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正传-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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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位锦衣少年扶着一苍发老妇映入视野,慢悠悠来到檐下,看着屋中静坐的一人一猴,眼中似是恍惚了一下。
不过很快,老妇回过神来,在少年的搀扶下进了屋子,坐在白砚欢对面轻喘着气。
正是盛名传遍数国的太后颜清荷,时光刻刀,红粉变骷髅,当年的明艳少女如今已经成历尽沧桑的老妇。
“清荷带太子拜见白公子!”颜清荷拉着少年太子趴伏在地,向白砚欢行礼,全然不似一国太后般尊贵。
“数十年不见,都要认不得你了!”白砚欢提着火炉上的水壶给二人沏上热茶。
“行将就木之人了,不认得也是正常,不似公子这般,一如既往的清雅神俊!”颜清荷神色淡然,自嘲的道。
“你这一生也算是不平凡了,十里红妆嫁闲王,夫君登位你封后,又以太后之尊扶持幼帝把持朝野,荡平燕丘,再现落云之鼎盛,称为千古奇女子也不为过!”白砚欢赞叹道。
“公子说笑了,您是知道的,许多事情许多境遇都不是清荷所期盼的,可遇到了又不得不去做。
后半生,守护是我的宿命,我的一生早就好像已经走偏了路!”颜清荷端起热茶轻饮着。
“走偏的人生,未尝不是另一番风景,能够把一位山上修士算计的困在此地数十年,你已经是亿万万凡人中最独特的最值得骄傲的那个了!”白砚欢轻声道,略有嘲讽。
颜清荷闻言,微微摇头,想辩驳什么,又发现没有意义,便什么都不再说。
而白砚欢则打量起了一旁的落云太子,与当初的幼帝李文昭一样的少年年纪,一样的强装着老成持重,不过眼中不停隐晦的瞟着白砚欢身旁抓耳挠腮的豆豆,暴露了其内心深处的稚子心性。
“寒冬雪重,你今日怎有空前来?”白砚欢再次问道。
“清荷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等不到下一个春暖花开了,便想趁着还有口气儿,带琛儿来见见公子!”
“见我?有必要吗?你要知道,我如今可是盼着这鸿陵城中最尊贵的李氏一脉绝后呢!”白砚欢毫不客气的道。
颜清荷还好,那太子顿时一脸怒意,不过瞥了一旁的奶奶一眼,又强压了下去。
“公子神异,可看得出落云气运还有多少年头?”颜清荷主动问道,这时的她眼中才有了一丝光彩。
白砚欢看着面前容颜苍老的颜清荷,眉头微皱,又偏头看向山外鸿陵城的方向,过了片刻,哂然一笑,道:“不足一甲子!”
“一甲子!?”太子琛惊呼而出,眼中有惊恐还有愤怒。
而颜清荷也深呼吸了一口气,眼中全是悲哀!
知道死期似乎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其实本来落云可以一直撑到神陆大乱之时的,不过因为吞并了燕丘,诸多因果纠缠,福怨平衡,才致使这个时间缩短了。
也因此,这边土地上的百姓们安享平和的日子也缩短了,有了更多人要提早饱受战乱之苦。”白砚欢道。
看着颜清荷眼中再次燃起了一丝不甘和期盼,白砚欢摇了摇头,直接补充道:“没有回缓的余地,这份因果你们李氏逃脱不了,也摆脱不掉的!”
“有公子在此镇压也不行了吗?”颜清荷问道,声音有些丧气。
“我?呵呵,你还真当我是得道的散仙了,能够轻易逆转一国的命运,干扰那么大的因果?”白砚欢气急而笑,又道:“再说了,你还想一直镇压着我,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颜清荷闻言,顿时颔首,眼中意味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清荷妄断了,世事自是不能尽如人意,但经历时能够无愧于心就好!”
说罢,又拉着太子琛拜了一拜,道:“无论如何,都是清荷欠公子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若有来世,做牛马也要报公子大恩!”
