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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小铁匠手札-第7部分

小说: 小铁匠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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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蓝头巾的嘴巴一直抿着,她身子越蹲越下,几乎走不了几步,于是我接过她那边的那个把手,一使劲,一个人将大桶的汤水扛了起来。

蓝头巾愣愣地站在一片石砾中,看我捧着那桶东西,好半会才拿着她手中的勺子跟了上来。

将那大桶的汤放到中间较平整的一块地上后,后边的几个妇人又抬来一个桶子,一揭开,桶里白饭的味道使劲地往我鼻子里钻去,我瞧见远处那几个穿着素袍子的人双手挥动着喊了句,“开饭了!”

一瞬间,原本好像黏在山谷石壁上的那些小黑点像跳蚤般一下子全抖落了下来,他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一会儿在我面前就出现了两只长队,我看到他们脏兮兮的脸上眼珠子显得格外白,每个人都直愣愣地看着我们身前的两个大桶。

蓝头巾递过来一个碗,舀了一勺的汤放在里边,示意我给第一个人。

那人迅速地接过我的碗,对我点了下头,又在蓝头巾的手中接过一片荷叶,上边放了一勺的饭,这就是每个人能分到的食物。

一个又一个人从我面前领了饭走过去,他们各自找了些阴凉的地方享用起他们的午餐来,但没分到的人依旧形成一个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我几乎麻木地重复做着盛汤,递汤的动作,直到一个男人站到我的面前。

我将碗递给他,他却迟迟不接,我这才看到一双有些熟悉的手,顺着手往上看去,我没来得及握住勺子,差点让它掉了下去。

欧阳谦居然站在我的面前。

他不像其它人那样光着膀子,而在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脸上也显得十分干净,那双桃花般的双眼冲我一笑,我便知道我没有认错人。

“欧阳……谦……”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在知道他叫欧阳谦后我找寻了多少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现在他居然就这么站在我面前,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采石场。

我跟着欧阳谦来到一条小溪旁,那儿是采石场最阴凉的地方了,几乎大半人都坐在溪石旁吃饭,他们见我和欧阳谦一起走来,脸上纷纷露出了些心照不宣的笑容。

“来,坐这。”一个精瘦的男人招呼道,他起身让开自己的位置,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些自己的汗水,忙又裤脚擦了擦,不过裤脚也是湿的,使上面的那块水渍变成了黑色。

欧阳谦对他偏了偏头,一个眼色之后,那名精瘦的男人就把溪水附近的男人全带走了,刚刚还热闹的地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只听见溪水流过的潺潺声。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他的衣摆被风吹得扬起了一些,嘴巴又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对我笑道:“因为这儿能让我不挨饿,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哎呀,大仙,我总算见到你了!”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上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男人就跪在了欧阳谦的面前。

“大仙,请您帮我算算下一胎我老婆生男生女吧,我家已经四个女娃子了,我可不想以后没人送终啊!”那男人双眼灼灼地看着欧阳谦,渴切地说。

我愣了,看看我身边的男子。

欧阳谦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他从溪边抓了一把沙子,放在手里。

我预感他又要开始干他最拿手的事情了,可我不明白这个跟那男人要求的算卦有什么关系。

欧阳谦将那把沙子从左手倒进右手,突然将右手伸开,手心里的沙子随风一下子吹得无影无踪,那中年男人依旧热忱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欧阳谦又把手握了起来,他笑着对男子说,“如果我的右手还能倒出沙子,就表明你妻子接下去会生男孩。”

我看见中年男人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厚嘴唇旁的胡子猛地一抖,双眼圆睁。

“开什么玩笑,你手里明明已经没有沙子了,大仙,不要玩了,求你告诉我我老婆下一胎会生个怎么伢子出来吧!”他的手抓着欧阳谦的衣摆,大嗓门引得刚刚躲到了一边的工人们围聚了起来。

“其实你老婆的肚子中仅存一点阳气,风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欧阳谦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听声音却有一股凝重。

那中年男人的表情我看得是真切多了,他嘴巴不自觉地长大,露出了里边一两颗有些发黑的牙齿,头颈不住地往前什,突然他嘴巴一瘪,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不住地向欧阳谦磕头,边撕心裂肺地祈求着:“大仙,大仙,一定有破解的方法的,我家三代单传,我爹临死前千交代万交代,要是在我老婆那里绝了种,断了根,我就算死也没有办法向他老人家交代啊!大仙,我求求你……”

欧阳谦的右手举高了一些,背稍稍挺直:“看我的右手。”

他将手握得松了一些,缓缓地,沙子形成一条细流从他的手心慢慢流出,在风中碎成一片沙雾弥漫在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脸上,我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嘴巴慢慢地咧开,仰着脸迎接那些沙子的沐浴,就像拥抱着自己未出生的儿子一般。

躲在一旁看的工人们发出啧啧的称赞声,我发现他们的眼神中都是对欧阳谦的崇拜。

“无中生有,绝非不可能,你妻子是有福气之人,下一胎必定是男孩。”欧阳谦一字一句道。

“是,是。”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他从怀中摸出一个贝币,欢天喜地地交到欧阳谦的手中,接着大笑着端着他的汤离开了。

欧阳谦转身,将贝币放在自己的口袋中,对我吐吐舌头。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在这儿能不愁吃喝了吧。”他说。

我看到他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就像天边飘过的云彩那样纯净,可我心中却有些异样。

