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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督主有令-第83部分

小说: 督主有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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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和清脆地哎了声,搀起秦慢还乖觉地拍拍她裙角的灰:“娘娘,好几天没见到爹爹了,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啊?”
  他人小但是鬼大,即便不常出门也嗅到了京城里不同于往日的紧张气息,秦慢抚了抚他的脑袋:“宫里有你阿爹做主怎么会出事呢,倒是你阿爹两天前来信说你老家有个宗叔过世了,他抽不开身想让你去替我两悼念,你可愿意?”
  雍和怔忪了一下,看看左右小声道:“娘娘,阿爹是想提前送我走对吗?”
  秦慢一愣,这个孩子真是聪明得出乎他意料:“你虽然不是你阿爹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将你视如己出,我也很喜欢你。这京中风云变幻,先做一步考虑总是有备无患。你也大了,该出去见识见识世间百态了。”
  “我知道娘娘和阿爹疼我,但就如娘娘所说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我能为阿爹分担了。”雍和摆正了脸色道,“倒是娘娘你,今儿这谢小姐是冲着你来的吧,还有那次西市的动乱也是和娘娘有关。我看阿爹是糊涂了,要送走的人不是我,而是娘娘你。如果是我,我早就把你送到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藏好,离这些个阴谋诡计远远的。”
  秦慢古怪地看着他:“你人小小,脑子倒是动得灵猴。”她将他抱进怀里,拍拍他的背,“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道理总抵不过人情。你阿爹在哪里,我就只能在哪里,要不然没人看着他,他得发疯的。好了,你也该听回我的话了,乖乖去吧。”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雍和尚没来得及反对,颈后一麻,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慢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远,所有的知觉都变得模糊而麻木……
  “娘娘……”这是他最后一次喊着她,巨大的无力感与疲倦瞬间将他带入冗长的睡眠中。
  梦里他像看见了久未见面的雍阙,也像看见了他身边从容倚立的秦慢……
  “将小公子连夜送出京城,过了秦关后转道去上清山,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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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雍和,秦慢留在府中将刚种下的三株山茶细致地修剪掉了枯叶,又密密地浇了一遍水,她站远两步偏着头打量了一下它们:“你说我剪得怎么样?”
  霍安忙不迭溜须拍马:“夫人的手艺那定是极好的。”
  秦慢点点头大言不惭道:“我也觉得是极好的,以前我便爱种花,那时候家里的园子到处都是花花草草。我哥哥晓得我这嗜好,每次云游回来总是会给我带几株小苗。苗有的并不是顶好的,但即便是一棵野草那时候我都很宝贝。”
  霍安摸不着准秦慢突然说出这一番的用意,揣着袖子道:“夫人要是喜欢,回头奴才叫人多搬弄些来。燕京里什么都有,更没有我们弄不来的东西。”
  “不用了,没时间打理它们了,弄回来也是粗粗糙糙地疯长,糟蹋了。”秦慢兴致疏懒地将银剪搁到一旁,才拿起帕子擦手,门房过来通报,“夫人,海惠王递了贴子等在门厅那求见。”
