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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鸾:我的前半生 我的后半生-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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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唉……”那声喟叹轻得象此刻书房里若有若无的沉檀香袅烟。
  
  “哦。”我低头看着内务府送上来御览的秀女“花名册”和“考察表”,蓦地眼睛一亮,“理藩院员外郎萨克达氏舒萨纳之女萨克达氏舒萨纳。额真。”就在我名字的前面第三个。这下好了,就算下次点名不没听怎么清楚自己的名字也可以先记住她,这样就不会每次点到我常常忘记在叫谁。
  
  “烨儿,你的记性真是那个……一流,嘿嘿。”拍个空中马屁给他,继续往下翻着目前属于机密的内务府“考察表”。
  
  “天……不会吧,我的考评这么差。”好不容易翻到看起来还有点陌生的我的蒙古名字下面那排“成绩”。
  
  容,给我评的是“尚可”。我承认,我的嘴巴按照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喜欢的樱桃小嘴比是大了点,胸部也比一些长期穿肚兜的“鸡胸”海拨高了点……唉,审美!审美观太不一样了!不用放在心上,我安慰着自己继续往下看去。
  
  工,恩恩,这个最烂我都不用看了,只会绣有格子做底的十字绣的我,想必那评语也好不了哪去,这个暂且越过不去看它。
  
  才,哈哈……又是“尚可”唉,我眯着眼睛得意地往金龙案后的那人瞟去。嘿嘿,本人的那几首诗都是皇帝陛下晚上为我临时捉刀而成的,也不过“尚可”而已……不知道烨儿提前看过这个评语没,自信心会不会受到打击?哈哈,可见人无完人啊,这个评语好!解气!
  
  德,明明我的规矩礼仪方面的评价很高,以那颗孝安太妃赏赐的“金瓜子”为证,可怎么评语这么差啊?迟到是有一、两次啦,但是怎么会有“缺”,十几天来我可是天天报道!
  
  总的评语加起来,综合考评我估计应该排在倒数,排在最前头我眼熟的就有那正黄旗的富察氏叫玲珑的,还有那个叫容的赫舍里……我们正蓝旗,恩不错,额真也在前面……还有那个张如妍,眼前浮现那双如水的秋瞳。我的熟人好象都进了前五十,惟独没我……
  
  哼!什么跟什么嘛!那前面排名的铁定是有人使了银子的,要么就是靠朝廷或后宫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上来的!譬如那玲珑写的字都是歪的,跟虫爬似的,才学的得分却是“优”。真是的!可见是个考试就有作弊的,选个“秀”也铁定有暗箱!古今皆同!我忿忿地拍着案子,全然忘记初选那天“体检”自己也是“暗箱”过关的……
  
  看这样子,我是挨不到最后那天“见圣”了,能最后选拨给皇帝挑选的秀女必定是这次考核出众的德、才兼备的女子,名额不到十分之一吧。我这个只能抓住尾巴的分数……转下眼睛我巴巴的看向他……
  
  “烨儿,我的考评很差唉。”非常可怜的小女人声音,死命地皱眉挤眼想博取一点同情。
  
  “恩,知道了。”轻轻翻过奏折的声音。
  
  “我的容是‘尚可’,分不高啊。”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动静。
  
  良久……只听得他手指翻折子的声音,失望……他都没在听,算了不打扰他。
  
  “可我喜欢。”他头都没有抬起突然说到。顿时……心里的喜悦象流溢出来的彩色气泡,不断升起。
  
  “那个……你做的七律诗,评语得的是‘尚可’,我交上去时是全抄一个字都没有改哦。”
  
  “……”他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示意一直在旁边偷笑的全公公去传膳房送点果点来。
  
  我才注意,日已西垂,东暖阁的这间书房已经完全褪去了阳光的热度。他不提我还不觉得饿,现在一心期待着待会的果品、点心。
  
  “给你下评语的是谁?”他伸个懒腰,舒展了□子,踱步过来,修长的手指微翻那几本考评册子。
  
  “这次的才、工的考察是孝安太妃主持的。对了,晋敏!这次看到晋敏了,前几天都是她带了几个嬷嬷来教我们‘规矩’。”
  
  “哦?”他眼睛闪烁了下,“是内务府哪个总管太监平日督管?”
  
