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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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眼睛亮晶晶的闪，在张爸爸的煽动下激昂挥舞着手臂嗷嗷叫，“打架要一起上！吃点心要一起抢！”
听着两位祖国花朵儿童被煽动的呐喊，再看看毫无半点羞愧的正气凛然的张震，客厅的气氛瞬间很凉。一边做客的陈叔叔错愕看着这一幕，这算是什么样的教育方式？编剧的骗局？骗局的编剧？对他人之事一向事不关己的王峻扫着鼻青脸肿还昂首挺胸的张震，本来他以为他的朋友宋威这个爸爸当得够乌龙了，如今再看这家，才发现宋威那仅仅算是小小的恶作剧摆了，和这家相比还是相当正常的，王峻辛苦的扯着嘴角的肌肉尽量保持着原有的表情不变；张震前妻和前妻的后夫已经不知如何面对了这位前妻的前夫了，沈文华的前妻和她的未婚夫也在沉寂中俳徊，在楼上一直在关注着楼下情节发展的两位爷爷们神情艰辛的无可形容；至于，这个家的焦点——华丽丽的沈爸爸从张爸爸说话那刻起就在优雅的品茶中，那些身外之音他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孩子们崇拜的学着张爸爸也挥动着小胳膊的同时也没忘了向沈爸爸卖乖，两位爸爸都很得体也很矜持的接受孩子们的依恋和崇敬，这场面就连张扬的奶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是孩子们单纯，纯粹是姜是老的辣。
在孩子们面前装酷的张震后脑得到了一击铁砂掌，打张震的是他自个儿老妈。对上老妈斜来的恶狠狠的眼色，张震很委屈，对孩子们的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不然根本就对付不了现在的小孩，这年头的小孩子不是成精，而根本就是精，他们当家长的也是很不容易的。
“您觉得这样妥当吗？”身为客人的陈素小声的向孩子们的沈爸爸请教，他知道不该干涉别人家的教育方式，不过，这个情况很严重，这家不是在养小孩，纯粹是养了一只猫猫和一条狗狗。
摆着造型的沈爸爸看着这位不太懂幽默的陈素，“每个家庭的教育方式确实都不相同，我们家就这样了，教孩子们尊敬老人之外就是适应现在的城市竞争，您得承认现在这个社会除了自身相当优秀之外，不用上后门、金钱的关系就很难得到平等的待遇。和用金钱、关系来教导孩子适应社会合适，还是让孩子们打小就把竞争意识放在心上更合适呢？”
看着花朵的沈爸爸，陈素有着被绕进去的感觉，打架一起上，吃点心一起抢似乎和沈爸爸的比喻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不过，他还真说不过教育祖国花朵的沈爸爸。
趁着孩子们得意的炫耀自己的小拳头那会儿，沈文华侧身歪向这位还是不懂的陈素低声道，“不要把教育小孩的方式看得多重要，想孩子们将来孝敬自己，那就在孩子们面前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就成，想孩子们喜欢学习就要在孩子们随时捧着书就是，孩子们启蒙教育不是在学校学到的，是他们耳闻目染学到的，不需在教育方式上想那么多，对了，您孩子几岁了？”
是不需在别人家教育方式上较劲，陈素看着这位沈爸爸，可这家大人对孩子的嬉耍和欺骗似乎无关于教育方式吧，对上沈爸爸锃亮的眼，陈素道，“我和王峻生活了十几年了，我们还没打算要小孩。”
沉默后的沉默，这算不算物以类聚呢？看着这两位，沈文华道，“养小孩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适当的时候试试看吧，对小孩的教育方式依各家情况而定，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提示，记不记得好些年前很火的大学生辩论有个议题，‘人性本善’吗？”
当然记得，那是有史以来辩论赛最亮丽的一届，这陈素和王峻都看过，正论是人性本善，反论是人性本恶，当时反论用了一句话奠定了胜利的基石，那句就是——善花如何结出恶果！
