘们’!该死的,他有种就不要回来……”
海莉全盘托出心事,更是哭得凄厉。靳珩陪着她,也只能说些搔不到痒处的安慰话,自己的问题就暂且搁下了。
女人一旦沾惹上爱情就别想全身而退。这是靳珩的结论,也是对自己的警惕!
方祖易一行人在中午时分飞抵香港,靳珩没有带多少行李,她认为自己不会待太久。方祖易和龙昕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两人从昨天开始就不太说话,沉闷的对峙让这趟旅程更加无趣,靳珩几乎忍不住要大喊几声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在启德机场准备入境时,龙昕竟不打算跟他们一道,靳珩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龙昕,你不跟我们走?”
“不了。我还有事,得在这里转机。这一趟可能要两个星期才会和你们会合。”龙昕的眉头轻锁。
“发生了什么事吗?”靳珩担心地看着他。看惯了他的嘻皮笑脸,她一下子不能适应他的严肃。
“没什么,我义父要我回‘圣维斯岛’。”
“圣维斯岛?”那是什么地方?在地图上找得到吗?
看出靳珩的不解,龙昕微微一笑道:“我义父是个商业钜子,他在南太平洋群岛中买下了一座圣维斯岛,将那里建立成属于自己的王国。”
“天!你义父有钱到买座岛自己当岛主?”她总算明白了,龙昕的来历可能也不含糊。
“是啊!无聊吧?”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他要你回去做什么?”
“不知道。就怕那老狐狸在打我的主意!”
“哦?”龙昕竟然称呼他义父老狐狸,真是没大没小的。
“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反正,我是被点召了。
你一个人和祖易在一起可以吧?”他比较担心她。
“当然,怎么了?”她抬头望着他藏着心事的眼瞳。
“没事。小心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尚未弄清楚,方祖易就阻止她继续发问,淡淡地朝龙昕点点头,“龙太爷要你回去两星期,你走吧。”
“我知道。倒是你,别玩得过火了。”龙昕意有所指。
方祖易的眼中射出精光,抿紧了唇不说话,转头就走。
龙昕哂然一笑,潇洒地向靳珩挥挥手。
靳珩笑了笑,一路随着方祖易来到机场大厅。
“上车。”他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头等她。
“我们要去哪里?”待坐定了,她才问道。
“去我的住处。”
方祖易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是龙昕惹恼了他吗?靳珩有点怕他这种沉怒的表情,好像世人皆与他结了仇一样。于是她安静地闭上嘴,不再多问。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车子来到一幢依山傍海的华宅。它比唤云山阁的中式别墅大得多,前庭后院加起来不下百坪,围墙内的前院植满了花草树木,一片绿意之中,一幢由白粉墙和大石块砌成的两层楼建筑依稀出现在她眼前。
这是另一个国度!靳珩不知道方祖易是个“富豪级”的人物。
他领着她进门,才走到步径,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便冲出来,热情地拥住方祖易,用广东话叨叨地念了一串。
“少爷,你可回来了!这一年你都待在美国吗?还是在各地乱跑?真是的,也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老是喜欢当空中飞人,就算经过香港也都忘了来看看我这个老妈子。来来来,我已经做好了午餐,有你最爱吃的清蒸秋蟹和煨堡鲍鱼,快进来……”
“凤姨,你一点都没变!”方祖易开怀地笑了。
靳珩心头又是一阵抽紧。完全放松的方祖易像个大男孩似的,让人心动不已。
“这位是我的秘书,我在电话中说的那位靳小姐,她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介绍靳珩给凤姨认识。
“你好啊!真是个标致的姑娘。请进,房间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谢谢。”广东话靳珩多少还听得懂。
在风姨的招呼下,他们进到屋内,稍做休息便上桌大快朵颐。
用过了餐,方祖易在沙发上抽着烟,靳珩则四处参观房子的布置。
屋内的摆饰很朴实,没有大量的装饰品,米白的法国沙发和桌椅,楼中楼的天花板上垂挂着水晶吊饰,简单、明朗,很有家的味道。
靳珩浏览着四周,对这个充满温馨的屋子有了好感。她的眼光随着旋上二搂的阶梯而看见了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那幅画好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的脑中闪过一丝火光,凌乱而晦暗,迅即又消失。
方祖易冷眼观察她的反应,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这幅画和当年方家别墅墙上的名画一模一样,只不过损毁的那幅是真迹,而这一幅是复制的。他很高兴这幅画达到困扰她的目的。
“怎么了?”他故意问。
“呃?没什么,很美的一幅画。”靳珩沮丧地笑了笑。有些事始终是一团模糊,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那是法国名画家劳垂克的画作。”
“哦。”她对画的本身一点兴趣也没有。
“楼上还有一些,你要看看吗?”