  “李贺年。”
  
  全公公领着几名小太监在屋里摆起了案子,放着一盘红宝石一样璀璨的新鲜樱桃,一碟子翠皮香枣,几碟子甜的咸的点心……还有两杯子加了奶的温蜜水,然后静悄悄地退下。
  
  白腻如凝脂的和田玉杯盛着乳色的温蜜汁被他端起放到我眼前,恩……暖胃,不喝是绝对吃不到那漂亮水果的,我的饮食习惯方面他一向看得紧多年如一。
  
  喝的是蜜,可是我现在的表情却苦若黄连:“孝安太妃的家的那个富察氏,连好些字都不认识,才学评语居然是优!她有后台就可以‘放水’,我这样的无权无势的外藩蒙古秀女,就永无面圣的日子!”
  
  倒不是对那叫“玲珑“的富察氏落井下石,的确是事实,十几天的选“秀”下来也了解了很多,叫“权势”的黑手无处不在,本以为这看似公平的“古代女人高考”活动有点意思,却发现这个叫“选秀”的游戏不过是朝廷势力的另外一方面的无形角逐。
  
  “怕什么,你不也有后台。”
  
  他把我圈在怀里,凑在我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我今天用的是今年御用监新制的茉莉香露,看样子他蛮喜欢。
  
  “唔?”嘴里塞着一颗多汁的艳红樱桃。
  
  “我就是你的后台。”在我脸上香了一口,灿亮清澈的眸子正带着笑意玩味地看着我。
  
  哈……难道皇帝陛下要帮我作弊修改评语?有他放水,叶茉儿从此平步青云……马上要做优等生拉,心里的自我膨胀象吹起的泡泡糖,越来越大……
  
  “可我的‘容’只是尚可唉。”斜挑着单凤眼看他怎么说。
  
  “我给优。”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的脸和那高耸之处,嘴角的笑更深了。
  
  “我的工是‘差’。”我轻声地嗫嚅,这个实在没有办法辩解,事实如此。
  
  他执着我手摸向他腰带上虽显得陈旧却干净的荷包……我颤颤地摸向那针脚粗糙的十字绣茉莉花,里面鼓鼓的……里面纠缠着属于前世般久远的我和他的宿命……前世的我和他的发。
  
  “这样的工,自然也给优。”蝴蝶展翼般轻盈的吻,落在我的发上,如他的话一般轻幽。
  
  “那我的才德呢?”
  
  “自然都是优,德嘛……这宫廷规矩还是当年皇祖母和你制定的,你就是规范还需要考察么。至于才嘛……那诗是我替你作的,没准你以后能作出来的诗比我的好……哈哈。”
  
  “啊……原来在烨儿心中我是完人啦!”我怀疑地睇视着他的坏笑。
  
  “家有老妻若宝,别人哪知你的好……哎哟……”伸过我的五爪在他腰上的痒痒肉狠捏了一把……我现在比你女儿看起来都大不了多少,嫌我老?哼!
  
  “茉儿……还是做姑姑的时候好,你都没有以前疼我,下手好重!现在你只对儿女好!”他带着笑似真若假地埋怨道。
  
  谁叫我现在比你小……现在倒过来啦!阿扎西!(韩语大叔)
  
  调皮的夕阳收走了遗落在这宫殿的最后一丝光芒,华灯初上……乾清宫此刻分外热闹,惟留门外全公公会心又安静地笑。
  
  




☆、侍珠

作者有话要说:靳辅治河继承潘季驯方法,不外“筑坝以障其狂,减水以分其势,疏浚以速其宣”。康熙二十七年御史郭琇诬告靳辅治河九年无功
                        
  初夏的午后,是宫廷里最惬意的时候,御花园子里,收尽了春光……钦安殿往北,穿过几个花门就能看到跨于水池之上的浮碧亭和澄瑞亭。亭下碧池中当令的荷花正舒展着它夏日的风情,此刻花园中流连着或两人成行,或数人结伴的秀女,欣赏着那只属于皇室的姹紫嫣红。
  
  远远看来,正是“远远宫墙,隐隐池塘,飏青丝,衣角飘扬。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
  
  “茉儿,怎么不过去?那亭子好美!”
  
