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倾世美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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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里打消了对息妫的芥蒂。
楚王把息侯安置在汝水之畔，封五十户人家作为他的食邑，让他延续息国姬氏一脉的祭祀。
楚文王百般恩宠息妫，送她最珍贵的镶着珍珠的簪子，缀有珠玉的耳环、手镯。齐国东阿所产的丝绢做成的衣服，华丽丝绣所做的装饰，使用夜光杯、犀牛角和象牙做成的器具。可息妫从不曾露出丝毫贪恋和惊喜的神情，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萱香宫弹琴、静坐。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忧伤和寂寞，如落霞，如孤鹜。
她对楚王不言不语，像一朵无香的海棠，怕人闻出心事，所以舍了香。
一次楚王带息妫去参加宫廷宴会，席间，她陪伴楚王左右，高贵典雅，举止得体，却始终不发一言。回宫后，楚王很是恼火，他粗鲁的捏住息妫的双肩，摇晃着她，冲她咆哮道：
“我给你全天下女人最想要的尊贵和宠爱，你还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告诉我。”
息妫怯怯的目光，躲闪着他狂怒的脸，不争气的泪水却哗啦啦地往下流，她只是摇头，不想说话，她已经习惯了沉默。至少在王宫里，她的沉默消去了很多人对她的敌意，她的沉默也赢得了很多人对她内心辛酸的理解和慨叹。
楚文王像一只愤怒的豹子，咆哮着，疯狂地砸东西，用拳头捶墙上的铜镜，手上的皮肤破了，流了很多血。那瞬间息妫的内心闪过一丝的心疼，她想上前为他包扎伤口，可楚王却一把把她推开，大踏步离开了萱香宫，夜夜在别的夫人处纵酒淫乐。
一个月不曾踏入息妫的寝宫，息妫的肩头被捏得青紫，两个肩膀疼得发硬。
13
13、息妫（下） 。。。
【五】情丝万缕
息妫躺在床上夜不成眠，她忽然发现没有楚王硕大的身躯在这寝宫里，这宫殿显得如此空旷，里面灌满了空洞的气息，充斥着寂寞。
寂寞，她从小就知道是什么滋味，让小晴加了好几床锦被，怎么依然感觉那么冷。
子夜时分，她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她对声音非常敏感，她知道楚文王来了，即便他有意放轻脚步，但她依然能清晰地辨别出是楚王的脚步。她的心扑扑直跳，她恨自己此刻的感觉，原来自己内心那么期待他。楚王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把她轻轻地揽在怀里。
她闻到了他全身的酒气，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连日的失眠忽然让她觉得很困，她很踏实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息妫发现自己正像一只小猫似得蜷缩在楚王的怀里，微微仰起头，迎向她的是楚王宠溺的目光。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脸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牙齿。“睡醒了，”他说道，“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乖顺。我已经习惯你身上清新而淡雅的香味，其他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让我鼻子不舒服。”息妫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楚文王又说道：
