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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豪门案中案-第47部分

小说: 豪门案中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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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太阳灼热地烤着大地。现在才中午,这里日落又晚,等到天黑至少还得八个钟头。八个钟头,这期间的变故太多了。不知老张他们怎么样了,如果注定逃不掉,我宁愿被抓回去治罪,也不要落在林凡的手里。

    “我去查看下情况,”叶景明从背囊里拿出了一把四棱改锥刀,那是他在车站买的,“你在这里等我,一步也不要离开。”

    他这一走,就剩下我一个人在热气腾腾的小屋里。百无聊赖之下,我顺手抄起立在床边的竹竿,想搭个蚊帐出来。谁知这东西比搭积木还难,无论我怎么摆弄那几根竹竿,就是立不起个架子。这种老式的蚊帐早就是古董级的东西了,就连贫困县的五保户都未必会用。

    哗啦一声,勉强支起来的竹竿四散八落,我跳起来,赌气地把蚊帐扔在地上:“什么玩意儿!”

    “我来。”叶景明从地上捡起了竹竿,熟门熟路地搭起来,“等过了境,东南亚那边经济水平会更差,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拐都拐走了,”我伸出手敲了一下他的鼻梁,“你还想反悔?”

    他只是微微一笑,点了一把艾草,开始前前后后地用烟熏那些扑进来的小虫。

    经过一番收拾,原本有些破败的小房间顿时温馨了许多。我顿时心情大好,登上了吱吱呀呀的老楼梯,来到二楼的露天栏杆边。

    习习的微风从河面上吹来,带着圆形笠帽的女子跪坐在竹排上,一只鱼鹰从远处展翅飞过来,哗啦一声,向竹篓吐出一条鱼。现在大概是河流枯水期,河道明显变窄了。当地的小舟瘦如秋刀鱼,远远望过去,就像一片随风飘荡的叶子般灵活地在两岸往来。

    对岸便是越南了。南方边境线漫长,又多丛林河流,两岸的居民在水上来来往往做点小生意,边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会加以干涉。

    我们俩这一走,不知多少年才能回来,沧海桑田后,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两国只是一线之隔,在我看来,那不亚于生与死的距离。

    “我从老乡那里打听了,就在这小店脚下的山岩前,有一条湄公河的支流。那里最窄宽度不过一米,你一只脚就能跨过去。”叶景明望着远处,静静地说道。

    “能行吗?”我担忧地问他,“咱们有的不过是个临时通行证。我的护照还在情报处扣着,万一碰上巡逻的边防小队,到时候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被抓就会被遣送,我们俩千里迢迢地跑掉,再被不远万里地送回来。。。倒是省了车票钱了。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伸手指着某一处对我说道:“谢昭,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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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鬼电台()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是那条刚才我见了很多回的小船。等它慢慢靠近了,我才看清楚上面站着个老农,正用一根竹竿在水里来回地探来探去。那样子非常像S市的江面清洁队。

    不会吧,这河流浑浊得和泥巴汤一样,还要打扫垃圾吗?

    不一会,他挑起了竹竿。原来这竹竿是个简易的打捞工具,最末端上有个铮亮的铁钩子。上面挂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沉甸甸的,压得竹竿都弯了下去。那人仿佛对此很满意,一伸手将它取下来,扔进了小船。接着,他用竹竿在河底狠狠一撑,飞也似的返回河岸对面。

    “他在干嘛?”我被弄懵了。

    “走私。”他见怪不怪地答道,“里面可能是盐巴,可能是钞票,甚至可能是毒品。这里生活困苦,很多人都明里暗里地做着走私买卖。”

    他的这番解释让我觉得胆战心惊。刚才看到捕鱼鹰的一派田园风光,顿时变得杀气腾腾。如果真像他说的,林凡的毒品大本营就在此地,那我们见到这些人,岂不成了潜在的帮凶?

    “回去吧。”他拉着我慢慢往楼下走,老朽的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等天黑,才能看到更美的烟火。”

    我们下楼的时候,老板娘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什么啤酒鱼,螺蛳粉,五色糯米饭,都是当地特有的美食。烹制的方法也非常特别,他们把食材裹在宽大的芭蕉叶里,慢慢地放在火上加热。这样做出来的食物保留了原汁原味,同时也带着一种草木植物特有的清香。

    “尝尝吧。”她热情地招呼着我们,“都是自己家做的,好吃!”

    说着她又一头扎进厨房忙活去了。这家的人口很多,光路上玩的小孩就有七八个,这还没加上在地里忙活的青年壮劳力。

    大叔则一个人坐在门口,嘴里叼着旱烟筒,用一把闪闪发亮的钢刀刷刷刷地削着竹皮。那把大砍刀看上去很笨重,在他的手里却灵活的像飞翔的燕子。

    一想到林凡的手下极有可能混迹于这些人中,我吓得眼睛都不敢多往他那里瞟一眼。屋里的摆设都很简陋,头上悬挂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白炽灯,桌椅大概历久经年的缘故,上面都裂着大缝。

    能体现现代生活的东西,可能也就是墙角的那台十二寸黑白小电视了。

    “别那么一脸正义感嘛。”叶景明在我耳侧轻声说,“他们会怀疑你是条子。”

    正义?我看上去那么特别吗?借着面前玻璃的反光,我飞快地瞥了老板一眼,他依旧在专心地干自己的活儿,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一定是多心了。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的爆锅声,我多少有些无聊地在屋里踱着步子。叶景明则表现的很警觉,他一动不动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大路尽头的一举一动。

    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在这里已经兜了快二十个圈子。叶同学又不叫我出去,真是憋死我了!正烦着,我一眼瞥见墙角落里有台奇怪的机器,长得像个VCD,却还比VCD多了两根天线。

    电视都是黑白的,还用什么VCD啊。我好奇心大起,“老板,这是什么?”

