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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青楼秘史:媚心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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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了不得!”

    “几位姑娘,买一盏孔明灯放飞吧?祛病穰灾,更能为故去的亲人送一份心意。”有商贩过来兜售。

    “算了,我已在佛前供了长明灯。”婉笙笃信佛法。

    “我也不要。”吟笳面上落寞下来,“我都不知自己爹娘是谁,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总不能给活人放灯。”吟笳自小便被人贩子拐了,待长出了眉眼模样儿就被卖进青楼里来。

    “那么,我买一盏吧。”商贩是位老人家,这样晚了还在兜售,筐子里还有一大摞没能卖出去的孔明灯,显见维生不易。清笛将铜钱搁进商贩掌心,“却要老伯帮我放飞。”

    清笛的身世在院子里讳莫如深,湉娘绝不许任何人追问起。但是以婉笙与吟笳的身份与心思,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清笛放灯,自然要有话对父母说,婉笙便与吟笳走向远处去,回身说,“姐姐我们去看那边的丝线。你放完了来寻我们。”

    清笛点头。

    红灯升空,光耀暗夜。商贩放起了灯便告辞离去。水上人声喧嚣,夜游的人们都汇集到了水边去,清笛身周的一方天地倒清静下来。清笛仰头望夜空中冉冉上升的红灯,在心底默默说,“爹,娘,女儿要走了。这一去山高水长,也不知祸福吉凶。女儿今日以一盏孔明灯聊祭二老,下一回不知要多久以后。”

    “爹娘若天上有知,请保佑女儿。女儿不求富贵平安,只求在那孤寂暗黑的契丹草原,能在绝望之时,仰头能见天际明灯;那么,无论女儿会遭遇什么,无论心内会有多么绝望,就都不会怕了。”

    “爹,娘,二老可听见女儿的心愿?”

    孔明灯冉冉浮升,红光与温暖也仿佛一点点沁润了清笛的心。相信,爹娘一定都在天上守护着她;纵然要孤身而去,爹娘的魂魄也一定会与她一路同行。

    就在此时,夜空中突然一声尖啸!猛然间只见一只身量巨大的金雕,横下里凌空扑向那盏孔明灯!

    今夜灯火满城、人声鼎沸,山林里的鸟儿也都被惊动,不得安歇。孔明灯为红纸糊成,升上夜空去,里头又有火光,鸟类见着定然本能地惊惧;或者孔明灯上升的路径上,周边还有山壁的鸟巢,鸟巢里也许还有初生的雏鸟——因此上,成鸟定然会为了保护幼鸟而拼了命……看那金雕宛如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扑向孔明灯去,清笛心中虽遗憾,却也能理解。

    相信自己的心意爹娘已经听见;那么就算没有这盏孔明灯继续升上天空去,倒也不是最重要。清笛在心中默默祝祷一声,便也转身寻着婉笙与吟笳去。

    山间似乎起了风,扰动林叶飒飒。山壁上似有身影游动,宛如龙行。

    
89、端午当日(更3)

        端午当日,阁老府一片喜色。

    一大清早,府中下人便起身洒扫装点起来。

    阁老府正是双喜临门:今日是张阁老为清笛开苞之日,这是小喜;大喜自然是张阁老重新掌握朝政。

    皇上为了催促张阁老尽速回京,连下三道恩旨,将张阁老原本已经贵重无比的品级再向上加;三道恩旨连下,张阁老不仅掌握朝政,更开府仪同三司,手握殿帅之权,上太师衔。

    封赏至此,已是位极人臣。自宋立国以来,臣子之封总不能超过开国宰相赵普去;可是此时张阁老的封赏已经几乎与赵普平。可是即便如此,张阁老却仍旧不急着启程回京。所有人都已经看不懂张阁老的心思。

    已经官至如此,阁老还在等什么?

    。

    莫说旁人看不懂张阁老葫芦里头藏着的药,就连张衙内也一样看不懂。端午大清早,张衙内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去陪着他老娘。

    张衙内虽然是个混账,但是混账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他对自己老娘还是有点孝心,生怕今日满府喜气洋洋要开苞的,老娘看着难过。

    可是跨到老娘院子里去,张衙内就惊了。他老娘非但没有如他担心一般地独坐落泪,反而正指挥着一众丫头婆子在里里外外张罗着!

