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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部分

龙舌之祸-第392部分

小说: 龙舌之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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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歌再瞧了一眼葛孑那半悬的空手,一指,问道:“杳伯,像她这样,什么时候能为连鳞将全部的马陆化去?”

    “本来只需三刻钟,她这样的,恐要三十刻钟!”杳伯答道。

    丹歌道:“也就是七个半小时,这确实太过长久了些。我那歌词又是一蹴而就,本意浅显,她可不要希求着从那的歌词里非要体悟什么大道理啊,那会把她逼疯的。”

    “错招啊!”杳伯叹道,“我那一句提醒,让她舍本逐末了。”

    几人正想在无策,院内一直低头的葛孑却忽然动了,这让众人都是一激灵,众人悄悄紧了紧脖颈,仿佛试探危险的乌龟,时时预备着将头缩回。但葛孑抬起头来,却并没有打量正屋这边,而是将头一歪,看向了依然躺在桌上通身冰凉的连鳞。

    “求彼难得,不求不得,若有所求,恐又不得。求此易得,可求可得,但有所求,却又恐得。彼此难得,求不可得,总有相求,恐又如何?”葛孑呢喃着这咒语,这词句中的意味浅显,她深究了半晌,最终获得的领悟也只有那么些。

    但这咒语虽在浅显,其中诉说的道理,却使葛孑深深有感。“这咒语仿佛是为你我打造的一样,其中说尽了你我当前的现状。你我便是彼此,我心内一直忧惧着对你的感情,正如这咒语的头一句所说的那样,我追求你,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可我若不追求,则你永远不能明白我的情愫,你我或将永远的错过。我若鼓起勇气,却总也忧心着你的断然拒绝,那时这一场错爱倏忽画上了句号,我怎么情愿如此!而你对我的情感是如何呢?

    “这恰如这咒语的二一句说的那样。你若来追求我,最是能轻易到手了,真是便宜了你!你但凡追求我,总能追到我,但我细思之下,若是你当真来追我,我又惶恐于这感情的得到。我害怕着你成为我的另一半后,会有与祁泽一般的命运。

    “数百年前的圣前听法,我为自己听来一场情劫,这情劫是自祁泽死后就没有了,还是一直存在着,我没有把握。既然命运弄人,我就不敢轻易许诺余生。

    “但我在细思之后,渐渐也想开了。正是这咒语第三句劝导的那样,你我彼此相会本就难得,或许我相求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我心内怀有这情愫,所以我总会有壮起胆子向你表白的那一天,于是我又恐惧什么呢?反正总要面对的。

    “可我也常不禁会想到一场浪漫,那会是在漫天的斑斓中,你主动对我表明情愫,然后这样的相守,可以穷尽时光永久,再不更易。可你,怎么还醒不来呢?”

    葛孑说着,将悬在半空的尚在放出法力的手贴在了连鳞的心口处,似在用心捕捉这着连鳞心脏的跃动,也许其中只有微弱,但在用心她来说,依然是能听到的。

    “呼。”杳伯舒了一口气,“这就好了!现在葛孑手上法力大多传入连鳞身内,只需再等一二刻钟,连鳞就能转醒了。此时人也到齐,我们就到后院祭奠黄花吧,便是连鳞醒来,他们也有得缠绵,所以就不必让他们参与了。”

    “好。”众人应了一声,扭身折道书房,最终来在了后院。简易的祭坛由沈星儿搭建,后为篝火,前为桌案,案上仅置香炉蜡烛,再无旁物。这祭坛实在简易,但因为恰合主题,所以其实并不简单。

    众人以次序列在祭台前,由杳伯端着被他刻意收集起来又被丹歌摇碎的黄花花瓣花茎花叶粉末,置在案头。而后众人面向东面,作长揖,三叩首,虔诚敬香,用心祈祷,送别龙母飞蛾,兼怀老青龙。

    之后,再由杳伯将黄花粉末撒入篝火,然后众人继续作长揖,三叩首。应着礼毕,在篝火腾腾中无数微小的白色光点出现,密密麻麻仿佛是横生的无数白斑。这白光从四面敛集,汇在一处,升腾着飞出了篝火,而后遇风就涨,化作一只庞大的飞蛾。