    “收音机。”老板带着浓重的口音回答,手里的刀并没有停下,“俺从废品市场捡的。”

    这东西足有三四个鞋盒那么大,正面有两个白眼球一样的调频大旋钮,下面还有好几排小小的黑色按钮。外壳原本是军绿色的,不过历久经年,漆面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甚至于上面还有几道深深的刻痕。

    我怀疑这是WG时期的产物,因为它的背面还写着“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的字样。

    这才下午,听听广播也不错。这么想着,我立起天线,按下了开关键。

    一阵嘈杂声从里面传过来。我不停地旋转着按钮,想找个台出来,哪怕是听听歌也好。谁知里面不是沙沙的噪声,就是一阵阵尖锐的白噪声。

    哗啦一声,马扎狠狠倒在地上,大叔跳起来,用砍刀指着我的鼻子,“你干嘛?”

    他一张脸黑得像煤炭,语气里带着激怒,那样子就好像我偷了他家的钱一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原本站在窗前的叶景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冲在我面前,左手顺势插进口袋,紧捏成拳。

    “你又是要干嘛?”他歪着头,似笑非笑地问道。

    老板的脸色变了变,那把刀就那么举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却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倒是做饭的大娘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跟你说了几遍了?”她咆哮道,“不要拿刀对着人!”

    说完她又转身面向我俩,脸上挂着歉意的笑:“他就这毛病,脾气冲,动不动就抄家动手的。。。

    叶景明不为所动,他冷冰冰地看着对方,浑身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我记得老张说过,杀过人的人总是不一样的,这就像吃过人肉的恶虎总是食髓知味,永远要想方设法地再吃一口。我没见过饿虎,只是突然之间就觉得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来自远古的第六感让我感知到了来自身边的危险气息。

    显然这老板很识货,他脸上变得讪讪的,整个人突然就怂了起来,完全没了刚才对着我乱叫乱嚷的那个缺德劲儿。

    就在这时,身后收音机的噪声迅速地消失了。

    “救救我。。。。”几声微弱的女声从里面发了出来,伴随着诡异的沙沙声,“救。。。”

    音质扭曲了几下,迅速地消失在一片沙沙中,像指甲挂黑板一样的噪声充斥在房间里,和这闷热的鬼天气一样,无端地让人心生烦躁。

    “你听到了吧。”老板叹了一口气,砰地把刀扔在地上,“鬼电台,这就是鬼电台啊。”

    啥?我不由得瞥向外面的太阳。这才下午四点,白日里闹鬼了不成?

    “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听广播。”老板捡起地上的砍刀,继续坐下来削竹蔑,“你也知道,四十年前,这里和对面干过仗。这里山多洞多,对面女人也当兵,就躲在这些洞里发电报。”

    我点头。叶景明有所松懈,见他没什么恶意,便从口袋里翻出两根中华递了过去,“伢妹子不懂事理,老伯别见怪。”

    老板见是好烟,眉头也松了下来,从旁边灶台上借了火,吸了一口,“听他们说啊,第一轮炮火就把那洞给炸塌了。把那些女兵死死地埋在山里。她们不断地向外发信号求救,可那会打仗咧,就算听见,谁肯去救?一天天的,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弱,说的话也越来越少。那时越南人正吃败仗呢,主力都自顾不暇,哪还有空去管几个女人的死活?

    后来,仗都打完半个月了,咱们这边监听的人听到了最后的一句‘救命’,里面就再也没信儿了。”

    “也就是说,她们被活埋在里面了?”我只觉得冷汗四起。

    老板嗯了一声,“后来战争结束很多年,我们这里听广播,还是能接收到她们发出的救命声。大概是死的不甘心吧。”

    这幽幽的一句,吓得我恨不得把那个鬼东西扔出窗外去。接下来的饭也吃的非常没有胃口,我总觉得那个老式收音机翻着两个白眼球,从身后死死地盯着我看。

    你女仔蛮好看的嘛。”老板一边呼噜呼噜地吃着螺蛳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她是做什么的啊?”

    这话一出,我惊得差点把筷子掉到地上。我真的是一脸正经过头了吗?天啊,我又不是玛利亚,还天生自带圣母光环!

    “你看着像啥?”叶景明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我兄弟都说她像个公安局的!”

    “哈哈!”这话一出,老板自己倒是爽朗地笑起来,“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是好事情嘛!“

    紧张劲儿一过去,剩下的时间里便是宾客尽欢,老板嗷嗷地唱着歌,叶景明脸上挂着笑,还喝了好几杯当地酿制的米酒,仿佛下午的那场不愉快根本就不曾存在。

    可坐在他旁边的我,分明看到,这一晚上,他的左手,都没有从裤兜里拿出来。

    酒足饭饱,我们俩回到了楼上。砰地一声,一把银色***被他拍在了桌子上。

    “你怎么不上保险?”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枪上大张的扳机。他就不怕一不小心走了火?

    “算他识相。”他哼了一声,脸上原有的几分醉意此时已是荡然无存,整个人凌冽得就像一把马来剑,还是淬了毒的。

    我有理由相信,下午就算一个不小心动起手,别说一个,十个老板都能被他扔进湄公河。这就是黑道中人吗?既是在最酣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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