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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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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纸鸢制作得很快,却仍是精致的,源于,这是他用心去做的,这份用心,在被流放岭南的数月间,早锤炼得制作纸鸢手艺炉火纯青。

    纵然,眼下不过是二月初的光景,放飞纸鸢最好的时间该是在三月,可,谁又限定说,二月不宜放纸鸢呢?只要心还能飞,那手中的纸鸢便亦是能飞得更高,更远。

    这更高、更远,他知道,从来都是她心底的愿望。

    所以,在以往,她最爱的,便是在宽大的苑子中,放飞纸鸢,也是那一年,瞧着她放飞纸鸢时,清澈明亮的笑容,终是映进了他的眸底,落进他的心房,再挥拂不去。

    也在那时,他方发现,这名女子,不再仅仅是帝宫宴饮上,那内敛安静的太傅府千金。

    而,由于她父亲是太傅的关系,平日里,却是能经常随其父亲到帝宫的书斋,于是,他和她之间是熟稔的,熟稔外,又有着说不出微妙感觉。

    可惜,彼时,他并不能为一名女子,去要父皇指婚,他的母妃也不会容许他这么做。

    从楠王到太子,他的太子妃是谁,从来都是母妃定下的,不止为了巩固权势,亦是要基于母妃一族的考虑。

    所以,他的太子算起来,也是他的远房表妹。

    后来呢?

    在他迎娶太子的前一晚,眼前的女子竟是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在帝宫例行的宴饮前,来到东宫求见他,大胆表白心意的同时,请他纳她为侧妃。

    她的勇气,她的坦然,在那时,更是让他将她深深的烙进心房。

    只是,彼时,他是犹豫的,因为不想委屈她。也因为,他清楚母妃是希望他和表妹琴瑟和鸣的。

    于是,彼时的犹豫,终究让他和她错过。

    再然后,她成了父皇的宠妃。

    思绪在这,终让它停住,他不愿继续去想这些带着灰白颜色的过往,仅拿着纸鸢放到她跟前:

    “今日的天气不错,你若觉得身子可以,我陪你到外面放纸鸢。”

    他的声音说不上有多温柔,却是落进人的耳中,让人觉得舒服自然的那种。

    可,这份舒服自然,却并非风初初此时要的,她盯着那只纸鸢,描画着精美的花纹,那些花纹的勾勒,是用金粉蘸染出迷离的色泽。

    真美。

    是她以前喜欢放的那种纸鸢样子。

    但,那不过是以前。

    现在,她的手执起那只纸鸢,抬起眼睛,睨向西陵枫,说出自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然后呢?”

    这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却是让西陵枫很少蹙起的眉心微微地蹙紧。

    他没有应上这句话,风初初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抚过那纸鸢:

    “然后,每天,只要哀——”

    触到这个字时,她还是很快收了口,继续道:

    “我愿意,你就陪我放纸鸢,在这里,过悠哉的百姓生活,对不对?”

    西陵枫依旧沉默,沉默间,那眉心蹙出了一个川字,虽然纹路不深,可,却是不容忽视地存在。

    “可你还有侯爷夫人,我也总不见得能彻底和太傅府没有关系,所以,这样的生活,不啻是虚幻的。哪怕,现在,你能陪我放纸鸢,又能陪多久呢?”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在纸鸢的竹骨上拂过,竹骨很硬,这种硬,有时候,却是必须的。

    正因为这份硬,纸鸢方能飞上苍穹。

    也只有做到足够的心硬,才能握住更多的东西。

    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一早就懂得。只是,在这些之外,其实,说到底,还要靠机遇。

    而她这一次的失败,何尝不是机遇没有向着她呢?

    “如果你愿意,我愿意舍弃这里的一切,我们一起寻一处世外的桃源,过完这辈子,至于太傅府,还有——”

    “还有你新娶的夫人,你也会妥善处理,不用我担心,是不是?让我来猜猜,你的妥善处理是指什么,或许,父亲早知道,我还活着,只是,名义上我毕竟是死了,自然是不能回太傅府,由你带到那世外桃源,也算是消除父亲的顾虑,对此,父亲那,其实根本不用交代。至于你那位新夫人,你当然不会一纸休书将她休回司空府,处置的法子,要么,你制造出另一场意外身亡,如此,她和你的夫妻便是彻底中止。要么,所谓的世外桃源,离帝都并不远,你同样能扮演最值得女子托付的闲散侯,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呢?”

    这番话,徐徐说来,是伤人的。

    可,更伤人的事,还在后面,她拂过纸鸢的手,骤然执住纸鸢的两边,骤然一撕,那精致的纸鸢就被撕为两半,再美的图案,都再是拼凑不起来。

    “这些,不是我要的!”

    决绝的说出这句话,她将纸鸢掷扔到地上,深深吸进一口气,不去瞧西陵枫的神色:

    “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才查到谋害我们孩子的是胥贵姬,而背后谋划这一切的就是胥侍中,他不止察觉我怀了身孕,也瞧出我想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他,岂会容我们的孩子阻住他女儿,乃至胥府的路呢,所以,竟不惜对我们的孩子痛下杀手,这个仇,我没有报,我不甘心呐。因为,那是你赐给我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我亏欠你的……”

    话语到最后,是哽咽的,压抑着,但却疼痛的哽咽。

    不甘心的,难道只是这弑子之仇吗?