  雍阙不在,他倒是毫不避嫌大喇喇地就来了。秦慢一点意外都没有地将帖子打开扫了一眼笑出了声:“一个接着一个来谢救命之恩,我都快以为自己观音在世了。人我不见,就推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亲自拜访。”
  “是。”
  门房去了不多久,又回来了,为难道:“夫人,海惠王执意要见上您一面,说如果您不见那也要把礼物留下。”
  “留就留吧。”秦慢也没兴趣问他送的是什么贵礼,但等门房应下回话去时突然叫住了他,指着一盆茶花道,“平白无故送人东西总归是不好的,你将这盆鹧鸪天给他送去,就说是回礼。”
  萧翎收了茶花后倒是没再逗留,霍安哼了声道:“这个节骨眼来见夫人您一定没安好心!夫人何必还送他茶花,我看那海惠王也不是个懂花之人。”
  “好歹也算是故人,送他留个念想吧,说不定日后还要他手下留情呢。”秦慢半开玩笑道,看着剩下那两盆叹了口气,“一盆也是送,这两盆留着也无用。你派个人将这个送去方家,交给谢小姐,就说是我贺入选之喜。”
  送一盆茶花出去为免也太寒酸了,但送礼不仅要看礼物轻重,最重要的还是看谁送出的手。有着雍阙在,秦慢哪怕送片麻布出去,这京里头即便是个一品大员也得笑脸相迎,好生掂量。
  至于最终会流转到谁的手里,秦慢自然清楚。两盆茶花,送出去有意义吗?在云宿与萧翎的眼中大概只是她对过往的一点留恋与不舍,但有的时候哪怕是勾起了他们心底的一点眷恋或许就足够了。
  “那剩下的一盆呢?”霍安看着孤零零的一盆白茶。
  秦慢怅惘地看着它:“它啊,自是有去处的。
  这个去处很快有了着落,就在秦慢坐在廊下对着日光喂猫和狗的时候,西厂的人携着皇帝口谕登门了:“秦小姐,慧妃娘娘的情形突然不大好,陛下传您速速进宫给娘娘诊治!这事可是刻不容缓,劳您赶紧和咱家走一趟呗。”
  像是怕她和雍阙府上的东厂番子们会抵抗似的,领头的太监带了一票乌压压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把雍阙的家给抄了。
  霍安瞪红了眼:“这是请人的阵仗??陛下的口谕?圣旨呢,没个手书就想带人走,你们怎么不明火执仗地抢人啊!”
  他叫得唾沫横飞,两边顿时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眼看稍有不慎就一发不可收拾,秦慢慢吞吞地抱着茶花从门内晃出来:“霍小公公别着急,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会动辄抢人呢。既然是陛下口谕,我走一趟就是了,本来替慧妃娘娘看诊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领头太监顿时笑逐颜开,虽然东西长两看两相厌不假,但这个节点上不是内讧的时候,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愿意开罪睚眦必报的雍阙:“还是秦小姐明事理,不过这个……”
  秦慢哦了一下,大大方方地将花盆托出去:“我才种的花,慧妃娘娘的药引。”
  “呃……”
  一个慧妃娘娘的药引就堵住了他的嘴,检验之后并无异常领头太监比划了个手势:“那就请小姐上车吧,赶时辰呢。”
  七月的天说变还是就变,方才还晴空万丈浮云如鳞,过了太常寺等衙门,远处轰的一声雷响,秋蝉撕心裂肺地攀附在枝头嘶喊着。入了内宫,雨云已经颤巍巍地在天边堆成了黝黑的山峰,轻轻一戳便是倾盆而下。
  “好像每次进宫都会下雨,”换了藤辇的秦慢嘟哝了一句,她的视线越过宫墙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这座宫城深得不可想象,她最熟悉的不过是从翔凤楼到太仙宫的这段距离,而雍阙呢,他现在身在何方。甚至等不及她多看两眼,领路的太监已经催促她道:“秦小姐快上藤辇吧,要不然待会下雨了就麻烦了。”
  秦慢噢了一下,闷头闷脑地爬了上去。霍安被拦在了下马碑那,说是宫中自有奴婢伺候她,他究竟是个外人不便行走。
  藤辇快速地穿梭在宫墙之中,抬轿的人脚步轻得快风,几乎听不见。走了一截,秦慢看看周围陌生的景致,咦了声:“这不是太仙宫吧?”