    张衙内站在廊檐下,深呼吸了若干下,再仔仔细细看看老娘脸上的神情,终究按捺不住奔过去扯住老娘的衣袖,“娘,您这是干什么?”

    阁老夫人是张阁老的结发妻子。当年张阁老出身微末,不过是权贵养着的个门客;后来仗着人脉举荐,才混上个县丞的小官儿。阁老夫人是县太爷的女儿,虽说是个庶出,可是配给当年的张阁老也已经算是下嫁。

    阁老感念岳丈恩典,也着实珍爱妻子,最初的那些年也算是夫妻和美。谁也没料到张阁老竟然走了运,自打成亲后因为蹴鞠踢得好,便有机会攀附上驸马都尉;又在驸马都尉的府中邂逅了后来成为太子的昭王……仕途一步一步走得越发亨通。

    可是自古男人有钱有权了就会多了花花肠子,张阁老富贵了之后,身边的妾室便一个个多了起来。虽则还敬着老妻,可是柔情是眼见着半分都见不着了。

    眼睁睁看着爹镇日家跟那几十个姨娘厮混,老娘的目光里一分分地染满了哀戚,张衙内的心内真是跟猫爪子挠着似的。平素他在府里横踢马槽,也没少了借故去欺负那些姨娘,为的不过是给老娘出一口恶气。

    可是今儿,老娘这是怎了?不搭理爹老来老来的胡闹也就是了,怎么反倒还主动帮着爹操办起来?娘就算当贤妻良母,可是也贤良过头了吧?

    。

    张衙内扯着老娘的手就走,“老头子如今正是春风得意,门外头想给他献媚的人都排到二里地外头去。娘,您甭管了,让那些乐意提鞋的来忙活。您自去歇着!”

    老头子干这混账事儿,最不给面子的当然是身为正室的老娘。可不能让自己老娘被下人们偷偷嚼舌根子、戳脊梁骨!

    阁老夫人却笑着推开儿子的手,“煜琪,你别闹。今儿这事儿,为娘必定要亲自张罗的。你爹大喜的日子,岂可疏懒!”

    “娘!”张衙内哪成想老娘竟然不领情!“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他这算怎么宗大喜,您是老糊涂了还帮着他张罗吧!给个雏妓开苞还弄这么大阵仗,我真怀疑老头子是吃错了什么药!”

    “煜琪,休得胡言!”阁老夫人连忙捂住儿子那张嘴。

    见儿子心有不甘的样儿,当娘的总归心疼;更何况儿子是在为她愤愤不平,“你别闹,为娘心里有数。倘若只是为了你爹给那小蹄子开苞,为娘是如何都不会管的;今儿实在是大事,是你爹的好日子……具体的你也别问了,你早晚会知道。”

    什么大喜会让娘连女人的吃醋都顾不得了?张衙内转着眼珠子盯着老娘,百思不得其解。便想起当初老头子让他禁足在家的时候,说过要出大事,所以不许他出去生事……

    老头子说的要出的那件大事,与娘所言不详的“大喜”,难不成是一宗事儿?

    可究竟,是什么?

    。

    日渐黄昏,怜香院掌院湉娘已经几次着人来提醒着,叫清笛早梳妆、却要慢动身。

    不要误了时辰,却也不必太过殷勤。

    这就是湉娘的智慧:既然这一场开苞早已轰动了整个霸州,索性戏份做足,将清笛的身价再往上抬上一抬。如今重掌朝政的阁老大人,清笛这个雏妓都敢怠慢三分,日后若是换了旁人,就更是睥睨于足下。

