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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传奇-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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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抖着嘴唇想辩白,可她只看到他抬脚,一股劲风随之从脑门袭来,她头上剧痛,登时跌倒在地。

    “把人看好,朕要她尽受宫中酷刑方才了结。”

    可是,耳畔,只剩这个冷冽的声音,那么轻。

    晋王妃一众都是惊住,隔开一段距离,听不清二人都说了什么,不知李兆廷为何突然竟对一个宫婢迸发如此大火,不由得惊诧不已,晋王妃正唤得一句“皇上”,他已大步过来,朝阿萝开口:“朕爱你,哪怕你一再对她相逼加害,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明里、暗里……你越来越过,若论出身,她才是朕指腹为婚的正妻,朕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就不能对她包容些许吗?”

    “顾惜萝,朕对你真的很失望。”

    阿萝不知他和吉儿发生了什么事,更从没想到,这个深爱着她的男子有朝一日会当众向她开火,不给她留一丝情面,而且他眼中那抹可笑、嘲讽如此明显。她只觉有什么急攀着她的心,令其不断往下坠,往下坠……她心疼如钝,那么难受,以致站在那里,眼眶红红看着他,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从来都对她疼爱有加,怎么能,怎么会,她红着眼倔强地看着他,等他后悔。

    “请问,这个大灯笼又该挂在哪里?”

    众人也是被李兆廷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但这惊愕随即被从里面出来的人打断。

    李兆廷没想到素珍也在这里。

    她穿着最普通的宫装,通身无一丝奢华,袖子居然还卷了起来,用发带缚住,似是为干活方便,怕滑溜下来。

    发上也无华饰,只简单地挽了了一髻,眉头汗湿一片,发丝一绺一绺贴在额上,手上抱着一个大灯笼,那硕大通红的东西从她腹上到她脸上,几乎把她脸的一半盖住。她本淡淡笑问众人,看到他,立时顿住。

    李兆廷看的心酸。他后面那些妃嫔哪有一个是她这个样的?

    还记得,每次他都说会待她好些,再好些。

    可是他,却还是一次一次把她推进这等境地。

    因为他从不曾说过什么,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欺。侮她,把她当奴仆,让她干奴仆的活。而她总是、也只能坚强地一次次的挺过来。

    哪怕她有错,可她说的对,对阿萝,他事事迁就,甚至,阿萝和连玉那段,他也可以包容宽恕。而她,他眼中却好似揉不下任何沙砾。无论是她和连玉还是权非同。

    “公子,若你一意光。复,恕臣只能陪你到这里。臣并非不忠于公子,只是如今天下安定繁华,当政是明君,若臣助你大兴战火,那怕报尽晋王大恩,却负了天下,臣此生亦是枉然。臣出生草根,不能忘本。公子怪臣,其实,君臣之义,臣刻不敢忘,无论前半生还是后半辈,臣都已将臣此生最珍贵的东西相赠与公子。”

    那年桂树下,那个人举杯敬他,微微笑语。

    原来并非匍匐在地,才是尽忠,到如今,他才算看穿,落英缤纷之中那一壶斑驳沧桑。

    士为知己,最珍贵的东西。

    前半生,是他过人智谋,毗邻守护;后半世,是他心爱女儿,青梅竹马,相伴永远。

    一个冯素珍,是这位臣子一生倾囊相授。

    一声李怀素,是这个姑娘十载娉婷光阴。

    她不是大家闺秀,但她是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她不是一见钟情,但她是岁月时间,朝朝年年。

    她不是画中美人,更不是红颜知己,却是落笔的墨。

    他不喜我,我仍念他。

    如果说,那次踢她,他知道自己也怕她受伤,浣衣局相救,他知道自己也爱她不算太少。今日,他再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那甜酸苦辣。原来,这些年来,她早已是他身体的一部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把那大灯笼拿下。

    “朕……”一声过后,他竟蓦然断住,不知该说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

    “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又求了你那么多天,你总是如此心狠。”她终于抬眼瞧了瞧他,轻轻出声。

470。521奠定(六)() 
“你怎么知道我求妙小姐来?”终于,沉默半晌,她缓缓开了口,声音中也有了一丝微微波澜。

    李兆廷心窝仿佛骤被什么狠狠一捏,她答非所问,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莫要管我怎么知道!告诉我,可不可以,怎么才行!”他微微咬牙,一瞬拔高声音沦。

    一声之后,却是后悔,他怎么又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他懊恼地看了眼她的脸色,她倒似不以为意,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动怒的痕迹,他心中更是烦躁不安,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等她开口,此时,无论多久,他都等。

    “你说过带我去我从前采玉的山中,还算不算话?这宫中太让人窒息。”她想了想,问道洛。

    李兆廷一刹当真是忧喜交加。喜是她虽没明着说,却似答应了他的要求,忧的却是,她还如此平静,不吵也不闹,似已麻木或是看透,这认知教他难受,他情愿她像上次在浣衣局那般跟他哭闹。

    “好。”他当即答应。

    “谢谢。”她点了点头,又道:“我先把活干完,你有事便先忙。”

    就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这一句,听得他心火直冒!

    眼看她弯腰去捡那灯笼,他伸手过去,用力握住她双手,末了,他解掉她袖上发带,塞进自己袖中,替她袖子放下来,盖住那瘦削双臂。

    最后,他紧紧握住她双手。

    粗糙的感觉立时入掌,她手上老茧比他都还多,这是双该握笔的手。从小,她没吃过这些苦头。

    她没有责怪,没有挣扎,也没有作声,只默默垂首于地。

    他宁肯她朝他大声吼,就似第一次那样,但她明显再也不会了!