相互再次互视中有了思考，虽然很想继续研究一下这家的教育方式究竟是编剧还是骗局，但时间不等人，陈素他们该出发了，明天还要上班的。
谈不上志同道合，彼此的印象却是深刻地不能再深刻了，和孩子们的沈爸爸握手道别的王峻对他们发出08年的邀请，这是个很有趣也有脑子的人，这一家是标新立异的一家，这也是他们人生旅途上的一个缘分。
有着对还不熟悉客人的羞涩，小学生的张扬把弟弟推出去抱抱客人叔叔。没有过多的挽留，那是现代交际最不必要虚伪的客套，郑庭轩拎着孩子们奶奶买来的本地特产放进车子的后备箱，不是奢华的礼品不会产生拒绝的念头，更有着串门的味道，这种在陌生城市寒风中的温馨让人暖暖的。
在孩子们抢着向过路的邻家小孩介绍自家归国的沈爸爸的吵闹中，大人们得体的目送客人开车离开小区。
从倒车镜看着跳跳蹦蹦的两个小孩挥舞着双手还在向过往的邻里介绍他们的沈爸爸，陈素笑了，“你羡慕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陈素，王峻流露出少有的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与爱人相视而笑后的他再次专注看着前方的路。城市看上去平坦的道路其实繁杂的很，走在这样的道路上需要过硬的技术和熟悉规则的默契，这，王峻、陈素一直都拿着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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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客人驾车消失在视野中，在寒风中向儿子们的朋友示好的沈文华尽可能不在寒风中蜷缩，先前下飞机回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冷，怎地寒流这么快刮过来了？
张震一手揽着一个，快回家吧，好冷，文华穿得这么薄，可别感冒了。被亲爹拖着的张扬巴着楼门用最后一秒再次向社区小朋友们炫耀着归国的科学家爸爸。
对小学生的妈妈崭露优雅歉意的微笑，没脸见人的沈爸爸抬脚把张扬踢进楼道门。
没去送客的奶奶们正和各自前媳妇在温暖的屋子中央对峙着，看着就见过两面的前儿媳，本就不前卫的沈奶奶无言以对。不，别误会，这并非是恶意的对峙，而是想统一战线的联合。
进来屋子，暖暖的气息让人一下子缓和过来，进门的沈文华抬目就迎上前妻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颇有怨恨的原意，此来是说好沈文华会帮忙让他们母子团聚的，没料到，答应得很干脆的沈文华进门后就自顾自的卖弄，怎么能让焦虑着和儿子重续母子缘分的她不幽怨呢。
避开前妻的怨怼目光，沈文华岔开话题，“外面怎么这么冷？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还挺暖和的呢。”
“都降温一周了，看你穿成这样――”闲谈着拖着两个小球进屋的张震瞧着前婆媳的对峙，那场面显得可笑了些。
奶奶们给孙子们脱了外套，家里暖，外面冷，来回跑可别感冒了。这时候张扬、沈毓终于注意到家里新的客人了。
刚才他们眼中只有沈爸爸还真没注意这两位客人，在介绍的时候因为张爸爸脸上的清淤打断了认识新叔叔阿姨的机会，如今，孩子们等着爸爸们大人介绍这两位来做客的阿姨、叔叔。
张扬兴致勃勃的等着，沈毓也呵呵的乐着，有新叔叔、阿姨呢，这代表他们俩一定能收到见面礼了。只是，这种欢喜没有保留几秒，认真看清楚新阿姨之后，沈毓收了笑颜，那是和爸爸聊天时在视频上见过的妈妈。
“爸爸－”沈毓扑向爸爸的怀里，有着近年来少见对他人的排斥和拒绝。
顺着沈毓的叫唤声，张开温暖手臂想给儿子温情的沈文华盯着扑在张震怀中的沈毓，这个忘本的小子！一边瞧着的张扬眨眼歪向沈爸爸，埋首在张爸爸怀里的沈毓伸出小短腿往被漠视的沈爸爸那边勾。看着向他伸过来的小短腿，沈文华抬脚就踢，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护怀了？
