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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北唐风云-第16部分

小说: 北唐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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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神色渐渐平静,他忽视了所有人震惊外加有些愤怒的目光,同样伸出手。

    李惜芸的手很温暖,却不软弱。

    他们触碰到一起,却像是放下了一切。

    牵了一下,再松开。

    “不再见。”李惜芸微笑道。

    “不再见。”管阔同样微笑。

    牵一牵手,不再见,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只影天涯踏秋殇。

    李惜芸款款低下身去,环佩叮当,展开的宫装微微收敛,素手放于身前,她像是对管阔,却不是对管阔,端庄淑雅地施了一个万福。

    “别了,旧时光,安。”

    随后,她不再留恋,就这样微笑着转过身去,朝着城门,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背后,是管阔,是难忘的曾经,是遥远的北行之路,而她,将走向美好的未来,不会再回来。

    她那鲜明的,红色宫装拖地的身姿在长安人崇敬的目光中入了长安。

    人潮缓慢消退了,他们的热情,似乎也随着李惜芸的转身离去而消失了,然而,他们看着远处的囚车,却是感慨万千,心里有些发赌。

    就像管阔所说的那样:他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不要送了。

    从今以后,没有管府,没有管家,也没有了那个日日受人诽谤的“傻子”。

    阳光明媚,心中却都是黯淡。

    走吧,走吧,不要再回来。

    囚车队,终于变得冷寂下来。

    送君一刻,终须一别。

    囚车队缓缓而北,白云向南飘,他们却将一往无前。

    管阔坐在囚车内,沉默着、沉默着,回头,却见到铁山无朝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你是我今生今世见过的最最厉害的人,没有之一。”铁山无道。

    管阔闭上了眼睛。

    ……

    ……

    北唐天载十四年春的这个日子,就算不能够载入史册,也将会在人们的口中相传,甚至可能会到达后世。

    千万长安人,送君去边疆,一朝公主亲自送别,此间风光,以前没有过,今后也不会再有了。

    故事的主人公,叫管阔,昔日中书令管清和之子,那名公主,是广乐公主李惜芸。

    如同李惜芸所说的那样,那是史上最最风光的发配边疆。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但是,也有人不会。

    秦王府,日头上了头顶,已经是午时了。

    秦王李泽南喜欢种花,现在到了春季,便是花团锦簇,绿草如茵,各种明媚的色彩交相掩映,如诗如画。

    他曾经笑着说过,他想要种出一株比自己的妹妹还要漂亮的花,如果种不出来,那么就一直种下去,直到那株花出现的那一刻。

    当然不会有那么一株花,就算他觉得这株花比李惜芸更美,整个天下也不会有人认同。

    于是,他种了各种各样的许多花,一年四季的都有。

    他现在,就站在庭院里,四面八方都是花海,他张开双臂,陶醉地吸吮着花香,仰起头,面对阳光,闭着眼睛,看起来很享受。

    薛昭的深红色盔甲在姹紫嫣红的遮挡之下,有些斑驳。

    他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看着花海中的那一位皇子,那一位王爷,不出声打扰。

    “惜芸真的去送那个管阔了?”李泽南依旧闭着眼睛,却把身体转向了薛昭所在的那个方向,道。

    “是的,送过了,已经安全地回到了长流宫。”薛昭道。

    “辛苦你了。”李泽南缓缓睁开眼眸,看着薛昭。

    他的眸光很闪亮,却不显得犀利,从那其中,似乎也可以看到一片海,却不是花海,而是无边大海。

    心有天地,眼中方阔。

    薛昭知道,他的心很大。

    “公主殿下的安危,是薛昭应该去维护的。”薛昭一抱拳,道。

    李泽南微微笑了起来。

    他的身材很颀长,丰神如玉,如果他是一名女子,或许人们会在他的身上看到广乐公主那倾城的姿态,但是现在,他很迷人,然而并没有什么妖冶,就像一名很正派的美公子。所以,他的微笑,很阳光,很美好。

    “惜芸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有变。”他道。

    薛昭没有接话。

    秦王李泽南在谈论自己的妹妹,广乐公主殿下,那是他们皇家的事情,他不好过多参与。

    李泽南也不在意他的回答,继续说话。

    “她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整个大唐都强烈反对的,她也会去做,没有人能够去改变她的意志。”

    他看了看薛昭。

    薛昭知道,自己不能够再装聋作哑了,于是,他道:“这样很好。”

    “是很好。”李泽南的嘴角微微勾起,他从身边摘下一朵花,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手一松,花就飞远了。

    “我知道,她亲自去送管阔,是做给大唐看,但更多的是做给我看的。”

    李惜芸喜欢自称本宫,却从来不显得盛气凌人,而李泽南当不在下人面前的时候,却从来不自称本殿下,或者本皇子、本王,而是自称“我”,他觉得,面对薛昭这种人,完全没有必要去表示自己的特殊身份。

    “殿下多虑了。”薛昭道。

    “惜芸她聪慧睿智,父皇很喜欢她,母妃,以及父皇的各个嫔妃,还有我们几个作为兄长的,都喜欢她,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毕竟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一次,我知道她到底想给我看什么。”

