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匡九合(一代神医在明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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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汗出不止,进而昏厥!若再不施救,李大人命当休矣!”
纪郎中头上冷汗淋漓,双腿直打哆嗦。
张力见纪郎中这副熊样,还不解恨,淡淡地从嘴中回敬了几个字:“依大明律,庸医故杀人者斩!”
一听此言,纪郎中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纪郎中嘭嘭嘭地叩起头来:“……小神医饶命,小神医饶命!众位大人饶命啊!”
张力不出声,众人也不知道他刚才跟李大人说的是什么话,估摸着这是李大人的意思,谁又敢轻易出言?!
嘭嘭嘭,纪郎中磕头磕得满地是血,那血沫子都飞溅到不少人身上,引得众人一阵躲避。
张力只觉胸中恶气已出,这才开口道:“李大人念你是医术不精,饶你一条小命。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故意杀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厅中众人一听此言,一阵喧哗果然,果然是得了李大人的默许,这小神医,真真了得!
张力转头对刘知行道:“李大人的意思,将这庸医重打三十大板,赶出门去!”
刘知行一听是李大人的意思,哪敢违抗分毫,立马叫了几个仆役家丁,将那纪郎中架出厅堂,痛打板子去!
张力起身,整了整衣裳,随后对刘伦一揖,道:“刘大人,李大人让您清场,这厅堂之中,只留些仆役就是了!”
刘伦身子一震,连忙道:“好!好!”随后对厅中众官员一抱拳:“李大人身体抱恙,诸位大人稍稍回避一二,刘伦在此给诸位大人赔罪了!”
厅中众人俱是登州府的官员,这知府李大人是顶头上司,李大人默许之事,谁敢不尊,更何况还不得给刘伦几分薄面么?
众人都点头称是,依次散去。
每个人出厅堂时,都忍不住回头看向张力:真想知道这小神医是用何等手段,才将李大人救活啊!
厅中只剩下刘伦父子,以及三五个等着给张力打下手的丫鬟杂役而已。
张力又运针片刻,李大人眼神渐渐有了光彩,身上虚汗也少了许多。
张力道:“李大人,你感觉怎么样?”
李大人点点头:“小……小神医,老夫头脑还算清醒,只是感觉胸闷气紧,浑身无力……”
张力将李大人关元穴中的金针取出,道:“这一针只为逆天回阳,李大人既然已经醒来了,就不可再用,否则会有麻烦!”
李大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
张力扫了一眼厅中这几人,有些神秘地道:“李大人,你这病因是肾阳虚……”
此言一出,刘伦和刘知行皆是低首垂立,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李大人略略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小神医但讲无妨。刘大人乃是我同年,向来是老成持重之人……”
同年乃是指在同一年同一科的科举考试中,一起进士及第之人。
明末这官场之中,同年、师生、同乡那都是最最过硬的关系网。朝堂之上选人派官不问才学,只问派系,所以后世便有“明朝亡于党争”之说。可见这同年的关系,有时候比亲爹还要亲。
原因很简单,亲爹没法让你升官,但同年可以。
张力点点头,道:“好,请恕在下冒昧了。刚才在下一直没有辩证李大人的病因,主要是因为李大人这是肾虚,不方便在众人面前明言。”
李大人微微颔首道:“小神医果真晓事,给老夫在下属面前存了几分脸面。”
张力接着道:“大人唇淡面白,舌淡苔白,脉沉且迟,都是肾阳虚的症状。”
刘知行有些不解:“确是如此的话,想那纪郎中也是个老郎中了,为何辩证不出呢?”
张力轻轻摇头,面露自信之色:“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在场几人眼里都充满了疑惑。
张力淡淡一笑:“李大人头痛发热,只是表象。而纪郎中却把这些当成病因,只治标,不治本,结果险些坏了大事!”
众人一脸惊讶,都急切地想听张力继续说下去。
张力接着道:“行医最忌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李大人头痛,这症状可由很多原因引起,必须小心辩证。而李大人发热,是因为大人阳虚已久,精神不佳,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加上厅内人多嘈杂,才有发热的症状。”
刘知行道:“那纪郎中所开的‘羌活胜湿汤’有什么不妥?”
张力道:“‘羌活胜湿汤’对着李大人的犯病时的表象,初看之下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但坏就坏在这散热之上!”
众人疑惑更深,张力接着道:“李大人阳虚已久,这‘羌活胜湿汤’发散的作用非常强烈,发散是通过大量出汗来达到目的。而这大量出汗,正是李大人昏厥的原因!李大人真阳本就亏虚,骤然之间再度发散,导致虚阳外浮!”
这么一说厅内三人都听懂了,刘知行道:“李大人本来就阳虚,还被纪郎中的‘羌活胜湿汤’把真阳给发散出去,所以导致晕厥!”
张力点点头:“正是如此!”
李大人一脸惊恐之色:“若非小神医的医术卓绝,老夫今天就要一命呜呼了!”
