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迷美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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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谅一下可以吗?”
真要撕破脸对杂志社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他付不起这个责,也怕圆不了这个场,于是偃旗息鼓地点了点头,转身叫化妆师稍微再给她补点妆,脸色却依旧不太好看。
林文娇还没消气,不愿意跟化妆师走,朝摄影师的方向啐了一口。
聂娆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听不出语气地说:“你觉得窝囊是吗?”
林文娇却爱答不理,使唤助理给她拿水拿吸管,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
聂娆陡然拔高音量,极有震慑力地责备:“你承担不起发泄出来的后果,牙咬碎了都得忍着,世上就是有一堆事情,你默默准备了一百块板砖,也只能先赔笑再在背后骂他祖宗。”
林文娇被吓得呛了口水,不敢往枪口上撞,躲着她跟着化妆师走了。
聂娆气得肺疼,要不是怕这姑娘走弯路,她也不愿意像更年期妇女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种事上浪费口舌。
她护短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
好几年前她就跟这姑娘三令五申地强调“不愠”,话还没说完林文娇就没心没肺地接茬道:“不孕不育?”
那神色,忒跋扈。
那时这姑娘眼波里的娇媚和着厌世的冷淡,穿情趣内衣,丁字裤,蕾丝花边,轻薄透气,上头一个眼一个眼,大红色儿的,和胸口契合的那两片跟窗花似的,像蛛网,像齿轮,黑色儿的,阴暗深沉,看上去像地狱里骑着恶龙的公主,叫人爱不释手。
和她关系好的女孩是个摄影师,爱拍尼龙的红绳缠绕在胴。体上、视觉冲击大的图,轻纱半掩,对焦模糊。
妖艳,露骨,禁忌。
对,拍,完事做成书,找出版社的朋友印出来收藏。
聂娆想都不敢想,要是走漏了消息是怎样的后果,说的话挺难听的:你是不是特想出生在日本?
就为这句话,林文娇三个月没理她,也是那时候,聂娆开始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趟了。
她没魂,做起事来有板有眼,严肃规矩,让人觉得没意思。
林文娇说,男人就不爱你们这类枯燥刻板的,但凡你把藏起来的可爱外放一点都不至于二十五岁都没凯子。
聂娆承认,却不想改。
她活着都够累了,休息时间全顾着善后了,哪有闲心管人家喜欢哪样的。连喝的水都是苦的,就盼着把这姑娘安置好了好投胎。
当时她面无表情地纠正道,是二十六岁。
林文娇怔忡半天噗嗤一笑,忍不住吐槽,我见过嫌别人把自己说老的,头一回见到说年轻了还不高兴的。
聂娆说,你记不准,只能证明你没上心。
林文娇吐吐舌头,冲她撒娇,哪有,我只是数学不好。
……
处理完这边的事,聂娆拿手机重新打给何齐锐。
电话很快接通,她也不问何齐锐找她做什么:“你现在在哪?”
导演坐在传媒大学报告厅的第一排,拿着脚本,和制片人一起选着角,而何齐锐坐在台下中间靠后的位置,像个局外人,答:“看试镜。”
他现在只是在复出的准备阶段,电视剧从选角定妆到拍摄结束,最短也需要三两个月,这段时间他都相当清闲。百无聊赖之际打了个电话给她,却没人接,眼下接到她回过来电话,他轻轻摩挲着狭长的裤缝,心情很好。
聂娆边打电话边走到椅子旁,旁边匆匆走过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撞到椅子,没拧紧瓶盖的瓶子被掀倒,溅了她一身。
对方着道歉拿纸巾给她擦,场面有些混乱,聂娆把揉成一团的纸暂时放在椅子上,“我是问你在哪,没问你和谁在一起,在哪?”
“B大报告厅。”
“我来找你。”
***
B大占地面积大,楼栋分布复杂,聂娆直接把车开进了学校里,挑了个不在树下的车位把车停好,拿手包遮着太阳走进去。
传媒大学里来剧组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没想到试镜的这么多人,聂娆看到在门前徘徊的年轻学生,心想自己低估于江庆的影响力。
先不说是超豪华明星阵容,有于江庆这么厉害的导演坐镇,没课的学生都想来凑凑热闹,哪怕只是个混龙套角色也好,所以今天又不少在校生到场围观。
后来人太多,干扰到了会场秩序,这才筛了一圈下来,不准无关人士逗留了。
聂娆进去后辨不清何齐锐的位置,掏出手机要跟他联系,抬头却看他朝她举起了手,她挂掉刚刚拨通的电话,从两排座椅间穿过,来到了他面前:“抱歉,我有点近视。”
“怎么不戴眼镜?”
“度数不深,每只眼睛也就一两百度,不过两百米外就看不清了。”聂娆并没有坐下来,而是望向众星捧月的于江庆。
他眼里带笑:“也就是说我们捉迷藏,两百米外你就找不到我了?”
聂娆笑笑:“特别熟悉的人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这下他就没音了,低着头,脸藏在阴影里。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似的,四下找了一遭,问:“你助理呢?”
“让她上车里休息去了。”他没什么情绪地说。
聂娆不知道,他读书的时候就适应不了女孩子对自己太热情。送来的情书之所以没有扔,是因为每封的字迹都像钢笔字帖拓下来的一样,何齐柔觉得好看,找他要过来临摹,年末总有厚厚一沓。
这个消息走漏后,女生都不大情愿自己写的东西让男神的妹妹看了去,又怕他把巧克力转手送人,于是改成了送花。
害怕他转送给别人,人家专程问他喜欢什么花。可他为了脱离苦海,想也不想地说喜欢自己只蒲公英,从此,他再也没见过那个说要送他花的女生。
何齐柔说他一肚墨黑的坏水,这么折腾女孩的损招也能想出来,太不怜香惜玉。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眼皮轻敛,微微抬头,认真地问她:想要我怎么样?
