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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信仰之旅(简体)-第18部分

小说: 信仰之旅(简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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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以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

我们可能以为他正在读法国数学家的作品。事实上,庄子“道枢”那两个字的意义,中国人在未读巴斯加之前,也常常觉得迷惑。这两个人在造诣上,甚至在他们的声调上,也是这般相似。例如,请读下面那一段:

“他将怎样做呢?只能看见万物中间一段的表面,想知道它们的始与终都是永远无望的。一切东西是从无而来,而具有向无限的特性。谁愿意跟着这条奇怪的路线走?那只有这些奇妙的东西的创造者知道。没有别人可以知道。”

你说是庄子在说话抑或是巴斯加在说话?是谁在谈及“万有的最后原理”在上帝的统一中解决?

“世界的可见的范围,可见地超越我们;但当我们超越过少数的东西,我们以为自己更有能耐去了解它们。……在我看来,似乎凡是能了解万有最后原理的人,可同时获得对无限的知识。二者是相依相成的。两极端由于距离的力量相遇而再联结,且发现彼此都在上帝中,同时只在上帝中。

现在让我拿起我们的指南针。我们是某一件东西,而我们不是每一件东西。我们的存在的性质,使我们不知道自己从无生出来的最初的起源,而我们存在的渺小,又使我们看不见无限。“

因此,从巴斯加得到这些帮助之后,便容易了解庄子名著“秋水篇”的内容,在这一篇中,庄子把他无限大及无限小,极大的世界及极小的世界的观念,作进一步的发挥。巴斯加也被这一点吸引,而谈及“自然在被缩小的原子胎中的无限性”。但庄子好开玩笑的机智把这个无限小的概念,用一个奇怪的人在蜗角之争的故事来说明。这是一篇大胆想象的杰作,只有近代细菌的发明堪与相比。故事中有一个以为自己及他的国是很大,很重要的惠王,而这个寓言是说来启迪他的。

“戴普人曰:‘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

曰:‘然。’

‘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又五日而后反。’

君曰:‘噫,其虚言与?’

曰:‘臣请为君实之。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穷乎?’

曰:‘无穷。’

曰:‘知游心于无穷,而反在通达之国,若存若亡乎?’

君曰:‘然。’

曰:‘适逢之中有魏,于魏中有梁,于梁中有王,王与蛮氏有辨乎?’

君曰:‘无辨。’

客出,而君惝然若有亡也。”

庄子从一切变动和不安定中逃出后,一方面退隐在日常普通经验中,一方面在达到道的边界时便停止谈论及思索。

“唯达者知通为一,为是不用而寓诸庸,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适得而几矣,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谓之道。”

这是一种禅的特殊心境,我们在下文将会看到。事实上它是禅的本身而不称为禅。

3。生及死。庄子说及死这个问题时,常有些最美妙的文章。它清楚地是从上文所讨论的对立东西的相等而来,这样,生与死只能是同一件东西不同的两面,于是庄子不得不作结论,说灵魂遗下死的肉体而去,可能是作“回家大旅行”。有什么可惜?

“予恶乎知说生之非惑耶?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

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普国之始得之,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汝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

又有一段说生和死是互为伴侣的。

“生者死之徒,死者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故万物一也。是其所美者为神奇,其所恶者为臭腐。臭腐复化为神奇,神奇复化为臭腐。”

最后几句听来好像圣保罗的,但事实上是“庄子”的直译。但它解说得何其美!

在这文章的背后,当然是庄子的常变观念“物化”。在一个故事中,庄子当作孔子发表他自己的意见说:“且方将化,恶知其不化我?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安排而去化,乃入于寥天一。”在这里我们看见一种宗教顺服的声调。在一个故事中,庄子谈及四个已得到宇宙统一的观点,“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的朋友。其中之一得到一个可怕的病,“曲偻发背”。

“子祀曰:‘汝恶之乎?’

曰:‘亡,予何恶?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予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予因以求鸮灸;浸假而化予之尻以为轮,以神为马,予因以乘之,岂更驾哉?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且夫物不胜天久矣,吾又何恶焉?’”

如庄子所描写,他们是四个非常的哲学家。我以为在他们第三个人得病时的插曲中,庄子达到基督教所谓“接受上帝旨意”的态度。

“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其妻子环而泣之。子犁往问之曰:‘叱避!无怛化!’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物又将奚以汝为?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汝为虫臂乎?’

子来曰:‘父母于子,东西南北,唯命是从;阴阳于人,不啻于父母。彼近吾死,而我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夫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之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镇【金邪】”,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遽然觉。”

这不是很像圣保罗谈及陶土和陶工吗?

庄子事实上是相信上帝的无所不在,他再用开玩笑的态度说:

“东郭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

庄子曰:‘无所不在。’

东郭子曰:‘期而后可。’

庄子曰:‘在蝼蚁。’

曰:‘何其下邪?’

