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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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宫很高，最高的地方就是那圆形的守顶。
这个大圆顶由六根弧形的金属骨架支撑着，中间是粗细相间的金属边框，这些边框勾勒出一幅图，边框之中是五颜六色的彩色玻璃。整个屋顶构成了一幅天顶画，画的主题是“伊甸园”。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伊甸园”并不只是一幅玻璃拼贴画，它其实就是真正的伊甸园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在这幅天顶画的正中央，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圆球，不过那并不是太阳，而是光明之神的象征。
教皇径直走到了圆球下方的位置，这里是一座祭坛。
平时绝对看不到这座祭坛，因为这座祭坛是由光构成的，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发光晶体，里面流转着气氛弥散的五彩光华。
这座祭坛，还不停地变幻着形态，一会儿是方的，一会儿是圆的，一会儿变成了天使的雕塑，一会儿变成了朦胧的一团光雾。
十二位红衣主教，全都站立在大圆顶的外圈，那一圈恰好有十二个站立的位置。
教皇身边只有老圣骑士巴德，老头一脸虔诚地垂手站立在教皇的身边，那把剑已经被他投入了祭坛之中。
这座祭坛就是赫赫有名却又神秘莫测的降临通道。
世人都以为，降临通道肯定被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绝对不会想到，它会在教皇宫最显眼的地方。
整个光明之城同时敲响了钟声，无数钟声连成了一片，随之而起的是整齐洪亮的祈祷声。
源源不断的神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聚拢到教皇宫的时候，澎湃的神力使得天空都为之变色，一圈圈翻滚的云团，围拢着教皇宫上空，构成了一个漩涡。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穿透了大穹顶，射在了祭坛上。
被投入祭坛的那把细刺剑猛地一阵抖动，紧接着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像是细刺剑在痛苦地惨叫。
刺耳的金属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啸，细刺剑终于解体，变成了无数飘浮的细碎铁屑，突然，射在祭坛上的那道白光散射了开来。
站立在大穹顶之下的人，一个都没有躲过，全都被白光笼罩在了里面。
当白光散射开的一瞬间，包括教皇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闭上了眼睛，不过他们并没有感觉害怕，反倒是虔诚恭顺地跪在了地上。
一股令人难以抵挡的威压，从白光之中散发出来。在这阵威压之下，哪怕是巴德这样的终极强者，也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
接着，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直接传入了这些人的意识之中。
“我是艾格尼丝，秩序的守护者，戒律的执掌者，伟大的无可企及的光明主宰的信使。”
与此同时，甸甸在地上的人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形站立在强烈的白光之中，这个人形非常高大，至少有十米，身上好像披着一件轻软的长袍，头顶上戴着一顶桂冠，脑后是一圈闪亮的金色光环。
得知眼前这位是秩序和戒律之神艾格尼丝，所有的人都是心中一阵紧张。
以往顶多出来一位十二翼天使，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是光明诸神之中地位最高的六大职能神之一亲自出面。
教皇号称是能够和光明之神对话的人，是光明诸神在人问的代言者，但实际上，历代教呈里面真正见过神的，用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一切都在光明主宰的掌控之中，你们用不着忧虑，眼前的困顿只是暂时的。阿蒙以前不曾成功，将来也不会成功。他和他的手下虽然非常强大，但是他的性格，注定所有的神都会成为他的敌人，这一次不但我们早有准备，奥林匹斯诸神和那个叛逆者，同样也作了准备……”
这位秩序和戒律之神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甸甸在地上的人却听得莫名其妙，他们举行这个仪式，只是想知道那把细刺剑里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能够用来对付变异兽人，还想知道怎么制造类似那把剑的武器。
可惜没人敢插嘴。眼前这位是神，还是神里面的上位者。
“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这件武器不值一提，它借用的是一种邪恶而且极度危险的力量，这种力量会导致堕落。”
就看到那位秩序和戒律之神右手一抬，一道白光射在老圣骑士巴德的身上。
“你已经受到了污染，不过我已经帮你净化了，给你那件武器的人不怀好意，不过你也用不着因此而仇恨他，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缺乏应有的大气，而且对付变异兽人，还需要依靠他的力量。”
这番话并非只有巴德老头听见，另外十三个人也听见了，大家稍微一想，就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况。
巴德老头是圣骑士出身，虽然智慧不低，阅历也够丰富，不过很少接触教务，免不了有些眼光短浅。
教皇既然已经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对付兽变的办法，换成任何一位红衣主教，肯定会先给卜哥一大堆好处，然后再讨价还价。
十三人里面论智慧，当然是教皇最高，实力也是他最强，多少能够抵挡一下神的威压。他趁机问道：“给这把剑赋予力量的那个人，是不是光明主宰的安排？”
“不是。”秩序和戒律之神回答得很干脆：“那个人就像是一颗骰子。参加博弈的至高神们能掷这颗骰子，但是出多少点，谁都不知道。”
这位神当然不会告诉底下的人，他和爱神阿弗洛狄德都曾试图往骰子里面掺水银作弊，可都没有成功。
“伟大的主宰另有安排，不过现在可以让你们知道了。”艾格尼丝又是一指，旁边立刻闪亮起一团白光，白光之中似乎有东西正在凝结成形。
