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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豪门案中案-第184部分

小说: 豪门案中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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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她把我往镜子前一推,“你鼻梁高,眼眶又比别人深,这样一准没错!”

    出现在镜中的俨然是个中东的信教妇女。蜜色的肌肤,勾了浓重黑色眼线的深邃双眼。这还不够,她甚至于为我订了一对褐色的博士伦眼瞳。

    现在的我,全身裹在浓重的黑色长袍下。不过还别说,为了挣女人的钱,这些大牌真是费劲了心思。就这件蒙头盖脸的女性长袍,也是D&G设计师的别出心裁。黑怎么着,黑也有浓浅淡深的水墨画。宽大的袖子多少像清朝旗袍的大镶大滚,只浅色手工订绣就有十几层。半镂空的桑蚕丝罩衣上,用大溪地黑珍珠点满了花草和几何图案。虽然只是露了一双眼睛,却也别有一番来自异国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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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阿拉伯语向她打着招呼,随手一挥,身边的小仆人递上一件蒂芙尼的颜色盒子。

    这小仆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言妍。她一听说我要去,就怎么也不肯袖手旁观。三个女人再加一个外国语大学的学生,整整操练了一个下午。

    如果说之前也曾有疑问,听到我的一句阿拉伯语,再加这呼奴使婢的派头,再望向我时,安朵朵眼里已然有了敬意: “有公主殿下来参加,实在荣幸。”

    她倒是好骗,我从面纱后给了她一个笑容。倒是苏三,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几乎都被他望的发毛了。

    看又怎么样,你还是和别人结了婚。想到这里,我理直气壮地回望他。几个人一时无言,只有天空的烟花在嘶嘶作响。

    “都快进去吧。”还是一旁的傧相识趣,忙把我们往里面请。

    一盏盏的透明琉璃灯里点着香薰蜡烛,散发出温暖的香气。它们用极细的玻璃线从天花板上吊下来,乍看上去犹如漫天星辰倒灌入大厅。烛光明亮而不刺眼,给大厅里的一切摆设打上一层类似香槟的暖色。

    “新娘新郎交换戒指。”傧相宣布道,隔得太远,我看不清苏三什么表情,只觉得他比从前更加沉静。安朵朵笑得成了一朵花,连同她满身的钻饰都在微微地露出笑容。从前的王子终究加冕为王,他身边的女子当然也不能再是那些野花野草,唯有出自名门贵胄的王后,才能配得起他的身份。

    君不见,就连最梦幻童话里的美人鱼,也最后只是变成了泡沫。

    宾客们举起了酒杯。听安晓晓说,就在前一日,苏家和安家最终签订了融资的合同。是了,爱与不爱有什么打紧?就算那爱情是盐,哪有日日吃的白面包来得重要?

    “他来了。”身边的赵言妍狠狠一拉我的手臂。

    估计是被人灌酒的缘故,此时的苏三一身酒气,几乎站都要站不稳了,“祝,,,”

    他一双眼睛几乎要透过面纱看到我,若不是为着我那王室身份,我估计他早就一把掀开面纱看个究竟了。

    也许终究曾经是枕边人,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看到真容就能察觉的。

    还是赵言妍救了场,她低头对安晓晓嘟囔了几句,后者装作听到什么似的,对着苏三展颜一笑:“殿下说,祝您婚姻幸福,,,”

    扑通一声,苏三重重地向后仰过去,旁边的伴郎忙不迭地把他扶住,“真是对不起,,,”

    再见了,我的王子。

    我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估计是快要到冬天了,哪怕是穿着阿拉伯绣花长袍,头发裹着头巾,依旧不能免除寒风从袖子里蹭蹭地穿过。

    大概人都是会变的。在时间漫长无涯的水道里,我们一天天地和过去的自己作别甚至是杀死那个自己。直到变成我们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对于苏郁芒的离开,我像是在看一场舞台剧。因为对方太美好太过高不可攀,因此永远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然后终于梦醒了。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那时的重逢,只是出于对许一梵的报复,后来在一起了,便一直生活在一种不安里,仿佛这一切都是我偷来的,而老天总有一天会拿走它。

    是老天的惩罚吗?我抬起头看着星光漫天,韩剧里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有雨点飘下来,要么就是男二的温柔侧脸。

    “喂喂喂,你慢点走啊!”背后传来高跟鞋的踢踢踏踏。安晓晓追过来,见我满脸泪水,她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哎呀,你别哭了……这让我怎么办呀。”

    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勉强一笑,别开话题:“今天真是难为你了——那怎么说也是你妹妹。”

    “我妹妹?”她哼了一声,“你去问问,他们一家三口自得其乐,什么时候把我当过自己人?”

    两个人在街边的酒吧坐下来。已经过了子时,驻场歌手默默地调弦,年轻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疲惫。调酒师无精打采地给我们端来两杯百利甜。

    掺杂香草的甜腻奶香里略带着苦涩气味。去了半杯后,安晓晓的脸上开始有了微微的红。

    “你还哭呢,真没出息。”她点着指头嘲笑我,“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了不起?”

    她不说倒还罢,这一句就深深地激起了我的愤怒。我也懒得理她,低头狠狠喝了一口,呛得眼泪冒得更凶了。

    “他和我妈那倒是自由恋爱,”她见我不说话,样子有些讪讪的,“那结果呢?我妈得了产后抑郁症,他就和她离了婚。”

    这离得也太容易了吧?我瞪着眼看她,安晓晓长长的睫毛下闪过一丝冷然,“要不是他和那女的搞到一起,我妈有那么容易抑郁吗?”

