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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青楼秘史:媚心计-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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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契丹人的毡帐,也有汉人的房舍;汉人与契丹人共居而处,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清笛转眸去望山下,漾漾如烟的灯火里,尽管衣着上还是能分得出汉人与契丹人,但是他们面上的神情相同,所做的事情亦相同。并无想象之中,汉人与契丹人一旦狭路相逢,必然怒目相向的情形。

    他们就像是这天下最普通的邻居,相邻而居,并肩而行,对视而笑。

    契丹人与汉人,尽管加诸身份之前的民族不同,但是修饰成分的中心词都只是一个“人”。

    “就连契丹的太祖皇帝,也从不认为自己只是契丹人的皇帝。”玄宸轻轻一笑,“耶律二字不过是后代追赠给太祖皇帝的姓氏,以标示皇族之身份。实则太祖皇帝自己给自己的姓名是:姓刘,名亿。”

   
197、别样风景(5更4)

     清笛微微一怔。

    实则游牧民族若成气候者,朝廷都会颁赐汉姓。便比如西夏国主李元昊,党项人原本没有李姓,这个姓氏便是大唐朝廷赐给他祖上的国姓,以示恩宠。宋时,朝廷又赐了赵姓,所以元昊又可被称为赵元昊。

    早也知道契丹皇室也有汉姓,只以为这姓氏也是来自朝廷的颁赐,却没想到这实则是契丹皇室自行的选择,便越发能体现出他们内心真实的愿望。

    “不光皇族如此,即便后族的‘萧’姓也一同而来。太祖皇帝便是承托萧何辅佐刘邦创建汉室天下的先例,在皇族姓刘的同时,将萧姓赐予后族。”

    玄宸定定垂眸,细细望清笛面上神情,“太祖皇帝方称帝,曾经问过诸臣:‘受命之君自当侍奉上天,敬仰神明。谁当排在最先?’便有人说,当是佛祖;可太祖不喜,说佛教乃为外来之宗教,可以崇信,却不可以之治国。”

    “僵持不下,太祖长子、人皇王耶律倍提议,说孔子乃是万世尊崇,为君王者当首尊孔子……”玄宸拉着清笛的手坐在山石上,转了头,撑着下颌凝望清笛,“怜儿,你说,这样一个给了自己汉姓、又要以孔学儒礼治国的皇帝,还是你们汉人心中所谓的‘胡人酋长’么?”

    清笛微微皱眉。

    “从太祖以降,诸位帝王都好汉学,能诗文,善书画。燕子城中便有刊行父皇诗集《清宁集》的;宫帐内也保存着人皇王诸多丹青妙笔……来日我一一带你去看,倒请你品评,如果忽略了他们的名讳和身份,你倒是看看他们可与中原文人有何区别?”

    “怪不得……”清笛轻轻一叹,“怪不得你当日便擅丹青,让我着实惊诧。”

    提起当年事,玄宸不由得展眉而笑,握着清笛的手,便也多了许多温柔,“我知道你们汉人倒是宁愿都相信,契丹人都只是茹毛饮血,契丹草原是蛮荒之地。”

    “我知道你不是。”清笛垂下头去,“倒果是头一回听见,原来契丹人还有这一段旧事。”

    “实则这样的旧事从未曾断:西晋末年已经有五胡十六国,及至你大宋朝廷统一汉地之前的五代十国,都一直有草原民族封邦建国。反言之,即便大唐号称汉家天下,实则大唐皇室亦是胡人血统,所以唐皇才皆爱鞍马、对四方万邦怀博大容纳之意,此举迥异于传统汉人的主张……”

    “便是你们汉人所称许的许多大文人,也都是胡人后代。譬如《陋室铭》之刘禹锡,便是匈奴后裔。他们的笔下风华,又有哪里有半分逊色?即便诗仙太白,也是生于胡地,极有可能是胡人血统,他的神采风流,又有几人能及?——重不在胡汉血统,重在各自造化。”

    玄宸轻轻咬着清笛的指尖,“汤汤华夏,从来都是汉人与胡人杂居相处,彼此融合;又何止只是汉人独居?”