    这飞蛾一时遮了这后院的高天,十数丈的身长显耀非凡。它通身为白,两翅鳞屑飘舞,头前一只独角,颈部遍生绒毛,恍若奢华的绒衣。它的复眼散神,不知窥向何处,它或许望向了众人,但众人并不知晓。

    这飞蛾在篝火上盘桓了三匝,即朝高处飞了去,在振翅之间,一股清风徐来,从丹歌子规等人的背后向上吹去,直扑飞蛾正面。而后飞蛾就在这清风里散了颈上的绒毛,歪了头前的独角,散了翅上的鳞屑。

    子规用肩膀耸了耸丹歌,“你之前所说的那飞蛾传说,当真是你瞎编的吗?怎么这情形看来,好像真有其事啊!”

    丹歌道:“必是龙母飞蛾也喜爱我的故事,这才欢欣地将其演绎了出来。柔毛就是祁泽,独角就是葛孑,鳞屑就是连鳞,绒毛失却,独角转向,我故事里的结局也许要成真了,葛孑连鳞,终成眷属。”

    似乎丹歌的这一番话语又得了龙母的喜爱,这飞蛾在高处盘桓,急急地扑打着蛾翅,将无数鳞屑散下,形成一场美妙的鳞雨。这鳞雨在篝火灼灼之上,在天月杳杳之下,晦明变化中显露了五彩斑斓的形色,这黑白的夜倏忽有了五彩。

    “葛孑期待的一场浪漫,也是有了。”天子笑道,“我料着此时连鳞已经转醒,在这漫天的斑斓里,连鳞向葛孑许诺了此生,他们彼此相偎,这当是龙母送来的祝愿啊。”

    前院内,连鳞和葛孑果如天子所言的那样,两人相互依偎着,目中的深情显露无疑,当他们情感深藏内心之时,就已经心系彼此,而当他们坦诚心扉之后,更加得难舍难离。葛孑双目中显耀这星月,道:“如此苍天不负,宁愿情深不寿。”

    连鳞重重地点了点头,往天上瞧去,就看到那硕大的飞蛾在清杳居上空盘桓一阵之后,飞向了东面,“它要去哪里?”

    “古时硕大飞蛾,昼伏夜出,常折返于东海昆仑之间,散鳞为雨,助人入梦。又有其角,长谱乐曲,清风作词,歌曰:‘求彼难得,不求不得,若有所求,恐又不得。求此易得,可求可得,但有所求,却又恐得。彼此难得,求不可得,总有相求,恐又如何?’”

    葛孑和连鳞转头,瞧着站在正屋之前的一众人等,已在欣喜。而听着从他们口中念出的熟悉歌词,葛孑什么都明白了,在众人暗暗相助之下,她才有这身畔的伴侣同心,她携着连鳞朝着众人深鞠一躬,“谢谢你们。”

    “真是美好的一夜。”天子笑道,他说话间伸手接住了飘飞的鳞屑之雨,但鳞屑落在他的手掌,却缓缓地融入了他的皮肤当中,他深切的体会到,这并不是融化消散,而是当真融入了他的手。他的瞳孔由此猛然收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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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鳞屑之馈() 
天子还没有从这猛然震惊中缓过神儿来,另一样令他震惊的事儿却随之到来了!随着这鳞屑异物入体,天子顿觉身内有一股子明悟占在心头,就仿佛一老道蟠然在他心上,口中念念有词,句句晦涩之中潜藏道的真意。

    这其中真意天子虽然不懂,他却感觉到自己对于道的执掌在渐渐加深,一种隐隐的突破感觉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天子瞧着这漫天飘飞的鳞屑如雨,又体悟了身中的境界,纳了闷儿,“天底下,有这个样儿的好事儿么?”