    “那,那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精神病院。”她两手一摊,“从此我爹就把人家闺女当自己闺女,他们是吉祥快乐的一家,当然看我这个外人碍眼。”

    我默然无语。难怪她和自己爹关系这么僵,换谁能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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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本家() 
“你俩躲这里喝小酒啊!”一声刹车响,车窗后是安以宁微笑的脸,他本来就够瘦,这几天过来,看上去真是修长得像铅笔了。

    “滚滚滚。”安晓晓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就把他往外推,“都怪你那个狐朋狗友!”

    听了这话,安以宁不笑了,他的脸上突然就有了一种悲怆,“我现在哪有地方去?老爷子怕是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我了。”

    上次他的事在安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安老爷子一度扬言要把他逐出家门。可比起这个来,也许杨言的背叛才是最大的伤害。

    安以宁冲着柜台打了个响指,他点的酒比我们都狠辣——深水**。星光低垂,三个人的脸色不会比外面的夜色更差。酒和冰块早已融为一体,我突然就感觉有些沮丧:他们说爱是世界的铠甲,我看我们肯定是把这铠甲给反穿了。

    “你打算今后怎么办?”沉默了一会儿,元佑问道。

    我没有回答。苏家是回不去了,现在叶景明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是我心里总有种预感,他不会这样轻易死去。至于边境保护局,顶着个烈士的头衔虽然有些黑色幽默,如此,却也能方便我做很多事情。

    就让那个谢昭从此死去吧。空中还久久弥散着烟花灰烬的气味,真是想不到那一场童话只持续了三个月。——听说自我失踪四个月,苏家就已经开始忙着和安朵朵订婚了。

    “请为我铺路。”我站起来,对着元佑郑重道,“请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让我去替代九哥,掌管S城的地下王国。”

    “这太凶险了吧!”安晓晓忍不住道,她的眼中是深深的担忧,“你……”

    “精卫填海,矢志不渝。”我微笑,竭力把泪水咽下去,“看我的吧。”

    三年后。

    “你就是谢昭?”正中座位上的中年美妇对我悠然地伸出一只手,笑容在她脸上不住地流光溢彩,每一面都看上去异常浓艳,“你还真是会摧毁苏家的根基啊。”

    对于这句话,我当真是已经厌倦了。如果苏家的根基连我这个笨蛋都能摧毁,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也早已危如累卵?

    “你放了叶景明。”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

    自从他失踪以后,我经多方打探,才知道他居然被自己的帮会老大软禁。

    “其实你也不能怪夫人。”赵维西忧虑道,“如果不是她给他一个安身之所,钱泾渭怎会就此罢休?”

    这话及其地不恭敬,几个年轻人明显沉不住气了,他们冲上来就想揍我。

    美妇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小姑娘,你不觉得你说这话非常没分量吗?”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说着,我把脖子上的铂金链子狠狠扯了下来,顺手丢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那铂金链子很普通,不过是最简单的环环相扣,只有最末一节,好像曾拽断又重新接上一般,上面有一道灼烧过的浅色修补痕迹。

    “林如月在哪儿?”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白皙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椅背,“说!”

    我沉默地站在那里,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她,“我要见叶景明。”

    “好吧,”她脸上露出一种残忍的笑意,”如果你觉得,带个残疾人回家也不错的话。“

    大老远就听见沉重的铁链响,时不时有沉重的喘息。如果眼前的人,还能叫做个人的话。

    “如月在哪儿?”美妇从座位上走下来,一把拽住我的领子,厉声问道。她的话还没完,一个穿着印有蝴蝶衣裳的小女孩轻快地向她跑过来,“妈妈!”

    “这样吧,”我抱起那孩子,轻轻拂过她的额发,“让我放开她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让我见叶景明。”

    “做梦!”美妇一声轻哼,我不再有任何犹豫,长长的指甲刺入孩子娇嫩的肌肤,“哇——”小男孩嗷嗷地哭了起来。

    “你放手!”美妇几乎要向我扑过来了,她身边的人拉动扳机,甚至于回廊上也有人听到了动静,一个个黑色西装身形闪动如电,很快就像空气一样迅速地充斥了整个房间。

    “小朋友,我的指甲好不好看?”我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美好如春花灼灼的脸,那小男孩被我吓傻了,哭是彻底不会了,只会张着嘴啊啊地不停。

    暗沉沉如大雨将至的青灰,依旧不能掩饰它的有毒。美妇的脸色苍白起来:“你指甲缝里,是什么东西?”

    一阵阵的心悸让我几乎都站不稳了,我的牙齿在打战,眼前的光也越来越刺眼,仿佛回到了正午阳光最鼎盛的时刻。

    时间没有逆流,只是我的瞳孔放大了而已。不愧是排名第三的蓖麻毒,只是这么一零星的指缝接触,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风险!

    “让我见他。”我垂下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重复道。

    那人居然是赵维西,景明那个从来不离他身边的手下。赵维西的样子有些狼狈,一身做工精良的西服揉的就像厕所破抹布,皱皱巴巴的散发出一股馊了的怪味。原本还长得过去的脸上有几道结了痂的伤口,一只眼睛还是青的。

    看来,他被关着的时候没少受那些小喽啰的气。看到是我,赵维西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难道他也以为我是那样的一个傻白甜吗。

    好有趣,傻白甜是怎么做的了秘书的?谁能帮我解决这个疑难?

    “叶哥怎么样?”我用上臂卡住孩子的脖子,不时注意周围人的动静,低声急促地问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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