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第22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慈点的话,还能用死囚或是收买重症病人。”
“所以这嫌犯怎肯跟你说实话?刑部其他人不找,非弄个喊冤呼屈的人,倒不怕你心中服多生枝节?”
顾南光被她快语一问,有些惊诧,末了,他缓缓点头。
“大人所言极是,”他自嘲一叹,猛然抬头,颤抖着伸手遥指天空,“可人算不如天算,这刑部原来是找了个听话的人来充罪,下官当日听审,只见那人约莫四五十岁模样,形容猥丑,据说是京中地痞,多在深夜到民户行些偷鸡摸狗之事,招供当年在村中田地夜遇我儿孤身,色。念遂起,可我儿抵死不从,他不知我儿身份,恶性一起,用随身携带剑物杀死我儿。后发现我儿衣师饰名贵,怕惹上祸事,便将她身体划烂。”
“下官当时虽是半信半疑,但见他言辞确切,一脸懊悔,总还有几分相信,然而,这人日前竟教人从刑部大牢秘密劫走,刑部只求尽快结案,竟在当地找了一形容与此人有六七分相似的人冒充犯人,这冒充者方才是下官此前所说猎户。”
四厢百姓听得惊悸,声息如波,浪浪斐然。素珍也是暗暗心惊,但她却步步紧迫,“若是如此,顾大人你更不可能知道一切。”
“不错,”顾南光哈哈大笑,“顾某区区一名五品小吏,又怎能获悉秘密,这是有人密报于我。大人请看。”
他说着放下状书,素珍只见他往怀里摸去,没半会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
素珍蹙眉,很快将信件接过。
扬笺一看,只见上面所述,和顾南光所讲,分毫不差。
纸上墨迹雄厚,一手好字,素珍精通文墨,但一时也不敢断定出自男还是女手,更别说看出更多信息,推断写信人底细。
信里说,有人潜入牢中,把原来的犯人救走。
素珍问道:“顾大人,这信的主人你认识吗?”
顾南光摇头,“下官不知,信是在书房突然发现的。”
素珍眉头皱得更紧。
这事说不通。
姑且把原来俯首认罪的男子称为一号,猎户称二号。
这案子当年大力排查,都未能找出凶手,如今,这一号只怕根本不是凶手,刑部要的是交差,可这将一号救走的人为的又是什么?
为救人,只怕不然,这人应当知道,刑部必定还会拿人顶替。如此救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人又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神通广大,堂堂刑部大牢也能闯进劫人?
而且这人在刑部把二号弄进去后,还夜探过牢房,从被诬陷入狱的二号口中问出好些话来,譬如这二号是位猎户,家有妻小,右手曾受过伤,还有,他没有杀人,不想死。
这人和写信给顾南光的只怕就是同一人,否则怎能如此清楚个中巨细?
她突然下意识极快地看了权非同一眼,权非同见她看来,勾唇冷笑,“李提刑这是什么意思?”
素珍心下微沉,作为朋友,她不该怀疑权非同,可作为同袍,以她对这位大人的了解,此事难说。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一揖,复看向顾南光,视线相碰之间,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问题!
刑部公开审讯,不可能没有围观者,那人把“罪犯”救走,刑部既已定案,总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再次顶替,不是人人都能在回春堂思密达整容,只能找个模样差不多的,如此一来,变故就容易产生了。譬如说,这一次的人未必就肯赴死了。
如果再审此案,犯人提堂,不肯招供,就变得非常“有趣”。
这个案子只怕并非普通的谋杀案,似乎有人希望哪个倒霉蛋在这案子里深掘些什么出来。是以,用信提点了顾南光。
而照目前来看,那倒霉蛋就是她。
这案子,她不能接……
顾南光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哽咽着重重磕下头去,“李提刑,求你务必接下此案,我不知道,皇上下令,刑部为何竟敢如此草率……”
他有些话没有说完,但那潜台词素珍明白。连玉实际上并不在意此案,可这死的哪怕不是阿萝,也是阿萝情同手足的妹子不是吗?为什么?
她心中疑窦团团。
顾南光看她背手而立,一动不动,更拼命磕下去,“哪怕我走遍所有衙门,此事也只会不了了之。李提刑,如今整个上京也只有你有能力和胆识接下此案,请你体谅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我的双城死得太惨,更被埋没姓名多年,她死不瞑目啊。”
素珍心道:你再说我高大上也不管用,此前的案子虽个个困难,但哪怕声势浩大如莫愁国案,当时还有连玉在背后撑腰,这件看似普通的案子连玉竟然不管,背后又有股势力在推波助澜,这次只比此前棘手,我接了只怕会入局。
“李大人,官场无净土,天下乌鸦一样的黑。你官现在是坐稳了,便收起了从前假惺惺的为民之心吗?”
“你若不受这个案子,我女儿死了倒是不打紧,这里头还有个无辜替死的人给垫背呢!哈哈,哈哈。”看素珍一言不发,顾南光开始绝望,猛地站起身来。
只见他额头青紫鲜红,血肉一片模糊,他却不管不顾,握着方才遗落的状书,目光几近癫狂,两手攥拳,大叫大喊。
“李提刑,您就帮帮这位大人吧,看着太可怜……”
“李提刑是不是怕得罪权贵?”
“你别胡说,李提刑岂是这种人,此前哪个案子不是大案,权贵得罪的少吗?”