曰:‘在稊稗。’

曰:‘何其愈下邪?’

曰:‘在瓦臂。’

曰:‘何其愈甚邪?’

曰:‘在粪溺。’

东郭子不应。庄子曰:‘夫子之问也,固不及质。正获之问于监市履狶也,每下愈况。汝唯莫必,无乎逃物。至道若是,大言亦然。’”

庄子充分知道他的教训是“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的。但它是不多不少地像爱丁顿在谈及原子中电子的活动时所说:“某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正在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庄子可正确地被称为神秘主义者,任何一个敢于和神有交通而在祷告时说“你”的人,事实上是一个神秘主义者,这包括一切基督徒在内,如果曾有过或可能有“理性主义者”的宗教的话。

庄子智慧的美在于当他到达道的边缘的时候,知道在什么地方及什么时候“停止及休息”。基督教神学的愚蠢在于不知道何时何地当上,而继续用有限的逻辑去把上帝定义为像一个三角形,且决定为求一己知识上的满足,而说怎样B是A所生,而C又怎样来自B而非直接来自A。庄子说得对:“汝唯无必。”巴斯加再加上警告:差不多所有哲学家都对事物有混乱的观念,用灵性的言语来谈论物质的事情,而用物质的言语来谈论灵性的事情。

道教的历史是很奇怪的。从老子智慧的高峰降到民间道教的神秘学、法术、驱邪逐鬼,从来没有一个宗教退化得这样厉害。今日道教道士最大的用途是赶鬼。如果哲学家拒绝制造神,民众常自行想象制造他们所需要的神。中国固有思想最固执的倾向是相信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及它们的相生相克。这种信仰先于儒家及道家,而渗透了二者。但在老子,特别是在庄子的书中,显然提及精神保养法,灵性的修养,呼吸的控制,及瞑想与看望那个惟一等等,为相信神秘学及精神保养的人开路,使他们在自己的身上贴上道教的标签。



第五章 佛教的迷雾

以一般人对“宗教”一词的概念而论,中国人可说都是佛教徒。佛教是一个民间的宗教,而所谓民间的宗教,我的意思是指它有一个教会及一个信仰系统,这包括庙宇及修道院,祭师,天堂及地狱,祷告及崇拜,一种从现世的“痛苦”及“无常”得救的方法,一种圣徒与天使的完美圣秩制度(菩萨及阿罗汉),及不少男神及女神(佛及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还有一个主张仁慈不自私,否定世界种种繁华;教人苦修、压抑一切罪恶的欲望,及坚苦的自我克制、自我训练的信仰系统。佛教在现在的形式中具备一切。

在与佛教的竞争中,道教崛兴,想同样提供许多神祇和精灵鬼怪,及一个道教的不朽的天堂,甚至想做到把某些印度神祇也兼收并蓄来胜过它。虽然中国学者是一个卑视道教及佛教二者为绝对迷信的阶级,但佛教的哲学有一套精美的形而上学的基本系统,赢得中国学者的尊重,而让道教渐渐降低,成为书符念咒,遂鬼驱魔的术士。在我故乡,我曾看到一种最低级的形式,用饮一碗“咒水”来医胃痛,那咒水是一碗清水,和一张上面写满了玄秘的符号的纸。道教最重要的贡献,是第三世纪炼金术的发展。他们找寻“哲学家的石头”,目的有二,一是找寻不老的良药,一是较为实际及有商业价值的,就是把那些贱价的金属变为黄金。这种“科学”,后来由阿拉伯人传至欧洲。

中国宗教是不排除异己的,这和基督教不同。大多数中国人如果有人问他属于什么宗教,他将会迷惑而不知所答。没有教区,也没有教徒的名册,就是出生名册也是由政府机关设置才有。没有一个家庭是纯粹地佛教的、道教的或儒教的。信仰的路线经过一个家庭,有点像政党在一个美国家庭一样。或者也有一种情形,妻子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为许下某种愿而在佛前持斋一月或一年,而她的丈夫,是一个儒家的学者,宽容她。

佛教是对古代中国思想唯一心智上外来的影响,这是因为有一个我在上文已说过的好理由。佛教有一个正确的,有时太复杂的形而上学系统为中国学者所爱好。但无论学者阶级怎样想法,中国人民却需要一个流行的宗教,要有神祇来向他祷告,有一个天堂来盼望;在较高尚的意识中,他们也需要罪恶的忏悔,从痛苦、疾病、仇恨、贫乏,及死亡中拯救出来的方法。佛教藉平民进入中国,有时则藉朝廷中的男人或女人。直到那些学者不能不面对及考虑它时,它没有侵犯到中国的学者阶级。

简言之,佛教进入中国取道中亚细亚,经过帕米尔高原进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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