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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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彩凤是被张居正摇醒的。她晕头转向地睁开眼睛,发现张居正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怕你又睡过去了。”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一睡不醒。”李彩凤举起右手发誓,“你可不可以把玉香招来,我梳洗一下。”
“好的,当然。”看着张居正魂不守舍地出去,李彩凤摇摇头。难道他确实喜欢自己?那神情,不似作伪。如果他真地是在演戏,那只能说明他演技太高。或许,自己可以——。
待李彩凤梳洗完毕,玉香扶着她坐到椅子上。这时,张居正带着那个和尚进得屋里,李彩凤仔细打量了一下和尚: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是个得道高僧。
“女施主气色大好,贫僧也就可以无牵无挂了。”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低头礼。
“大师用词不当,如此用词,只会让人觉得您眷恋红尘,而我正是您的那个冤孽。”说的什么话,好像他有多关心自己似的,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凤儿,不准和大师这么说话。你能捡回这条命,全依仗大师。”张居正呵斥道,只是那神情,却不带一点厉色。
“没关系,没关系。”和尚一点不以为意,然后他从袖中找出一串佛珠送给李彩凤,“女施主收好,最好不离己身。”
“听起来像是定情信物一样。”李彩凤口中不饶人,还是接过了佛珠,她见识过这个和尚的厉害。
“凤儿”张居正实在无奈李彩凤的口无遮拦,这玩笑真是对什么人都敢开。
谁知,和尚依然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无需介意,无需介意。”
“大师既然到此,就是与凤儿有缘,可否为凤儿批命?”张居正温声询问道,他怕李彩凤哪年哪日再有灾劫。
“一切命数,自由天定,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公子又何必强求?”和尚似乎不愿意说。
本来李彩凤不想批命的,但是经和尚如此一说,她倒有了强烈的兴趣。难道自己运数不佳?也是,穿越这种事她都能遇到。但是和尚不愿意说,激将法嘛:“张公子,麻烦备银子。”
张居正先是错愕了一下,继而明白了李彩凤的意图,低头笑了。这将激得,把大师和神棍混为一坛,那些术士骗子,不就常常说有灾劫,然后借机敛财吗?
和尚“哈哈”地笑了,一点不在意李彩凤把他当做街头神棍,他在李彩凤身边坐下:“女施主,真的想要知道?”
李彩凤点点头,能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和尚看了眼张居正,就见张居正退下众人。
只是和尚依然看着张居正不说话,张居正只好自己也走出去,立在屋门口。
“我知大师本事,大师可否指点,回去的路在何方?”李彩凤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女施主既已在此,说明一切皆是机缘,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女施主又何必执着。既来之,则安之。”和尚劝道。
“可是这一切都像是镜中月、水中花,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李彩凤至今觉得,这是一个很长的梦。
“庄周梦蝶也好,蝶梦庄周也罢,珍惜才是福气。”和尚提点着李彩凤。
“谢谢大师,大师为何愿意教导我?”这种神人不是一向只与权贵打交道的吗?
和尚叹了口气:“观女施主之面相,乃母仪天下之命格,直接影响大明存亡、百姓福祉。”
“大师,您确定?”李彩凤很惊讶,“我只是一抹幽魂——”
“绝不会错,此身此魂,才是天定之数。希望女施主以后做事,以天下万民为先。”和尚炯炯地看着李彩凤。
“大师是在向我索要救命之恩吗?”李彩凤撇撇嘴。
“是也好,不是也罢,女施主可敢应承?”和尚也学会了激将法。
“好,我答应大师,那张公子?”反正也是问了,不如一起问吧。
“你两的命休戚相关,他的命,全赖于你。你不在,他不在。”和尚顿了一下,“此事,不可说与第三人知道。”
李彩凤点点头,她又不是活腻了,祸从口出,她怎会不知道。她喊了张居正进来,送走和尚。
“大师说了些什么?”张居正问道。和尚不让他听,不代表凤儿不会说。
“没什么,他说我以后会很有钱。”她没说假话,一国之母,能没钱吗?
张居正一听就觉得李彩凤没说真话,难道真是什么天大的事,只是她不说,他也没有办法。他无奈地摇摇头,不再问了,以后他多看顾些她吧。?
