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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部分

折锦春-第509部分

小说: 折锦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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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仆射闻言,面上便露出了一个微笑,颔首道:“苏先生果然是苏先生。”r

    苏长龄立时喜动颜色,揖手道:“想不到仆射大人竟然做成了此事,仆先在此先恭喜大人了。”r

    江仆射的心情似是不错,此时便抚须笑道:“这也是你献计有功,若不然,我在陛下的面前也不好交差。”r

    说到这里,他面色便凝了凝,肃容道:“如今还要请先生给一句话,那泗水……”r

    “必有一战!”苏长龄斩钉截铁地说道,面色亦变得极为沉肃:“仆射大人以退为进,狠将了桓氏一军,此计大善。待陛下颁下圣旨、赐下匾额之后,仆以为,那泗水之战便坐实了,届时,仆射大人便可联合杜、周二姓之力,削弱桓氏的力量。”r

    江仆射惯是温和的脸上,此时已然迸出了欣喜的神色。r

    他所欢喜者,不只是从苏长龄这里听到了更加肯定的答案,更是因为,杜骁骑托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口信。r

    那口信只有一句话:“泗水战、一姓亡,七姓余六,旦去木伤。”r

    “旦去木伤”,正是将“桓”字拆开了说的。r

    亦即是说,泗水战罢,那唯一毁去的一姓,就是桓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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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4章 吾愿往

    自桓氏回京之后,江、杜、周三姓便一直被打压,而桓道非在朝堂上的种种举动,也大有把江氏往死里摁的架势。因为在七姓之中,唯一能够与桓氏稍加抗衡的,就只有江氏。

    也正因如此,江仆射才会对桓氏如此忌惮,

    好在,江氏与杜、周二姓订下的攻守同盟,在这一刻起到了关键作用,那句口信,便是最好的投名状。

    而随后,江九郎突然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接到了调令,着他即日返回大都,另有旁人接替他的监军之职。

    直到最近,江仆射才打听出来,那接替江九郎之人,竟是薛允衡。

    有了这两样前提,泗水那一战,基本上已经可以保证江氏无虞了。

    不过,此念一起,江仆射很快便又敛下了欢容。

    纵然有了苏长龄与杜骁骑的双重保证,他对泗水之战的前景,仍旧很是担忧。

    他看向了苏长龄,沉声问道:“先生可有把握?”

    “仆可以项上人头担保!”苏长龄说道,语气十分肯定:“我夜观天相,又以先天之数推演了数次,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泗水大战之后,天下七姓,当以江氏为尊。至于桓氏么……”

    他眸带深意地看向了江仆射,淡笑着道:“……若侥天之幸,桓氏还能勉强列于冠族之列,但却极难。以我推断,桓氏此役,乃是九死一生之格局,想要翻身,应是再无机会的了。”

    江仆射静静听着,沉默不语,面上的神色仍旧颇为肃杀。

    苏长龄不动声色地端详着他,蓦地捋须问道:“仆射大人所忧者,是不是江氏那五千精锐?”

    “先生知我也。”江仆射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江氏始终被桓氏压了一头,非是我江氏子弟不够出众,亦非我江家资财不足,而是因为我江氏缺一个领兵之将,更缺练兵之材,因此之故,江氏府兵,便始终要比桓氏弱些。而即便如此,我江氏之所以能够勉强与桓氏抗衡,亦是因了这五千精锐。这五千精兵,乃是我江氏倾注无数心血打造出来的,若将他们全数投入泗水一役,我,委实不太放心。”

    说到这里他便看向了苏长龄,目中划过了隐晦的神色,续道:“先生有所不知,那桓公之嫡长子桓子澄,据闻乃是天纵奇才,极擅诡战。当年老桓公一眼就看出此子天赋,特意将他带在身边,亲手调教,将桓氏诡战之术倾囊相授。若这传闻属实,则那桓子澄,怕是极不好对付。”

    他说着已是蹙起了眉,俊逸的脸上一派沉凝。

    他与薛允衍并称“大都双俊”,形容风度皆是上乘,若不然,中元帝也不会这样看中于他。此刻他纵然愁眉深锁,举止间却不见半分局促,瞧来唯觉从容。

    听了他的话,苏长龄便敛目看向面前的书案,一只手下意识摩挲着案上的一方玉镇纸,沉吟地道:“仆射大人所言,亦有一定的道理。仆自天相之中看出,大陈确有一颗将星,出自于桓氏子弟。只是,这将星并不在大都,而是远在边塞。”

    “哦?”江仆射一下子抬起了头,面上已有凛然之色:“先生此话怎讲?”

    “仆射大人勿须担心,此子不足为虑。”苏长龄从容语道,将那方玉镇纸拿在手中把玩着,面上浮起了一个淡笑:“那颗将星乃是孤星,与桓府有相犯之格,他不来还好,他若一来,桓氏必败。而那先天之数则显示,这颗将星不日将会抵达大都,桓氏之败局,便在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江仆射,歉然一笑:“仆射大人见谅,我在术数方面的造诣到底有限,纵然推算出此子必将大乱桓氏,但这颗将星指的是何人,以及他与桓府如何相犯、何以相犯,以仆之力,却是难以推断出来的。”

    江仆射沉默地点了点头,面上有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苏长龄冷眼看着他,并不说话。

    安静了一会后,便见江仆射再度叹了口气,说道:“话说回头,我所虑者,还是在桓子澄的身上。若此子果然有大能,万一被他占得先机,我江家的这点儿家底,可就要尽皆折进去了。”

    苏长龄闻言,面色却是分毫未动,淡声语道:“仆射大人此言甚是。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过来向仆射大人献计。”

    “哦?”江仆射立时坐直了身子,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却不知计将安出?”