“其实我贵为帝王，虽然高高在上，但内心是很寂寞的。第一眼见到你，我觉得你是神灵赐给我命中注定的女人。我夺取你的手段虽然不正当，但我绝不是出于轻薄之心，我会好好的爱你，呵护你的。”
息妫的内心涌起一阵酸楚，她的息齐也曾这么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渐渐的楚王也习惯了息妫的沉默。息妫虽然沉默，但非常善解人意，而且为人极其细心、周到，楚王没有再为难她
太夫人召见楚文王，见面就开门见山的说：
“母亲听说，那妫氏自入楚宫总是对你不言不语，她这是对你心怀怨恨，还是不忘旧情啊？”
“母亲，妫氏她只是不爱说话，却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她少言寡语，反而会让她少树敌于后宫。再说，她顾念旧情，这正说明她不是一个贪图富贵尊荣，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孩儿在外征战杀戮，是提着脑袋在开创祖宗的万世基业，国内又有多少公子觊觎我的王位。若有一天孩儿遭遇不测，我相信她也会对孩儿有情有义，为孩儿守节，为我悉心培育和扶植优秀的继承人。”楚文王如是说。
太夫人把楚王的这番话，说与息妫听，息妫很是感动，为楚文王的胸襟和气度。她虽然还是不肯对楚王言语，但对他的态度却变得温柔多了，潜意识里的抗拒慢慢的消退。
楚文王勤于政务，经常带兵巡视，或领兵出征。他对息妫说，楚国刚刚迁都，百废待兴。楚国从他父亲自立为王，才不久，做为一国之君，他一刻不敢耽于享乐，要时刻厉兵秣马，提防中原各国的联合入侵。他的深谋远虑，英明神武，息妫打心里崇敬。
息妫把萱香宫布置的华丽却不失雅致，整洁又敞亮。在花园里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她把这些花草树木打理的非常好，灌木苍翠，鲜花娇嫩，四季花香弥漫，。
由于政务繁忙，楚王经常不分时更地踏进萱香宫。楚王总怕惊扰息妫的休息，每次来都尽量放轻脚步，减少随从的喧哗。但息妫每次都能准确的预知他要来，在门口恭敬地将他迎入宫中，提前为他备好洗漱之水。她还非常细心的在文王来萱香宫必经的道上的每个犄角旮旯处点好油灯。
息妫在楚王面前永远是清新又雅致，像一朵带着露珠的鲜花。即便是每天清晨睡醒之时，她头发都纹丝不乱，衣服还是整整齐齐，服服帖帖的。不像有的嫔妃白天打扮的光鲜艳丽，有时文王半夜闯进她寝宫时，她要么睡眼惺忪，蓬头垢面，要么慌慌张张，不知手脚往哪儿摆放，而息妫却时刻经得起文王在任何时候去检阅。
息妫绝丽的容颜因为她的落落寡欢显得飘渺莫测。她对楚王若即若离，动情不动心，动心不露形，恬淡自然。息妫越是这般，越发激起楚王的怜爱。楚文王对息妫百般恩宠，三年内息妫为文王生下两个儿子。他们都长得非常伶俐可爱，小小年纪就显示出不凡的英武气势。楚文王对两个儿子视若至宝，立息妫的长子为太子。请专门的老师加以培养。小儿子在父母面前承欢。
但在息妫潜移默化的影响教育下，小儿子反而更显得更加大气沉着。
【六】如释重负
一日，小晴出宫去，在街上碰上了息侯，此时的息齐落魄而潦倒。
小晴回宫后把这事告诉了息妫。一时间，息妫内心百味杂陈。
楚王行猎去了。
息妫带着小晴乔装打扮，溜出宫，去找息齐。
整个楚国都在传闻楚文王夫人息妫不忘旧情，任楚王百般宠爱，却不肯对她言语。时隔三年见到息齐，息妫眼泪纵横，只说一句“君侯可好”就哽咽的说不下去。息齐心里更加难受。如果今天已经是楚王夫人的息妫锦绣华服，前呼后拥而来，他肯定会懊悔，愤怒甚至痛恨息妫。可是息妫用她的眼泪和委屈告诉他，息妫从来不曾因贪图荣华富贵而忘了他们当初的夫妻情份。息齐只是责备自己懦弱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息妫是被小晴拽着离开的，怕出来太久被人发现，息妫离开后不久，息齐忿忿而死。
三天后，楚王行猎回来，传令以君侯之礼厚葬了息齐。
一个邀宠的下人向他告知息妫去私会息侯的事，楚王心下很生气，却以谗言夫人之罪，把告密者杀了。他在维护息妫的尊严。