说完,在太子琛的搀扶下向外走去,不再回头。
看着颜清荷佝偻的身躯,蹒跚的步伐,白砚欢脑海中五味陈杂。
恨她吗?已经不恨了,毕竟镇压在此,也给了自己感悟国势气运与山河灵韵的契机。
可当年的那份失望,如今依旧立于心头,不可磨灭,那时她若是挑明了告诉自己,自己未必不会想法子帮她!
待完全看不见二人身影,留下的脚印也再次被覆盖,一直安安静静的豆豆才问起刚才两人对话的意思。
白砚欢给它解释完,心情复杂,来到院子里,召出沸雪,舞起剑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有所悟。
白雪洋洋洒洒,安静无风的山上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有微风吹起,风声越来越大,卷落漫天雪花四处飘荡,地上树上山石上的积雪也再次迎风飞舞。
小院里,豆豆毛茸茸的双手挡在眼前,奋力的向风雪中看去,模模糊糊的能够看到一袭青衫以及剑光缕缕。
灰蒙蒙的天越来越亮,风雪却越来越盛,在清宁山上空,一个巨大的风雪漩涡中,一只硕大的白狐现出身形,不过不知为何,出了清宁山,就谁也看不到。
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声剑鸣响起,风雪漩涡宛如定在空中,随之风停息,雪花再次回落。
一袭青衫的白砚欢收剑,缓缓落回小院,什么都没说,就势盘坐在雪堆里打坐,身上玄异的气息让站在不远处的豆豆新生好奇,又不敢靠近。
直到三日之后,白砚欢才从顿悟中回神,在豆豆眼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262。第262章 以雷引玺'
人有时候对死亡是有预感的,大雪下了两场,新年未到之时,颜清荷便在宫中寿终正寝。
那一日,宫城上空的气运金龙开始有了一丝破败之相,就像是一个本来无比健康的人突然有了病气一般。
百姓们初时是感受不到太大的变化的,可慢慢的,皇朝中奢靡之气盛行,官场变得昏暗不堪,也就随之,有点权力之人便开始搜刮民脂民膏,各地戾气横生。
又过了十多年,皇帝李文昭崩逝,落云气运更落一层,边远地区乱象初显。
李文昭去世后,有其生前的一封书信送到白砚欢手里。
信很长,回忆着白砚欢当年对他的随身护佑,还亲自为其做饭的事情,也写着自己幼时对白砚欢的敬仰之意,以及最后的无颜以对,生前甚至不敢上山再来相见。
信很啰嗦,白砚欢看的心堵堵的,信文里看的出李文昭生前最后时光的苦闷与无人倾诉。
而太子琛继位后,开始十多年倒还算励精图治,让气运有所回缓,白砚欢对此有最清晰的感知。
可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变的心灰意冷,极少再过问国事,国内民生又每况愈下。
又是一个十多年过去,同样的隆冬大雪天,皇帝琛带着一少年上山而来。
琛是如今是皇帝,锦衣玉食,如今也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却面色枯黄如花甲老人。
身上药味浓厚,病气萦绕,白砚欢隐隐还能察觉到一丝死气。
“当年祖母带我来此,你说落云气运不过一甲子,我初时还不信,可我父皇生前十几年里,朝中开始腐虫滋生,杜之不绝,便信了一丝。
我即位后,刚开始也是心有朝气之人,便想要搏一搏,可插手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蚍蜉难撼大象!
如今落了这么个病恹恹的身子,还要将这破烂不堪的皇朝交于幼子手中,让其成为落云的亡国之帝,实有愧负!”
皇帝琛粗喘着气道,眼中怜惜的看着身边的儿子,愧疚感溢于眼眶。
而少年颇显灵秀的脸上满是心疼的看着父皇,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乎,以作安慰。
白砚欢与当年一样,给其斟满一杯热茶,才道:“那你今日来此是为何?如今情形,我可还是什么都帮不了你!”