    清笛转眸望他,“所以方入契丹地界,你便告诉我,要我爱上草原,而不是带着恨来?”

    “嗯。”玄宸乖乖点头,“你恨契丹,可是我却要告诉你,如今契丹国中之民,汉人之数早已超过契丹本族去。你若恨契丹之国,难不成你要连占据了大半的汉人也一并恨了去?”

    “而对我这样一个半是契丹,半是汉人的,你又究竟是要憎恨我那一半的契丹血统,还是接纳我另一半的汉人血缘?”

    玄宸将清笛的手缓缓按在他自己心口,“爱我还是恨我,我要你只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身子里一半的某种血统。否则你说什么,我都不心甘;就算你成了我庶母,就算你想用这种规矩拦阻着我对你的念想,也办不到!”

    “我有野心,却不仅仅是手握天下。”玄宸手臂用力,将清笛直直带入怀里来,“我更要集合人心。我要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或者是渤海人、女真人、奚人,所有人都能这样比邻而居,有出身民族之分,却无心之界限!”

    清笛彻底怔住,“你当真?”

    “当真!”玄宸正色颔首,“所以我攻下霸州,却不直接交由契丹,反而是交给汉人张昌兴。霸州地处中原与草原的交界地带,我便要从这里开始,让汉人与契丹人、女真人、西夏人平等共居。”

    旃檀山下,灯影如幢。河面上挤满了密密匝匝的莲花灯。灯火映着人面如织,便再难分清那河上的莲花灯,究竟哪一盏是谁放的;便干脆放手,只望着它们光辉交映地一同随着水波向前去。

    每人放入的莲花灯纵有不同,可是那些莲花灯所承载的祭拜先人的心情,却是相同的。

    水波脉脉,灯影悠悠,光辉灿烂着,结伴而去。何必还问,哪一盏是契丹的,哪一盏是汉人的?

    契丹的铁蹄弯刀纵然能政府汉地城池,汉地的文化却早已于无声中征服了草原的人心。

    征服城池易,征服人心才最难——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古来胡汉相争,究竟是谁赢谁负?又如何还能一一分得清?唯一能见的是如今胡汉之民共居相处,多种文化交相辉映,以平和之态湮灭了曾经的兵戈硝烟。

    清笛心有微澜。

    身在中原时,从无人对她说过这样的道理;今时今日,仿佛房间另开一闪门,望见与从前原本不同的风景。

    “你今晚,净是故意的!”清笛转头瞪他,“从前那在我面前笨得只会说一个字的小六,今夜说出这样长篇博论,原来早已学会了自辩,更是想要教化于我。”

    “我是不是该执弟子之礼,拜叫一声‘先生’?!”

    玄宸展颜笑起,“莫叫先生,叫别的来听听。”

    
198、藤树相缠(5更毕)

     “不理你,我要回去了。”

    清笛夺回手来,起身就要走,面上已是藏不住的羞意,“来时我告诉了黑丫,说去去就来;耽搁的时光不短了,她定然着急。”

    “你又躲我!”玄宸急急扯住清笛手腕,“好容易你肯与我出来,好容易哄得你敞开了心怀,好容易看见你微微见了笑意……你就忍心这时就又扔下我?”

    “我不让你走!”心机深密的六皇子,这一刻又化身顽劣少年,撒泼耍赖,只扯着清笛的手,继而抱紧她的腰。竟仿若藤缠树一般,痴缠不休。

     “雪,你今晚说的话,我会都记着;来日也会一点一点仔细琢磨清楚。只是今晚,你我不宜离开宫帐过久。”这一句承诺对于她来说,才真的不容易。

    身子早已托付过,只是心一直隔着千山万水;所以她今晚宁愿只给他这句关于心的承诺。

    “嗯。”他乖乖展开了笑颜,整个身子紧紧抱住清笛,面颊相贴,“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我们走吧。”清笛扯了玄宸的手走,他在无人的山间夜色里呻吟祈求。