这么多年,没入虎穴,进了狼窝,姑娘们望着他的眼睛都冒着荧荧绿光。胡舒元可谓迷妹中的战斗机,接机发布会样样能扛,视频音频海报无一不精,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和偶像同呼吸共命运,一言一行犹如代表国家形象,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机。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黏人指数直飙五颗星,他作为一个行为能力完好、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每天都想着怎么打发这个迷妹助理。
聂娆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不想干涉他能自己做决定的事情,知会了一声:“我找于导说点事情,你要累了就先回去吧。”
何齐锐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这才发现她先找他,仅仅出于礼貌客气。
第六章
聂娆确实是来找于江庆的,目的也很简单。
这次来大陆的第一要事是给杜泽临查那些陈年旧事的来龙去脉,所以杜泽临在把何齐锐甩给她之前给了她不少资源,一来有个挡箭牌,行事方便,二来也不想让她分心。
最开始她不愿让老板操这份心,恪尽职守的把这划成了分内事,可那么多剧本里,偏偏这一对互相看对了眼。
她不清楚分公司的业务情况,也没具体考察过,不知道于江庆在内地这么有名气,也没想到何齐锐不过名噪一时就拿到了这部剧的角色。
她素来待林文娇不薄,遇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想竭力争取。
可惜暗示了几番都没得到回复,她只好亲自过来约戏。
于江庆今天只晾了她一会,便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坦率地说:“你那个的年轻艺人眼高手低,不能吃苦,先不说她的负面。新闻多,单看演技就不是我要的人。演员到底是个有专业技能的职业,如果光靠脸就能胜任,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大费周章地看试镜?”
说着有意看向台上或嗔或喜的演员,导着她的目光向正排队试镜的人看去。
今天到场的,有的是三线都混不上的沙中金,有的是常年戏红人不红的老演员,还有表演天分卓越的新人。
各有各的闪光点,但无一例外,皆力非凡。
这年头但凡有野心的人总会给自己的虚荣找个大众化的理由,赚得盆满钵满后挥金如土,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
于江庆是行业里难得不慕名利的明星导演,却时常有眼红的人说他既有名又有利,当然不图这些。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当了二十几年演员,也曾有过耀眼的成就,老了,过气了,心里却对这个行当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尊重,平日里朴素节俭,看重的是名节,是镜头前卖力演绎的生旦净末丑。惜才才是票房大卖、满堂叫座的杀手锏。外行人看热闹、说人短、传谣言,行家看本事、讲实力、凭真心。
聂娆心知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不自在地扭头看向后排,原本呆在后面的何齐锐已经不知去向了。
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她回神接通。
林文娇在那端东张西望地看着工作人员清理场子,站在灯光设备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黑色铁架,嬉皮笑脸地说:“我饿了,你给弄点吃的呗。”
聂娆问:“你没助理吗?”
“不,我就要吃你做的。”
小祖宗真难伺候。
聂娆不动声色地挂掉电话,去摄影棚接她。
送她回家的路上,林文娇在她车里动手动脚,把她的车载音乐器音量开得隔着玻璃都能在车外听到,经过红绿灯照相机的时候也没消停。
聂娆被震耳欲聋的Dj曲目吵得脑袋都要炸了,拢紧眉毛,一抬手,把音乐关了。
林文娇想到刚才在摄影棚被劈头盖脸地骂,觉得自己特没面子,在她伸手就能碰着的地方,够憋屈。
戏不红,没什么朋友。
别的女星去过很多地方,读过很多名人诗作,微博上都是在国外旅游时的照片,特色建筑,巨型石像,根据英文原著修建的城堡,偶尔和朋友小聚,木桌上一盏泥壶,桌里嵌着鹅卵石,雅俗共赏。她呢,抱着漫画笑一笑,没洗头连衣服都不愿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想到这里她就自卑,觉得现在这日子不是人过的的,钱和自由总得有一样,可她一样都没有。
她吹着冷风,感觉打在脸上的都是大耳刮子。
这些年她积累的怨气不小,开口就是厌世的口吻:“我干这个没八年也有七年,不是和模特抢饭碗就是坐家里看别人的戏。你看我又不是未成年,咱们各走各路行吗?我想了无数种鲜艳漂亮的死法,就因为你,一次也没死成。”
聂娆猛地把车刹在路边,目光锐利地看向她。
为拍摄林文娇抹了烟熏妆,眼线画得比睫毛还深,聂娆仔细辨认她说话的真假,神色难明地开口:“你七年前都没有想过死,现在怎么对得起遭的那些白眼?如果不敢,又有什么立场妄自菲薄?”
这些话她都听腻了,绷着脸置之不理。
她只是看似冷漠,心里筑了一座玻璃塔,阳光进来,希望燃起,又烧出一片灰烬。
胸无点墨,也无城府,被纵横交错的锁链拴住,没日没夜地承受着本不属于她的痛苦,姣好躯壳早已不堪重负。
聂娆看着心疼,滋味难明地说:“让我再试一次。”
***
开机仪式在横店,何齐锐跟着剧组住在酒店,除了几条短信外几乎没有和聂娆联系过,她把手头的任务结束,一丝不苟地整理完毕,第二天就飞了过去。
影视城一般建在日照充足,极少下雨的地方,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