☆、私奔
? 一天傍晚,李彩凤与张居正正在下棋,徐梦影到访。这个罪魁祸首难道是来请罪的?她应该没这种觉悟,那她是来看张居正的,这师兄师妹,果然和表兄表妹一样,容易出问题啊。李彩凤一边想,一边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居正几眼。
张居正望着李彩凤那不太纯洁的眼光,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他重重地“咳“了一声:“不要乱猜,我和梦影没什么,她只是我妹妹。”
“徐小姐端庄贤淑、门第显赫,是你的良配呦。”李彩凤不怕死地嘲笑道。
“男儿保家卫国,自当凭自家才华,怎能靠女人裙带?”果然,张居正生气了。
李彩凤正欲再说什么,就听到一声黄莺出谷:“张哥哥。”然后就看见徐梦影小姐穿着漂亮的衣裙,款步走过来。
张居正和李彩凤站起来,三人互相见了礼。
“李姑娘身体好了?”徐梦影几乎是飞奔来张府的。昨天圣上赐婚,让她嫁于严世藩为继妻,她一宿都没睡好觉。今天又陪了爹爹一整天,好不容易这时出得府来,想问问张哥哥有没有办法,偏偏这个死女人,又戳在这里。她又气又急,但张哥哥在这里,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的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
“托徐姐姐的福。”李彩凤也没自动离开。看着张居正与徐梦影,她怎么都觉得像是《西厢记》里的张生和崔莺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同的是,徐梦影真真是“ 恹恹瘦损,早是伤神,那值残春。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张居正却是“云淡风轻,任你千娇百媚、欲语还休,我自岿然不动。”
“我找张哥哥有些事,李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徐梦影终是忍耐不住,开了金口。
李彩凤暧昧地看了张居正一眼,才带着秦雪薇与玉香退了下去。张居正叹了口气,今天,一定要与师妹说个明白。
“张哥哥,我不要嫁给严世藩,你想想办法好不好?”徐梦影淋漓襟袖啼红泪,比司马青衫更湿。
“圣旨已下,老师尚且无能为力,何况是我?”张居正也想帮徐梦影,却无能为力。
“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想办法?”徐梦影追问道。
“你想我怎么做?”张居正蹙了蹙眉,他看见了一颗大树背后浅紫的衣裙,这凤儿,好奇心过重。
“我们一起离开,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徐梦影说着心中美好的画面。
“私奔?违抗圣旨,你让恩师怎么办?”张居正打断了徐梦影的天真,“而且,梦影,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你——你说什么?”徐梦影不能接受事实,后退了两步,被贴身丫鬟扶着,才站稳。
张居正狠了狠心:“我有心上之人。”
徐梦影听到这话,好像天都要塌下来。她一心恋慕的人,她一直以为会成为自己丈夫的人,竟然爱着别人:“是谁?”
张居正没有说话,他不能把李彩凤拖进来,上次徐府之事,已经让她遭了大罪。
徐梦影伤心异常,但脑子还是很灵敏。她仔细一想,不就是姓李的那个小丫头?张哥哥何曾对人如此上心过,虽然他对所有的人都很好,包括严嵩父子。上次,怎么没淹死她?自己不好过,她却滋润舒坦。休想!她得告诉张哥哥一件事:“张哥哥,在徐府时,严世藩对李姑娘似乎格外关注。”留下这句话,徐梦影离开了张府。
张居正听到这话,握紧了拳头,她还是引起更多人注意了吗?那样聪慧而又从容的姑娘,哪个男人会不动心?不过,既然是他先遇到的,就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她的心。张居正一向温暖的双眸闪过几丝算计,看了看大树背后,转身回了书房。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呀。”李彩凤从树后站出来,摇头叹息,“我真是冤枉,我既不爱张居正,也不喜欢严世藩呀,姐姐。”?
☆、义女
? 徐梦影回到自己的闺房,大发脾气。小厮和丫鬟都远远地躲在门口,不敢近前。
等徐梦影稍微平静的时候,贴身丫鬟春兰小心翼翼地上前:“小姐,我倒是又一个主意。”
“说。”徐梦影怒气冲冲地说,没报任何期望。爹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春兰把门关上:“您可以请求老爷,收李姑娘为义女。”
“什么?”春兰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梦影打断了,“你还嫌我气不够是不是?往她脸上贴金,你以为我真疯了。”
“小姐,您先别生气,您听我说。圣旨上只说是徐家女儿,又没有点名是您。到时我们李代桃僵,既让张公子断了念想,又解决了您的终身大事。”春兰一边说,一边看着徐梦影。
“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小姐我没白疼你。”徐梦影高兴地笑了。真是一箭双雕,小贱人,看你还诱惑张哥哥。
徐梦影吩咐春兰把屋子收拾一下,就去找徐阶商议了。
徐阶听后,半晌都没说话。徐梦影给她娘使了个眼色,徐夫人跪在徐大人跟前:“老爷,您救救梦影吧,我可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你先起来。”徐阶伸手就要扶起自己的夫人。
徐夫人坚决不动,眼泪婆娑:“老爷,您就答应吧。”
徐阶在徐夫人面前来回走了几圈:“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办法?我是怕严世藩发难,到时我十年来辛苦经营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爹,这么一来,更不能让妹妹嫁了。您和严家,注定是有一搏的,到时您让妹妹怎么办?”徐瑛也跪了下去。
“是啊,老爷。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丈夫,梦影作什么选择,都会被世人耻笑的。”徐夫人趁热打铁。
“未来如何还说不定,如果依了你们,严家发难,你们谁能想到办法?”这是徐阶最担心的。
“爹爹,也许严家不会发难。当时在徐府,那个丫头落水,严世藩颇为关切。”要说严世藩,确实是个冷心冷清之人,当时却出手帮那个丫头,只怕这里面有些文章。
“那要是你猜错了呢?”徐阶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我们全家都给你妹妹陪葬吗?”
“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先试试严世藩。”徐瑛想到了办法,“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认这个义女,严世藩那么聪明,一看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如果他不阻止,那说明这个办法可行。”
“那要是他事后发难呢?”徐阶还是不放心。这严家父子,个个心机深沉,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
“到时,我们把一切都推到那个丫头身上,说她攀权富贵,暗使心计,夺了姐姐的丈夫。这帐就是严世藩想算,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徐瑛想,自己真是聪明啊。
“老爷,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徐夫人抱住徐阶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罢了,罢了,就依你们吧。”徐阶摆了摆手,“叔大那里,怕是就此结怨了啊。”他老了,却精明得很,