    转过石阶,再须一个转弯,就可重回山下人间。人们的喧哗与他们只剩下一道薄薄山壁的阻隔,两人的独处便将告罄。

    清笛心底也是微微一颤,转眸去望他,终是忍耐不住,主动踮高了足尖儿,将唇含住了他的唇……他恁样高,她要撑起所有的气力,用力向上才能够着他的唇——他的唇一如当年初初品尝起来的一般,嫩软、甜滑,丝柔……绝难想象,他原本是个那样建议决绝的人呢。

    舌尖初初一探,便尽数被他急切吸着深入;他口中柔滑轻颤,灼烫水润,便仿佛刚刚出锅的上好乳酪,方将舌尖探入那甜软凝冻之中的情形。

    说不尽的香浓软滑,酥软了骨头一般的妙味——清笛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情不自禁将整个身子都向他贴去,以求支撑,手臂更是深深探进他发丝里去,扯紧满手,以加深这个吻,探遍他唇内所有……


    玄宸如何能抵挡这美妙的攻击?少年闷哼着便将清笛两腿抱到腰间去,低低嘶吼着急切寻找她秘境入。

    隔着一道山壁,仿佛天生人间两番世界。清笛轻轻叹息,却还是不许他恣意;终究只握了他灼烫的大手,入了她肚兜,喘息着轻声许诺,“只给你这一点……旁的,暂不给你。”

    那如火了的少年如何禁得住这般撩拨,凶狠挤压她在山壁上,双掌用尽了力道揉捻,宛如困兽一般低吼,“你故意的!”

    清笛俏丽笑起,主动向他掌心挺起丰柔来,将所有美妙都主动送到他掌心,“就是故意的。”

    曼妙婉转咬住他的耳朵,“要你,只能想着我。若全给了你,你该忘了。”

    终归,还有小性儿;终归,还是不许他忘了她。

    “怎会!”玄宸早已颤如秋叶,“我夜夜都在与你的梦里煎熬!虽然你我相识已超过三年,可是这般相拥,统共这才是第三次!”

    “你不如干脆吃了我,让我进了你的骨血,永远留在你身子里,再不出来!”

    “你呀!……”清笛被他言语逗笑,终究答,“你放心,我没侍寝。”

    “当日不会,以后也不会。”
   
    玄宸狠狠一震,呜咽一声,再说不出话来,只能张口咬住了清笛颈侧。轻轻含着,微微以齿尖儿给她一点疼痛,“我便也是一样。纵然再想你,也绝不以别的女人代替。因为原本就没人能比得上你分毫!”

    “我便忍着,甚至我也要打破从前誓言——从前我与父皇说过,我不想当这个皇帝;可是现在我要当!我要建功立业,我要再如当日告慰娘亲一般,以不世之功向父皇去讨得你。”

    “父皇直到今日还没给你任何封号。只要还没给你封号,你便依旧只是连城公主,你就还不是我爹的嫔妃——我就还有讨得你的机会!”

    清笛的眼泪滑下来,轻声问,“倘若有一天,我要你放弃皇位天下,甚至放弃契丹家国,跟我走……你,肯么?”

    玄宸吻住清笛的唇,“你本不必开口问,你原本就该知道我的回答。天下虽重,永不及你!”

    “哎哟哟哟……憋死我了。”有人慌慌忙忙从外头奔上山来,找见树丛深密处便解开裤子小解。哗哗水声里,还高兴地哼起小调儿。

    清笛惊得连忙推开玄宸,系上衣裳。

    那人小解完了,这才猛地发觉身后有人,忙转头来看;月色正好,再怎么黑也能看见是一男一女。

    那人登时惊得一呆,半天方说,“对、对不住。”

    “无妨。”玄宸邪气笑起,索性也不再挽着被清笛抓乱的发丝,反倒将一头黑发全垂下来,还将发尾都塞进清笛掌心儿去,“来日方长。总能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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