    按照湉娘的话来说,男人都是贱。人,你越上赶着,他越觉着自己尊贵;而倘若女子的自信足够,远着他、拿捏着他,他反倒当你是块宝。

    沦落青楼的命,她们自己个儿掌握不得;可是在与男人的这个只有两人的战场上,如何攻守进退,则是女人自己说了算的了。火候拿捏,全看自己的灵巧。

    实则都不必有人来叫,清笛又哪里还能坐得稳?天刚垂暮,她便已经起身。回眸看半痕新月挂在苍穹,像是微蹙的烟眉。

    清笛赤足走向镜台,背转了身子,朝向菱花镜,缓缓解开纱衣。

    纱灯红影幽幽一晃,嫣然红光罩着凝脂一般的玉肌雪肤。轻纱沿着曼妙的曲线迤逦而下,一身雪腻烘托起她臀股之上,那一弯绝色妖冶。

  
90、花结连理(第①更)

        暮色低垂,宛如玄色纱帘,层层掩映。

    门廊上的红灯燃起,缭绕着,像是幽幽的暗火。

    清笛扭转了身子,目光避过菱花镜中倒映的玉白胴。体,只凝望臀股之上那一弯绝色妖冶——肌肤如雪,雪上娆丽绽开一枝莲花。

    却不是一朵,而是花开并蒂。

    两朵莲花相映相生,花蔓纤纤曼转,彼此缠绕。双花亲和贴合,瓣蕊相依。乍然看上去,那花蔓宛如天鹅交颈;花朵则如相爱中人相依相偎。

    这花样儿,清笛识得。它叫“缠枝莲”,纹样委婉多姿,姿态优美生动,寓“生生不息”之意,吉庆绵延。

    斯时夜静,暮色幽深,灯影映着她肤如凝雪,那缠枝莲绽放在她肤色之上,便正是“雪中莲花”。

    清笛听说过,西北有高山,因高入云天,故名“天山”。山顶积雪终年不化,乃是人迹罕至的神秘之境;在那里盛开着神秘的花朵,就名为“雪中莲”。

    那莲花开在雪中,以雪为泥土、为养料,开出的花朵便更为圣洁。据说千年方开,再千年才结实——食之可解百毒,并可助人长生不老,因之被奉为“百草之王”、“药中极品”。

    小六刺下的雪莲,却又与传说不同:传说中的雪莲以玉为骨、雪为魂魄,所以开出的花瓣是宛如雪一般洁白;可是小六刺下的莲花,虽然形状是雪莲,可是花瓣的颜色却是妖冶的红。

    莲花轻妩,却失之清淡;以血色妖娆染红花瓣,便在清媚之上横生绮丽,越发生出动人心魄之感。红瓣之内,更有碧如翠珠的绿蕊,娉婷红莲之中,更添旖旎。

    若说天山雪莲合该是神圣之物,可是此时绽放于清笛臀股之上的,却是妖异魅惑。

    不过这样,清笛反倒更喜欢。

    雪莲遗世独立,不与众草为伍,绝世而清芳——只是,却也过于清高。她不是这样孤芳自赏的人,她更喜欢入世而居。红尘有寂苦,却也有她自执著的人间烟火。

    她愿为之流离为之苦;宁愿于迷津之中,不戒嗔痴。

    清笛忍不住伸手去轻抚自己臀上花刺。曾经怨怼过小六,以为他将她也当做杏花;却着实没想到,小六终究在她臀上刺下的,竟然是这缠枝的雪中莲。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古来人们对于夫妻和美的期盼;而“连理”二字,说的便是草木的枝干连生,所以缠枝莲正是连理枝。

    他名中有“雪”,她闺名音同“莲”;花开并蒂,枝结连理,生生不息……他什么都没与她明白说过,可是这一幅花刺之中已经明明白白说清楚了他每一分心思。

    遥遥地,窗外的丝竹声起了。飘飘渺渺,宛若轻纱逸来,轻敲窗棂。

    怜香院每个夜晚都在上演着男女之事。这当中虽有真情实意,却更多被淹没于逢场作戏当中,反倒假作真时真亦假。

    清笛轻轻叹了口气,将衣架上郭婆婆早就熨平、熏好了香的衣衫抽下来,披在身上。

    明白他心意,又如何?她回应不得他半分。惟愿从此江湖烟水,两两相忘。

    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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