    苏长龄微微一笑,将手指点了点自己,说道:“仆,愿为仆射大人马前卒,前往泗水,助江氏一臂之力。”

    “哦?”江仆射大为惊讶,旋即那面上便迸出了喜色,急声问道:“先生果然愿意前往泗水关么?”

    “此计乃是我献予仆射大人的,我若不能身先士卒,又有何面目见大人?”苏长龄断然语道,霍地站起身来,单膝点地,叉手说道:“仆愿前往泗水,望大人成全。”

    江仆射先是一怔,旋即仰天长笑,亲自上前扶起了苏长龄,心神激荡之下,语声竟微有些发颤:“有了先生这句话,泗水无恙,我江氏,亦无恙。”

    这苏长龄在兵法上头极有天赋,江仆射与他相处日久,自是知晓他的厉害,此时听闻他愿意前往泗水关,则江氏那五千精锐,自是得保,他这颗心立时便放下了大半。

    此时,苏长龄仍旧维持着方才叉手的姿势,沉声道:“我苏长龄在此立誓,誓与江氏府兵共存亡。军在人在、军去人亡。如若事败,必提头来见!”

    “先生万勿如此说。”江仆射似是极为动容,眼眶竟是有点红了:“便是我江氏府兵不保,先生也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有先生一人,足矣。”

    此言大有折节下交之意,苏长龄直是满脸的感动,庄容道:“大人待仆之谊,仆无以为报,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江仆射心下越发欢喜,亲自上前扶他归了座,复又亲手替他倒了盏茶,双手呈上,笑道:“以茶代酒,吾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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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5章 不置喙

    苏长龄面上的感动之意愈浓,接茶在手,一饮而尽,旋即掷杯于地,起身说道:“大人的知遇之恩,仆永世不忘。”

    江仆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罢了,先生还是快些坐下吧,我还有事与先生商议。”

    苏长龄依言坐了下去,只是他的情绪一时间似是难以平复,坐在那里半晌没说话。

    此时的江仆射,心下难免有些得意。

    苏长龄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而他江奉先却能够令之臣服于己,此等情形,任是谁都不可能不生出得意之感的。

    他亲手给苏长龄重新换了一盏茶,这才说道:“先生愿去泗水关,余愿已足。只是,先生也当珍重才是。”

    苏长龄抚须一笑:“仆射大人的心意,吾心领了。不过,仆射大人也莫要忘了,九郎君仍为泗水监军。若泗水大败,监军也是要吃罪的。”

    “吾省得。”江仆射撩袍坐了下来,面色一派舒展:“不瞒苏先生说,杜骁骑之前也提醒过我。”他说到这里便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他的意思是,把薛氏拖下水。”

    “善哉。”苏长龄立时抚掌笑了起来,“我记得,那薛二郎很想去泗水,仆射大人何不成全成全他?”

    “我与先生想到一处去了。”江仆射笑着与苏长龄对视了一眼,二人俱是心领神会,相顾一笑。

    “九郎能回来,这自是好事。”略停了片刻后,江仆射又说道,面上多了几分思量:“然这领兵带队的人选,还是要好生挑一挑的。”

    苏长龄闻言,不由心下冷笑。

    这便是所谓的制衡之道。一军二将,互为制约,则那五千江氏府军便能最大程度地得以保全。

    说到底,江仆射对他苏长龄,并不是完全放心的。

    心下如此作想,苏长龄的面上却是慎重思忖之色,好一会后,方说道:“若论领兵之将,仆以为,江氏几位郎君个个出色,皆可胜任。”

    “先生这话可就太夸着他们了。”江仆射捋须笑了起来,显是心情极好,说话的态度亦较之方才轻松了许多,“我那几个儿子我最清楚,没一个成器的。若他们中有一个能像那桓子澄,我可也不愁了。”

    “仆射大人此言差矣。”苏长龄正色说道:“以我看来,大郎君沉着谨慎、二郎君聪慧机变、三郎君勇毅果敢、四郎君腹有千秋。每一位郎君都极为优异。”

    他说着面上便露出笑来,颇为感慨地道:“仆射大人教子有方,所谓雏凤清于老凤声,阆中江氏将来的路,必会越走越宽。”

    江仆射闻言,心情自是大好,口中却是谦道:“先生万莫再夸他们了,他们几个哪里有这样好。”

    苏长龄便笑着抚了抚胡须,并不再往下说了。

    江仆射想要从四个儿子里挑一个出来领兵出征,这种事情,他一个江府门客,自不好过多置喙。

    再者说,这江家的水也不浅。如无必要,苏长龄是绝不会把脚伸进这淌浑水里去的。

    见他不说话,江仆射目露沉吟,蓦地笑道:“先生那里,是不是有人去打扰了?”说着便沉下了脸道:“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想必是安分不了的,必是时常缠着先生罢?”

    苏长龄便露出了一个苦笑,摇头道:“打扰二字却是谈不上的,这几位郎君确实都很不错,难分伯仲,一时间很难分出高下来。他们一心要为江氏建功立业、为天子排忧解难,仆亦深受感动。”

    说来说去,就是没半句实诚话。这是摆明了不想在此事上发表意见。

    而他越是如此,江仆射越发觉得这位苏先生果然十分识趣,心下倒是又高看了他几眼。

    沉思了片刻他,江仆射便拍板道:“就叫二郎去吧。”

    “仆射大人高见。”苏长龄立时送上一顶高帽。

    江仆射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先生又来调侃于我了。”

    苏长龄自是连道“不敢”。

    江仆射便抚着短须,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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