“可这次为何……”
“且宽心,李提刑肯定会把案子接下来的,如今只是在判断案情罢。”
两侧百姓带着疑惑的表情,紧盯着素珍。
“你父亲当年为人行事是何等风骨,何等利落,你怎就不似他……”顾南光说到痛哭流涕处,愤恨地怒视着素珍。
素珍的身份,朝官是心知肚明的,可这公然在街上道出,让百姓知道,却不是件好事,冯家是逆贼!
李兆廷目光一动,出声喝止,“顾大人,你爱女心切,你疯了!”
“你二人既然身为提刑府的护卫,还不将人拉开?”他又淡淡看向追命和铁手。
陪素珍一路走来,那哥们二人也早非当年只凭一股热血做事的少年,不计后果,不顾大局,见素珍不动,知她必有所虑,闻言立刻上前将人拉开。
到得将人逮住,方才意识,倒是怎么听起这李兆廷的吩咐来。
“走罢,这戏也看够了,再不上朝就晚了。”
权非同也出言招呼素珍,他声音有些冷淡,目光幽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素珍并未立刻迈步,眉头紧得似能拧出水来。而四周的百姓也早不似方才扰攘,仿佛有些畏惧地看着她。因为这位为民请命的李提刑这一次无动于衷,变得城府陌生。
“你们道李提刑为何不接此案,很简单,从前的案子都有皇上看顾,这一次,皇上态度如此奇怪,他怎么敢接?”
一声响亮,此时,有人吃吃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
“需要百姓拥戴时,从古到今,从君到臣,怕是都满嘴为国为民,若真涉自身利益,那便大路朝天了。”语止,笑止。
这是个看去四十出头的文士,眉目俊美之极,颇有夺目之感,仔细看去竟有一股脂粉气,但又不像些举止扭捏长相女气的柔弱男子让人不快。
这人一双眼睛非常尖锐,给素珍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她明显察觉到,旁侧权非同和李兆廷都微微变了脸色,权非同尤甚。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人群中,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她,方才这人走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就是这双眼睛,但明显不是,那种如毒蛇吐信般的滑腻阴冷之感,仍旧如芒在背。
*
皇城。
金銮殿上,今日,魏成辉魏太师也来晚了,但总算在上朝前赶到。
连玉冷冷道:“既然晚到,那便不等了,准备早朝。”
众臣暗扫了眼殿中空出的三个位置。文官列上两人,武官列上一人。
以权非同为首的权派与以连玉为主的保皇派之间斗争越发氤氲不明,从硝烟初起到连玉强大变得激烈,再到如今似趋向平静,可谁都明白,暗中那股汹涌从未平息,随时会扑起,只待一日蓄势争发。便看是谁先发制人。
可无论明争暗斗再厉害,权非同平日再狂,也不会无故缺席朝会,且没有报备。而且,今日朝政所议,只怕绝不简单。
銮座之后珠帘挂垂,孝安太后出来听政,她左右首分别是长公主连月,小公主连欣,在连欣身旁,还站着慕容缻和顾惜萝。
3339()
果然,连玉上来便宣布了新的举措。悫鹉琻晓
全民科举。
若是换了别个帝君,突然抛出这一说,百官定必目瞪口呆,但连玉预先打过预防针。他自十六岁后,一直以太子权位搞经济、减赋税、兴水利、办教育、抓军事、整吏治……及至登基,两年来除加强原来各项,让百官无一闲暇,绝对对得住自己的工资,吏治方面更是严厉,采用并改良了李兆廷的建议,黄天霸案后,一层一层下去,罢免收拾了不少作恶官员,新政也一项项推行。不少人瞟了瞟素珍空了好阵子的位置,是以此举倒虽亦属东方夜谭,但还不至于满堂惊魂。另外,若仔细一想,这事连玉在朝堂上至少已提到过两次,只是当时声色甚浅,大伙吃不准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怎样,今日来看,却是早有预谋。
连捷、连琴、严鞑、慕容景侯、司岚风、高朝义及其他保皇党臣子一一上前,言辞慷慨,直道此令造福子民,自当遵执。
然,相当一部份官员没有点头,包括权派和以魏太师为首的中立派眭。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朋友,敌人赞成的自然要反对。
黄中岳自黄天霸的事后,似乎也渐渐从中立派过渡到权派,他上前陈词,显得痛心疾首,“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
“自古以来,三纲五常早有规定,女子应恪守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古诗书更有云,妇有长舌﹐维厉之阶,这妇人少力、无智、善嫉,见识更是浅薄,言行往往是祸事之根,便是持家也时有不达,这若站到朝上为官,那可真真是……亡国之祸呀,请皇上收回此令。占”
黄中岳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倒非关党派恩怨之争,而确确实实是心中所思、男女之辩了。
魏成辉紧跟出列禀奏,请求连玉三思而后为,切勿乱了祖宗家法。
这位太师往日似乎大多明哲保身,并不往那一边靠拢,然而,这一次,不知是认为有违孔孟之道儒礼思想还是其他原因,也是言辞激烈,并不赞成。
而保皇党中,也有几位老臣持反对意见,他们拥护连玉,但儒家思想根深蒂固,认为女子应试有悖伦常,天地不容。
一时,浩浩庙堂上,百官两厢争持,其况之激烈,竟是自立国后多年再未曾见!
连玉没有说话,年轻的君主,眉眼嘴角爬上一抹烦躁,形容十分焦怒。
权非同不在,权派面上俨然以黄中岳为首,此时他暗瞥魏成辉一眼,后者并未回应,但眼梢余光分明固定在銮座的帝王身上。
倒无须互通什么款曲,两人皆心知肚明,这场改革,民间阻力必定极大,若首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