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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我家将军多妩媚-第93部分

小说: 我家将军多妩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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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几个时辰。

    就连武方城里的商家百姓,都沉静在一片哀恸之中。

    “长安,你都连跪三日了,就算不起来,好歹也吃点东西吧。”

    灵堂上,战甲未卸的孟长安跪得笔直,若非面色的几分病色,倒也看不出他已经这般不吃不动,跪了三日。

    孟远锋的长女孟青萝跪在他身侧,一双眼哭得红肿,这会儿望着自己这个幼弟,满眼的心疼。

    “如今孟家都指望你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倒下了,你叫我跟你二姐怎么办?”见他依旧不动不语,孟青萝叹了口气,垂目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与妹妹孟青霜早已家人,这一次,收到将军府出事的消息,回来得最早的是同在武方城里的她和正好轮上休沐的丈夫,西境大营里的前锋副将季天齐。

    回来的时候,府上还有武方城知府衙门的人。

    将军府里的尸体,从前院一直到后院,几步一个,全府上下,无一活口。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父亲母亲住的院子里,遍布打斗的痕迹,虽然二老的尸身已经被知府衙门的人收敛起来,可孟青萝也能想象昨夜这里的那场打斗,父亲只怕是拼死一搏,死相惨烈。

    她当初昏死过去,醒了哭,哭了昏。

    府里诸事,都是季天齐打点的。

    孟青萝是第二日回来的,直到第三日,他们才等得从西境大营狂奔回来的孟长安。

    孟长安往日一直是跟二老一起住在将军府的,只是上次自帝都回来之后,他说要入伍锻炼,这些时日便常在军中。

    自回来到如今,他一句话也未说,只是往这灵堂上一跪,便再也没动过。

    “青萝,长安心中难受,便由他去吧。”一身素缟的季天齐刚刚送走前来吊唁的人,见着孟青萝在哭,叹了口气,瞧了一眼满面惨白的孟长安,蹲下身与他说话,“五日前我以你的名义写了奏报急呈帝都,想来此刻天子已经知道将军遇害之事。你放心,此事不说朝廷会调派人手来查,西境大营里每一个人都会拼尽自己之力,揪出凶手,为将军和夫人报仇。”

    季天齐曾是孟远锋麾下的得力干将,年轻有为,颇得孟远锋赏识,孟远锋甚至不在意他出身清贫,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他。

    说起此事,他也颇有几分咬牙切齿,若不是这几日孟府上下须得他打点,只怕他现在也如其他几个孟将军旧部一样,提了刀剑上了战马,四处探寻追凶寻仇去了。

    “我要跟你说的还有,那道奏报里,我还写了你呈请接管将军的兵符,领西郊大营的军权,做西境将士的统帅。”瞧着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季天齐皱眉,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孟青萝都是一惊。孟长安这才恍若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季天齐。

    “西境大营里几万将士,那都是将军一点一点收拢,一手带出来的。西陵军在三州百姓口中,都被叫做孟家军。”虽说自己这般做有几分擅作主张,可是,当时孟长安未归,此事又须得马上上报,刻不容缓,他便也不得不这般,“如今孟家能统领大军的,只有长安一人。若不做此呈请,难得要眼看着孟家军落到别人手里?”

    “姐夫……”前段时间在大营里练兵的时候,孟长安没少被他这个姐夫收拾和嫌弃,他本以为季天齐是看不起他的,如今听得这话,身子一震,复而又低下了头,“我这般没用,便是加入孟家军都配不上,更别说统帅了。”

    “这件事情,若是朝中批准,我与几位军中叔伯都会全力支持你。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太难,当初将军的意思,也是先让你历练几年,可是,眼下将军一死,若是你不站出来,只怕西陵军便要落到旁人手里了。”

    西境三州共驻十五万将士,其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便是他们这支近七万人的西陵军,如今孟将军一死,只怕云州和常州驻军的几个统帅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吞了西陵军。

    且不说其他两州,就是西陵军中,也早有些心思不正的人,只怕眼下正盯着这个机会,将这军权拢在自己手里。

    “……”孟长安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季天齐和一旁泪眼朦胧的孟青萝,再转头看着灵堂上孟远锋的牌位,抿唇沉默了许久。

    孟府出事的那晚,他本该也在府上的。

    只是那天早上他因着军中训练之事,跟孟远锋顶了几句嘴,孟远锋一气之下,叫了关副将直接把他抓回了西郊大营,让他随关副将他们去境外押送补给以示惩罚。

    荒漠里他在关副将身边将孟远锋骂了一路,等回来知道孟府出事的消息的时候,他悔得只想当场了结了自己。

    父亲和母亲去世之后,孟远锋待他视如己出。

    往昔他待孟远锋,除却对他暴脾气的惧怕之外,甚至可以说没有半分待长辈的尊敬。

    所有人都瞒着他,可他早在三年前知道了父亲是死在灾民手里的真相,那时候他觉得,皇城里的那群人也好,孟远锋也好,甚至整个大齐都是欠他的。他们夺走了他的父母,便活该忍着他这般恣意妄为。

    “我不配接手西陵军,我甚至不配做孟家人。”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倚仗所有人的愧疚来胡作非为以外,没有做过半点对孟家有益的事情。

    甚至从前在两位姐姐还未出嫁的时候,他仗着孟远锋待他比待她们好,经常作弄取笑她们,做得过分的时候,别说两个姐姐,就连孟夫人都能被他气哭。

    他们三姐弟的关系素来都不好,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孟青萝对他温言以待。

    “啪——”

    他话音才刚落,衣领被人一揪,脸上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青霜!”

