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翼-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康摇摇头:“父母在为子女起名字时,都是有所希冀的,就像我——”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像你什么?那敢问公子,这杜康二字是何缘由?”李彩凤随口问道。她真不是想探人隐私,更不是想取笑人家,她向菩萨上帝各路神佛发誓。
杜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不需要你知道,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李彩凤听到这逐客令,很不高兴:“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装什么酷,本姑娘才不鸟你。”她啪地把杯子拍在桌上,转身出了屋。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想说的根本什么都没说。她挠挠脑袋,自言自语道:“该不是被摆了一道吧?我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
杜康听到李彩凤的自言自语,苦笑了一下,他怎能不明白这小姑娘的意思,所以他转移了话题,又借故遣走了小姑娘。他只是不想走罢了,他多想一直这样下去,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像他希望自己的伤不要好,但还是很快结了痂一样。“拖一天是一天吧”他对自己说道。?
☆、夜谈
? 夜里,物静人已寐,只听到蟋蟀的叫声。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一草一木,都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觉。
李彩凤坐在院子里,看着这所有的一切,仍然感觉这就是一场梦。但她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在她的身边一直有爱着她的爹爹和哥哥,所以杜康,不要怪她无情。所有带着巨大影响力的东西,她必须斩除掉。
她拿出李万行送她的箫,这只是一支很廉价的竹管,系了一条红色的丝带。
想起李万行送她时的情景,她发自内心地开怀:在她睁开眼睛的第三天,李万行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箫来,又用袖子擦了好几遍才递给她,说是害她受伤的赔罪礼。李万行局促不安地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收下后,李万行高兴地蹦了起来,又冲到院子里跑了好几圈,一直在喊“妹妹原谅我了,妹妹原谅我了。”真是个傻哥哥,她几曾怪过他,不过这可是哥哥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呢,她当然好好收藏着。
李彩凤抚了几遍,缓缓吹了起来,是一曲许巍的《家》。她反反复复,只吹着前几拍。
“不要伤心,不要感叹,你如花般的年纪,应该像花一样绚烂。”不知何时,杜康已来到她的身后。
李彩凤把箫收起来,看着神情柔和的杜康。这时的他,剥去了那层冰冷冷的外衣,显得温情而又恬淡,但是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使李彩凤知道,这只是表象。老虎偶尔不发威并不是变成了猫。不过无论如何,她必须得把逐客令下出来。她清清嗓子,脆生生地说道:“杜公子——”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杜康打断了李彩凤的话,一如既往的强势,“等有人来接我时,我就会离开。”
李彩凤拧了拧眉,真是无节操的男人,连个下限都不给,那要是无人来接他,他就不走了呗。她这样想,也就说了出来:“那要是没人来接你呢?”
“那我就呆在这里,陪着你们,可好?”杜康明知道答案会不如他意,还是满怀希望开了口,用自以为温和的声音问道。
果然,李彩凤想也不用想,急忙否定说:“不行!”看着杜康不带一丝表情的脸,她觉得有必要措一下词,“我是说,你有你的家人,他们会担心你的。”
“会吗?”杜康在问李彩凤,却似在问自己。
看着神情落寞的杜康,李彩凤很想安慰安慰他,却不能开这个口。杜康希望她挽留他,可是她不能,原谅她的自私。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杜康幽幽地问道。
“不想。”李彩凤果断地拒绝道,“我又不是垃圾桶,你想倒什么就倒什么。”这种有故事人的故事是肯定不能听的,听了,绝对会倒大霉。她一点都不想和这种人交心,她只希望自己的日子可以长久这样下去。
就在李彩凤转身要回屋时,杜康拽住了她的胳膊:“可是我非常想讲给你听。”不由分说,硬拉着李彩凤坐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多年的孤独和寂寞,自己一个人都扛了过来,可是今天他却想对这个小姑娘说说心里的苦。
李彩凤就像被填食的鸭子,生生被喂了一本家族斗争史:听听这妻妾争斗,听听这兄弟敌对,听听这父不慈子不孝,听听这母不爱女不亲,真是步步惊心、招招动魄。
杜康说完自己的经历后,死死地盯住李彩凤,希望她能说些安慰的话,最好出言挽留。
但是他注定是要失望的。李彩凤回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十日之内,你离开吧,你不走我们走。”
“为什么?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杜康脸色更加阴沉,随时都能下一场暴风雨。
李彩凤站起身,背对着杜康,缓缓说道:“同情是对弱者的,你不是弱者;再有,你的故事的确精彩,我却不想牵涉其中。”真是郁闷呐,被倒了一晚上的垃圾,回屋补个眠。?
