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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豪门案中案-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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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崇祯八年正月,农民军克凤阳,掘皇陵。

    崇祯十四年正月,李自成部复振,攻克洛阳,杀福王朱常洵。

    他越来越沮丧。有时候我很怀疑,他也觉得这王朝经历了三百年风风雨雨,大抵是气数已尽。前线战报总是不尽人意,他一天天的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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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百年幽梦() 
他却没有放弃。三十几许的人,头上居然有了白发。我沏上茶水,他头也不抬地一饮而尽。

    夜已三更。门外繁星满天,我只觉得他实在辛苦。我是女子,每每看到北宋灭亡之际,赵桓将宗妇公主每人折合金一千锭押送北上时,总是觉得心颤不已。都说社稷寄明主,安危托妇人。倘若国破,他会不会也将我们送与敌人为奴为婢,任其侮辱?

    一道阴影落在《宋史》上,我忙不迭合了书页。他站在那里,淡淡地扫了一眼封皮:“读史?”

    “是。”我连忙起身,怪自己不够小心。

    “赵佶徒有书画之才,却无治国之理。他自己含恨五国城,倒也罢了,却是苦了那天下的百姓。”他的眼神不知落在天上的哪颗星辰,背着手,身形在寒风里格外萧瑟。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形势日下,真到城破的那日,他又如何自处呢?

    “来对诗。”他忽地回头对我笑了,那昔日宫人所称赞的温暖笑容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天子守国门,下一句是什么?”

    我很窘。小的时候对对子总也对不出,骄纵的我掀了先生的桌台,于是再没学会作诗。天子守国门,大概指的是先君反正后,迁都至气候、环境都要恶劣许多的大都,亲自率领军队抵御北人的进攻,并终于把他们赶回了大漠。

    “奴婢错了。”我沮丧地回答,“您放过我吧,殿下。”唉,那些话本里不都是“某女,召对称旨,得爱重”么,为什么到了我身上,就没有套路可搬。

    “我绝不会,做另一个赵桓。”他脸上的笑容淡去,再开口已换上平淡无奇。漫天的星光仿佛都倒映在他的脸上,既骄傲又孤寞。

    我惊愕地抬头看他。他再没理我,由一个老宦官掌灯,缓缓地消失在永巷。

    七

    宫人们在四散奔逃,大军已经踏破城门。这王朝三百年国祚即将走到尽头,李自成也许会屠城,也许那山海关外的金兵会像他们的老祖宗一样,杀进来建立一个朝代。恍惚地看着这一切,我以为年少时那血腥的一幕不会再有,现在看来,我的一生注定要浸染无穷无尽的血色。

    她们在哭喊,我抓住一个宫女疯了一样地问:“殿下在哪里?”

    那女子已经惊慌地错了颜色,从她咿咿呀呀的嘴里,我听到几个字:“西门,贼人。”

    所以,内廷也已经被攻破了么?头脑里一片空白,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天子守国门”的下一句,

    君王死社稷。这五个字如同预言从嘴里缓缓吐出。我不必再找他了,我已经知道他的结局。

    坦诚说,从小我对《女戒》里的那套是从来不信的。尤其是我拿着棍子把哥哥们敲得狼狈地四散奔逃时,我觉得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所以后来抄家的时候,面对冰冷的池水,我迟疑了。

    我不甘心。

    可是现在呢,我看过了这王朝梦一样的繁华,也看到了它摧枯拉朽一样的衰败,我的手心里曾经有过那人的温柔。虽然背后是洪水滔天,起码,曾经一起面对过。

    我又回到了西宫的书库。我有没有对你们说过,它的门前是一个古池塘,荒草离离。据说先君建立都城时,便有了这池塘。

    透过湖水看那天空,真是很像那人温暖的双眸啊。于是我笑笑,闭上了双眼。

    再见。

    八

    我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我尸;毋伤百姓一人。他回头对老宦官说道,走向了那颗枯树。

    九

    “真是想不到,这么腐烂到了底的国家,也还有人肯陪着他去死?”破城的闯王暗自思忖,默默看手下人把池塘的水舀干。池底的污泥里,居然有那么多的尸体。其中除了王公大臣,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女子。

    她身穿大红袍服,臂缠双钏。这是国朝女子嫁人的妆饰。那些溺死之人的面貌他是见过的,因为窒息的痛苦,多半都是痛苦不堪的面相。

    而她,却是如此地面沉似水,甚至于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死亡对她而言,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这是谁?”他问一旁瑟瑟发抖的老宦官。

    “宫女赵怀袖。”老宦官答道,“是万岁爷在的时候,眼前最得意的人。”

    得意?他瞥着她的服饰,没有四凤九翟的凤冠,甚至连那镯子的翠也都是最末等的。

    他不由得一晒,“你们皇帝就这样对待他的宠妃?”

    老宦官唯唯诺诺,只是拱手不言。闯王有些腻烦他的恭顺,伸手丢给他一颗夜明珠。那是他从皇帝的库房里找到的。

    “你去,”他说道,不知为何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第一次有了敬意,“把她入殓到你们皇帝的妃陵,就算生不同衾,让他们死也同穴吧。”

    * * *

    一睁眼,正是老张他们焦灼的脸。我揉着头,只觉得那熏香的气息还萦绕在口鼻中,不由得有些昏眩。

    “你这中邪的体质真是得好好治治了。”老张叹气道,“刚才你突然就开始胡说八道,一会儿叫陛下,一会儿又念诗,什么人生长恨水长东的。”