    “你心中有不满,可以冲我——”

    “我不敢,怕总是好景难长。”

    他牙关绷紧,手越握越紧,这次,她倒回得快,他未完的话语就这样被她生生截在喉间。

    他隐忍到极点,再也按捺不住,依着本能伸袖替她把额上汗渍擦去,随即把她拥入怀。

    她依旧未动。

    但他那种空虚慌闷之感却到底是填补上了。

    他把她抱了一会,稍稍平复下来,也终意识到自己失态,遂把她放开,但仍携了她手,转对晋王妃道:“此处有劳母后了。”

    “该奴婢干的活就让奴婢干,若连这点小事都拎不清,就不该在那个位置上面。朕相信你们两个分得清楚,务必协助好母后,莫让朕失望。”最后,他目光落到魏妙二人身上,沉声吩咐道。

    魏无泪和妙音神色各有各的复杂,但都很快欠身应了。

    他与冯素珍之间的对话,声息不大,未能听清,但间或“一起”“可不可以”这些字眼却入耳而来,而他随后替她拭汗,将她抱住,更是无处不是动情。

    似乎,她每遭一次罪,他就她的爱就多一分,而这次甚至还不像浣衣局那样是生死之劫,但他的在意和紧绷,却任是谁都察出来。

    萧司膳和梅儿也是惊呆了。梅儿惊恐地道:“娘娘……”

    若连这点小事都拎不清,就不该在那个位置……这些话是对她说的,但偏偏略过她!阿萝眼睁睁地看着这人拉着冯素珍快步离去,仿佛被一个耳光用力丢到脸上,打得啪啪作响,火辣辣的都是痛!

    那么多妃嫔和宫人都朝她看来,目光简直能把人吞了。

    他和冯素珍之间似乎又发生了些什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否则,他怎么会来翻这吉儿的旧账,替她出气!可按说她嘱咐吉儿做的那些事他不该知道才是,怎么会这样?

    唇瓣不觉被咬破,血锈的味道滑进嘴里,让人想作闷欲吐!她忍着眼中酸涩,咬牙看向那被侍卫押解着的奴才。那吉儿早如一堆烂泥瘫软在地,眼中净是恐惧,根本没看到她的眼色示意。

    她此时也管不了太多,直接过去,俯身攥住她肩上衣服便问:“说,皇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又跟他胡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你定要救救奴婢,那些话都是你教奴婢说的,怎么突然变成了淑妃的功劳……还有什么拜帖,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吉儿也紧攀住她衣袖,眼看着已是崩溃的情态。

    阿萝顿时一震。她说的,根本不是此前她到浣衣局吩咐的那些事

    tang,甚至也不是假借魏无泪出面指证权冯二人的事。

    她正要再问,却听得司岚风道:“皇后,皇上交代过,这奴才是要接受宫中刑法的,属下是时候该将人带走,先送牢房了。”

    他说着躬身行了一礼,便指挥侍卫,将人带离。阿萝心中悲愤,冷冷看了他背影一眼,转对尚在一旁的梁松开口:“梁总管……”

    老太监有些为难地笑道:“娘娘,若说是这当中的事宜,老奴当真是糊涂得紧,这跟在后头听得云里雾里的,这还要跟过去服侍皇上呢,老奴随后再拜谒娘娘。”

    这看风使舵的***才!眼见他说着便走,这后宫,当真是噬人的地方,一沉百踩,阿萝僵在原地,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李兆廷,你好得很,你会后悔,你会后悔的……

    *

    出得停芳殿,走了一段,李兆廷看了眼背后默默跟来的小周等人,低头对素珍道:“随朕回寝殿,也是该用膳的时间了。”

    没有了旁人,二人才能好好相处。

    “你怎么知道我跟妙小姐说过什么。”素珍见他停下脚步,也停下问道。

    见她还耿耿于怀这对他来说再也不重要的过程,李兆廷不由得苦笑,“这些不重要,你只消知道,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素珍笑了笑。

    那是一种意兴阑珊,安安静静的笑。似乎他说了,她便听,但除此,似乎再无其他了。

    李兆廷只觉舌心一片发苦,他随即给急步跟来的梁松一个眼色。

    梁松会意,打发小周等退下。小四还愣着,也被他带离,只让侍卫远远跟着保护。

    不远处就是个湖泊,湖色水光,亭台入眼,倒是一番醉人景致。李兆廷见人退净,再忍不住双手扣住她肩,便往她唇上吻去。

    素珍没有挣开,但微微偏过头。

    李兆廷失望,但这次并无勉强,只道:“走吧,你也饿了。”

    他说着偏头想了想,讨好她道:“我这就命人安排出行事宜,待我寿诞一过,我们立刻动身外出游玩几天。”

    “兆廷。”

    她开了口。

    并无敬语,李兆廷鼻头竟是一酸,说不清一种什么激荡的情绪,直上胸臆。

    “嗯。”他抑着心中汹涌,转身深深看着她。

    “能不能别等寿辰过后?”她说。

    李兆廷本想告诉她,如此时间不免过于仓促,这皇帝外出,安排人手可是需时,出口却道:“好。就是生辰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宫中祭祀不能错过,若是推后,我可陪你多玩几天。”

    “我不需要留太久,我知道分寸。”

    她唇边终浮出丝弧度,李兆廷看着,立刻颔首,“我一会就让他们安排下去。”

    但她眸中却仍有豫色,他察言观色,又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跟我谈?你只管说,我定为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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