    当然,有些话,不需要挑明了说,在这样的时刻,在他和她之间。

    “初初,那,要我做什么?”西陵枫平静地问出这句话,他的面色,是波澜不惊的。

    “枫——”风初初没有想到,西陵枫这么快就说出她想要他说的话,有些讶异,可,再讶异,她都没忘记上前几步,走近西陵枫,在眼泪将坠未坠的时候,扑进西陵枫的怀中。

    这一次,他的手其实没有环住她。

    而她,只顾着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忽视了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

    其实,在过去的那些年中,她忽视的细节,又何其多呢?

    只是,有时候忽视,又不被提及的话,亦是种幸福。

    “枫,只要夺回本来属于你的一切,也就等于为我们的孩子报了仇,那样,无论我陪你去哪,都再不会愧疚难受了。”这一句话,说得该有多柔意款款呢。

    这,不啻是她如今要的。

    倘若说,先前,她有孩子可以寄托,那么在失去孩子之后,她的依赖,始终还是西陵枫。

    毕竟,作为女人,她从来不指望,能够君临天下,所以,依赖,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选择。

    “可,到了那时,你同样并不能光明正大地陪在我身边……”西陵枫的手甫抬起,想要触及她柔软的发丝,但,这一抬,只在空气中停住,那样的姿势,带着一种她永不会知道的凄美——

    修长的指尖,在那乌黑的发丝上,隔了一分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而他说出的这句话,确是实情。

    这实情,是让风初初的身子明显僵滞的。

    其实,她本不该僵滞,当初,最理想的情形,也不过是西陵枫能够代替西陵夙,如此,她的太后位置就长安久稳。

    至于,成为西陵枫真正的女人,这个问题,好像,在很久以前就不是她该去想的。

    当她走到太后的尊位,即便曾经不甘过,不愿孀居在关雎宫,可,再如何,都是不能转圜的。

    若西陵枫成了真正的帝王,或许,她和他之间能有的,也只是让她在众人看不到的暗处不孀居罢了。

    一如,曾经,哪怕她是先帝的女人,她和西陵枫之间,却也是有过那一次的肌肤之亲。

    纵然,那一次,很大程度上,是她基于某种目的去行出的诱惑。

    所以,对于西陵枫的这句话,虽是实情,却从来不会成为她的考虑。

    她越来越现实,而西陵枫呢?

    始终,仍是太理想化。

    她这一僵滞的原因,也仅在于,西陵枫的理想化,是否终会形成她和他分歧的开端。

    只是,这一次,不用她开口,却已然听到西陵枫的胸腔内溢出一声喟叹,在这声喟叹后,他的声音幽幽地从她的头顶传来:

    “只有足够强的人,才能把你拥有——这句话,其实,是对所有人说的……”

    这一句话,对她来说,是熟悉的。

    而,这句话,彼时,她只在拒绝西陵夙时说过。

    却没有想到,西陵枫竟也是听到了?

    犹记得,那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那一夜,亦是西陵枫大婚后,帝宫的中秋宴饮。

    也在那次宴饮上,西陵夙一反常态地约她到了临近宴饮的亭台,对她说,想娶她为王妃。

    纵然,她和西陵夙因着父亲的关系,也是熟稔的,纵然,她亦在先前就瞧出,西陵夙对她有所不同。

    可,彼时,她乐于享受的这种不同,仅仅限于享受罢了。

    对于她所要择选的男子,因着她倾国的容貌,因着她孤傲的心气,她必要择那人中之龙的。而当时,西陵夙只是皓王,她又怎会放在心上呢?

    然,再怎样不放在心上,西陵夙始终是先帝的皇子,她不能当了面直接去驳,于是,方有了这一句话,但,说出这话时,明明仅有她和西陵夙二人,何以西陵枫竟知晓呢?

    难道说,那时,他就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毕竟,那一次为了避嫌,是约在开阔的亭台处。

    后来,西陵夙为了她这句话,自动请缨出战锦国,待到凯旋归来时,她已成了先帝的皇贵妃。

    手微微收紧,那时,其实,岂止皓王对她有所不同呢?

    最为忽略的那一人,确是最终得到她的那一人。

    犹记起,被先帝强行占有的那一晚,漫天的星星是那般迷乱了她的眼,她无助地想喊,想逃,但,先帝粗暴地撕开她身上的绫罗绸缎,将霸道的欲望狠狠地埋进她的身体,也在那时,在那座殿宇内,她看到,有一幅仕女图从纱幔后透了出来。

    上面的女子,容貌和她是仿佛的,可,却并不是宫里的任何一位娘娘。

    后来,她慢慢发现,先帝迄今看似隆宠的唯有两名嫔妃。

    一位是已然逝去的康敏皇贵妃。

    一位则是她。

    她和康敏皇贵妃都有一个共性,也是这个共性,使得先帝对她们是宠爱的。

    康敏皇贵妃的眼睛像那名女子。

    至于她,笑起来的样子,是和那名女子仿佛的。

    于是,因着那名女子,她和康敏皇贵妃,都成了先帝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得到的女人。

    当她终于发现,那名女子的身份竟是先帝的堂姐时,是惊愕的。

    也从那时开始,她明白,先帝对她的宠爱不过是表面上的。

    她对先帝来说,仅是个替代品。

    当这个替代品失去新鲜的意味时,当这个替代品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涵义,在暗处,先帝开始不再遮掩地在她身上肆意发泄。

    他将那副画卷悬挂到她的寝殿,无数个夜晚,就在那副画卷下,将她临幸。

    外人看到,先帝对她频频翻牌,唯有她自个清楚,这些夜晚对她来说,仅带着噩梦的意味。

    而这种噩梦几乎没有醒的一天。

    于是,她只期盼着尽快选秀,期待着,新选的秀女中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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