    “该不会是梦见李煜了吧?“小孙坏笑道,”他跟你说啥了?说宝藏的事儿了吗?“

    我缓缓回头,那个女子还是微微垂目地端坐在棺椁里。记得去故宫旅游的时候,我对着明思宗殉国的地方惆怅良久,后世史家普遍认为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其实应该归咎于他的几代先人。而这个皇帝辛勤工作十九年,却落得一个自挂东南枝的可悲后果,实在令人叹惋。

    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能陪着你,便也可以从容渡过奈何桥,手持彼岸花淡然微笑了吧。我心里一阵黯然,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脖子里。细细的,刺得脖颈一阵阵的微痒。

    天啊,不会是虫子吧!想起小说里出现的那些尸蹩之类的大虫子,我顾不得解扣子,像脱T恤那样,狠狠往上一拽,整个地把大衣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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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顶门石() 
什么都没有。颜色鲜艳的外套上,除了一些细尘,并没有什么。

    我刚松一口气,却发觉头顶有更多的尘灰落下来。茫然抬头,我惊恐地发现,有细小如尘的黄沙正从那些砖石的缝隙里簌簌地落下来。甚至于某些砖石开始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这里要撑不住了!几个人忘记了对于尸体的恐惧,分头向墓室的四面墙跑去。我对着那严丝合缝的画壁又摸又敲,甚至于把每个人物手中的器皿都按了个遍。可结果依旧让人失望,别说有门了,就连触发机关都没有一个。

    更多的沙子落下来,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攒了薄薄一层。我失望地退回到墓室中央,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沮丧。

    难不成我们真的要给这个苦主陪葬不成?女子依旧低眉垂眼,只是她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诡异。烛火跳跃在她的脸上,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睁开眼睛,对我们倾吐心事。

    拜托,我们不是崇祯皇帝,更不是杀他的农民军。大姐你饶了我们不成吗?我这会儿已经是内心绝望至极,只想跪下来求她了。

    “那不对啊,”李如枫轻轻地叩击着墙壁,一脸沉思,“当时的工匠如果没从这个活棺材里出去,那么地上应该很多尸骨才对。这里一定有可以出去的方法,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他这一番话又燃起了我们的希望。几个人便又分头行动,这次,我们瞄准了地砖。除了棺椁那一小片地方,剩下的每块青石板,我们就差挨个跳一跳了。

    没有,依旧没有。我沮丧地蹲在地上,看着宫灯的一团小小火苗,它一点点地跳跃着,如同一个将死之人的苟延残喘。

    点完了这些灯油,墓室就将彻底陷入黑暗之中。说实在的,比起被沙子压死,我更怕那些藏在黑暗里不知名的东西。

    沙子依旧在不停地飘落,一层层如初冬新雪。我默默地凝视着那个死去百年的女子。照梦里所言,埋葬这个赵怀袖的并不是明朝的工匠,而是后来攻破京城的农民军,说不定后来多尔衮他们攻破京城,又对前明宫人恩恤厚葬了也说不定。可就算这样,他们是怎么做到尸体千年不腐的?

    马王堆出土的楼兰女尸我不是没见过,那也只是做到“不腐”而已,而这位,简直就是栩栩如生啊。

    这么想着,我默默地再一次去看墙上的壁画。除去这位身份低微的赵怀袖,这按理说也是个妃陵,后面那几个棺椁里估计就是崇祯帝的几个妃子。古代的墓葬规矩是,只有皇后,皇太后等人才能死后常伴帝王身侧,而那些一般的妃子,只好睡集体宿舍。要是再一般的宫人,就只好埋乱坟岗了。

    毕竟是皇妃的陵墓,就算死了也得讲三从四德。这壁画上讲的大都是些贤良淑德的故事,什么停机劝夫的乐阳子之妻,三迁教子的孟母。唉,这古代女人真是不容易,看老公软玉温香抱满怀,自己却要做道德模范,一天天地守在一个小破屋子里傻等,这么样的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这画不对。”老张在一边看了半天,突然说道,“你看这两个地方,颜色根本就不一样。”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壁画的最后一个场景。这幅画比较特别,上面一个人物都没有,只是描绘明黄的琉璃瓦上,一群群雪白仙鹤飞入祥云缭绕的天空。

    天空石青满染,薄晕霞光,而那些鹤粉画墨写,睛以生漆点染,异常地生动传神。它们身侧的祥云被霞光映衬出一种薄薄的金红,周围的景色虽然也被朝阳熏染,却完全没有这样明快的颜色。

    “赵怀袖肯定是后来才补葬的。”老张敲击着那块颜色不同的砖石,“也就是说,这个陵墓被二次开启过。说不定出口就藏在这里。”

    仿佛为了回应他一般,头顶的汹涌之声骤然加大了一倍。哗啦一声,终于有一块砖石落在了地上。

    “那就快找啊!”我瞅着地上不断累积的黄沙,开始使劲用口袋里的钥匙抠挖壁画的颜料。小李更直接,他也彻底忘记了对那尊肉身铜人宫灯的恐惧,一把抓在手里,对着墙壁就是狠狠一下。

    细小的裂痕出现在了墙面上。小李大受鼓舞,毫不客气地再一次向墙面砸去。这下,整个的一面壁画都开始碎裂,一扇镶在墙里的石头门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几个人忙上前去推,可那门就像假的一样,无论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该不会是活页吧?”老张嘀咕着,伸手去推门的不同地方,我和小李则瞪大了眼睛去看上面有没有机关,可结果非常地让人失望,这扇门整个是一块汉白玉板制成,除了最顶上有个圆洞,别说机关了,连把手都没有。

    这会儿,落下的细沙已经埋过了脚面, 空气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沙子如同小飞虫一样落进眼睛,鼻子和一切裸露在外的地方。我脱下外套捂住口鼻,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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