刘知行道:“小神医,你最后那一针金针回阳之术……”
张力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第十一章 东海首郡()
其实张力倒不是故意不说,只是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历史上原本首次针刺关元穴以逆天回阳的人物,正是明代的李士材。其医案记载在清代人所编纂的医书之中,张力不清楚李士材这一针在明代到底有多少人知晓。毕竟李士材在明代也不是特别有名,但若是放在清代,那便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众人各自凛然,心道这是独门绝技,小神医不肯说也属正常。
李大人长叹一声:“唉,老夫这阳虚之证已困扰多年。今日老夫有些疲倦了,还请刘大人送我回府。”
刘伦父子连声答应,很快便安排妥当,将李大人送回府衙了。
张力回到厢房,那康兴安却是早已在另一间房睡得鼾声大作。张力也觉得颇有些困乏,自个儿也上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张力和康兴安刚刚起床,就有丫鬟将早餐送到厢房。
那丫鬟深深一福:“小神医,老爷和少爷今日一早就出去拜会朋友,特地叮嘱婢子给小神医您准备早餐。”
张力一看,丫鬟手中盘子盛的乃是两碗银耳莲子粒土酵牍鸹ê煸嬷啵姑白湃绕
张力笑道:“有劳了。”
那丫鬟将早餐放在桌上,又道:“小神医慢用,婢子告退。”
张力点点头,丫鬟下去之后,康兴安看着如此精致的早餐,面露疑惑之色。
这厮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有些不明就里。张力就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了他,康兴安这才恍然大悟。
“小神医可在么?”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力不由得向门外看去,
只见一名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小妇人从屋外探了个脑袋进来,这小妇人描眉画眼,薄粉施朱,梳着一个缠髻儿,那发髻上金光闪闪,显然是用了不少金玉,才堆砌得如此模样。
再细看模样,也算相当的标致了,一双丹凤眼让人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张力收敛心神,面带疑惑之色:“不敢当,不知小娘子……”
那小妇人“咯咯”一笑,脸上却无半分羞涩之情,脚已踏入房间:“小神医长得好生俊俏!”
这话张力爱听,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张力道:“小娘子过奖了,不知小娘子找在下……”
那小妇人转头看了看康兴安:“我名叫红月,有件事想麻烦小神医……”
康兴安脸一下就红了,张力笑道:“小娘子不用顾虑,安子是我伙伴。”
见张力如此说,红月点点头:“我是李知府的九姨太,听下人们说,昨日老爷昏厥过去,全靠小神医的‘金针回阳之术’才保得了性命!多谢小神医救了老爷一命!”
说完,红月竟是深深一福。
张力连忙道:“医者仁心。九夫人不要这么说,在下真是愧不敢当。”张力心里想道,怪不得这小娘子随随便便就能进刘府来,原来是知府李大人的小妾。
红月一笑,道:“小神医这么一说,那我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红月想了想,小脸一红,道:“其实小神医应该知道老爷的病因,不知小神医可有法子医治?”
张力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大人的病应该很早就有症状了,此前可有郎中医治过?”
红月道:“老爷从前也请了许多郎中来医治,可惜都不见效。”
张力默然,心里有些好奇:阳虚之证很早就有了,也不算绝症,纵然不能痊愈,也应该有所起色才是啊,这李大人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琢磨着,红月又道:“近一年来,老爷买了大量虎鞭、鹿茸等壮阳药物,虽说……虽说房事略有起色,但身子却是越来越差了。我听说小神医医术高超,想请小郎中来府上给老爷看一看……”
张力眉头紧锁,道:“壮阳之物不可滥用。好,我这两日就登门拜访,九夫人无需担心。”
红月又是一福:“有劳小神医了!”说罢,施施然地离去了。
用过早餐,张力便去给小刘宣复诊,这孩子病情稳定,只是年纪偏小,恢复起来比较慢。
翌日,张力决定前往府衙给李大人看病,于是收拾停当之后,又找来小厮问了知府衙门的位置,这才带着安子出了门。
登州府下辖一州七县,而蓬莱县正是登州府的治所所在。
从刘府出来,经过一条小巷子,就进入一条贯穿全城的大街道。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小商小贩与寻常百姓络绎不绝,很是繁华。
“力哥儿,这蓬莱县城可比咱们金州卫城繁华多啦!”康兴安一边走,一边看,两只眼睛有些目不暇接。
张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真真正正的古代城池,倒也与后世的电视剧里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道路明显比较狭窄,而房屋低矮,多以平房为主。
张力道:“咱们金州卫城是边镇,哪能与这大明腹地的府城相比?”
康兴安有些惆怅:“唉,咱们什么时候能把爹娘接到这来就好了。”
张力道:“等朝廷平了叛乱,咱们就去接他们。”
康兴安摇摇头:“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张力默然。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来到了登州府衙门前。
张力还是第一次见到明代的知府衙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处照壁,照壁两头乃是两座小坊。左边那个小坊写着“包严”,右边则写着“欧宽”。这“包严”的“包”指包拯,“欧宽”的“欧”指欧阳修,两人施政一严一宽,照壁左右小坊用这四个字大概就是说施政要宽严相济的意思。
这照壁旁边,整齐摆列着一些木头,俗称“鹿角”,大概是作为拴马的用处。
登州府衙的正门,是三间关闭着的仪门,上面挂着牌匾,写着“东海首郡”四个大字,张力琢磨这大概是这个时代对登州府的雅称吧。后世登州府大概是山东烟台、威海一带,北边和东边都是海。两海临一府,海阔天平,自是造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