    “……”看清打他的是刚刚从外面冲进来的孟青霜,也不管脸上火辣辣的疼,孟长安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过了头七,我便收拾行装回故洗城去。这孟家的东西,都是叔父留给两位姐姐的,我半分都不会领……”

    他的父亲孟远山当年弃武从文,入京做官之后,便与孟家断了联系。这西陵军也好,孟家世袭的爵位也好,跟他这个外人没有半分关系。

    这话都还未说完,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一旁的孟青萝惊得忙伸手去拉住孟青霜:“青霜,都什么时候了,别这般胡闹。”

    “是我胡闹还是他胡闹?”孟青霜跟孟青萝不同,她虽是女儿身,却自小喜欢跟着父亲还有他军中部下习武,身手力道都不输男儿,“从前我就跟父亲说,这混小子就是个白眼狼,掏心掏肺都养不熟,父亲还偏不信。”

    “你要滚就赶紧滚,”孟青霜挣开孟青萝的手,也不打孟长安了,只是猛地将他一推,然后自己站了起来,“从前闯那么多祸,都是父亲给你收拾。如今父亲遇害,你倒好,不替他报仇,不帮他守着西陵军,只想着逃。你说得没错,你这般的懦夫,只配去伏在皇城里那些贵人的裙摆前哭着求她们可怜你,宠爱你,根本不配做我们孟家人。”

    孟青霜一席话说得难听,灵堂之上,所有人都默然了。

    孟长安跌坐在地,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唇角还有血渗出来。他毫不在意,只是愣愣看着怒气冲冲,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孟青霜。

    孟青霜这话说得急,也是一时气话,被他这般一看,倒也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过了。

    就在孟青萝想要开口劝两句的时候,一直不动的孟长安有跪直了身子,俯身重重朝着孟远锋的牌位,也朝着跟前几步外的孟青霜磕了三个响头。

    “二姐教训得极是,遇事就躲的人,不配姓孟。”肿了的脸叫他说话都有几分不清楚,磕完头,他站了起来,“两位姐姐放心,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长安也一定会把凶手抓出来,替叔父和婶婶,还有孟府几十余口人报仇雪恨。既然当初自己说了要入伍历练,不管今次陛下作何安排,不成为一名不给叔父丢脸的孟家军,长安绝不离开西境大营。”

    孟青霜说得不错,他往日摆出一副胆大包天的模样,却历来都是一个遇事就躲的胆小鬼。

    褚云音成亲那日,他心下绝望,甚至想要求死,是夏棠点醒了他。

    如今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也是逃开,还好孟青霜一席话叫他惊觉。

    他已经逃了两次了,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哪怕是千难万险,他都不会再做逃兵。

    ******

    晚间跟着季天齐将孟府这几日的巡防部署检查了一遍,孟长安准备去书房里在写一封密奏递送帝都。季天齐先前将折子里所写都告诉了他。

    虽说关系孟家,陛下必定会慎重考虑,可毕竟他年纪还小,只怕会让人顾虑,何况,太后娘娘可是铁了心的想叫他一辈子远离军营,他须得叫他们看看,自己这一次有多坚决。

    进去的时候,发现孟青萝也在,孟长安步子微微一顿,倒是在书架旁整理的孟青萝先转过身来与他打招呼。

    “从前是长安不懂事,常惹大姐生气,还请大姐见谅。”拱手朝着孟青萝作了个礼,孟长安这错认得真诚。

    孟青霜习武,虽然武艺不如他,可有身手脾气又暴的人总归没有孟青萝这般柔柔弱弱的好欺负,所以,往昔他惹哭的对象里,多的都是孟青萝。

    “姐弟之间那些事情本也常见,过了便忘了,都是一家人,还真跟你置气不成?”孟青萝本就性子温和,嫁了人之后更添几分娴静,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孟夫人的影子,叫人觉得温暖。

    从前孟长安做的那些事,根本不能说是闹着玩的,往她的头发里扔虫子,往她的新裙子上泼墨汁,小时候她还被孟长安设计绊倒,摔掉门牙。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又恨又怕孟长安,每年最高兴的日子,便是孟长安往帝都去的小半个月,她甚至盼着孟长安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从前恨也罢,怕也罢。作了妻子之后,再想从前的事情,思及孟长安的身世,她便也能体谅几分了。

    何况,如今孟家,是真的只有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了,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她还能真跟他置气不成?

    “不是叫你好生休息吗?青霜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脸上涂了药,却还是肿得厉害,孟青萝叹了口气,自己那个妹妹,出嫁才一年,怎么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二姐也是为了打醒我。”说话还有几分含糊,孟长安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脸上一阵疼,他走到桌案前,寻了一本没写过的折子,“我想再给陛下写道折子,这会儿写了,正好明日叫人加急送到帝都去。”

    孟青萝也不问他要写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离开,挽了袖子,替他研墨。

    因着自小便失了父母,常年帝都和西境两头跑,孟长安的诗书,也是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既跟她们一起在将军府里跟着请的夫子学过,又进过皇城南书房,与皇子们一起研读诗文,听说甚至还被柳丞相单独教导过。

    跟了那么多老师,偏偏孟长安这一手字,写得跟孟远锋没多大差别。苍劲有力,字里行间带着几分杀伐气。

    “小时候见叔父写军报,觉得这字十分霸气,便偷偷学了,想拿去帝都炫耀。当时摹写了小半年都还是只能写成这般模样,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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