  扭头看向引起额真兴奋的目标——浮碧亭。那圆顶方身,上金下红的亭子在一片花海中那样醒目鲜艳,连太阳也毫不吝啬地给镀上一圈华贵的光芒……可是,我脑海里老是浮现起曾经那个无比高贵的金黄色身影,却流露着淡淡落寞神情的女人……赫舍里。
  
  一阵轻风吹过,撩起我的发丝。身侧的古松发出“刷刷”地声音,仿佛在叹息……赫舍里,我不欠你的,虽然如果当时我不答应交换,你或许不会死,但是我也陪你了一条命,现在还加上我的儿子……
  
  今日中午特传太皇太后懿旨,在明天那最后的“殿试”前特开天恩允许秀女们半天歇息,并打开了御花园钦安殿以北的一片园子的宫禁,虽然“开放”的地方不多,也足足让这些个能真正踏入皇家园林游玩的姑娘们雀跃。
  
  已经半隐居的老祖宗怎么想到插这么一手?难道又是哪个“通天”之人去求来的恩准?呵……这样的“后门”应该多走走,大家都能跟着沾光,妙哇。
  
  假山下几声莺莺燕语传来……
  
  “你也是正黄旗的秀女?平日里怎么没见过你?”
  
  “是啊,是啊,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我老站在后面的缘故吧,大家不觉得脸熟。见过各位姐姐了,我姓富察,叫侍珠。”甜腻腻的娇声传来,如天籁般好听。
  
  “你也姓富察?啊……和我可是本家!我叫玲珑。”一向瞧不起人的玲珑今日认了个本家倒是没有摆大小姐的谱。
  
  “咯噔”我打了个激灵……不会吧,是她!!!我眯着眼睛从缝里打量出去,那妮子也穿了身湖绿色的秀女袍子,淡荷色的精致绣花兰草滚边一看就是兰儿的手笔。她此刻正甩着手绢,扭着腰,挂着妩媚的花儿一般的笑……笑得象个天使。
  
  天使的背后是魔鬼……我说怎么深居礼佛的老祖宗今儿插手管起秀女放假的事情来,原来是这个小魔女去搬动了太上老佛爷。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怪……侍珠……侍珠……富察侍珠,我呸!亏她想得出来,“哈哈!”实在控制不住,我此刻笑出声来。
  
  只见我家“富察侍珠”眼皮一翻,看她老妈叉着腰在那假山上毫无淑女气质的大笑,就象老鼠看到了猫,吓得瞳孔收缩了下,娇颜顿显惊惶。
  
  “各位姐姐,前面那亭子看着很是凉快,既能赏花又能遮阳,我们到里面坐坐?”富察侍珠瞬间恢复了镇静,把我当成空气,邀请着几位同旗籍的大小姐移步去前面的浮碧亭。
  
  “我当是谁呢,又是那两个下五旗的。”富察玲珑瞟向额真,似从鼻子里哼出音般的腔调说道。
  
  “哼,有的人啊,出生再高贵的绣花枕头肚皮里还是破絮烂糠,不期待你的嘴巴你能长出象牙!”
  
  唉,那个玲珑,和额真斗嘴从来不是对手,却偏偏两人见了又要斗几回。
  
  “走吧,刚认了个本家妹妹,咱们去亭子里聊聊去。”那个和富察玲珑一直“孟不离焦”的赫舍里。容。拉着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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