皇帝琛笑了笑,“不为何,我也只是效仿祖母当年罢了,有些话也只能在您这里说一说!”
白砚欢闻言,也便懂了,不再多问什么,静静地听着这之前只见过一面的皇帝在此回忆自己的一生,抒发着平时不会说的感慨。
登上高位,便是孤家寡人,有些话只能憋在自己心中,难得有个可以倾听之人,一直到天色将暗,两人才蹒跚离去。
皇帝琛在来年的中秋过世,新帝象征性继位,不娶亲,不封后,不生子,也不问朝事。
就这样,风雨飘摇的落云皇朝竟然还又支撑了十多年的时间。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又是一年初春惊蛰日,白砚欢站在清宁山顶,看着不远处的鸿陵城,看着宫城上的金龙,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春雨很急,雷声也惊人。
白砚欢盘腿坐在银杏树下,引动着风雨,慢慢的在清宁山的山巅四周有云雾泛起,朦朦胧胧。
而豆豆在白砚欢的示意下,来到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闭目怒吼,引发化形雷劫。
清宁山几十年的修炼,有白砚欢的指点,还有其提供的各种灵物,豆豆的修为进步颇快,也终于积累到了可以化形的地步。
此时渡劫,可以帮助白砚欢脱困不说,还会少些风险。
风越来越狂,却吹不散四周的云雾,豆豆的气息越来越强盛,妖气浓厚,在身周摒开一片雨幕水帘。
天上的云层迅速聚集,黑云滚滚,越来越厚,有电光闪耀。
豆豆浑身毛发张狂,蓄势良久,一声高吼之后,云层中一道金色电蛇蜿蜒而下,直击其头顶。
早有准备的豆豆兴奋的一拳迎击而上,顿时一声尖利的吼叫声传遍双子山,吓得山中百兽往地下钻了又钻。
雷电一道又一道,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猛,豆豆没多会儿便遍体鳞伤,可也更加激发了其凶性,逐渐狂化。
狂化是它的血脉神通,当年在梁州城,就是因此而杀了数人,这种状态之下,其战斗力有数倍的爆发,可以越阶战斗。
怒吼声,尖叫声,轰隆声,此起彼伏,压下了本来疏狂的风雨之声。
时间在此刻好像过的很慢,已经不知道劈下了多少道雷电,天上的云层依旧厚重。
银杏树下的白砚欢见豆豆慢慢的有些不支,深吸一口气,在身上点了两下,心脏砰砰跳,声音如擂鼓一般,随后血液沸腾,在体内奔涌如江龙。
手掌轻轻向地上按去,一旁的石井中顿时激起水花朵朵。
而慢慢的,雷劫中开始有一丝力量向山体流泻而来,初时很细微,随着雷劫声势越来越大,流泻到山体上的雷电力量也越来越多。
豆豆很威风,也很坚强,一直在生扛雷劫,身上血液都被雷火烧干了,皮毛发出焦炭的味道。
实在遭受不住了,才迅速吞服一颗恢复的丹药,可还没喘口气,头顶又有水桶粗的雷电狂砸下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爬过,突然,好似到了某种极限,清宁山山体开始有一道道纹路显形,在山体表面缓缓流动。
而对应的,在白砚欢的体表也有相似的纹路,与当年镇压之时的阵法纹路一模一样。
过了差不多两息的时间,白砚欢低吼一声,化出原形,跳到了银杏树之巅,看着天上的云层和下方的豆豆,估算着时机。
雷电颜色渐渐由金色转到暗黄,威力越来越大,豆豆身体狼狈不堪,气息却在增强。
白砚欢有仔细给它讲过关于雷劫淬体的方法,此时看样子,运用的不错。
终于,天上雷电暂歇,云层开始收缩,准备最后一波攻击。
而这时,白砚欢身上突然有七彩气息溢出,其中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是香火之力和山河灵韵,还有几道奇异缥缈的气息一时难以辨别。
随之,这些气息,顺着银杏树的树干流入山体,很快,一青玉制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