  无人理她,周围的人仿若一个个哑巴。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结果虽然令她意外但好像也并多惊奇,这个时候皇帝需要一个掣肘和保证,保证雍阙是站在他那边的,谁也不能预料到即将来临的那场风雨后的输赢,但至少有雍阙在皇帝的赢面会更大些。
  秦慢被送到了处从未去过的荒凉殿宇,从斑驳的门外看这里应该就是冷宫一类的地方。新帝妃嫔不多,脾气又不错,故而此处理应还没有其他住客。秦慢有点儿生气,一脚踢在摇摇欲坠的门槛上嘀嘀咕咕:“就算是圈进,待遇也能给好点成不?”
  “朕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原来还是和个正常人一样有点追求的。”
  一个人缓缓从角落里走出,鸭蛋青的袍子,一根孔雀尾翡翠簪,简简单单的像个富贵公子。
  秦慢呃了一下,想补救也晚了,只好苦着蹲下身:“陛下恕罪……”
  “你有何罪?说起来我贸然将你骗到这里来,应该是我的罪过才是。”皇帝笑吟吟地偏头打量她,“但是看你似乎也并不多惊奇,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
  秦慢无奈道:“陛下高看草民了,草民不过是一介……”
  “好了好了,这套话你留着忽悠别人吧,到朕这行不通。”皇帝拎着袖子与她比肩站着,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冷宫又看了一眼她,“这儿生僻,寻常人找不到,虽然简陋了些但至少能确保你的安全。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进去瞧瞧?”
  他那副样子秦慢一眼就看出这宫里定有猫腻,不过她向来随遇而安,腹诽两句也就从善如流地跨进了宫门。
  宫门内倒是比她想象得好一点,长草丛生但生机勃勃并不凌乱,显见的是经过打理的。至于主殿里,那就真令她吃了一惊了。
  床具铺褥,锦绣华章,一应俱全,甚至比慧妃的太仙宫都要奢华上许多。皇帝负手笑看着她惊讶的模样:“怎么,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秦慢心情复杂,这个皇帝看起来比当年初遇时成熟了许多,但是这心里……却像个孩子一样,有意无心地想和雍阙攀比着一较高下,她干巴巴道:“陛下有心了。”
  皇帝等了半天就等来她这一句,不禁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宽松了脸:“你喜欢就好,你到宫里来就是客,朕总不能失了待客之道。说起来,今日进宫的不止你一个。”
  秦慢张张嘴,想了下:“陛下是说进选的秀女们吗?”
  他含笑道:“是啊,没办法,他们都逼着朕广扩后宫。有的时候朕都不知道这个江山是他们做主还是朕做主。”
  这个他们秦慢假装不知道指的是谁,憨憨一笑道:“这是喜事,草民在这先恭喜陛下了。”
  皇帝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早就与你说过了,我不想娶那么多女人。”他说着径自走到贵妃榻边坐下,敲了敲膝盖,“女人嘛,如果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一个就足够了。两个就容易动起心思,不仅算计对方还要算计我。你说对不对?”
  秦慢看了一眼贵妃榻,站在原地不动,为难道:“这个,草民是个女子,对陛下的家事实在无从置喙。”
  皇帝轻笑了声:“正因你是个女子,你坦诚告诉朕,难道你愿意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吗?”
  秦慢心头一跳,这句话是个陷阱,答与不答,是或者否都可能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
  奇怪的是皇帝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淡淡看了她一眼后随即转移开话题:“听说你带了盆茶花进宫?”
  秦慢愣了一下,点点头:“是草民亲手种的,本来想送给慧妃娘娘的……”
  可是没想到皇帝一点套路都不讲,直接就把她锁进了冷宫里。
  “你和慧妃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看起来还挺投缘?”皇帝好奇地问道。
  秦慢垂下头,脚尖搓搓地,然后抬起头来:“慧妃娘娘是个可怜人,”她转头看着金碧辉煌,名不符实的冷宫,“宫里的女子都是可怜人。”
  皇帝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你果然很聪明,不对,应该说你和雍阙都很聪明。如果你是个男子,你两联手,真是个令人胆寒的对手。”
  “陛下是雍阙的主子,是草民的天子,我两怎么算都不配做您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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