楚文王回到萱香宫，见两个儿子正在宫里嬉闹，他吩咐下人把他们带走。
息妫依然不言不语地为他解去披挂，挂起佩剑。息妫感觉楚王今天神情不对，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解读出他的心事。
楚王转头喊道：“来人，把小晴拿下！”
息妫一脸错愕，小晴从娘家陪嫁到现在，一直是她的贴心侍女，为人伶俐，处事周全。
息妫很快意识到楚王肯定是知晓小晴与她私会息侯的事了。
息妫随即下跪，情急之下竟然说出话来：“请大王饶恕小晴，错不在她，在我。”
楚文王扶起息妫说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如今息侯已死。你恨了我三年，三年来你对我不言不语，也算是偿还了你与息侯之间的夫妻情份，现在你是我的夫人，是我儿子的母亲，你再对我怀恨在心，不言不语，似乎不合情理。”
“大王让我背负‘亡国祸水’的罪名，又让我一身侍二夫，遭天下人非议，我有何面目与人谈笑。”
“这都怪蔡侯姬献舞这家伙挑唆的，我带兵去把他捋来，替夫人你解气。”
息妫本以为楚王只是一句戏言，不曾想，第二天楚王真的披挂出征。不到数月，把蔡国打得落花流水，蔡侯姬献舞肉袒出降。被带回楚国囚禁。
楚文王的血腥征战，让息妫忽然间彻悟：楚王名义上是为她解气，实际上是为楚国的发展奠定基业。楚国一直雄心勃勃，却履遭中原大国鄙视，称之为“荆蛮”、“楚蛮”。楚国发兵参与讨伐商纣王，周成王只给封一个很低的子爵。楚文王父亲熊通自立为王，号楚武王，扬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在位51年，励精图治。楚文王继承父亲的衣钵，迁都于“郢”，占据南阳盆地，开始吞灭周边小国，一心想逐鹿中原，与中原的各诸侯国，乃至周天子分庭抗礼，成就千秋功业。淮水之滨的息、蔡两国是楚国北上的两个绊脚石，楚文王消灭它们，只是早晚的事情。自己的存在与否，只是决定息国以什么样的方式灭亡而已。文王以掠取自己的名义，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息国，免两国百姓遭干戈之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息妫终于舒心一笑，长久的精神枷锁终于被打开。
从此，息妫一心相夫教子。
楚文王十三年，他在成就霸业的征途中，被混入军营的巴人用箭射中脸颊，不久崩逝。
楚国的天色，渐渐的黑下去，风生水凉，息妫轻薄的罗衫拂着娇嫩的肌肤，里面深深藏满都是伤痛和孤寂。第一次，意识到在这宫殿自己是那样的脆弱、无助，再不会有楚文王不分时刻的脚步，踏进她的寝宫，也再不会有他强大的威权，将她牢牢地保护在丰满的羽翼之下。
从此她得学会坚强，她得担负起保护两个年幼的儿子的重任。
朝廷风生水起，权力斗争艰险难测，她时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她的幼子熊恽终于一举诛灭一心觊觎她美貌的摄政王叔子元，夺回王权，成为后来赫赫有名的楚成王。
男人的舞台就让男人们尽情地去挥洒吧。息妫隐没于权力斗争的硝烟之后，成为楚宫里一缕先王的余音。而她的儿子，从此走上强盛楚国的道路。
息妫的后半生无疑是寂寞的，而这种寂寞却如悬崖上的古松，冷眼坐看时间的一切变化，尔后迸发出最苍劲的虬枝。她的寂寞又如清冷的月光，看尽世间沧桑。看尽荣辱得失，在楚王宫最空洞的岁月里描绘出楚国未来最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的壮丽史诗。
14
14、许穆夫人（上） 。。。
许穆夫人：期待爱变成雨水
【一】童年的自在
我一个人偷偷地躲在我们家后园的一个角落里。
母亲出去了，哥哥们上完学，就去射练场练习骑马射箭了。父亲说，男儿要承担保家卫国的责任，所以从小就要刻苦学本领，姐姐性情文静，回屋练琴了。
我得空溜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