“靠你的把戏来骗那些钱,你根本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皱皱眉,看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坐在树下,他正哼哧地扒饭,还眉飞色舞地跟别人说着什么。

“要是他妻子生了个女孩,你准备怎么办。”

欧阳谦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汤,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等他妻子怀胎十月生出来的时候,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我沉默地吃着饭,堵在我心中的那件事一直环绕在我的喉咙,我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去询问他是不是我未来夫君的事,而他现在那种骗子般的把戏让我对他的一点思念消失了干净。

突然,他的脸凑得我很近,我分明能看见他魅惑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还有整齐喝了一口汤没咽下去鼓鼓的腮帮子。

我看着他做出这个像八爪鱼般的鬼脸,古怪地看着我,突然他的唇一下子松开,我以为他喝下的那口汤就要喷到我的脸上,忙向旁边一躲。

接着我就听到了他爽朗的笑声,回神一看,原来他只是鼓了一口的空气,我又被他这个低级的戏法给骗了一回,他笑得眼睛弯到了一块儿,笑声与溪水的流淌声融到了一块儿,将我紧紧地包围住。

“你真好骗。”他笑了一会儿,恢复了原先的坐姿。

我有些恼怒地背过身,闷头吃饭,这个人若真是欧阳大叔的儿子,那今后我的日子可不好过。

“好吧,其实我本来只想老老实实在这儿干活的,可是某一天,非常不小心地,我小露了一下手,那些人就追着我问他们的姻缘命运。”欧阳谦嘴巴有些嘟起,眼神中满是无辜,“我要是不说什么,他们就把我丢下山崖。”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孩童的神情,歪了下嘴巴。

“大仙,待会儿就要开工啦!”一个像只猴子般的人缩头缩脑地钻到欧阳谦身后,说了句话,又回到了那些吃饭的工人中,接着,我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与低语。

欧阳谦神态自若地看着我,我们相识才只有几面,但与他单独坐着并不会有尴尬的感觉,我咽了下口水,看着他的双眼。

“我,我有件事想问你。”我紧张得有点结巴,“你是欧阳村的人吗?”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欧阳谦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有些莫名地看着我。

“我在找一个叫欧阳签的人,但他的字是竹签的签,因为家里是做竹子生意的。”我认真地跟他说,紧紧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哪怕他出现一些惊讶,也比现在安静地听我说话好。

突然欧阳谦的嘴角上扬了,他笑得露出了脸上的两个酒窝:“取名为签字,只因为他家是做竹子生意啊?”

我瞧他笑得身上的衣衫都跟着轻颤,心凉了大半截。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欧阳铁花。”我一字一句地说。

欧阳谦脸上先是出现了一丝的讶异,紧接着又是一阵爆笑,他发现了我脸上有些愠色,拼命抑制住自己的笑容,说,“不要告诉我,你家是打铁的吧?”

虽然我知道点头之后的结果是什么,但还是微微地点了点,我面前的男人几乎要笑岔气了,他露出了一些的白牙在阳光下显得十分耀眼,双眼中的黑眸此时似乎浮动着千万颗跳动的水珠,盈盈波动。

我背过身去,不想理他,从这个情况开来,他没有一成可能会是欧阳签。

“不要生气嘛。”我听到笑声很艰难地被压抑了下去,他跑到我的前头,他的嘴角紧抿着,一丝又一丝的颤抖在拼命牵动着他的唇角。

“哈哈哈哈。”欧阳谦的眼神一和我对视上,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的眼角都有泪在泛动了。

我起身,往木屋走去,不想再理睬这个男人,那些工人已经吃完了饭,纷纷打着饱嗝去拿他们的家什,天阴凉了一些,采石厂上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好了好了,我不笑你,那,铁花,为什么你要去找那个叫欧阳签的男人?”欧阳谦一下子就走到了我的身边,佯装认真地看着我。

我挠挠耳朵,戴蓝头巾的女孩远远地冲着我挥手,她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欧阳谦,愣了一下,接着走进了木屋。

“他是我订了亲的夫君,我要找到他。”我说。

欧阳谦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他的挑了挑眉,双手环抱在胸前,俯视着我,我这才发现他比我要高上整整一个头。

“早知如此,那我该说我就是那个欧阳签。”他眼角有些轻佻,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正想说什么,远处拿着鞭子的监工朝我们走了过来。

“啪”地一声,那条鞭子窜到了我和欧阳谦中间,让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开工了听到没有,孤男寡女在这儿卿卿我我,活不用干了吗!”他横眉竖目,大声呵斥着,“小心一个月下来只发你半石的粮食!”

欧阳谦朝我努努嘴,甩手跟着监工离开了,我看到监工推了他一把,可他灵巧得很,一个前倾就让监工的力道几乎消失了,还有工夫拍拍身上那监工留下的泥印。

他真是个有趣的人,特别是微笑的时候,似乎让周围的烦恼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在采石场,也让我能不那么孤单。

天刚刚有些发黑,我们便不用工作了,因为只要太阳一消失,就没有足够的光线用来采赤石,人们被带到了几个棚子前,女人们进了最左边的棚子,剩下的几个棚子都是留给男工匠的。

我进了棚,里边是一排由软布拼成的床铺,大多数的人在收工后都回了家,留在棚子里过夜的妇人有些已经睡下,我找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发现身下的被铺动了动。

一张清秀的脸蛋从一旁的被褥里探了出来,她娥眉紧蹙,我这才发现她就是白天那个戴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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