光荣的，沈爸爸后脑勺也挨了一击铁砂掌，揍沈文华的是他亲妈。沈奶奶扫着儿子的眼神有从张奶奶那学到的恶狠狠的意味，这个完全不合格亲爹除了动嘴就是欺骗，孩子跑到张爸爸怀里也是他活该，那是正确的判断。沈奶奶对孙子的委屈很理解。
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母亲巴掌的沈文华无语，标榜着儿童团员的张扬瞧着被弟弟漠视了还被沈奶奶教训了沈爸爸，虽然已经是小学生不需要爸爸抱了，张扬还是把小身板歪过去让沈爸爸抱抱慰藉一下。
很想安抚沈毓，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得体的言辞来，毕竟，沈毓和妈妈没有什么感情，一定要沈毓接受妈妈，就是奶奶们也知道这会为难乐孩子，不能利用孩子的纯良和听话，而让孩子牵就于大人的思维，那样，就算是和解，孩子给付的亲情也是会打上折扣的。
招呼着坐下来，坐下来从长计议。
虽然和张震离婚了，张扬的妈妈还保持着和从前的婆婆表面上的和气，而沈毓的妈妈和前婆婆就生分多了，她们各自一方，本就没见过几面，相较之下，沈毓的妈妈和沈奶奶的关系就淡漠多了。不管多么豁达，多想谅解她，沈奶奶还是对放下幼子而去的前儿媳有着无法解开的心解，气氛显得很沉闷。
拍着沈毓的后背，张震看了四周连忙笑着，“看呀，沈毓都是小学生了还会害羞呢，你不想看看妈妈吗？你的妈妈很漂亮呢，比哥哥的妈妈漂亮哟。下次哥哥再到处炫耀，你也炫耀去。”
知道张震是想转移话题，还是得到所有人的不满，这种气氛下还说这样的话来，太轻浮了！
摸摸鼻尖，得到全体抛过来的白眼，张震也无奈。一边一直看着的郑庭轩突然站了起来跑去开门，楼道外细微的脚步声让他判断出是顾老师回来了。
神采奕奕的顾老师对着开门的郑庭轩举着手中老铺子的卤菜，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得到全家的认可，被填满了感情的郑庭轩每天都生活在快乐幸福中，顾老师不谙商道的部分正好由他来平衡。经营画具的店在这两三年的经营中已经渐渐走上了正轨，在创作和经营的同时接触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也算是一种理想和现实完美的结合吧。
“沈叔叔！”绕过挡道的爸爸，进来的顾景泰失声叫了起来，呀！沈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爸爸就要被顾哥哥独占了，沈毓抛开张爸爸立即投入爸爸的怀里，他有好久好久没有见着爸爸了，不能把爸爸给顾哥哥。
护怀的沈毓让顾哥哥觉得很逗，捏着埋在沈叔叔怀里的小家伙的耳朵拽呀拽，看得沈毓他妈脸色青白相间。受不了顾哥哥骚扰，沈毓跳出爸爸的怀抱挥舞着手臂和顾哥哥战斗在一起，他已经是小学生了，绝对不会再输给顾哥哥。
看到沈毓恢复了精神，大人们也略是安心。不理会小孩的撩拨吵闹，大人们得相互介绍一下，跟着顾老师父子后面一起进来的是两位陌生的女子。
“我来介绍一下，”伸手撇开加入战争的张扬，顾景泰笑着，“沈叔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妈妈。”
妈妈？顾景泰的妈妈？又是一个妈妈，看着这位看上去就很精明的中年妇女，沈文华觉得很诡异，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吗？今儿个可真巧到了一起。保持着客气，沈文华点头，“您好。”
面对这位景泰经常提及的沈叔叔，也是最关心景泰学习的沈叔叔，她对应的态度就相当客气了，“您好，景泰经常提及您，谢谢您对景泰的关心。”
“那这一位——”看着她身边另外一位衣装亮丽的少女，这位应该不会是顾景泰的妹妹吧？
“她叫肖灵，是我女朋友。”顾景泰向沈叔叔继续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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