    薛昭又不语了。

    不是他猜不出李泽南想说什么,猜不出李惜芸亲自去送管阔是不是有着什么别样的意思,而是面对李惜芸,他根本就不想去多想什么,做什么事情,只要广乐公主高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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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像花儿一样() 
“给管阔赐婚,是我向父皇请求的。”李泽南忽然正色,就这样盯着薛昭道。

    薛昭怔住了,一脸诧异。

    所有长安人,包括他薛昭,都以为是陛下##(佛曰:这两个字不可说),所以才会为管清和之子赐婚,但是现在,李泽南却说,这是他去请求陛下赐婚的,这就怪不得他会怔住了。

    “殿下,您……”薛昭开口,吐出这几个字,又住口了。

    他的神色莫名,但是口中却道:“殿下,我能够理解。”

    李泽南把身体转了回去,似乎又在欣赏那一片姹紫嫣红,“我询问过惜芸她的意见,她很快就同意了,但是大概也只有我才能够发觉,在那看起来没有迟疑的同意之前,她还是停顿了瞬间,那一瞬间她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时,她笑得很美,她说:皇兄,既然您已经想好了,又何必征询妹妹的意见呢?”

    “那一刻,我的心很痛,我知道,她在怨我,在嘲讽我,可是,我假装不知道,她也假装并没有什么,但是,我们兄妹两个人,其实都很清楚。”

    “今日,她以千金之躯出城,亲自去送管阔,我知道,她就是要让我心痛,让我看看,并不是过了那一夜,就一切都烟消云散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她回不来了,她和管阔,再也不能如同陌路人,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为了大唐,我出卖了自己的皇妹……”李泽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说到最后,他渐渐低下头去,不说了。

    薛昭听着他的话,神情略微有些黯淡,但是,逐渐逐渐,又变得明晰起来。

    “都过去了,殿下,都过去了。”他道,“如今的大唐,锦绣耀眼。”

    “管阔不会再存在,一切都会向前,她依旧是那骄傲高贵的广乐公主殿下。”

    李泽南看向薛昭。

    “是吗,”他紧紧地盯着薛昭,看起来充满了希冀,“薛昭,你真的这么想?”

    薛昭郑重地点头,他的样子特别认真,在这一片花海之中,他的认真似乎在慢慢沉淀。

    风吹,百花摇,各种香味四处飞散,也许会到远方。

    李泽南朝着他走去。

    薛昭的眼睛平视前方,不卑不亢。

    李泽南伸出手,对着他的肩膀拍了拍。

    “我会给惜芸一个美好的将来的,”李泽南道,“我希望她好,薛昭,答应我,你会对她好的,对不对?”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薛昭的心,尽管对这一切,薛昭早就有所准备,可是,当听到这一切的瞬间,依旧整个人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李泽南看着他的神情,眼角微微出现了几许笑意,于是,他晃了晃薛昭。

    薛昭回过神来,面色平静,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态太久的时间。

    “惜芸需要一段时间忘了过去,我想,你会愿意等她的,对吧?”李泽南把那张俊秀的脸凑了上去,和薛昭双目对视。

    “殿下……”薛昭张了张口,随后不说了,只是点了点头。

    李泽南也点了点头,他道:“再等几年吧,等这些事情都淡了,大唐更加耀眼夺目了,我就会向父皇为你请求赐婚的。”

    薛昭知道,他不方便用言语太过表示什么,哪怕自己的心中对李泽南感激无比,所以,他抱了抱拳。

    但是他抱拳的动作和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一样,这一点,李泽南看得出来,他自己也知道。

    李泽南放开了手,背过身去,开始俯下身子,嗅着花香。

    “真美,真香。”他道。

    薛昭再次抱了抱拳。

    “薛昭告辞。”

    李泽南挥了挥手。

    薛昭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他的脚步铿锵有力,不急不缓,却非常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花儿,不愿意损伤一朵。

    李泽南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道:“真好,像花儿一样。”

    ……

    ……

    茫茫山万重,芳草连天,梦醒身是客,已蹉跎。

    长安渐远,古道渐长,四处,是荒原。

    管阔面向长安城的方向而坐,虽然他已经看不到了古城的轮廓。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此行千山万水,不知归路。他的过去,都在长安,那个消失的管家,那一场虚幻的荣华,都结结实实地沉在他的心底,久久不能够消散。

    “父亲,母亲,我走了,”他轻轻地说话,“也许我不会再回来,但是,我会像你们所期望的那样,会好好活着,我不会流泪,你们看,我从来都没有流泪过,因为父亲你说过,流泪是没有用的。”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他似乎对于管府的磨灭并没有撕心裂肺,反而偶尔嬉笑怒骂,没心没肺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本来他的父母也知道,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过,很多事情,表现不表现出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风吹着四野,四面八方的花草树木晃动,远远望过去,像是浪在卷。

    管阔的身体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凉意,身凉,心也凉。

    “长安还没远,就思念了?”他的背后,那名谜一样的青年传来一句声音。

    管阔转过身去,面向着铁山无而坐。

    “我叫管阔,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铁山无摆了摆手,道:“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不需要你自报,今天你的风光,更会让你传扬整个大唐。”

    管阔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所以只好不说话。

    “我叫铁山无。”既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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