“不必了,谢谢。我对画一向没有研究。”她坦承。
“那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他的态度突然变得特别亲切,让她惶恐莫名。
她的房间位在二楼左侧,米色系和原木的搭配展现出闲适的气氛,向海的落地窗外有个阳台,可以看见整个海湾,赏尽美景。
“好漂亮!”靳珩走到阳台上惊叹道。有钱人的确较能享受人生!
“当初买下这幢房子就是因为视野极佳,又远离市区,很适合休假。”方祖易跟在她身后解释。
“有钱确实是能提升生活品质。”
“当然。那些说‘钱不是万能’的人多少有些酸葡萄心理。”
“不这样说的话他们会更不平衡,这也是一种发泄。”她笑。
“是吗?”
“是的。像我,一个平凡的上班族,以前从不敢奢望能走进这种华宅,更遑论住在里头。”
她的话让他想起十年前她冒然闯人别墅时的愤然神情——
一个向用金钱衡量一切的现实世界抗议的少女!
“现在你住进来了,有何感想?”方祖易斜靠在栏杆上,微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的目光灼灼,紧紧锁住她的眼眸。
“一样!不管是哪种房子,人一样要吃要睡。有钱的确能使生活舒适,但如果没有人气和家的感觉,那我宁可舍富贵而求平实。”
她细致的脸上有着向往,清澈灵活的瞳仁正凝眸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巧鼻红唇、完美的骨架、均称的肢体、飘动的衣衫,宛如仙人……
方祖易有一阵恍惚。
他想起她红唇的热度,想起她柔若无骨的身躯,想起她在他怀中的战栗,蓦然间,他好想狠狠地吻她,把她锁在胸口,抚慰他的心灵……
“你怎么了?”靳珩看见他蹙眉,忍不住走向前。
“我没事!”他遮掩得有些狼狈。
“你太累了,去休息吧,不用陪我了。”如果可以,她想抹去他眼中的冷峻。
“嗯。有什么事可以问凤姨,她在方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就像家人一样。”
看他走向门口,靳珩嗫嚅地喊住他:“方先生,那我来香港的工作是……”
“陪我。”他定定地看着她。
陪他?她不明白。
“我要休假十天,这十天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要陪着我就好了。”
“呃?”有像她这么轻松的秘书吗?
“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出去吃饭,顺道逛逛香港。”说完,他迅速地离开她的房间。
平空飞来的假期!这种好事要是让海莉知道,肯定又要怀疑方祖易的居心了。但她无所谓,只要能跟着他,不管是工作还是游玩,她都会很开心。
没救了!靳珩自己知道,她对方祖易的好感愈来愈强烈,强烈到会控制不住想去抚平他眉眼间的心事。
但是,她不敢表露出来。为期三月的秘书工作结束,她还是原来的靳珩,她得替自己留后路。方祖易对她的若即若离虽然飘忽,但她可以在自己的幻想里编织爱的剧情,不会受伤。
望着浅水湾的美景,靳珩发现,方祖易竟是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二十五年空乏的心因他的介入而波动,这算不算是种缘分?
难道,他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吗?
她摇摇头,不敢多想。方祖易不会是属于某个女人的男人,他是一匹孤冷的狼,只能欣赏,不能豢养!
她从不做过分的着想。聪慧的女人是不会不自量力的,这是母亲给她的训诫!
梦幻般的一个星期过去了,靳珩每天过着优闲的生活,陪着她的老板走访东方之珠——香港。香港融合了东西文化,新旧事物杂陈,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致,非常特别。
方祖易虽然在美国长大,但他对香港也相当熟悉,在他的带领下,他们逛遍了各个观光点,并在著名的餐厅享受香港的各种美食料理,这种惬意的“工作”,只能用“棒呆了”来形容。
在这段期间,方祖易虽然不改其漠然,但他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与和悦,常常让靳珩益发不知所措。她自知不能太沉溺在自编自导自演的爱情里,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总在不知不觉中被方祖易吸引,对他的言谈举止着迷,也对自己的无可救药心伤。
像昨日,他们到澳门小赌一番,方祖易一身黑色西装神秘亮眼,书卷味十足的金边眼镜,加上前额充满阳刚的长疤,引来赌场内不少女人的眼光,他那介于赌徒和贵族之间的独特风采,的确令人目眩神驰。
有多少女人能抗拒他的魅力?
靳珩愈是了解自己的沦陷,就愈是伤心。昨晚她辗转反侧,一早醒来便在后院的花丛间漫步,氤氲的水气与山岚将四周披上一层白纱,迷漾而虚幻。
这种日子太不真实了!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