☆、媒婆
? 由于把该说的说了,李彩凤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下来。她不担心杜康不走,她相信,杜康的自尊心会使他一定会走。所以这几天,李彩凤对杜康还算好,一起吃饭时,会给他添个饭什么的,但是也仅限于此。她与杜康,几乎说不上什么话。
一日,杜康与李伟去集市上采买东西,李彩凤与李万行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闲聊,忽然外面来了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老妇人:一身红绿相间的布衣,一双粉色的鞋,头上插了朵大红花。李彩凤一看:“得,媒婆上门了,看来哥哥留不住了,快要成别人家的了。”她的心里有些泛酸。
媒婆也不客气,自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径自拿着桌上的杯子喝起了水。喝完后,媒婆又示意李万行倒了一杯。
李万行把水递给媒婆,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婆婆来这是——”
王媒婆又灌了一杯水,仔细看了看李彩凤:秀发乌黑、肌肤如玉、螓首蛾眉、美目流盼,最重要的是,坐在那里给人一种淡然若仙的感觉。怪不得于少爷会相中她。
李彩凤见王媒婆这样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不是来给李万行说媒的,而是自己?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开口问道:“王婆婆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说完,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有,没有。”王媒婆打开了她那嘹亮的嗓子,“我说万行,你们家交大运了。于知县的儿子相中了你家妹妹,想讨作三姨娘,特托老婆子我跑一趟。要说这于家,那可是官宦世家,到时候你妹妹吃香的喝辣的,你和你爹都能沾光。嘿嘿,到时候别忘了老婆子我就成。”
李万行虽然实诚却并不傻,这于知县的儿子是什么人,他可是“百闻三见”。人说他整日喝酒打架,人说他天天眠花宿柳,人说他隔三差五强抢民女,人说他百次千回欺压百姓。第一次见他,他摇着扇子,在布店调戏小姑娘;第二次见他,他把卖菜秦大婶的车砸了个稀巴烂;第三次见他,他带着刁奴吃霸王餐。这样的纨绔子弟,怎能把妹妹嫁给他?他蹭地坐到石凳上,冷声说道:“王婆婆可是在开玩笑?于小公子是什么人,县里谁人不知?我们就算穷死饿死,我也不会把妹妹嫁给他。”
李彩凤看着这个一向没有脾气的哥哥为了自己的事发火,心里别提多暖和了,她低垂着头,不想让李万行看到她的眼泪。这个哥哥,时时刻刻都能感动自己那颗死水般的心。
王媒婆听到李万行这语气,跳了起来:“你别不识好歹,于小公子看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万行猛然站了起来:“这样的福气,我们不要也罢,王婆婆请回吧。”
“你——你——你等着!”王媒婆留下了这句话,摆着弱柳扶风的姿势,摇出了院子,却在门口撞上了刚回来的李伟和杜康。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又开始打转,“我说李大哥,快劝劝你家儿子,于县令家多好,非挡着不让妹妹嫁。不过没关系,您是一家之主,您给个痛快话儿。”
李伟正待说话,杜康却站到了他的前面,冷冷地说道:“回去告诉于县令,癞□□想吃天鹅肉。还有凤儿已经许给了本公子,让他不要再妄想。”说着从腰带上扯下一块牌子,“把这个给于县令。”
王媒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气势的人,饶是平时舌灿莲花,这时却吓得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滚。”杜康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王媒婆嗖地一下没影了,那速度让人不惊叹都不行。
这边王媒婆刚走,李彩凤开始发难:“麻烦杜公子解释一下,我几时许给你的?谁替我作的主?”说着她瞪了眼李伟。
李伟忙站出来,一个劲地摆手:“没有没有,不是我,是不是你这个臭小子?”一边问一边上前揪住李万行的耳朵。
“我没有!”李万行大声地抗辩。
“我要不这么说,你哪来的安宁日子过?”杜康说完,进屋歇息去了。
“这个人,虽然冷冷的,还有一副热心肠嘛,可惜太复杂了些。”李彩凤看着杜康萧瑟的背景感叹道,然后就投入了与李伟和李万行的嬉笑打闹中。
却说王媒婆走到半路,停下来仔细看了一下那块牌子,什么嘛,根本不值钱,要是送给于县令,于县令不得责罚她?她随手一丢,那块刻着裕王府的牌子便飞入了林子,再不见踪影。她不知道,她这一丢,让于县令一家后患无穷。?
☆、送客
? 这是一个傍晚,太阳只剩下了半个,柔和的光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所有的花所有的树都被笼罩在了霞光之中。
此情此景,李彩凤感慨不已,真是“夕阳无限好”啊。
“你喜欢夕阳?”杜康一撩衣摆,坐在了石凳上。
“是啊,今天的一切已然走过,休息过后,新的一天将重新启程,这是个令人重视的时辰。”李彩凤在补着李万行的衣服。
杜康听出了李彩凤的弦外之音,她在暗示自己,休息够了就该踏上征程。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并不接话。
天色越来越暗时,李万行回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他还领着一大群人,其中就有张居正。
“万行兄可否与凤儿先回屋,我与他们说说话?”杜康看见来人后,对着李万行说道。
李万行没有说话,倒是李彩凤轻哼一声,听起来满是不屑:“搞得我们好像很想听你们说话似的,哥哥,我们走。”边说便拉着李万行进了屋。
“妹妹,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李万行边走边向比他聪明百倍的小妹问道。
李彩凤吐吐舌头,她也不知道好不好?但是她不想让李万行看低自己的智商,踌躇了一会:“非富即贵,我们惹不起的人。”
张居正见那兄妹两进了屋,就要对杜康行礼,却被杜康的冷眼止住了。在这里,他只是杜康。
“微臣救驾来迟,王爷恕罪。”张居正在请罪,却并没有显得卑贱和恐慌。
杜康看着这个皇家得意的臣子、徐阶力荐的得意门生,他那一身谪仙般的淡然气息令人颇为嫉妒,不由得由妒生怒:“本王微服出巡,知晓路线的人并不多,严嵩是怎么知道的?张编修可否为本王解释解释。”
张居正面不改色:“王爷是在怀疑微臣吗?还请王爷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否则微臣不是死的很冤枉?”
看着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