    他料着这变化不止在他一人,他忙望向了其他的人,而如他所料,其他的人也在震惊之余,打量起了四面的同伴。众人彼此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中震惊以外,全是疑惑,疑惑之下,又存欣喜。

    当一众人等彼此相望之时,彼此也就领会了这鳞屑之雨送来的其中造化,是惠及大众的。子规首先发了声,“这其中的力量来自这漫天飘飞的鳞屑之雨,丹歌的故事是他编纂的,所以这鳞屑并非使凡人入梦之物,实是其中蕴有神力,可助人精进修行。

    “鳞屑来自于龙母飞蛾,想来它当是仙神之属,又因无功不受禄,所以如今我等受此馈赠,总有因由。而因由不过一条,即我们解天地危难,助新青龙归于正位,虽说这些事情的背后总有老天爷的身影,但我们力也出了、事也做了,功劳无可抹除。”

    “所以……”杳伯道,“这是一场论功行赏的奖励之雨。‘无忘奠黄花’,这祭奠如今看来却在其次,真正的其中深意,是借这祭奠将我们的功劳上达天听,进而由上天论功行赏。而一旦到了这么个阶段,也就意味着……”

    丹歌眸中一亮,点头道:“意味着,我长白沈家紫气异变昭示之事,泌阳县外众兔受困所因之事,神农架问天竹叶所得天机所指之事,随州焦家镇族之宝《神农本草经》‘茶’字失却所关之事。

    “及风家老辈一十二人身死之事、风家老宅为青龙七宿布局之事、老家主屋后燧木养天之事、风标之母文恬所携龙睾生就黄丛青豸之事、风家菊水源头受人更易之事,风家源头毒虫身死、金勿身死、白帝城飞龙身死、飞龙死后龙筋所幻江陵赤蛇身死、金钩钓得砚龟这众多事情。

    “还有十九载前风家所留谜诗之事,舞阳县小男孩受劫而死魂归清杳之事,天际大火星黯淡失色所指之事,等等等等,这么些事情桩桩件件,到此一夜之间已全部了结了!”

    “对。”众人都是颇感赞叹地点了点头,他们很多并没有经历这么许多的事情,其中许多仅有丹歌子规二人经历过。他们从来只是听说丹歌子规的经历颇多,而今切实来听,这二人当真天命所归,桩桩件件,都是在为今夜这天地安宁铺路啊!

    “也许你还漏提了一件要紧的事儿,这事情可不该归在你的‘等等等等’里头。”子规笑道,他转向了祁骜,“一介凡人有心修行,求师习得画龙点睛之法,这其中虽多是他喜好如此,但他的决定可是关乎天命,是今夜青龙归位极为要紧的一笔。”

    祁骜挠了挠头,傻傻地笑了起来。丹歌瞧了一眼这胖子,再看看天上还不曾完全落完的鳞屑,问道:“你可也受了这老天封赏?若是你也鳞屑入体,我等是精进修行,你则要完全了多年的夙愿,踏入我修行界的大门了。”

    祁骜却缓缓摇头,“我也不知,我感觉不到。”

    “倒不如多等等吧。”风标道,“等着鳞屑的雨全部落尽,你能不能入了修行,就有结果了。我倒盼着你能入了修行,如此就不会受人蛊惑,想出奇招怪招来祸害天地间的世家大族及通灵至宝。”

    祁骜闻言有些尴尬,虽然他在今夜一笔点睛立了奇功,功过相偿,尚余功绩,按理说他在今夜里算是一朝洗白了。但他确实伤害过的风家显然并不打算就此谅解了他,这让他颇感无奈,更是懊悔。

    他想着还是要和风家套套近乎,若以弟子的礼数相待认罪,或许能换得风家的重新信任,他忙朝风标一拱手,道:“我若能步入修行,必当在风家鞍前马后,以偿往日的罪行。我愿作风家的子弟,常尊礼法……”

    “可别。”一道声音突兀打断了祁骜的声音,这声音来自高处,高处中一道蓝衣男子缓缓沉落,就落在了这清杳居的院门以外。而后他从院门进入,入院朝杳伯王响两人拱手问候,才扭身转向了祁骜,继续之前的话语,“做我风家的子弟?你这是高攀,我风家却不收你,灭了你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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