与此同时，刀锋岭大阵里面，原本正趴着睡觉的那只兔子，猛地睁开了眼睛，它竖起耳朵，神情紧张地张望着四周。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它感觉到一股曾经非常熟悉的气息。
那是神的气息，而且是光明诸神之中的某一位。
神在召唤它。
如果它还是教皇，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应感召，但是现在，它却有些犹豫。
天罡星斗阵是独立的空间，这里和外界彻底隔绝，那位神能够将意志传递进来，已经是极限了，根本没有办法拿它怎么样，就算不回应，也没有任何关系。
兔子重新趴在了地上，打算继续睡觉，但是刚一趴下，它猛地又跳了起来。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它感觉到神智动摇，灵魂似乎不由自主地要飞离身体一般。
这可把它吓得不轻。
虽然不愿意，兔子也只得爬了起来，随着一道火光飞窜，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它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处在刀锋岭上空。
一出来，它立刻感觉到秩序和戒律之神那无可抵挡的意志。几乎在一瞬间，一道白光就笼罩住了它的身体。
在教皇宫，秩序和戒律之神手指所指的那团白光里面，兔子的身影慢慢地变了出来。
十二位红衣主教、教皇和圣骑士巴德，看到这一幕，全都有些吃惊。
就在刚才，他们把卜哥身边所有人都猜了个遍，唯独漏掉了这个不是人的家伙。
紧接着，更令他们惊诧的事发生了。
就看到秩序和戒律之神的手又是一指，兔子的身上冒出了刺眼的光芒，这团光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而且渐渐变成了人的形状。一开始还只是一团光，渐渐的，光凝结成了实体，先是像一块结晶，接着变成了血肉、肌肤和毛发。
能够凭空制造出生命体，这是神才拥有的能力。
不过这具肉体看上去并不完美，苍老、干枯，根本就是一个垂暮老人。
“这怎么可能？”十二红衣主教之中的一个，突然发出了惊叫：“是查理七世。”
这下子其它人也反应了过来。
那阴沉的脸，那犀利的三角眼，那深深凹陷的脸颊，所有这一切，和油画里面的查理七世果然一模一样。
在场的人全都是教廷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对查理七世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
心情最不平静的就是查理七世本人，他举着双手茫然地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恢复这副模样。不过几个世纪的苦苦挣扎，从西方到东方，又从东方回到西方，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的心变得越来越淡然，恢复人的身份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事实上，他把自己炼成了六欲天魔，本身就可以幻化成任何形象，但是他情愿保持兔子的样子。
“何必呢？就算给了我这样一副圣灵之体对我也没用，我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查理七世轻声叹道。
或许是因为走的路不同，神的威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以承受。
秩序和戒律之神既然把他召唤到这里，当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是复活术让你能够活到现在，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凡是用复活术复活的人，他的灵魂之中全都打上了伟大的光明主宰的烙印。我知道你非常谨慎，事先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所以你用东方的秘法将灵魂重塑了一遍，可惜……这没用。”
刚才查理七世神智动摇的时候，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不过对秩序和戒律之神的话，他并不是完全相信。
“我不喜欢被威胁，哪怕是威胁我的是神，也不行。”
活了那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他对于任何事，都已经不在意了。能够成神固然好，不能的话，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不打算重新回到光明诸神的怀抱。
他很清楚，他就算是升入光明神界，也没有任何好果子吃，光明之神从来不是一位宽宏大量的神。
一旦进入光明神界，最大的可能是他的过去、他的记忆将会被彻底抹掉，那样的话，和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你很放肆。”
秩序和戒律之神散发出的威压，突然间增强了许多。十二红衣主教里面实力比较差的几个，不得不趴在地，连匍匐都做不到了。
可惜这样的威压，对于查理七世仍旧无效。
神也会发怒，而且比人更容易发怒。这位秩序和戒律之神就已经怒不可遏，但是他最终也没有将这股怒气发出来。
自从诸神大战以来，前前后后博弈了两次，才奠定了光明神界现在的地位，不过当中也出现了真神这个叛徒，抢占了一部分信仰来源。
现在是第三次博弈，也是最后一次博弈，可以说各个神系王牌尽出，就连对信仰并不是那么渴求的奥林匹斯神系也跑出来插上一手。
光明神系绝对不能在这场博弈之中输掉，如果这次输了，那就是彻底愉了。
“我知道，你们的那个世界，现在非常流行等价交换，我们就做一个交易吧。”秩序和戒律之神温和地说道：“你完成你的使命，我们则收回你身上的束缚。给你自由，从此以后你和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好。”查理七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查理七世重新回到阔别已久的教皇宫的时候，卜哥也和曾经熟悉的芭瓦德维伯爵见了面。当然，卜哥绝对不会在希斯特大教堂和伯爵闲聊，这个大教堂到处部有暗藏的眼睛，以他的实力居然也没办法做到完全屏蔽，幸好鲁普奈尔别的不多，用来聊天的地方有得是，出了希斯特大街往左拐，就是一片茶室和餐厅密集的地方。两个人随意找了一家茶室。这种地方经常有人谈一些机密事，所以都有专门的隔间，这种隔间非常简单，一边是窗户，上面有活百叶，想要谈机密事，可以把活百叶合上，一边是门，门从里外都可以锁上，隔间里就只有两张面对面的长椅，当中是一张狭长的小桌子。
这样的隔间可以坐四个人，有点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